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坏新娘 > 第3章 新婚

坏新娘 第3章 新婚

作者:望蟾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9-22 01:09:58 来源:文学城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件精致水红长衫层层叠叠的袖口处,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反复揉抓过的褶皱。

秦鹤邻掩在袖中的手虚握了几下,一瞬间有种被抓包的慌张,只是面上不显,轻描淡写地将褶皱抚平,而后迈步踏入堂内。

白梅客跟在后头进去,堂中洒扫的下人早在秦鹤邻进时便退了出去,罗浮替白梅客倒了茶后便退至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刚刚走在路上时还好,现下两人挨着坐下,再一句话都不说,气氛便有些尴尬起来。

白梅客吹了吹茶上的热气,趁着垂头的功夫悄悄侧眼打量秦鹤邻,六五还没回府,她更不可能遣罗浮伺候他,进来那么久了秦鹤邻连杯茶都没有,竟还面容沉静,保持着最初坐下时工整的仪态。

到底是多大的事才让他昨夜失了分寸。

心下思索着就要收回目光,却不想那人偏头和她对上了视线。

偷瞧被抓住了也无妨,白梅客弯了弯眼,柔声道:“夫君可是渴了,要饮些茶水吗?”青天白日,这么多人,她倒不怕秦鹤邻再来掐她脖子。

话是这么说,可旁边站着的罗浮和捧着茶杯笑吟吟的她都没有丝毫动作。

秦鹤邻长睫颤了颤,扭过头去不再看她:“不必。”

一副与她无话可说的样子。

白梅客碰了一鼻子灰,心底讥诮地笑笑,也懒得再搭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有奴才传告,国公爷起来了。

秦鹤邻母亲早逝,他的父亲秦观是如今的秦国公,只是这位秦国公和旁的勋贵不一样——他不能走路。

照理来说是不会将爵位袭给一个残疾之人,只是可惜先秦国公,也就是秦鹤邻祖父的几个孩子实在命途多舛,长女虽贵为皇后,但生下大皇子后亏了身子,没几年就去了,剩下两个儿子早年间出了事故,一个折了腿,一个没了命。

而这位秦国公出了事后就再没有出过府,关于他与弟弟出了什么事的流言早几年还有人感兴趣,时间长了也渐渐无人在意。

现在提起秦家,京中人能想到的也是惊才绝艳的秦鹤邻,而不是除了爵位一无所有的秦观。

白梅客正回想着之前听到的关于秦国公的消息,一阵车轱辘声从后头传来。

秦观住在宁安堂,前堂平日里用来招待见客,往后走是个院子,再往后便是起居的屋子。

秦观坐着轮椅至上首座,他要接新媳敬茶,自然是不能坐在轮椅上的,旁边仆从扶他上椅,那姿态有些尴尬,白梅客立即垂首不敢多看。

待听不见行动的动静后白梅客才抬起头来,只一眼就叫她暗暗心惊。

早猜想秦国公双腿有疾身子必然不会太好,却没料到瘦成这般地步,京城的早春还是冷的,秦观穿了两件棉袍,外头还披了氅,却依旧像晾着衣服的竹竿,面部的皮紧紧地贴着骨,两颊深深凹陷下去,抬眼看人的一瞬间有股疯癫的阴鸷气,与昨夜秦鹤邻一模一样。

方才从轮椅挪到椅子还是太过勉强,秦观在上首轻轻喘着气,待他气息平稳后,白梅客与秦鹤邻一齐跪下,敬茶。

昨夜秦鹤邻在书房睡的消息想来已经传到了秦观这里,白梅客料想这位公爹会因此敲打训斥她。

她早早备好了说辞,秦观却没有多问,他身子不好不能饮茶,象征性地抿了抿杯壁后便搁下了,唤一旁的侍从呈上来一方锦盒,打开里头是一支精美华贵的凤凰金簪。

“从前你母亲与我成亲之时,皇后娘娘特赏了这支簪子,你母亲早早去了,这簪子闲搁着可惜,现下转赠给你,只愿你们夫妻二人同心同德,彼此扶持,白首偕老。”

白梅客本打算接了,但一听这竟是先皇后赐物,登时有些不知所措,去看秦鹤邻,那人却跟个木头一样,低着眼没有半分帮她的意思。

白梅客:……

“多谢爹爹。”尊者赐,不敢辞,实在不合适之后再交给秦鹤邻保管也是一样的。

“我不爱见人,平日里没什么事儿不用来伺候,待会用完早膳去见见你二婶,认认人。”

秦观已有精神不振之态,交代了几句便离去了。

整个敬茶礼,连她都和公爹说了几句话,秦鹤邻这个亲子却自始至终安静地立在一边,连句关怀都没有。而公爹没有询问二人昨夜的事,要么是不在乎,要么是鹤华堂里都是秦鹤邻的人,消息不曾泄漏。

白梅客垂眸,对秦家父子二人的关系稍稍有了论断。

同秦鹤邻出了宁安堂,还是觉得那根簪子太过贵重,叫住秦鹤邻想让他将东西收起来。

秦鹤邻停下步子,目光落向那方锦盒,似是想到了什么薄唇轻抿,冷淡落霜的眉眼微微皱起。

就当白梅客以为他又要像方才那样无视她时,秦鹤邻摇了摇头:“父亲给的,拿着吧。”

让她拿着,便是承认了她秦家长媳的身份。

白梅客一愣,不论是为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还是她分明看出秦鹤邻其实不愿意将簪子给她。

可他就是给了。

看着秦鹤邻离去的背影,白梅客发觉自己有些看不明白这人。

待会还需去秦家二房向长辈问好,两人便一同回了鹤华堂用早膳。

秦家衣食住行并不奢靡,相反,作为京城为数不多的国公勋爵,秦鹤邻院中的早膳称得上简单,起码在白梅客有限的见识看来,是不及她在徐府做小姐时丰盛的。

白梅客其实不是挑食的人,但她饮食上比挑食还要难伺候,昨日爱吃的菜今日或许就不喜欢了,同一种菜换个做法或许就吃不下去了。

恰巧今日桌上这几道菜,她都不想吃。

之前在庄子上,哪怕条件不是很好,但只有她一个主子,想吃什么吩咐下去也不麻烦,但此刻,尤其是她和秦鹤邻关系这么微妙的时刻,白梅客决定忍一忍。

倒是秦鹤邻吃了几口后放下筷子,吩咐厨房日后的餐点做得精细适口些,又念了几道菜名,皆是复杂可口的小食。

“现在就准备,待我从秦府回来后呈上来。”

白梅客本不在意秦鹤邻说了什么,只是他念的那几道全都是她现在想吃的,不由多看了秦鹤邻几眼,却见他神色自如,一如既往地不将她放在眼里,便消了方才升起的一些心思,只当是巧合。

但就算是巧合,这也是个套近乎的好机会,反正待会有她想吃的送来,白梅客干脆放下筷子:“夫君也喜欢吃这些……”

“吃好了吗?”秦鹤邻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白梅客一僵,忍着皱眉的冲动,笑着点了点头。

“那便走罢。”秦鹤邻唤人服侍漱口,趁他抬手以袖遮掩时,白梅客趁机飞快咬了咬牙。

她早在秦鹤邻抬起头来前调整好了表情,待自己也漱好了口随着秦鹤邻出门时,却诡异地发觉秦鹤邻唇角短暂地扬了扬,还不等她细看又消失不见。

“怎么了?”秦鹤邻侧眸看她,语气冷淡。

白梅客迅速收回目光摇摇头:“不,没什么。”

看错了吧……

秦家两脉由秦国公秦观和其弟秦规时分府而居,秦观一脉居于国公府,秦规一脉居于秦府,两家离得很近,中间只隔了一条街。

他们要过去,得共乘一辆马车。

秦鹤邻利落地率先上车,罗浮上前在一旁打着车帘,白梅客刚想踏上脚踏,就看见空旷的车厢中,秦鹤邻坐在一边正理着衣衫,抬眸对上了她的眼,浓黑的瞳孔中没有丝毫光亮。

她上前的脚步蓦地顿住了。

车厢内只有他们两人,若是他又要对她动手……

叫罗浮同乘必然不可,她也不能让秦鹤邻下来去骑马,一瞬间,白梅客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又一一打消。

一直躲着他怎么可能获取他的信任,况且他们是夫妻,同乘是无可避免的,避过今日,难道还能避一辈子?还是早些适应为好。

白梅客轻轻吸了半口气,对着秦鹤邻露出一个如常温婉的笑,握着裙摆的手悄悄攥紧,迈上了第二步。

她佯装得极好,罗浮都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如常将轿帘放下,并不很大的车厢内只有他们二人,白梅客坐在秦鹤邻的斜对面,垂着眼,盯着膝前的一小片地,表面上看并无异样。

“夫人。”

马车出发,不知过了多久,秦鹤邻忽地开口唤她。

白梅客抬眼,秦鹤邻端坐在她斜对面,手中持着一卷书,正直直望着她。

“您说?”

白梅客笑得如暖春三月,轻言细语,加上她这张经过罗浮的手的娇妍面容,组成了秦鹤邻印象中最熟悉的妻子。

也是如今最让他憎恶的模样。

或许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用来客套的笑模样总是唇先勾起来后,眼底的笑意才姗姗来迟,而真心实意的笑便不会如此。

从早晨到现在,她对他的笑没有一个发自真心。

秦鹤邻悬在嘴边的“别怕”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车内的气氛莫名尴尬冷凝起来,好在马车渐停,罗浮在外头叫道:“到了。”

秦鹤邻落荒而逃,率先下车,可站定第一件事就是回身抬起手,掌心正正好好落在白梅客手下,给了她一个下车的支撑。

那是他十多年来日复一日深入骨髓的习惯,他甚至不用看,就知道那人一定会在他身后的那个位置伸出手来。

他呆在那里,白梅客也怔住了,搭着他的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此时再将手收回去就太诡异了,秦鹤邻咬了咬舌尖,刺痛感消去了那些多余的心思,他垂下眼,按照先前无数次那样,熟练地将她搀下马车。

这是他们今日最亲近的时刻,她的指尖搭在他的掌心,肌肤细嫩光滑,指尖冰凉……

手怎么又凉了?

是没休息好,还是衣物太单薄了?

秦鹤邻下意识思考,可还没想出个结果就顿住了,这不是如今他该想的事,他逃避般闭上眼,可习惯恰如风寒,根本无法掩藏。

十余年的夫妻时光,他已经被塑成了最适合白梅客的模样,无从改变。

待白梅客下车站稳,秦鹤邻骤然撤开了手,行径举动一如昨夜。

白梅客原本以为二人关系有所缓和,而今看来并非如此。

想来好似昨日下轿时搀她的那一下,只为礼节,别无他意。

“夫君方才在车上欲同我说什么?”想了想,白梅客还是不打算放弃这个拉进关系的机会。

秦府早有侍从在门口候着,见着他们忙上前引路,白梅客跟在秦鹤邻身边,就听秦鹤邻淡声道:“待会见了二婶,不要紧张。”

白梅客眨眨眼,她从前只听说过这位秦家主母,有些不明白秦鹤邻说这话的意思。

秦规已逝,秦府中只留其遗孀同三个儿女。

提及秦家,世人第一想到前途无量的秦鹤邻,第二想到的,便是秦府这个称得上传奇的主母——张南嘉。

她原本只是一个京郊杀猪家的女儿,而当时的秦规身为国公府家的少爷已登科入仕,前途不可限量,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八竿子打不着。

却偏偏在某一日传来二人的婚讯,据说当年秦规为了娶她,差点同家中断绝关系,还是秦观出面说和,劝得秦老爷子同意了这门亲事。

婚后二人琴瑟和鸣,才一年便育有一子,可好景不长,第三年便秦观与秦规便突逢噩耗,张南嘉当时正怀有身孕,闻讯差点早产,可到底熬了过去,生下一对龙凤双胎。

而后她便寂寂了许久,好几年没在京中贵妇的交际圈中露面。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粗俗的屠户之女没了丈夫庇佑,定然会在朱门绣户中混不下去时,张南嘉却在某一年秋猎上,挥刀斩杀了一只闯进平成郡主营帐的野猪。

据当时前来救驾的侍卫的堂妹家门口的卖油翁所说,当时帐中好几个女眷,数张南嘉反应最快胆子最大,一刀便将野猪的脖子砍断了一半,腥臭的血溅了老高,其余女眷躲在角落里差点吐出来,离那只野猪最近的张南嘉却眼都不眨,像剁骨头一样拔出刀又砍了下去,直到半个营帐都脏了,那只猪再没站起来的力气才住手。

自此,张南嘉救驾有功,皇帝嘉奖,被平成郡主收为义妹,原本落寞的秦家名声鹊起,全靠这位曾经的杀猪女。

而秦鹤邻这么说的意思,是这位夫人很不好相与了?

“还有,”秦鹤邻又道,“昨夜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你……不用怕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新婚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