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星醉了,没走两步就开始呕吐,吐在甲板上,服务员司空见惯在他要吐的那一秒已经等待了多人,毛巾扫把拖把。
辛星本来还没那么难受,估计是让风吹了,又让浪颠了,扶着栏杆就呕起来,但是他也没什么吐的,就是一些水。
服务员递来一块毛巾一杯水,辛星也没法拿,蹲在地上,似乎是难受坏了。
陆怀英挨着他,从下面钻进去给他擦脸,又扶着他喂他喝水,“吐了。”陆怀英轻轻地说。
辛星的耳朵碰到陆怀英都是涨热得跟发烧了一样,他抓着栏杆的关节青筋都爆起,陆怀英怕他摔了,抱在怀里说,“我抱你回去行吗。”
辛星还想摆手,陆怀英抱着他一路小跑。
到房间了,他又要蹲到马桶去吐。
陆怀英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一边给他擦脸漱口。
陆怀英的眉头都拧起来了,他是真的看辛星不爽,也是真的想干死他,刚刚又他妈的在外面说他是狗,真是草了。
陆怀英都在想要是现在把他的脑袋按进去马桶里他能记得住吗?
记住就完了。所以这个念头被陆怀英压下去了。
陆怀英蹲在边上顺着他的背,看他吐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去给你找解酒药吗?”
他费劲地摆手,终于吐累了,他踉跄着去洗脸,这人的洁癖好像特别严重,都难受成这样了还要七步洗手法呢。
陆怀英扶着他给他擦脖子擦脸,他转过头来看着陆怀英,忽然就好像笑了。
他嘴角一勾令人害怕。
陆怀英不敢直视,怕他酒疯起来更作践自己。
陆怀英给他擦干净,外面的月亮天上一个,海上一片。
把他抱到床上自己就晚上看看睡沙发还是睡浴缸。
他迷迷糊糊地拍了拍床,“上来。”
啧,他怎么还不睡。
陆怀英只得上床,祈祷他别酒后跟个精神病一样折腾自己,他真的怕疼啊!他捅那一下现在他屁股还疼呢!
陆怀英也不敢进被子,只敢睡在边边上。
辛星伸手拢着他,把腿架在他身上,哼唧,“我第一次可要给你了。”
陆怀英被炸得在床上不敢动,手都抖了起来,辛星歪着头看他,“有电棍电你了啊?”
“没。”陆怀英绷得跟个棒槌一样,他控制自己的结巴跟体温,但是此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装的还是真的,“我,我,我也是。”
“我哥说没到十八干这事儿长不高。”辛星卷在他怀里,“我想睡觉。”
陆怀英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他的头发像是泡在护发素里长起来的,又香又软。
陆怀英曾经也有这样的头发。
“那就好好睡觉。”陆怀英轻轻地拍着他,嚯,他刚刚什么意思啊。
“我们...”辛星烫红的脸颊蹭在陆怀英的肩膀处,“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做啊。”
嚯!陆怀英又蒙了,他真的屁股还痛呀!
总不能一天好几回的去慷慨赴死吧,那次他都已经抱着必死的准备了,一天来两回,这不合适啊。
都说真喝醉了的硬不起来,能酒后乱性的都是三分醉,陆怀英觉得辛星就应该是放一放嘴炮,但是就算这样他的大腿也慢慢蹭了一下,还好,没硬,吓死了。
“是有事儿没做完,”陆怀英转过来蹭着他额头,“我可以跟你要求继续吗?”
继续个毛呀,他都没上子弹。
所以陆怀英装作自己也很想要的样子,翻过身来往下看着他,蹭着他的鼻尖,“想...快点做你的人。”
陆怀英把手臂穿过他的脖颈下面,拢在怀里亲了一口。
一点儿动作在都能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酒醉的辛星仰头吻了他。
如他所愿的将手臂圈了上来,呼吸带着酒味儿,陆怀英感觉他是喝多了橙皮利口喝多了。
陆怀英感觉到了...草...让子弹飞的感觉...
完了,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但是峰回路转,只听见耳边的人说,“你...别太用力...我...没有过...”
陆怀英在一瞬之间就明白了意思,草!让我白紧张这么久,你早说啊。
但是温柔的陆怀英还是展现出了体贴的天赋,“那个可疼了,我...不想弄疼你。”
“没关系的,我可以吃药。”陆怀英感觉刚刚的止痛药已经劲儿没过。
“说的好像我把你弄怀孕了一样,”辛星笑着抬起眸子,半梦不醒,“你不是说,听我的话吗?”
“痛了...能不生气吗?”一会儿给自己来一脚那也完蛋啊。
真是举步维艰的一场床战。
陆怀英跪在床上,手指沾了粘稠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去试探,见他的没太大的反应,微微往里弄,他嘶了一声,陆怀英又不敢动了。辛星捂在被子里,不看他,只能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
“疼不疼?”陆怀英亲吻着他的肩膀,脖颈,依次往上,细密温柔的吻点点的布在他身上,还在继续探入。
他闷声了一声,推了他的手一把,陆怀英的手指被挤压得无法再往里深入,他扶着辛星,感觉呼吸一样的伸缩,辛星的眼睛变成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可怜,无助,继而是泪花。
“宝...宝贝...”陆怀英口不择言,不知进退,“你疼吗?”
辛星咬了一下他的虎口,颤着就坐了下去。
他梨花带雨,蹙眉娇嗔,万分委屈,“你快亲我呀...”
陆怀英因为这一句迸发了强烈的冲动,他把辛星抱在怀里,亲吻他的耳垂,舔舐他的眼窝,颠在身上,紧紧地抱着,“我可以进去吗?”陆怀英问他。
“我有点忍不住。”陆怀英看着涨红脸的辛星,产生出巨大的快感,这个让他□□的少年,叫他下跪的少年,羞辱他不管何时的少年,此刻正在央求自己进入他的身体。
陌生的辛星手胡乱的抓,去主动亲吻他的手背,抓着他不愿意放手,他一开一合地索要。潮水在此时一下一下拍着船壁,弯钩一样的月挂在天上,凌乱的房间里辛星坐在他身上。
陆怀英抵住了,抵在坝口摩挲,“我...”陆怀英不敢继续,他怕辛星反复无常,他是想好了来挨草的,他不知道辛星到底是想干什么。
“你快点儿。”辛星娇得更厉害,连声线都变了,又要陆怀英摸他。
“快点儿干嘛?”陆怀英在他耳边吹气,亲吻他掉落下来的眼泪。
“你快点儿...嗯...”辛星变成了他从未见过的样子,说实话,陆怀英有点儿...想草死他。
“要你说。”陆怀英其实不太敢,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可能这就是一个对下流无师自通的骚/货在床上应该有的基本素养吧。
“嗯...”辛星迷离地看他,一个劲儿在身上蹭。
陆怀英抵了进去,就感觉到难涨的灼热,奋力往外挤的力道,他微微使劲儿,辛星忍不住连嘴唇都抖了起来,陆怀英有点儿舍不得这么弄他,到底还是带着自己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没苦劳没功劳,纯粹他色,色就这么点事儿,长得也好看,还是头一回,不亏。
“疼吗?”陆怀英问,“疼的话我拿出来。”
辛星瘦,个子也不高,对于陆怀英来说,抱起来都是小事儿一桩。
陆怀英抱着他,哄着他,“不哭,不哭。”吻去他的眼泪别的地方却没饶过他。
辛星哭着要摇又要推,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陆怀英听不清,只能抱着哄,直到他哭着泄了出来。
陆怀英劲儿还没到那儿,就只能把他抱起来,拿毛巾给他轻轻的擦脸,擦腿,擦一些污秽都弄干净。
他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来的,他对辛星的印象谈不上好,他是从上流人落到下流人的,他心不甘气不平,辛星对他的羞辱无法拒绝,只能小心翼翼地讨好。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他不想就这样过,他才二十三岁,谁说他不能翻身。
他从前也是车接车送的宝贝,在学校的时候也曾博得女生青眼,他眼高于顶,自负骄傲,却在这里活得不如一条狗,要倚靠这样的方式才能逃出人间的炼狱。
他是九死一生出来的,他要对得起自己。
但是刚刚他看见辛星的眼睛的时候,却一股脑地将野心与愤慨都靠边了,他眼里只有辛星的眼睛,他吻过辛星眼泪的时候好像看见了自己。
高贵少爷的落魄哭泣,这种高高在上的俯视的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了。
哪怕只是在床上,那一瞬间也让陆怀英觉得迷茫。
这样的反差让他心里腾升出一股割裂感,是非凡的成就感,奇妙的捕猎感。
陆怀英掐了一把自己的脸,试图去忘了他的眼睛。
辛星清醒了半,握住了他说,“你没好吗?”
“没...没关系...”陆怀英吓了一跳,怪他妈尴尬的,他怎么这么快,还没怎么着呢就完事儿了,他要是在上面估计自己也不能怎么遭罪,但是敬业的陆怀英想不动声色地从他手里拽出来,“我...我本来也...你要紧。”
“你不难受吗?”辛星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有点儿,但是...”陆怀英有点后退,“我不好让你弄这个的,我的,我的...你...”
真服了,快放手呀!越抓越硬呀!
你可别什么心血来潮你搞我老二呀。
辛星垂下了手臂,说,“我也没力气了,你自己去弄了吧。”
“包里有钱,你去拿吧。”辛星要睡觉了。
“我,我不要钱。”陆怀英垂着眸子说,“你家已经给了很多钱了。”
“有毛病,真能装。”辛星说,“随便你。”就翻过去睡了。
在夜半的时,床就靠岸了。
船上的人尽兴而归,辛星还在睡觉。
陆怀英即便已经很小声了,但还是窸窸窣窣的,他收拾着东西,看着甲板子上的人流已经泄了大部分,过来轻轻地摇晃辛星的肩,他动作不敢太大,辛星看起来醒了不少,又要脾气不好。
“嗯?”辛星睁开了眼睛。
“要下船了,”陆怀英蹲在边上,“要醒醒了。”
“你要我干嘛呀。”辛星扭了个身,“我还困呢。”
“要醒一醒了。”陆怀英说,“辛老板去送人了。”
“啊。”辛星说,“我想尿尿。”
“那我给你抱过去吗?”陆怀英问。
这么大,还要把尿?
“神经,我还不至于连尿尿都不会自己走过去。”辛星说着话,陆怀英给他套上衣服,看着他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辛星吹了声口哨。
看来已经完全清醒了。
他还能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还能记得他自己昨晚那样子吗?
陆怀英站在他身后,噙笑不语。
“走吧,跟我回家。”辛星往前走,陆怀英跟在后面,轻轻地嗯了一声。
床上那些比基尼姑娘现在穿上了大衣,谁是谁也无从分辨了。
老板们的车停在对岸,夜间像一条火龙。
这些浪荡又不知检点的人把自己用剩下的冈本扔进海里。
夜半的时候下船容易看不清,陆怀英拎着辛星的东西,在踏上甲板的时候有一种重生的感觉。等他踏到甲板的那一秒,他才感觉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如果说现在有什么中二的台词那就是那句——这一次,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夺回来。
他看着辛星的侧脸,无所顾忌地在心里畅想,他想通过辛老板把陆家给他的屈辱都百倍的还回去,他想要一箭双雕,在对陆家实施完报复之后再要辛家也为自己的哥哥付出代价,但是他不能急。
他要好好地待在辛星的身边,让辛星竭尽所能的心甘情愿的帮助他,他要辛星救他出风尘,要辛星为他下地狱,要辛星为他自甘堕落,要让辛家的哥哥也尝一尝他的滋味。
就算不知前路如何,他得摆出一副他想要回陆家的模样,野心才是他们想看见的,但同时除非他这辈子也不想回林港,不然勒着他脖子的狗链子就在辛星他哥哥的手里。
他对辛星分泌出唾液,辛星说过,他俩一个贪财一个好色,他必须用时间争得辛星善待他,但是他哥哥也说过,他三分钟热度,对什么东西的喜好都时间都很短,那如果这样,留给他的时间更是不多。
但是这些在陆怀英的眸子里都看不见。
他看起来像个乖乖的仆从。
离陆地的最后一步,甲板不稳,有点儿摇晃,晃得人心不安。
“你想不想跑啊?”辛星插兜侧身问。
“我不想。”陆怀英想都没想就说。
“因为我哥手上有你的条子啊?”辛星问。
“是,”陆怀英抬起头,“我不想再回去那儿了。”
“我欺负你你也不想回去吗?”辛星嘲讽的神色明显。
“你这不算什么欺负,”陆怀英护着辛星往前走,说,“陆家...不是本来就欠你们了吗,应该的。”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辛星说,“我呢,就是贪玩,人品这事儿呢跟我没关系,你受得住你就跟着我,受不住你就滚回去。”
“我不回去。”陆怀英看见前面辛老板正倚在车旁,“你给我玩死了我也不回去。”
辛星打量了陆怀英一眼,有些看不上,往前面找他哥去了。
“宝贝儿,”辛老板摸了摸辛星的头发,“我一会儿还得走,你回去家里,不能再带着你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辛星问。
“我给你发消息,好不好?”辛老板看着陆怀英把东西装进后备箱,说,“这人你要是不喜欢,就叫林叔处理。”
“知道了。”辛星说,“话少,不烦人,还会干活儿。”
辛老板揉狗一样揉着他弟弟的一头金毛,看了陆怀英一眼,“你别太过火了,我都看见好几回了。”
“哎呀你管呢。”辛星说,“你挣钱不就是为了能让我这样吗。”
“瞎说,”辛老板道,“有点礼貌,行不行?别太折腾人。”
“我哪儿有,不信你问他。”辛星说。
“你一分钟三鬼点子,我可不信你的话。”辛老板把辛星送上了车,在窗前靠着,说,“哥走了。”
辛星坐在车上,手挨在车窗上,流畅的手臂线条,他的一头金毛衬得他皮肤更白,风微微吹着,他对陆怀英说,“你跟着跑回去,锻炼锻炼。”
陆怀英点点头,“我不知道路,那你们能开的慢一点吗?”
辛星眼中没他,拉起了车窗。
陆怀英先是开始跑,在大道上茫然地看着越来越远的海岸,无法相信自己真的逃出了那里。同一片海,感触大有不同,他曾经幻想过游过来,漂过来,或者是奇遇记里的飞过来,他早就疯了,谁他妈能救他出这片海,他都得跪在他的脚边摇尾巴。
哦,还真是。
他越跑越快,也越跑越急。他急着离这片海远一点儿,世界上最大的章鱼触手有2500米,它要是爬上岸的话还是会在瞬间把陆怀英抓回去。
他跑得气喘吁吁的时候看见了路边站着抽烟的辛星。
“别喘,跟狗似的,真丑。”辛星说。
陆怀英嗓子干哑,口腔都分泌出酸液,脸跑得通红却在此时屏住了呼吸,但是越屏越想咳嗽,他摸了摸嗓子,终于还是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辛星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说,“看着人高马大的,怎么一点儿也没用。”
“我以后....锻炼。”陆怀英说。
“上车吧。”辛星自己坐上了驾驶室,是一辆小跑车。
陆怀英不知道自己应该坐那里,看来看去,只有前备箱适合他,但是前备箱也太小了。
“坐我边上。”辛星说。
陆怀英进了跑车,辛星就把烟扔在他身上了,他拿着烟头不知道怎么是好,窗门他也不会开,最后他拿手捻灭了烟头,手有点痛。
“我不想开了。”辛星打开车门,说,“你来开。”
“我已经很久没开了,”陆怀英看着这辆跑车,他从前也有一辆。
陆怀英说,“我都忘了,而且我驾照好像也过期了,六年了,要被抓的。”
“就你开。”辛星说,“被抓关我什么事。”
陆怀英已经很久没有坐进跑车驾驶室了,辛星说,“你随便踩。”
“踩好了吗?”辛星问。
陆怀英点点头,“油门不够大。”辛星说。
陆怀英又接着踩,听见如暗夜里恶魔咆哮声音的时候,辛星一把挂了档。
车呼啸着冲了出去!
陆怀英听见辛星的笑声,
速度太快了,只能凭感觉去控制,方向盘太重了,他微微一动就整辆车都要偏离正常的白线。
“踩呀!”辛星喊。
陆怀英眯着眼睛只能继续,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实在害怕!
路过的车辆朝他们鸣笛,感觉警车都在后面追捕!
陆怀英颤颤地问,“可以,可以慢点了吗!我怕!”
“怕什么?”辛星问。
“怕我开的不好弄伤你!”陆怀英说,“你会受伤的!”
“你要是弄伤我,我哥会杀了你。”辛星说,“踩!”
陆怀英却不听他的指挥,把车缓缓地停在路边喘气,他说,“你要打我欺负我都行,但是你别拿自己开玩笑。”
陆怀英死死的握着方向盘,“我的命不值钱,你已经买了,你让我站在前面让你撞都没关系,但是...你不能让我带着你冒危险,我...”
“没劲。”辛星说,“滚下去。”
陆怀英吓出了一头的汗,慌忙地解开安全带推门下来,又到副驾驶给辛星解开,鼻翼擦过辛星的脸颊,辛星不耐烦的往他脸上打了一下,说,“都是汗,就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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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