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嗯,”陆怀英把人卷在怀里,“今天要上班...”
“嗯...”辛星昨晚上让他折腾了一晚上,也不是一晚上,最近天天晚上都在被折腾,凿得他现在坐都坐不住。
“你上班去,我还要睡觉嗯。”辛星推着他,“你去,我自己睡。”
“你到我办公室睡,”陆怀英知道辛星不喜欢闹钟会把他吵醒,都是调的枕头底下的震动,“八点了,抱着你去睡,你就乖乖睡觉,我忙完就能看见你,好不好。”
“腻歪不腻歪,”辛星啊了一声,“你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我没有,”陆怀英伸懒腰,“今天消防设计要来,每年都添钱,都是固定项目了,不知道今年要多少奖金。”
“你高兴不高兴的都得送,”辛星捂着被子,“还不如高高兴兴送去。”
“我可不是高高兴兴送呢吗,”陆怀英揉了揉头发,“我爸死了,朝代就过了,到我这儿今天要来开刀了,估计得涨价呢。”
“那你怎么弄,整个林港就这样,到过年了都得往上交,”辛星说到这儿也醒了,往身上套了件毛衣光着腿就去卫生间洗漱,“你要是想不交,来年这查那查的,没完没了。”
“别太多,跟我爸在的时候差不多就行,”陆怀英站在辛星后面刷牙,“都是钱呢,对了,昨天给你买的衣服一件喜欢的都没有啊?”
“别给我买了,你自己攒着吧,”辛星冲了一把脸,“而且别弄牌子不牌子的,都差不多。”
“我的钱不给你花我给谁花啊,你有意思,”陆怀英说,“还以为我没钱给我小对象打扮呢。”
辛星说,“我哪儿听过。”
“你要给我买衣服的时候说的,”陆怀英用毛巾擦脸,“你连我喜欢穿什么都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随便买的,别那么自恋。”辛星说,“别做饭了,今天随便外面吃点儿算了。”
“想吃豆浆油条,”陆怀英说,“天天吃那个面包都给我吃恶心了。”
“你不早说,”辛星说,“你天天给我弄那个半生不熟的鸡蛋,我早不想吃了。”
“走呗那。”陆怀英揽着人上了车,找了家路边的苍蝇早餐店。
二人坐在油腻腻的小桌上,陆怀英从车上扯了条折叠椅让辛星坐。
“这家好吃,”陆怀英说,“他家豆浆还是黄豆磨的,不是那粉冲的。”
辛星说,“我哥后来有钱了,家里就不怎么吃这些了。”
“我以为你这个人洁癖那么重,不能吃这些呢。”陆怀英说。
辛星说,“我哪你想的那么矫情。”
“差不多了,一会儿他们过来了。”陆怀英拿着湿纸巾给辛星擦手,“走了。”
辛星上了车,二人往仓库去。
“你这还算好的了,反正就是稳定的一个数,我哥那个麻烦,”辛星用湿巾擦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远一点的,跨月的,这个月的钱还值钱呢,下个月钱就不值钱了,干一趟有时候都除了一肚子气什么都没有。”
“你哥那个啊,总是还有些不靠谱,你说他现在自己也挺厉害的,为什么不脱出来单干啊,”陆怀英搓着方向盘,“总悬着也不好啊。”
“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辛星掰着手指说,“代工牌子,货代公司,散货拼箱,FT,这些东西其他国家的条款都不一样,自己出来单干有的码头连货都卸不下去。”
“你不是不管你哥的那些事儿吗?”陆怀英说,“你懂得还不少。”
“我又不傻,他打电话听都听多了。”辛星说,“我哥是觉得他那买卖做的不干净,不让我碰,我现在是知道了他为什么愿意让我来你这儿住了。”
“为什么啊?”陆怀英问。
“他给我找后路呗。万一出事了,我还能在你这儿过之前一样的日子,他早想好了要把你弄回来的,就是那会儿他觉得你不扛事,”辛星自嘲,“我在他面前就跳梁小丑。”
“要是你扛事就让我跟你过,要是你不扛事就把陆家弄过来干继续让我过,反正我好的坏的都是吃你家米。”辛星看着窗外,“他不想把我扯进去他那事儿。”
“但是你哥的手伸的不是挺长的吗?林港的买卖那么多,他脱了那儿他真想要陆家的物流让他干呗,肯定比我强,剩下的小厂子咱俩吃都够了。”陆怀英说,“我还嫌累呢,我跟你玩车去。”
“他在海上扑腾了那么多年,也不嫌累。”辛星叼了根烟,“我倒是希望他别总在浪上过日子了。”
“过几天就过年了,你把这事儿跟你哥好好说说,”陆怀英搓着方向盘,“今年我去你家过年,当你的上门女婿。”
“滚。”辛星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还得给你下聘啊?”
“一块钱行吗?”陆怀英扣着副墨镜,笑起来咧着口大白牙,“我就卖给你。”
“谁稀罕了,”辛星说,“你还是好好想想今天怎么弄吧你,一脑子都是什么?”
“那些事儿都还好,”陆怀英说,“过年都得来这么一回,没事儿啊。”
“啊,这些,”陆怀英扯着后面的档案袋,“过完年我给你转专业的事情就弄了啊,完了有些要考试什么的,看看你有没有兴趣,我还挺希望你去当个赛车手什么的,咱俩,有一个钻钱眼里就够了。”
“俱乐部呢我也看了,我跟你哥两个人应该目前这形势还能承担得起,但是你这个人一会儿一个主意的,现在玩车可能明天又要搞什么滑雪去了,我看你柜子里的雪板都藏了不少,”陆怀英说,“危险,我其实不太喜欢,但是吧,你喜欢就行,把命留回来。”
“再看。”辛星信手瞧了一圈,放回去了。
前面就是仓库,何叔跟杜丁已经等在那里了。
陆怀英下了车,点了根烟,跟杜丁握手,“哥。”
“诶,怀英。”杜丁说,“今天来检查这些人,之前也查了其他同类的公司,这是他们的大概罚款区间。”
陆怀英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今年微微有点涨价啊。”
“土地爷么,”杜丁说,“要上供。”
消防设计这事儿现在说法有点儿多,反正今天来验收,一般来说就是出具一大堆的二次消防的表来,什么报警设备调试费,什么消防画图点位费,那KBG线管就往死了拉,具体的东西不用看,拉拉杂杂地跟标书一样,反正单子一开就交钱。
人来了。
陆怀英上前握手,“哥,百忙之中麻烦您来了,过年好。”
“嗯。”这大哥眼高于顶,毕竟在这一块罚多少钱都得人家说了算,闹了也没人管,只能换来没完没了的监察,大家都愿意花钱买太平。
大哥身后带了几个人,拿着工具就开始重新测量定位,生怕烟感探测器不能像星星点灯一样挂成星空顶,陆怀英拿着表格不进咂咂嘴,低声对何叔说,“380一套的烟感啊?”
陆怀英合上表格,“我还是不看的好,看多了对我的小心脏不好。”
辛星从后面过来了,陆怀英说,“都是灰,下来干什么,坐车上玩手机去,一会儿还吵呢,这天又冷。”
杜丁叫了一声,“小星,都这么大啦。”
辛星微微点头示意。
“没礼貌,不叫人。”陆怀英揉着他脑袋,“上车上去,进去也不能抽烟了。”
“你怎么这么能逼逼。”辛星说,“闭嘴行吗?”
“这小孩儿,”陆怀英揽着他在他耳边说,“想我跟着我就说,总是这劲儿干什么。”
“少自恋吧你。”辛星道。
几人坐在仓库边上的叉车旁,杜丁说,“按照他们这个搞法,今年三十多万是要的。”
“哎哟,”陆怀英说,“说得我的眼皮都跳了,这个仓去年才二十万呢。”
“年年都说要重搞消防改造,”何叔端着个保温杯说,“没办法。”
陆怀英把辛星放在腿上看他玩手机,膝盖颠着他,蹭着他的耳朵问,“无不无聊?”
辛星皱眉,“还没好呢?死冷的。”
“那这不是要走过场呢?”陆怀英说,“还得签字什么的,有的好搞。”
“要钱就要钱,还要套皮。”辛星说,“无不无聊。”
“嘿,一会儿你老婆兜里的钱都被他们掏完了,你请吃饭吗?”陆怀英点着他手上的消消乐。
“没钱。”辛星说,“饿死你。”
“你怎么这么小气呢,”陆怀英挠他的腰,“这么小气嗯?”
“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这么幼稚呢?”辛星说,“从前你这样吗?”
话还没说完,秃头大哥来了,摘了蓝帽子,给陆怀英递了一沓厚厚的表格,翻到最后一页,陆怀英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家伙翻了一倍。
辛星瞧了一眼,“你再做一份,这个太高了。”
陆怀英疑惑递看着辛星,他抬起头来,对着秃头大哥说,“听不懂吗,这个太高了。”
陆怀英有点懵逼,这可是大家伙儿都敬着的万岁爷。
“你上个月在岛上玩了多少钱?”辛星眯着眼看他,“你欠的单子谁给你还的?”
“你要是想不起来,”辛星说,“上个月12号一笔,16号一笔,还要我具体说吗?”
“嘶...”陆怀英倒吸了一口冷气。
辛星说,“我觉得你量错了。”
秃头的大哥的冷汗从额角落下来,却在这时候看了杜丁一眼,又道,“是量错了。”
辛星把厚厚一沓的单子推给他,拉着陆怀英走了,“回头放辛家去。”
陆怀英有点儿感觉自己看错了,但是辛星先拉着他走了。
陆怀英问,“你认识啊?”
“见过两面。”辛星说。
“那你怎么还知道他的单子?”陆怀英问。
“那我都上班去了,我跟你一样吗,我就光在外面混?我跟你似的死家里啊?”辛星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赶紧走吧,这里无聊死了。”
他连自己那段时间干了什么都知道。
啧,陆怀英有点儿得意。
呀,这星星真是。
“诶星星啊,我发现你真的,”陆怀英笑嘻嘻得去拽他的手,“我太喜欢了,这得给我省多少钱啊。”
“至不至于,”辛星说,“你真是财迷,你眼睛都亮了,你刚刚看他的眼神你太恶毒你,你巴不得他贴钱给你。”
“这你都知道。”陆怀英抱住他的在仓库门口闹,“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呢。”
“今天还有别的事儿吗?”辛星问。
“没,”陆怀英说,“那个杜丁跟何叔能管,你哥还弄了个助理过来,我没什么事儿了。”
“那...”辛星欲言又止。
“能跟我约会吗?”陆怀英问,“不是在酒吧,也不是在床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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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蛛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