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只是心里有些后悔,但是订婚仪式还是要如期举行的。”李善义觉得父亲现在说这些话没有意义。
林宸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李善义。
“怎么,我一直对你没有缘故的冷漠对待,现在才感到委屈?”
“没有。”善义生硬的扭过话题:“既然两家已经决定好,就不要轻易反悔。”
李善义说完感觉肩膀一沉,林宸的右手用力捏着。
“订婚那天,我将林虎派给你,让他先跟着你一段时间。”
林虎是特种部队退役下来的,身手极好,已经跟着养父二十多年了,但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这次低调订婚,没有上新闻。
诸仁家在订婚礼前两天还送来了几套订婚礼上的高档定制西服,一切在顺利进行着。
林修回来时刚好看到那些堆积的衣服和昂贵的手表首饰,他有些失落的坐在一旁。
李善义想要跟他搭话,林修有些别扭的独自回了房间。
李善义倚在卧室门边,看着林修坐在那低头刷着手机。
“你要是愿意,跟我一起去生活算了,就当带了个拖油瓶。”
林修听到这话,苦笑了起来:“哥什么时候也会开这种玩笑了。”
他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人没有回神的余地。”
“不要多想了,到时候一起去见见那个人。”
但之后林宸却提前通知,说对方不让这边亲戚过去,连林虎也只能站在外场。
“这什么意思?订婚不是双方家庭人员都要碰面聚一聚吗?”
李善义一直被林修追着问,对方一副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罢休的模样。
“可能诸仁比较胆小,怕生。”
这是白娅说的,事实恐怕也真的如此,艺术家们又大多性格孤僻,单纯因为害怕人多聚集的地方。
“这是摆谱,不尊重人。”
“等之后安定下来,你再去吧。”
林修有些无奈:“这样可以吗?我不是真的没有眼力见的人,订婚时候都不让亲人过去,以后更不会喜欢配偶家人时常去打扰。”
“如果他真的是那种死板无法通融的人,你也没必要去见他,不是吗?”李善义很多事看的很透彻。
本身这次婚约,说是找个普通人,其实还是有涉及利益的,只是他两不知道具体交易内幕而已。
将林修打发走后,之后准备时间变得紧张起来,短时间里还要去公司宿舍收拾个人用品,只能向单位请了假。
到了那天日子,善义坐在安排的车上,对方的驾驶人员从头到尾像个哑巴机器人,一言不发连呼吸声好像都没有一般。
本以为会是在一个小酒店里,但意外的是,在诸仁的新居花园里举办订婚仪式。
不过这个地方确实更好,他也不喜欢那种张扬的地方。
别墅院中布置的很漂亮,蔷薇花装饰的到处都是,洒满花瓣的路从脚下像地毯一样延升至花架墙下,那里有一张长餐桌,上面摆放着五层高的奶油樱桃蛋糕,其余布置的餐食也十分诱人。
十几个人分散在周围闲聊。
看到李善义来了后,白娅显得尤为开心。
“你们看,他来了。”
“哎,是那个孩子吗?”有几个女人转头看向善义,嘴里发出低叹。
男人们则是不太关注的模样,一开始带着意味不明视线的打量了下善义,之后便端起酒杯去院中偏僻的地方聚集聊天。
都是初次见面,李善义并不觉得自己能让男方所有家属能满意。
他疑惑的是,从订婚这件事始末,都没见到诸仁本人。
就算不爱在媒体上露面,但订婚仪式也不打算出来吗?
“我们的新郎很着急嘛。”白娅看出了他的担心。
“等一会仪式结束,你就能见到他了,他在房间里等你。”
“为什么现在不出来呢?这不也是他的订婚礼吗?”
白娅往他身边凑近了些,用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说过,他很胆小,而且他不喜欢我这边的亲戚,等你们结婚的时候会一起的。”
白娅冰冷的手指覆上他的手背,温和的说道:“希望你能多多包容他,照顾些他,至于你父亲资金上的问题,我们会解决的。”
李善义慢慢抽出手:“既然已经订婚了,互相关照也是应该的。”
“来吧,我带你跟家里一些近亲打个招呼,你应该也想快点结束。”白娅眨眨眼,拉着他四处走动,但也只是互相敬个酒。
李善义到底职场老成牛马,对这种场面应付自如,只是见到诸仁的父亲诸赫时略显诧异。
这个人看着很年轻,也很爱笑,诸赫饶有意味看着他:“我第一次见诸仁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
白娅顺着丈夫的话对善义道:“希望你们培养好感情后很快就能生个可爱的孩子出来,我们家族里小孩太少了,实在是太无聊了。”
李善义对这种催生有些难以言说的抗拒。
人又不是动物,随便拉个人刚结婚就立刻造娃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不想让这夫妇抱有太多期望。
“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是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劣性omega,怀孕生子这种事恐怕很困难。”将话摆明了说,免得之后陷入多次催生的尴尬境地。
“好吧,确实,要顺其自然。”白娅笑着认同了他的话。
“你见过诸赫了,我们也差不多该散了。”
白娅带着李善义走向正门处,“你应该也累了,进去休息吧。”
善义看向庭院正门处站着的林虎,有些担心。
“我的保镖怎么办?将他安排在哪?”
白娅扭过头看向林虎的方向。
“没必要的,诸仁虽然看着胆小,但是论身手比只会比那个保镖更厉害,会保护好你的,不要担心,等下我让人送李虎回去。”
想要再解释下,尽量让人留下一段时间,毕竟对诸仁一点不了解,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护着他点。
但白娅却笑着一把将他推了进去,随即门咔哒一声被锁上了。
嗯?
李善义回身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进了屋,而且这扇门,从里面竟然打不开。
这是?将门锁反着装?
他走向旁边的窗户处,试着推开窗户,只能拉开一小格空间,从窗户出去似乎也不太可能。
透过窗户,能看到一些人在陆续离开。
林虎也不在大门那处。
回身环视别墅内部,光线充足,那些一看便知道昂贵崭新家居,显得这里没什么人气。
到底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里面。
掏出手机想要给父亲打电话,犹豫了下又放下了。
总不能说自己刚到这,就被锁在家里,到时候肯定认为他大题小做。
白娅说诸仁在卧室,一楼看了一圈,没有卧室,只有硕大的客厅,厨房,空置的书房,健身运动的房间。
“诸仁,你母亲说你在家。”李善义在会客厅绕着圈走着,对着二楼卧房位置呼喊着,但是并没有人回应。屋子里除了他,好像没有任何其他活人的气息。
楼上忽然传出了巨大的像是大象奔跑起来的震动声。
“你吓唬我?”李善义皱着眉,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去。
边走嘴巴也没停过,想要以此说些刺激的话,逼人出来。
“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一个成年男人这么胆小?”
二楼的走道有挂着的壁画,室内有些昏暗,打开手电眯着眼凑近看了看。
看清楚的刹那,李善义目瞪口呆,面前的一副画,是两个裸露的人依偎着。
其中一个人分明是自己的脸,但是另一张脸却是有些模糊不怎么清楚。
善义脑子嗡嗡作响,一瞬间头皮发麻,整个人像是过电一般。
因为像这种姿态各异的下流画作,整个走廊挂了十来幅……
从决定和这个人订婚,时间也不过一周。
一周是完全不可能做这么多精细的油画。
显而易见的问题摆在眼前。
这人应该早就知道自己。
他心乱如麻,在想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得罪过这个人。
但是,他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没有深交过头的同事,也不记得跟谁交恶过。
翻遍了记忆,也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与诸仁有关系。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画技一流,色彩依旧很特别。
但照目前来说,这个人更像是个变态,将画作挂在住宅内,一般对这些作品比较得意,所以,只要将这些画毁了,人肯定会现身。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刀,伸向面前的画,提高声量:“你还不打算现身吗?有什么目的可以当面谈谈!不然我将这些画全部划掉!”
依旧没有动静。
李善义咬着唇,将刀子准备扎进画中时。
突然身后一扇隐蔽的极好的门打开了。
一个约摸一米九身高的健硕成年男人,背着光杵着。
压迫感十足,声音低沉的说道:“睡得正香,被你吵醒了,没人提醒你说我白天会休息吗?”
李善义放下了刀子,愣住了。
刚刚这后面并没有看到有门。
“你是诸仁吗?”
李善义没发觉原来自己胆子那么大,走近后仰视着面前的男人。
但是看到的却是模糊不清的一张人脸。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揉着眼又仔细的端详,像是晴天一声炸雷一样,这人脸上确实像是糊了一团马赛克一样。
“你的脸怎么回事?”
“哦,那个。”感觉男人无奈的一笑。“只是稍微做了些伪装,我怕原来的脸吓到你。”
“你现在的脸也没好到哪去。不就是烧伤毁容了吗?能可怕到哪?”
诸仁逼近了过来:“外面是那么传的吗?其实没有烧伤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