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栗鼠与猫 第4章 故事1

假期过去一半，但天气倒是比前几天凉快。

昨天那场雨下完后，地面湿漉漉的，穿白鞋会弄脏，所以今天小芙穿的是外婆的雨靴。

她今天本来打算在家中写作业的，但是外婆说家里调味作料都不太多了，就自告奋勇地让外婆交给她，正好小芙对昨天的那个小寺庙很好奇。

小卖铺的位置在村子中间，是一对退休夫妻开的，小芙偶尔放假回来也会去这里买些东西。

她买完调味品之后也没走，和老板闲聊起来：“婶婶，我前两天下山路走歪了，从西边下的山，那里是不是有一间像寺庙一样的屋子，怎么平时没见那里有祭祀之类的活动？”

老板听到这句话，皱眉着扯了扯小芙的袖子，说：“这可不能乱说，咱国家成立后不兴搞这些封建迷信的。”

小芙会意地减小音量，但随即又疑惑地说：“这也无伤大雅吧，农村偶尔搞些小祭祀什么的，拿点猪头鸭头这样的。”

“不是这么个事儿啊闺女”平日里爽朗的老板这时却吞吞吐吐的，她含糊地说：“唉这也不好说，而且我也是道听途说的。”

听到这里小芙就明白了，今天怕是问不出来什么，她打算回城那天再来打听打听。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祭祀能在这个本就有点偏僻的农村被杜绝成这样，心里想着事情脚步也就变快。

等走到小寺庙的时候，她发现羽蓑也来了。

羽蓑还是那一袭白衣，她盘腿坐在蒲团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芙小心翼翼地说：“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经历了昨天送羽蓑时昏沉的记忆，还有这个神秘的小寺庙，小芙又变回刚见面时有些害怕内敛的模样。

羽蓑也看出来了，她轻声说:“我是刚刚才来这里的，你呢，你怎么来这里了？”

昨天回想完自己的过去后，羽蓑又坐了很久。临走起身之时，忘记了自己怀里还有那个小姑娘给的东西。水果散落一地，那张贺卡也露了出来。

非常有趣，看完那张贺卡的时候，羽蓑那颗早已死寂的心居然像当初第一次见到这间寺庙一样跳得快了几次。

她觉得人类这种生物还是年少时，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最可爱。

虽然这么想着，但羽蓑却对小芙的态度好了很多。

小芙也感受到对方态度的改变，有些疑惑自己做了什么让对方释放出这么多善意。

但她还是面不改色地说：“我来看看这间寺庙，从小到大没见过祭祀。”她故意隐瞒自己觉得寺庙奇怪的事情，只是表现得很好奇。

羽蓑笑着说：“你当然没见过祭祀，你这么小。”虽然是笑着，可是说话时她周身那股诡异的威压不断往外释放，但能感觉到比第一次弱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羽蓑刻意控制过。

但小芙还是不敢再说话了。

她草草看了看整间屋子，屋子很小，几分钟就能翻个底朝天，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祭祀特征。

途中她还悄悄看了羽蓑一眼，发觉对方仍然坐在蒲团上，眼睛直视前方，看着像是在发呆。

小芙先是走到羽蓑旁边的一个蒲团后面，见对方没反应，于是坐在了蒲团上。

她笑笑，双手抱着膝盖，说：“姐姐，你知道这间寺庙原来的事情吧？”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意外地肯定。

羽蓑斜着看她一眼，说：“我不知道，要想知道你自己去查。”

听到这话，小芙敢肯定对方一定知道，只是不愿意告诉她。小芙苦恼地想，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愿意说呢？她闷头想怎么才能让对方告诉她。

两人就这样维持沉默。

直到小芙再次笑眯眯地开口说：“姐姐，那你不用告诉我，我来说，你判断我说得对不对怎么样？”她思来想去，可能只有这种类似海龟汤的方式能让对方松口。

羽蓑挑挑眉，温和地说：“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听不懂吗？”

小芙并没有把她的反应放在心上，在她看来，羽蓑比初见时说话变多了，表情也丰富了，这都是关系拉近的体现。

小芙开始更加细致地探索这间屋子。

她退回到屋子进门处，可上顶处也没有挂牌匾，或者说有也拆了。

然后小芙又来到屋子中间看一圈，但整间屋子的家具只有一张扁木桌和两个蒲团，她依然一无所获。

她不死心，又里里外外把房屋看了一遍，除了外墙处有一片大大的白色喷涂痕迹外再无所获。

羽蓑看着她的所有行动，说：“你是找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回去吧。”她这回看起来是真心建议的。

小芙也不是那种很倔的人，她觉得估计还是要让羽蓑或者小卖铺老板自愿和她说这件事，于是提着刚买的调味品准备回家了。

就在她弯腰捡起放在地上装着调味品的袋子的时候，眼睛往旁边一瞥突然发现这间屋子内饰的木雕不是普通的花纹，而是一幅画面。

羽蓑看着她蹲在地上好久也没走，正准备催促她，就听小芙说：“我想想，这间寺庙不会信奉的不是菩萨吧。”

说得羽蓑的心猛然一跳，但又对她接下来的话有些期待。

“如果不是菩萨就能解释为什么要拆这间寺庙了，这信奉的是鹤吗？”小芙看着那幅雕花不确定地说。

羽蓑却爽快地说：“对，村子信鹤。”

小芙暗地里偷偷笑了笑，看来羽蓑把自己之前那番话记得挺牢的，居然直接回答了。

她也没继续往下猜，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全耗费在这件事上，她只是站起来问羽蓑：“姐姐明天还会在这里吗？”

羽蓑嘴角扯了扯，看起来是打算回避她，但小芙立即又说：“那我明天这个时间也过来看看姐姐吧。”然后转身回家。

这幅举动直接把羽蓑的话憋在嗓子眼，她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冷哼一声，说：“我明天才不到这里来。”也不管走到土路上的小芙听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