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与虎 第2章 大老虎

汽车在路边停稳，透过车窗，封洛雪的视线先是被高楼顶部所耸立的Logo吸引——BH。封洛雪和林霜一同下了车，身后，黑色小轿车往停车场开去。

封洛雪和林霜穿过自动旋转门，进入BH集团的大厅，里面的大理石地板干净得能反射人影。听到高跟鞋清脆的哒哒声，前台的职员抬起头，看向来人，露出公式化的微笑：“您们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们的吗？”。

林霜点点头，柔声道：“您好，我们是FOH集团的，今天10点和池总有一个预约。”。

“请稍等，”，前台职员在电脑上确认了预约信息，又往秘书处打了个电话。封洛雪和林霜站在一旁默默等待。前台职员挂断电话：“请跟我来。”。

干净宽敞的电梯平缓地上升着，“叮~，30层到了”，一道机械女声响起，电梯门应声打开，封洛雪刚踏出电梯，便于与门外年轻女性的视线对上。

女人朝她微微鞠躬，头顶耷拉着的耳朵晃了晃，微笑道：“封经理，林助理，你们好，我是池总的秘书张欣。”，封洛雪颔首：“张秘书，你好。”，站在她身后的林霜也朝张欣点示意。

“池总正在办公室等你们。”，张欣领着两人往里走去。闻言封洛雪的脚下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一些，毕竟作为乙方怎么能让甲方久等呢。

不过此时离她们约定的时间还尚早，大概是池涧白结束了其他事务，便早早等待她们的到来，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张欣敲了敲厚重的木门，以提醒池涧白客人们到了，随后便推开门。封洛雪抬眼望去，办公室内的物件和人落入她的眼里。

那人背对着落地窗而坐，一双熠熠生辉的天蓝色眼睛朝她们看来，那双眼睛就像是质地上好的蓝宝石，看到的第一眼就让人能察觉出它的珍贵。

池涧白站起身，朝她们走来，封洛雪自然地收回视线。

池涧白伸出手，一缕乌黑的长发从她肩上滑落，带起一阵清香：“你好，封经理。”。池涧白的头顶上是两个圆圆的白色耳朵，绒毛在背光下看上去更是毛茸茸的，而且耳朵中间的毛毛还是粉粉的，让人联想到一些才出生的小奶猫的耳朵。

老虎的耳朵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吗？不知道池涧白兽形时的肉垫是不是也粉粉嫩嫩的尽管心里装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封洛雪面上却滴水不漏，回握住池涧白的手，浅笑道：“池总，您好，久仰大名，我很荣幸能见您一面。”。

感受到手里细腻肌肤所带来的温热，池涧白心里闪过一丝躁动。她随意地扫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淡淡地抽回手，随后掏出手帕擦了擦：“不好意思，暖气开得太高了。”。封洛雪愣愣地举着手，眉头轻蹙，随后立马道：“没关系。”。

封洛雪跟随着她坐到会客区的沙发上，手不自在地握了握，暖气开太高了？我手上也没汗水啊？难道是池涧白对我的第一印象不好？按下心里的疑惑，封洛雪打定主意，等下见招拆招。

池涧白靠坐在扶手沙发上，随意道：“我倒是没想到，FOH集团居然会只派一个部门经理来和我谈这个合作…”，封洛雪手指捏紧，正想开口解释，池涧白却上下扫视她一番，接着道：“还是说，是因为你和封总沾亲带故。”。

封洛雪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微笑：“封总确实和我有些关系，她是我姑姑，池总真是好眼力。”，池涧白嗤笑一声：“这还需要好眼力？没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你还姓封。”。

不过自己说了这么多，封洛雪表面的情绪都没有丝毫变化，池涧白倒是高看她一眼：“张秘书，为这两位备些喝的”，张欣连忙上前：“我们有咖啡、果汁和茶，请问两位…？”。

封洛雪收回放在池涧白身上的视线，浅笑道：“张秘书，请给我一杯纯净水，谢谢。”，张欣点点头，又看向林霜：“林助理呢？”。林霜扶了扶眼睛：“我也纯净水就好，谢谢。”。

池涧白单手环胸，暗暗地观察着封洛雪和她身旁的林霜，之前有听到风言风语，封瑛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想必就是眼前的封洛雪。没等池涧白再多想，她徒然对上封洛雪的视线，她转而淡定地拿起桌上的文件。

封洛雪瞥了眼正在“认真”阅读文件的池涧白，眉头微蹙，刚才池涧白是在观察我们？所以不着急谈合作，是为了先观察‘对手’吗？

池涧白读着手里的文件，修长的手指在纸张边缘摩挲着，原本只是假装看一看，却逐渐认真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放下文件，封洛雪适时问道：“池总对于内容有什么疑问吗？我可以为您解答。”。

池涧白挑了下眉：“我发现之前暂定的许多条款都作出了改动，而这种改动却是利于BH集团的，或许…封经理是有跳槽的想法？”，她后半句的语气明显带着一丝玩味和调侃。

封洛雪没有表现出被冒犯的样子，不卑不亢道：“不求非分之福，不贪无故之获，这个道理想必池总也是懂的，如果今日FOH集团接受了如此多的让利，那来日不论您需不需要，我们都得还以相当的回报。”。

闻言，池涧白这才细细地瞧了瞧眼前的人，原本她还以为封洛雪不过是封瑛随手抓来的脑袋空空的小辈，还没接受过封瑛的栽培，现在看来，是她猜错了。她轻笑一声：“封经理这番话倒是显得我和我家老太太像是给人下套的奸商了。”。

“那便是您误解我了，池老太太和封总的情谊大家都看在眼里，但合作还是互利互惠的好，池总，您觉得呢？”，封洛雪笑着看向她。

这时，张欣端着托盘进来，将杯子一一放到众人面前。商讨正式开始，池涧白倒是不复先前那般随意和轻佻，讨论的过程很顺利，但是最终确定下合同中的条条款款，还是费去了不少时间。

池涧白在合同上仔细地签下名字，再盖下印章。接过合同，封洛雪起身朝池涧白伸出手，浅笑道：“池总，合作愉快”。听她嗓子微哑，方才她在商讨过程中逻辑清晰地作答的模样浮现在池涧白的脑海里。

她也站起身，浅浅地握住封洛雪的手指，很快又收了回去：“合作愉快，封经理，你是位出色的项目负责人，相信FOH集团也是优秀的合作伙伴。”，她黑白相间的毛绒尾巴在身后轻轻地来回摆动。

“池总的称赞我便厚着脸皮收下了，希望我们未来的合作顺利。”。

池涧白点点头，拿出手机：“加一下飞信吧，封经理”。念及封瑛与池老太太的关系，再想到以后大概还会有碰面的场合，封洛雪没有拒绝，拿出手机。

顺利加上飞信，池涧白瞄了眼时间，提议道：“时候不早了，我有幸请封经理和林助理吃一顿便饭吗。”。

想到确认合同后的各种工作，封洛雪婉拒了：“谢谢池总好意，但公司那边还有很多工作要忙，实在不好意思，之后有空我请您吃饭。”。

池涧白点点头，没有因被拒绝而觉得难堪，转身朝张欣嘱咐道：“张秘书，送封经理她们到楼下。”。待三人从办公室内离开，池涧白犹豫几瞬，走到办公室的单向玻璃前，天蓝色的虎眼一直盯着那蓬松的的大尾巴，直到看不见了，她才走开。

池涧白躺靠在沙发上，她知道，她找到了梦寐以求的“猎物”。从见到封洛雪的那一刻起，她就想化为虎形一口咬住她的咽喉，将她控制在自己的身下，不容动弹，然后拆骨入腹。

不过她尽力忍耐下了那种“饥饿感”和控制欲。

深呼吸几下，池涧白紧绷着的精神渐渐放松，她长舒了一口气，凝视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陷入了沉思。封洛雪…奶奶应该会很轻易地就喜欢上她，因为她是封瑛的侄女，说起来，雪狐和老虎相比肯定是小小一只吧。

想到这儿，池涧白情不自禁地磨了磨牙，起身往办公桌走去，还有好多工作没做完呢。

晚上回到家，池涧白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身上像是拖了十几只伥鬼。她推开门，直接上了二楼，随意洗漱了一下，就趴到床上，蠕动着爬进了被窝。

按照她原本的作息，下班后，会先做一小时运动，然后陪她养的奶牛猫Milch玩一会儿，再读一会儿书的。这一套例行公事和她小时候比，唯一不同的便是Milch，那只有些神经质的小猫，但不论怎样Milch都是属于她的小猫。

池涧白趴在枕头上，脑海里浮现出Milch的小爪子，光怪陆离中，猫爪不知在何时变化成了狐狸的爪子，渐渐地她进入了梦乡。

黑漆漆的客厅内，Milch从窝里爬出来，它先是不紧不慢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奇怪，怎么没有往日大猫呼哧呼哧搬弄那些器械的声音，几分钟前，它明明听见了大猫回来的动静。

它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走到池涧白的卧室门前，蹲在原地，猫眼瞄准门把手，咻地一跳，爪子再配合一掏，咔哒一声，木门应声打开。

Milch眯着眼舔了舔爪子，不愧是我，然后抬起高傲的猫猫头走了进去。它娴熟地跳到床上，观察着床上平日里气势十足的大猫，歪着头：“喵~”。

大猫一动不动的，Milch伸出小爪子试探地在池涧白脸上掏了掏，又跑到她的肚子上跳了跳。池涧白哼唧几声，用手将它赶到了一边，转过身又陷入了熟睡。

见大猫是活的，Milch才放心地趴下舔了舔痒痒的屁股，解决掉痒痒，它踩到池涧白的枕头上，试了几个角度后，将自己暖呼呼的身体缩进她的颈窝处窝好，又舔了舔她的脸，很快也陷入了美梦，梦里它变成了老虎那么大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