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蒸汽还未从浴室完全消散,沈孑裹着浴袍站在洗手镜前,正用浴巾擦拭尚在滴水的发梢。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沈孑手上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头痛不已,该不会又是那家伙吧……
他打开门,果不其然,是黄琥。
他很是无奈地笑了笑,“小公狗,又怎么……”
变故在这一刻陡生。
黄琥突然扣住他的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温热且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直抵胃部,沿路留下灼烧印记。
沈孑猛然瞪大双眼,满是震惊与愤怒。
他用力推开黄琥,脸上染上了少见的愠色。
“黄琥,你……”
口腔里、呼吸间都弥漫着浓烈的酒味,混沌之感迅速涌上脑门。
沈孑意识到不妙,拧紧眉头,冷声道:“赶紧走,不然我要动手了。”
黄琥看着沈孑的脸庞泛起不自然的红,心知沈孑酒劲已起。
原本因沈孑发怒而生出的微弱纠结,此刻被一种难以言说的亢奋冲散。
一次是惹,两次也是惹,不如……将这事儿闹到底!
他朝沈孑走去,沈孑见状,皱着眉头往后退去,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脸色阴沉得厉害。
酒劲愈发汹涌,沈孑只觉脑袋昏沉胀痛,身体也生出诡异的酸软。
他心如明镜,凭黄琥那点胆子,断然不敢对他做出这般事情,背后必定有人指使,转而将视线投向房门口,沉声道:“季鸩,你给我出来!”
季鸩躲在门外,听到这声怒喝,吓得打了个哆嗦,不敢现身。
黄琥也逼至沈孑跟前,沈孑面上的桃色烧得更艳了,身体深处那股热浪与酸软搅成一团,视野的边缘已经开始轻微重影。
他死死盯着黄琥探向腰后的那只手,太明显了,真是大胆又放肆。
很快,黄琥从后腰位置掏出了扁平的小酒瓶。
沈孑眼神骤冷,没给黄琥作乱的机会,抬脚就踹了上去。
黄琥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了这记踢,他“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抱着肚子不停地哼哼:“痛死我了,我的肋骨啊!怕是骨折了!”
沈孑沉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黄琥,嗓音沙哑地警告着:“……出去,别逼我说第二遍。”
黄琥心里发慌,嘴上仍旧嗷嗷喊痛:“你、你把我肋骨踢折了!”
沈孑倚着墙一声不吭,酒劲上头,意识逐渐模糊,他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想让黄琥赶紧离开。
黄琥见沈孑不搭理自己,嚎得更卖力,一边指着自己的肋骨,一边叫嚷着:“痛啊,好痛!痛得我都动不了!”
大嗓门的嚎叫刺激着沈孑饱受酒精侵蚀的神经,他感到头晕目眩,无奈之下,只好说道:“你别喊,把衣服撩开,我看看。”
黄琥依言照做,掀起衣摆,露出了结实的小腹。
靠近肋骨的位置,一块不规则的红晕赫然印在皮肤上。
沈孑担心真把人踢骨折了,强忍着头晕带来的反胃感,蹲下身,在黄琥的肋骨上按压检查。
“没骨折。”
他责备地瞪了黄琥一眼,说道:“你赶紧出去,不然我真下狠手了。”
黄琥仰面看着这张被酒意彻底蒸透的脸,因为蹲姿和酒精的双重作用,脖颈上清晰地绷着淡青色的血管。
他不自主地吞咽着唾沫,嘴唇极轻地蠕动了几下,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来。
“……”
沈孑没听清,以为黄琥不信他的话,头痛地说:“我没骗你,没骨折,我现在很不舒服,你听话些,先出去。”
“不是……我是想说……”黄琥坐起身,揉了揉被踹疼地肋骨,一脸认真的说:“揍了我,你……就不能再生我的气了。”
不能再……生气?
沈孑有那么一瞬的恍惚,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象征性的警告,就被一股粗暴的力量按倒,后背砸在了地板上。
这下,沈孑是真的怒了,刚要开口斥责,黄琥眼疾手快,撬开他的嘴,把酒灌入了他口中。
酒液流进气管,沈孑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黄琥见状,连忙扶起他,为他顺背。
沈孑的耳根都染上了淡红,这抹颜色向下蔓延,消失在浴袍领口深处。
黄琥将手贴于沈孑脸颊,灼热的温度令他心惊,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吗?”
沈孑此刻头晕得厉害,无心搭理黄琥。
黄琥有些不知所措,求助般看向门口,便见季鸩在门外给他比划手势。
黄琥转回视线,目光落在沈孑身上,紧抿了抿嘴,一咬牙,准备抱沈孑上床。
他楼住沈孑,清晰的感觉到强韧的身体之下是不正常的僵硬。
记忆深处忽然翻起几乎被他遗忘的碎片。
沈孑曾提过自己酒量不好,可他从未见过沈孑饮酒,如今看来,沈孑似乎是知道醉酒会引发诸多麻烦,一直都在刻意规避。
黄琥心中腾升起懊悔的情绪,他觉得自己不应如此对待沈孑。
沈孑和他在一起时,不曾勉强他,可他现在……
他将沈孑箍在怀中,嘴唇几乎贴上对方滚烫的耳廓,满是歉意地呢喃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知沈孑听见了没,也许听见了,又或是已经醉迷糊了。
黄琥抱起沈孑时,怀里毫无动静的身体似乎是感受到了不适的箍缚,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
他将沈孑安置于床,自己则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意识模糊的前金主。
心中涌起的冲动引诱着他——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
指尖落在耳垂上,一圈一圈地揉按着柔软又滚烫的肌肤。
这里是沈孑的敏感点,是在恋爱期间,他和沈孑欢好时,无意中发现的,沈孑会刻意避开。
“别碰那……”
沈孑抗拒地别过头,拿手挡住耳畔,气息不稳地低语着:“黄琥,我很不舒服,你先出去,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