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2 第19章 红玫瑰与蓝玫瑰

“哪家的浪荡子，出手真大方。”玫瑰们驻足偷看一掷千金的蝴蝶。

“今天中午刚放了风暴鸽子，下午又来勾搭雪原，是只花蝴蝶。”

“看过来了”，玫瑰们假装走动，不忘留下意味深长的回眸。李暮里笑着朝她们走过来，“姐姐们看什么呢？”

玫瑰们互相笑着不理他。

“可以请三位喝下午茶吗？”

“我们可不是那种随意的玫瑰，你找错玫瑰了”，她们颜色各异，提着礼服裙摆告辞。

李暮里摊手，被拒绝也不气馁，去捧一朵苏格兰绿玫瑰的剧场，又是一掷千金。这条街里永远有玫瑰，没有玫瑰还有其他花。

李暮里在几朵有名气的玫瑰那里扔了钱，没看完演出就走了，惹得玫瑰们猜疑到底哪里惹他不满意。

“看得出他有品味。”

“而且挑剔。”

“我们的表演都不足以让他来后台探望吗？”

“难道他也喜欢彩虹？”

彩虹就是那朵加洛斯曼陀罗玫瑰。

“最新消息，那只蝴蝶包了彩虹的夜场，彩虹今天只为大蓝闪蝶表演！”叫卖果子和麦饼的彩椒孩子们满大街喧嚷。

“天哪，他一定拥有很多星星！”

“他还跟我搭讪过。”

“他没为你留下来呢。”

“蝴蝶都是那样的，采了这朵花的粉还想着那朵花的蜜，不如一只狐狸。”

“你们说，彩虹能留下他吗？”

李暮里又爽约了，他留给彩虹一个空荡荡的剧场，跑到别的花种街道浪荡。

「顾问先生令人大开眼界」，教院也是如此说，谁能想到002喜欢浪荡子。

「同事一场竟然对顾问白首如新。」

「声势浩大，闻名几条街」

李暮里看着弹幕滚动，笑意盎然，连带果子酒都多喝几杯。肩膀被拍了两下，李暮里放下酒杯，低头从那人腋下钻过转身踹了一脚，原来是只绿斑甲壳虫。

“不杀无名狗，哪家的？”李暮里拍拍斗篷灰尘，十足在意形象。

“你惹错花了，蝴蝶。”

甲壳虫身后又走出四只虫，长短不一。李暮里认不出，看花色大概率有毒。

“我惹的花多了，怎么不记得哪朵生虫？”李暮里从冰箱里拿出几瓶酒用桌角磕掉瓶盖。

甲壳虫往柜台扔一袋星光币，酒馆老板喊着“打烊”，客人愿意看就留下，受了伤不找酒馆负责。

“今天就让你那对蝶翼折在这！”

李暮里的牌刚从手心浮现，玩家结伙闯进酒馆打黑棍。

“跟我没关系啊”，李暮里跟酒馆老板打过招呼，拎着两瓶酒出门找彩虹。

只有一天时间，李暮里抓紧再抓紧。跑到剧场后台找到那朵彩色玫瑰。

“好吃吗？”

彩虹今天晚上没有客人，又实在饿，只好随便抓住什么吃掉。她怀里是只隐翅虫，受幻觉迷惑，被吸收后变成空壳。

“没吃饱”，彩虹朝他伸出怀抱。

李暮里眼前浮现许多人，机甲连、末世战场、艾小小、明棠和柴霄……白泽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我们该放下了，已经有人牺牲过了。”

“不管用，彩虹。”李暮里的精神污染值0，免疫精神伤害。

即使是玫瑰街的头牌，A 级精神攻击怪物加洛斯曼陀罗玫瑰也不顶用。末世战场八年，李暮里的精神污染值稳如泰山。

“喝点？”

“我饿”，彩虹怀疑他听不懂话，是个大傻子，所以不受精神伤害。

李暮里表示只有酒，爱喝不喝。

彩虹气呼呼地灌了一肚子，“你什么路数？他们说你是□□。”

花园忌惮有翼族，昆虫在花园里从不大摇大摆地将鞘翅露出。今天车站突然出现大批有翼族，接着大蓝闪蝶就到处惹是生非，花园里的小股黑 | 帮打不过声势浩大的外来客。

彩虹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抢地盘的。

“我才不是。”

“别装了，说吧，让我帮你干什么？”彩虹作为玫瑰街幻术最强的头牌，有的是抢星星的本事。

“你喜欢星星？”

“星星能让我过更好的生活，吃饱，穿美，保持鲜艳。他们捧我当头牌，我帮他们赚钱。”花的食物不是果子，是虫子。

“他们是园主？”

园主把花朵包装吸引观众，花吃掉观众向园主献上观众的星星。观众看到的无可比拟的表演是玫瑰花的幻觉攻击，美梦中被抽干。

李暮里白天辗转多个剧场，感受不同等级的精神攻击，一天中看了四十四遍自己的心魔。白泽说的对，他们该放下，放下之后将没有事可以牵绊。一切不足为惧，没有畏惧则万事可解。

李暮里轻触她的花瓣，彩虹警惕地后退。

玫瑰花的设定是颜色越丰富，越稀有，幻术等级越高。如同稀世珍宝对人的吸引。如果把花瓣拔了，把珍宝破坏，是不是能降低精神伤害？李暮里预备辣手摧花，加洛斯曼陀罗玫瑰再美，他也不会疼惜。

“你要找伊达对吧，我可以带你去梅尔梅森堡！”

“伊达不来玫瑰街吗”，李暮里都在玫瑰街闹出恐怖袭击，也不见来个管事的。

“伊达的心都在海帕西娅公主身上，她在梅尔梅森堡时刻盯着。”彩虹整理自己的花瓣和礼裙，从化妆台抽屉里拿出抑制食欲的药喝。

“她不是朵红玫瑰吗？”

彩虹阴阳怪气，“她可不是一朵普通的红玫瑰，伊达在她身上施了魔法。伊达宁愿在一朵红玫瑰上浪费机会和资源，也不看看玫瑰街有多少耀眼的玫瑰。做母亲的就是偏心。”

李暮里毫不留情拆穿，“你嫉妒她。”

“我怎么可能嫉妒她，我是彩虹，就算没有魔法，我也是最强的头牌。我的剧场人满为患，总有人为我献上星星，我让伊达赚得盆满钵满！”

李暮里扯下一瓣天蓝色花瓣，彩虹尖叫。

“看来伊达不会养玫瑰，我不会再找她做生意了。”

“你还没有见过全部玫瑰，伊达是最会养玫瑰的人！”彩虹痛极了，但她的攻击对李暮里毫无影响。这只大蓝闪蝶强得离谱。

“我要找的玫瑰你们这里没有，”李暮里将天蓝色花瓣撕扯揉碎。

“你要找蓝玫瑰！”

“不可能的，世界上没有蓝玫瑰。玫瑰街穿银色礼服的雾姬和碎冰都是假扮的，她们根本没有高等级的幻术让观众献上星星。”彩虹又吃了很多药，止痛的，平缓心情的，和着酒吞下去。

她们很在意星星，满口不离星星。实际上她们也只得到一点碎星星，除了新鲜和幻术没有别的攻击手段，一旦手段失灵，受伤也只会吃药。

“你知道哪里有水银酒卖吗？”

“那是园主卖给贱种的污水，”彩虹原本想说这里买不到，突然又想起什么，“海帕西娅倒是能买到这种酒，她喝水银酒自杀。”

“谢谢，下次见。”李暮里和她碰杯，赶到雾姬和碎冰的住所。蓝色妖姬和喷色白玫瑰一起经营冰激凌店，剧院老板和去不起剧院的流氓经常骚扰她们母女。

李暮里还没走到冰柜跟前，玩家们立刻甩着武器出来清场，还放了椅子：“顾问，请。”

李暮里想自己黑 | 帮老大的派头越来越足了。

“滚蛋，”李暮里踢走椅子，他认真当了几年兵，到这成黑恶势力了，“你们不要坏我作风。”

“用我们坏吗？”玩家想他一天在玫瑰街干的那些事。

“我们先走，一会儿再来。”

时间不多了，李暮里点了几个口味，雾姬将冰激凌球堆得老高。

“我不是黑 | 帮。”

雾姬将碎冰藏到身后。

“公司在哪？我想正经找个班上，重新做人。”

雾姬觉得这只蝴蝶有病，虫子只能在花园工作，公司是蔬菜们上班的地方。

“我吃东西给钱，喝酒给钱，看表演给钱，我真是好人”，李暮里放下一兜星星币，“坏事都是他们干的，跟我没关系。”

玩家：你说什么是什么，看他们信不信吧。

“给多了，蝴蝶先生。”雾姬拿走一枚星星币放进零钱盒里，李暮里注意到零钱盒里大多是血币。

“存着，孩子们想吃冰激凌就从里面扣。”李暮里到这里最先收买的是大街上叫卖的彩椒小孩，他在玫瑰街的作风全靠孩子们的喉咙大肆宣扬。

夜场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花园依旧是白天。蔬菜们去车站坐蒸汽火车返程，李暮里往站台一待，蔬菜们加快上车的速度，有人催促司机快点出发。

天上的巨人离地面的距离更近了，花园的居民催促赶紧让灯夫关灯。于是天又一块一块黑下来，巨人隐没于黑暗，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

还有两个小时，李暮里摸黑前往梅尔梅森堡，鬼鬼祟祟趴在墙根看见城堡门前的马车排成长队。

要见公主得排队。海帕西娅公主格外受欢迎，彩虹说伊达给她用了魔法。

李暮里想见识见识这样的魔法，扇动翅膀飞到墙头被电击网灼了一下。梅尔梅森堡有天罗地网，难进难出。

李暮里钻进车里敲晕一个排队的人代替他的位置，到这里发现不少排队的玩家。

“顾问，你也来见数学公主？”

李暮里摸黑也没绕开玩家，大家都觉得头目是园主。不止伊达的梅尔梅森堡，其他园主也被玩家打着黑 | 帮的名头造访。

第二站副本的玩家出奇地团结，然而他们的团结是以李暮里的名义。李暮里什么也没做成了黑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