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2 第14章 阳光白痴

“美味！”李暮里口袋里的毛线兔子大叫一声。

“谁？”

李暮里还没准备好登场，“两位好。”

“A749号，你不是去采蘑菇了吗？”

李暮里接不上剧情，这顶高帽是从运垃圾的火车驾驶室拾取。按道理，他应该是个司机。

“蘑菇！”疯三月兔大喊。

“那是什么，拿出来！”巡逻保安将“噼啪”作响的电棒对准他，外出的保安总是带不干净的东西进工厂。他们的职责就是将脏东西拦在门外。

李暮里从夹层口袋拿出毛线兔子，疯三月兔支棱起脑袋：

“变魔术，美味魔法！”

“你想要蓝腿巧克力蛋糕还是李子和蛋奶糕？”疯三月兔跳上李暮里手臂跳奇怪的舞，它的脑袋三百六十度旋转，毛线居然没有打结，头也没断。

“我会告诉你这是魔术，然后施展魔法。可爱的小馋猫，就算是白皇后也偷吃我的果塔，所以许愿吧，你想要什么美味呢？”

巡逻保安恶狠狠将电棒杵到李暮里鼻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公司规定，不许带活的东西进工厂！”

“先别生气，说不定它真能做点好吃的，”岗亭保安想尝尝它说的蓝腿巧克力蛋糕。

“哦，是吗，你可真有眼光，小猫咪，你的愿望成真”，疯三月兔举起一朵蓝蘑菇，“蛋糕！”

“是蘑菇”，巡视保安纠正。

“没错，就是蘑菇，”三月兔拍拍他的胖脸，“你真聪明，小猫咪，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猫咪！”

巡逻保安摘掉高帽朝它鞠躬：“谢谢，谢谢。”

李暮里看到动画情节在自己面前上演，巡逻保安的手电筒突然照到他脸上：“你不是A749！”

“嘿，助手，把我送过去，我要亲手把美味魔法送给他”，李暮里似笑非笑将它扔到岗亭窗口，转头和巡逻保安绕圈圈。巡逻保安“吭哧哧”追着他，两人在大门前绕圈圈。

“还是蘑菇，虽然蘑菇很好吃，但是真的想去吃一口黄油餐厅的蛋糕。”岗亭保安失望。

“嘿，别不识好歹，黄油餐厅换厨子了，它的手艺没有魔法”，疯三月兔痛扁他的鼻子，岗亭保安和岗亭一起倒下，岗亭保安和他的工作岗位合为一体，难以起身。

疯三月兔拍拍身上的灰爬回李暮里肩膀，“你真是世界上最尽职尽责的员工！”

巡逻保安冲上来，被他夸了一嘴后摘下高帽鞠躬：“谢谢，谢谢。”

“看！蛇来了！”巡逻保安被吓得张大嘴，疯三月兔塞了一朵蓝蘑菇进去。

“美～味～”，巡逻保安嚼了两口倒地，圆滚滚的身体朝路边滚去。

“啊哈哈哈哈哈，美味魔法！”疯三月兔笑得像个反派，“你是谁？”

李暮里想这是个好问题，我是谁？

“别戴那个蠢帽子！”疯三月兔踩着他的鼻子踢飞编号A749编号的高帽。

李暮里看着那三顶高帽似有若悟，捡起来放进背包。

“哈哈！我认出你了，你是皮尔森啤酒！世界上第一款黄金啤酒”，疯三月兔软绵绵的双手捧起李暮里的脸，“多漂亮的两颗冰块，我好像在花园里见过你，难道你还没被红皇后染色吗？”

“是手持金色天秤的红皇后吗？”

疯三月兔若有所思，“是的，就是她，棋盘格子大战她担任裁判。”

“天平的一端是未知，如何让天平持平……你知道吗，助手？”

“放上时间和筹码。”李暮里头脑里千丝万缕纠结，没想到第二站副本居然有红皇后参与。

主神副本是系统内大型副本「红皇后游轮」的主线剧情，为什么是红皇后游轮？

“公平！红皇后要公平！”

疯三月兔对着他咆哮，白泽出现捏走毛线兔子拆成一团毛线团成一个毛线团。

“老爹？”

白泽将毛线团丢给他，“星光工厂规模比星期一扩大了一倍。”

李暮里琢磨怎么把那团毛线编成兔子，“老爹，我的兔子。”

“它太吵了。”

“可是你把它送给我了”，李暮里眨眨眼睛，委屈。

“好吧”，白泽用黑红色气息将毛线恢复兔子状。

李暮里晃晃它，不说话了，还没问完呢。

“第三位主神童心未泯。”

“两个阳光白痴的杰作，不能小看童话。”

“童话，童话的意思不是童言无忌吗”，李暮里把毛线兔子塞回夹层，“童话故事都是真的。”

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白泽祭出安息铲：

“那就是他想打造的世界，人们不用争议童话是真是假，在梦弧系统里，一切都成真。

人可以成神成佛，公主或王子，成怪物，成物品，想做植物就把脚埋进土里，想当动物就去333教院更改自己的出生属性。

总的来说，在他的世界里，人可以决定自己成为什么。”

身形巨大的胖猫窜出草丛，白泽一铲子将班纳毛怪拍晕。

李暮里怀里的毛线兔子又活过来，跳进班纳毛怪的荒草丛一样的硬毛发里，好似一只快乐的跳蚤，掰开班纳毛怪的眼皮挖出两只光滑的眼球递给白泽：“钥匙。”

“谢谢。”

疯三月兔忸怩不安，“再见，老师。”疯三月兔又变成一动不动的毛线娃娃，李暮里真想知道它还打算从自己的口袋里跳出去几次。

“漫天神佛是人，上古神仙是人，动物植物怪物都是人，所以人们只信仰主神。”李暮里拿起毛线兔子，这只疯兔子知道的不少，就是让人听不懂。

“让人放肆成为人，所以神成为神”白泽将另一个胖保安的眼珠也挖出来扔给李暮里。

“老爹，人很少信仰人，对吧？”

“你以为人为什么要造神。”

李暮里思考，身份都是人给的，只要不被人推翻，身份永远成立。神的本质不是身份，而是无法被倾覆的力量，且是顺从人的力量。否则就是魔。

“人类可真有趣”，李暮里又用兔子演起手偶剧，“哈哈哈哈，公平，神要游戏，游戏要公平，公平要裁判。”

毛线兔子捂住眼睛，“裁判在哪里，公平看不见了，红皇后你在看吗？”

白泽寻思他也够吵的，又把兔子拆成毛线。

“哎呀，人类乱成一团毛线了。”

李暮里捡起毛线缠成线团，缠着白泽要兔子玩偶。白泽要被小孩烦死了，他就是太好脾气，气急了也只说：“李暮里，你好讨厌。”然后把兔子修好塞给他。

两人光明正大遛弯儿，搬运星星币钱箱的玩家谨慎盯着他们。

“公司是什么地方？”

白泽没在地图上看到公司，只有工厂、乐园、沼泽、天空。李暮里从高帽保安嘴里听说公司，公司规定工厂，工厂生产的星光币应该是运往公司。

手里盘玩两颗眼珠，路过的高帽保安把他们视为同类。

“C753和C641，你们怎么没戴帽子？”

“洗了。”

“洗了？”问话的保安队长帽子更高，“上班必须戴帽子，这也能忘吗！”保安队长上身膨胀，对着两人咆哮。

白泽祭出安息铲，李暮里立刻把白泽挡住：“A749回来时身上沾黑水，把我们的帽子弄脏了！全是A749的错！”

保安队长恢复原样，“A级人员不是你们可以乱说话的对象，脏了洗干净就是。下次记得报备。”

保安队长走了，李暮里想你得谢谢我，否则管你什么级都得安息。

“为什么不挖他的眼睛？”

“说的对啊”，举一反三，去挖经理或者厂长的眼珠岂不是横着走，“老爹，我有个想法……”

“我去找，你自己玩一会儿。”白泽又不见了。

“不愧是解语花”，话都不用说完白泽就去了，办事效率令人望而生畏。主神明离身边的人个顶个的好用。

白泽就去三分钟，星光工厂塌了一半。

“活爹啊！”李暮里要去找人，保安队长去而复返。

白泽闪现身旁，“不是我干的。”

“那还有谁？”

“C753，C641，今天轮到你们看守大门，你们怎么在这？”保安队长气喘吁吁，气球似的身体快要爆炸。

“下班了。”

“天亮之前都不算下班，你们没有下班，滚回去看守大门！”

白泽提起安息铲，李暮里摁住他的手将人牵走，“老爹，我们先去大门看看。”

“看过了，黑水腐蚀一半工厂，沼泽怪物趁机破坏工厂电路。黑水范围还在扩大，大门腐蚀没了。”

李暮里：“……”也对，全知视角。

“老爹，你能看见我朋友吗？”

“你说星期三的那波还是星期一的那一个？”白泽看见与李暮里有交集的只有魅魔那一群人和一个孙悟空。

“跟星期三有什么关系？”他们在过星期二，星期三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工人被高帽保安指挥着将整箱整箱的星光币倒进黑水里，黑水遇到星光向后退去。

“我的游戏能力有限，不太能跟你解释。你先睡一觉，睡醒再说。”

“现在睡觉，在这？”

“嗯。”

李暮里不懂，但照做。前一天陪林秋深午睡一小会儿，副本里一夜没睡，确实有点困。左看右看，李暮里钻进存放星光币的库房，飞到最高的木箱上躺平，将那张方片牌放在枕边。

“老爹，睡了，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