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砂记 第13章 第 13 章

郑生大惊，急忙揽起她的肩膀，叫了几声，却无丝毫反应。捉起她的手腕，脉息甚是微弱。郑生慌乱间，看到香包内的草药散落在地上，想到了什么，忙将草药踢到一边。怕这屋子仍残留味道，干脆抱起阿箬，急急下楼，奔去附近的医馆。坐堂大夫细细诊了一遍，六脉皆弱，却也没有什么要紧病症，不知为何会昏迷不醒。郑生在阿箬背后推拿了几把，又探了一遍她的脉息。阿箬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郑生焦急的望着自己。她支撑着想坐起来，却浑身酸软，动弹不得：“我这是怎么了？”郑生道：“没事的，你太累睡过去了，我怎么都叫不醒。怎么样，现在有没有不舒服？”阿箬摇摇头，皱眉道：“真是奇怪，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她慢慢想伸手，一只胳膊便似有千斤重，郑生握住她的手：“别想啦，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背起阿箬出了医馆。

夜已深了，万籁俱寂，周边灯火早熄，只有个别豪商富户人家，重门外还悬着彻夜的灯烛。月至中天，莹莹的月色铺满了巷路。阿箬软软的伏在他背上：“郑哥哥，是不是吓着你啦。”郑生满腹心事，强颜笑道：“你个小姑娘，怎能吓着我？”过了一会儿，阿箬又道：“郑哥哥，我是不是很重啊，你累不累？”夜风吹过，她的鬓发轻拂在郑生耳旁。郑生柔声说：“我不累的，我原来曾学过几年功夫，背你一晚上也没问题。你闭上眼睛睡吧，我们一会儿就到了。”阿箬道：“我也不累，我给你唱支歌儿来听好不好？”阿箬望着天边月亮，轻轻开口：“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她全身无力，气息不稳，但在如此夜色中听来，却真情流动，温柔缠绵。两人细想歌中之意，推及自身，又是酸楚又是欢喜，均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