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砂记 第12章 第 12 章

出府来也没有见到阿箬，郑生只能先回客栈等候。想起这胡府之中，古古怪怪，可疑之处甚多。又想起自己放生的那只小狐，似乎的确与胡府见到的有所不同，灵气外露极通人性，面皮也出色许多，难道那真是只灵狐么？书中多载神妖精怪之事，只是看来消遣解闷，从未想过自己也会牵扯其中。晚饭过后，阿箬来道谢：“郑哥哥，听说胡家将那两只狐狸放了，真是多谢你啦！”俩人在街上慢慢走着，郑生道：“上午好险，幸好那个婢女未认出你来。”阿箬只是笑嘻嘻道：“那个女孩子凶的紧，不过眼神不太好。”郑生将上午之事说了，阿箬默默听完，道：“郑哥哥，你休信胡小姐的话，她，她，”半天也没说出什么。郑生道：“她还说我身边就有狐妖呢，我自然不信了。”阿箬听了这句，身子微颤：“她要怎样？”郑生见她满脸惧色，笑道：“就是有狐妖，我把它捉来送你玩，岂不是好？”阿箬反而更是害怕，捉住郑生衣袖，颤声说：“郑哥哥，你不要吓我，你别去见那胡小姐了，好不好？”郑生未料到阿箬如此畏惧，这时见她一双眼睛中满是泪水，忙道：“都是我不好，乱开玩笑。这世上不会有狐妖的，你放心好啦。”阿箬低头并不答言，郑生轻轻握住她手，却无丝毫旖旎之情，只觉她的小手一片冰冷。

阿箬良久道：“几年之前，我做过一件错事，害了别人，也害了我身边之人。可我真的不是有意，也不能跟人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办。”郑生见她万分伤心，道：“你不想说便不用说啦，谁都会有无心之过。事情这么久了，能弥补最好，若是没有办法，就不要折磨自己，不要再想它了。” 阿箬轻轻靠在郑生怀里：“郑哥哥，我真害怕，都是我不好。”郑生只觉一个轻软的身子倚在自己怀中，若有若无的清香似乎包围了整个天地。郑生见她鬓发被风微微吹动，鼻尖眼角都浅浅泛红，很是怜惜：“这几日夜里还冷的厉害，你穿的这么少。我回来的时候，替你买了件披风，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现在客栈放着呢，我去给你取来吧。”阿箬抬头道：“我肯定喜欢，我和你一起去。”她白玉一般的脸上泛起笑意，眼角却还挂着几滴泪珠，真如梨花带雨，秀色逼人。郑生心中无限爱怜，牵起她的手，缓缓向客栈走去。

两人一同回了客栈，郑生取出披风来，替阿箬围上试试。披风也是素白色，衣料厚实，针线细密，在领口处一圈银线绣成花鸟纹，阿箬穿上更显延颈秀项，娇小动人。阿箬心情平复了些，说说笑笑，一片天真浪漫。她四处仔细嗅了嗅：“郑哥哥，这屋子里有一股好奇怪的香味，你有带香饼香袋么？”郑生道：“我天生闻不惯那些味道，从来不用的。”阿箬掩口打了个哈欠：“可能刚刚在外面被冷风吹了，一进屋里又围上披风这么暖和，我倒有些倦了。”又转身看到书箧，颇有兴趣的翻出书来看，不过是《论语》、《中庸》之类。郑生笑道：“我不过是带了几本备考的，好看有趣的书都留在家中了。”阿箬见到书箧最底处还有一个白色绢包，道：“这是什么，我想打开瞧瞧。”抽了带子，向里面瞧去，又放在鼻下闻了一闻。只听的咚的一声，香包散落，阿箬忽然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