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砂记 第14章 第 14 章

郑生让店小二新换了间客房，将阿箬安顿好，也不敢离去，看着她静静的睡着，想起片刻前种种，心也渐渐沉了下去，这晚就胡乱倚在床脚歇下。第二日清晨，阿箬已觉得好了不少，只是精神尚自不足。郑生嘱咐她好好安歇，自己去街上买些吃穿用物。早市中人流攒动，郑生心中有事，神游天外。忽然听到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公子留步。”同时右肩被人拿住。郑生回头，见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材异常高大，满面皱纹，牵着一匹高头马。那老人道：“公子神魂之中，邪气弥漫，近日可是撞到什么东西了么？”郑生见他一身破烂衣衫，马匹却是名贵的玉花骢，道：“老先生的马真是千里良驹。小生并未遇到什么，谢老先生关心。”老人微微一笑，脸上皱纹移位，更加深了几分，让人不寒而栗起来：“我帮公子驱除邪祟，何如？”郑生摇头：“小生身康体健，不用劳烦您，小生先告辞了。”转身便走。那老人哈哈大笑，吟道：“身迷情迷不自知，镜花水月岂久时。一朝坠入妖魔道，行至穷处意迟迟！”

郑生只觉他的声音透入四肢百骸一般，五内震动，胸闷气窒，急忙快快走开。到客栈后，看枕衾犹温，桌上饮食略动，却不见阿箬，登时全身如堕冰窖。问店家，却未曾见到她出去。上下遍寻不见，郑生焦急大喊：“阿箬！阿箬！”声音已然发颤。忽然听到身后动静，转身见阿箬正扶靠在后园小门旁，轻道：“郑哥哥，你怎么了？”郑生大喜，一把将阿箬紧紧抱住：“我以为，以为你被捉走了！”阿箬将手轻轻在他后背拍着，听闻此言，浑身一颤。郑生浑然不觉，将头埋入阿箬秀发之间：“你跑出来做什么，可吓死我了。”阿箬柔声道：“我躺的有些骨头痛，下来走一走，在门檐下看花儿来着。就听到你叫我了。”郑生放开阿箬一些，双手捧着她脸颊，看她面庞虽然没有血色，但不似昨日那般颓败。阿箬道：“你怎么回来这么快。”郑生道：“我路上遇到一个，一个人，我不放心你，就回来看看。这儿住不得了，我们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