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的北沂宿不会觉得他说出的话有多么歧义,亦或者说北沂宿清凌凌的眸子中只有跃跃欲试地关心与焦急。
他疼。
大腿上像被人狠狠砍了三刀。
北沂宿在上楼拿医药箱的时候腿就抖得不成样子了,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那难捱的疼痛感算是缓解了几分,但作为矜贵的小少爷,从小到大受伤的机会屈指可数,这对于南砚来说家常便饭的伤口却让小少爷的脸色更加惨白了。
南砚怔怔地看着北沂宿,不一会儿,终于还是在北沂宿近乎祈求的目光中褪下了裤子。
大腿上的确有三道被匕首砍过的痕迹。
北沂宿登时瞪圆了眼睛。
“小傻逼,真是小傻逼。这么严重的伤口,你为什么不早说,会要人命的。”北沂宿觉得他被眼前这个人身上的伤口谋杀了,但他没有证据。
或许是可恶的南砚哪里寻了邪术,将他和自己绑定在一起,然后使劲地在自己身上作死,就为了痛到他。
北沂宿确实被痛到了。
在给南砚清理腿上的伤口的时候,那外翻的皮肉与裸露的白骨,让他的大腿再次被凌迟了一番。
北沂宿没出息的……痛哭了。
眼泪啪嗒啪嗒一滴又一滴地掉落在南砚身上,北沂宿好疼……好疼……他觉得自己的腿已经没有没有知觉了。
但是南砚一言不发,依旧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北沂宿恍惚间看见死死盯着他的南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觉得南砚在嘲笑他,但是他依旧没有证据。
终于忍住了因为疼痛而生理性溢出的眼泪,北沂宿咬着牙一点一点为南砚包扎好了伤口,然后对乙酰氨基酚药片递给南砚,“快吃了。”
“止疼的。”
他不要再痛了。
“幸亏这次没有伤到动脉,南砚,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北沂宿察觉到他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湿哒哒地贴在他颈后的皮肤上,他这辈子长这么大,还从未经历过今天这样的痛。
南砚就像南极的寒冰,只可远观,近看就会冻伤。
“真的,你再受伤我会死掉的,这次差点要了我半条命,你知道吗,南砚。”
北沂宿躺在沙发上,感受着止疼药一点一点将南砚身上的疼痛从他身体里抽离出去。
许久未曾开口的南砚终于像是被拉动了发条,艰涩地吐出一句话,“好。”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他更害怕他的贸然开口会让北沂宿收回这些让人心动的话。
你有爱过一个人吗?他像北极星一样耀眼,但也只是高高挂在天边的北极星,身边围着万千星辰,而你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颗即将坠落的陨星。
北沂宿突然鲤鱼打挺,直直坐了起来,然后伸手,“手机给我。”
南砚掏出手机递给北沂宿。
身上的疼痛终于被缓解,北沂宿露出了一抹微笑,纤长的手指一划拉,在南砚的联系人中输入了自己的号码。
“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按紧急联系人,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知道了吗?还有这几天你就呆在我家好好养伤。我学校里的实验也做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了项目书和论文没有写了,所以我也会在家盯着你。”
“我正式原谅你了。我不管你从前经历了什么,亦或者说那两年你干了什么蠢事,我都不会在乎,我现在只希望你变得健康、正常。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南砚,成为一个比两年前更耀眼的人。”
“你和我的约定,还没有分出胜负,不是吗?”
等到身上的伤痛感不再突兀地袭击他,北沂宿终于舒展了身子,然后走到南砚面前,一把抱起了他。
两个身高差不多一米九的大小伙抱在一起时,北沂宿差点被摆成直角的沙发拌飞,然而他非常给力地成功将受伤的南砚抱了起来,虽然南砚非常不情愿——北沂宿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南砚的脸色真的太臭了,那张仰月唇已然快要看不清月亮的形状了。
北沂宿小心翼翼地将南砚抱进了自己房间。
“不介意和我睡一张床吧?”北沂宿将自己的身份摆的很正,那就是捍卫痛觉降临的骑士。
“你伤的很重,我要时时刻刻守着你,以防你又做出自残行为。”北沂宿已经习惯了南砚久久不语的情况,他现在自言自语进行地非常熟练。
“对了,你要洗澡吗?”北沂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问南砚。
虽然他并不觉得南砚会回答这个问题,但北沂宿想起了南砚那孤高自傲又洁癖的样子,最终抢先一步又自言自语道:“今天就算了,我已经给你伤好了药,你洗澡可能可能会让我做得这一切前功尽弃。明天再洗,明天再洗,好不好?”北沂宿将南砚放在自己床上,然后自顾自地开始收拾他的屋子。
这是他的私人领地,他从来不喜欢别人闯入,但若这个人是南砚,那么也似乎不是难以接受。然而此时他屋中的凌乱让他有些忸怩不安。
北沂宿将他摆得乱七八糟的书籍和插画集放回了床头柜后方的书柜里,然后走进了浴室。
劳累了一下午,身上黏糊糊的,总觉得沾了很多南砚身上的血。也不知道南砚身上的血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都是法治社会了,南砚怎么还有这样喜欢让人出血的敌人。北沂宿觉得奇怪,但也只是觉得奇怪,他没有探究别人**的**。
不多时,从浴室出来后,北沂宿看着躺在他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的时候,突然觉得岁月静好。
安静的南砚,像是收起了他锋利的爪牙,那双时常吊起的狐狸眼也温温和和,毛茸茸的脑袋藏在雪白的被子,温顺极了。
北沂宿看向摆在桌子上的电脑,然后将导航界面一一关闭,触到“Soulup”的页面时,北沂宿才发现这个主播已经很久未曾开播了,粉丝的留言一刷就是几十条。
北沂宿鬼使神差地悄悄挪了一□□位,将电脑的屏幕背向南砚,他害怕南砚睁开眼睛看到他竟然会浏览这样的网站。
真的不怪他,都怪大数据。
北沂宿鬼鬼祟祟地浏览着上面的留言信息,他竟然和这些粉丝产生了一样的心情。
北沂宿从未见过身体那般好看的人,就像一块被能工巧匠精雕细琢过的宝玉一般,散发着耀眼又夺目的光芒。
北沂宿一条又一条地浏览着“Soulup”从前留下的动态,看他发出来的这些如漫画一般的照片,脸上渐渐泛起了热意。
啧,魅魔。
一定是狐狸精转世的魅魔。
北沂宿清晰地知晓互联网上的虚假,故而他虽然欣赏“Soulup”展现出来的一切魅力,但他也抱着几缕怀疑的态度。
等将“Soulup”的动态一条一条浏览完之后,北沂宿合上电脑,打了一个哈欠,就莽撞地往床上钻。
看到床上的人将被子一整个霸占了,甚至当成了抱枕,没有给他留一个小角,北沂宿嘴角抽了抽。睡着了的南砚失去了那抹冷漠感,完全就是幼稚的熊孩子。
北沂宿任命一般翻箱倒柜地找着备用被子,然而找了半天却没找到,因为太困了,北沂宿并不愿意上楼去拿客房里的新被子,于是只好将夏天盖的薄毯子拿了出来。将四仰八叉的南砚摆正后,北沂宿终于如愿地躺在了他的床上。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和别人睡一个床。这感觉意外得并不赖,他甚至感觉到很安心。
北沂宿其实很孤独,谁也不知道,就连北沂宿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他察觉到了一点,但骄傲的北沂宿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就如第二日醒来的北沂宿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和南砚亲昵地抱在一起。
北沂宿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着近在咫尺的南砚心突突猛跳,而后一把将南砚推了出去。
“南砚!!!!”
等南砚闷哼一声跌落在地,身上的伤口裂开时,北沂宿才“哎哟”一声,察觉到自己干了蠢事。
“小傻逼!!!!!!!!”北沂宿再次咆哮。
北沂宿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将南砚扶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将还在缓缓回神的南砚重新抱起放在床上。
“我求求你了,祖宗,别再受伤了。”北沂宿疼得嘶了一声。
这真的是人类能忍受的疼痛吗?他面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脸色一变都不变,北沂宿没有比此刻更怀疑南砚一定是用了什么疼痛转移魔法让自己同他一起受这份苦。
受伤又再次创伤的南砚本就昏昏沉沉地,昏睡了一宿的脑子还不太清醒,他看着盛怒又委屈的北沂宿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北沂宿鼓了鼓腮帮子,“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眸光瞟到眼神还在迷瞪的南砚,北沂宿突然哑了声。
“南砚……哈哈哈哈哈……你竟然有呆毛……”北沂宿像是小狗看到了滑稽的戏剧,围着南砚乱笑。
“不行了,我要拍照,留下证据。”笑得癫狂的北沂宿将魔爪伸向了手机,而后欢快地摇着尾巴“咔嚓”、“咔嚓”就是一顿拍摄。
等南砚完全清醒的时候北沂宿已经美滋滋地收起了手机。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反正和我自己做的大纲走向完全不同了,现在就是按照我爽的方向走。今天从学校外面吃完饭回来,看到了我们班两个同学,欧米噶,吓死我了。两个完全挂不到边的人竟然在一起了。吓死CRUPY了。好吧,真的,我再次觉得我只会跟小说过一辈子。再次笃定了一个没用的消息。啊呀,不知道自己在乱说什么,就是想留在今天说一下,应该不会有多少人看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