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我提出要见面的请求之后,Echo似乎就开始对我冷淡了。
偶尔她找我聊天,我会故意用语音消息来回复,期待她能因为我的声音再对我产生好感。
但效果好像并不怎么样。
我最近忙着处理父亲准备转至我名下的几处房产,也见了几个老朋友。
其中,老庞跟我同学多年,是为数不多的,当年与我和言颐可都关系不错的人。要不是他的提醒,我可能还意识不到关于父亲房产的相关问题。
他当时的女友与言颐可十分亲近。
现在,他们的恋爱长跑已经算是圆满。
“我媳妇儿最近怀孕了,觉轻,我可不能跟你们喝酒喝太晚啊!”
他语气里,连埋怨都带着幸福。
真让人羡慕。
他放下酒杯后,凑近我小声说,“我听我媳妇儿说,言颐可现在还单着呢,你不追回来?”
我看着一桌子菜,没什么胃口,只好从眼前最近的一盘老醋花生中夹起一颗放到嘴里。
“她应该不会想再见到我了。”
“哎哟你俩真是……”老庞指着我,恨铁不成钢。
他的话引起了桌上其他朋友的好奇,起哄似的要我说说老庞口中的那位不曾听说过名字的女孩是谁。
“你们认识他这么多年了,居然都不知道?”老庞惊讶得很。
冬哥举着手里的烤腰子先八卦起来:“我就知道他有个初恋,分分合合的,问他名字他也不说。”
“他那初恋就跟传说似的。后来我都没见过他跟哪个女的拉手。搞得我之前还以为他喜欢男人呢,有一阵儿我都躲着他。”
李昊的话让大家都笑起来。
他与冬哥,还有桌上另一个沉默寡言的家俊,都是我在国内上大学时的室友。
“这你就观察不仔细了吧?”冬哥神秘兮兮地,像是要揭我的什么老底。“大学那会儿,我可是逮着他好几次夜不归宿。”
“夜不归宿!好家伙,那咱就不多问了。喝酒喝酒。”李昊大笑起来,看向我的眼神仿佛再说,他都懂了。
话少的家俊也冒出一句:“有时候白天都不回来。”
又引来一阵嘘声。
“你们别瞎猜。没回去是在网吧通宵,打游戏。”
在这样的场合,我只能这么解释,企图用谎言来遮盖我脑海中的回忆。
“路哥,你跟那位初恋什么时候复合,带出来见见呀!”
见我不表态,老庞倒是耐不住性子质问起来。
“你小子该不会是在国外有女人了吧?”
我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反问他,“你觉得可能吗?”
老庞对我的反应倒是见怪不怪,他其实十分清楚我在某些事上的极端约束。而其他几个朋友基于对男人本性的了解,用眼神和言语对我表达了质疑。
在国外有女人,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准确地来说,我没有与任何一个除了言颐可之外的女人发生过任何形式的亲密关系。我不能自夸地说我多么正人君子,我也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可我对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都无法提起**。
只有面对她,我的大脑和身体才会发出想要做爰的信号。
“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为了初恋守身如玉。咱敬一杯,初恋万岁啊!”
玻璃酒瓶碰撞,泡沫起了又灭,一句“初恋万岁”又开启了他们各自回顾丰富感情历史的话头。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
在他们口中那许多个我“夜不归宿”的晚上,在父母赠予我的那间小公寓中,我们一起从青涩走向成熟,我们彼此探索着对方的身体。
厚厚的遮光窗帘似乎可以将一切干扰都隔绝开。
我们从来不管外面是大雪静谧还是雷雨喧嚣,那时的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只有我们彼此的气息温度和实实在在的触感。
那些荒唐无度、没有节制的快乐,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
我好像有些明白阿旭说的话了。
爱一个人,就是想一直和她吃饭睡觉。
那时的我,也许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