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用剑把受钉在了地上,身下一直淌着血。受抬手想抽出来,最终还是无力地搭在了心口处……
「对不起!ORZ!昨晚突然又有一个灵感来插队了!!写完这个就写前一…两篇作话提到的那个预告!!!我保证!!然后然后!!大家除夕快乐!新年顺遂安康!!!」
本篇CP:程慕景×褚师白(魔头和废仙)
正文开始◎
仙界白溟年间,天星陨落,天神褚师白因罪错不可饶恕被废仙力,剔除仙骨,黜谪人间。
据说后遭魔族所虏,生死未明……
客栈里的说书人又讲了一遍仙魔的故事,惊堂木一拍,最后的一段结果便也在客人们的议论声里落了帷幕。
“哎……听说这位天神以往可是个清明神仙,也不知道究竟犯了什么错,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哎……”
“他掌天庭刑罚赏赐,虽与下界百姓来往不多,却依旧受尽尊崇供奉,而今已然成了凡人,竟然还被魔族掳了去。”
……
谈论的这些,人们都只当是茶余饭后听来的话本,但众人不知的是,这其实并不是故事。
那些年里三界不安,尤其是魔域,不仅仅是对外的征伐,大小内乱也一直不曾断过,却从未波及其中最为脆弱的人间。
*
“魔头,你停手——”
从始至终,程慕景最讨厌从他嘴里听到却又听到最多的两个字便是——“魔头”。
几乎是在褚师白那句话出口的瞬间,他心中的火便毫无预兆地随着全身高涨的气焰爆发,黑红色的魔气在程慕景的周围腾地缠绕上来,仿佛是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熊熊燃烧的烈火里。
“既然你都说了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么……”程慕景迅速逼近,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他的身前。他语气里满涨着阴险恐怖,将一个邪魔的本性发挥到了极致。半晌红唇微启,说出来的话却不带丝毫温度,“既有其名,若不副实可怎么好!”
只听得一声清朗剑鸣,须臾之间雪光一闪,根本看不清他何时出的剑。
褚师白一声闷哼,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一剑刺穿了左肩,冰凉的剑刃自锁骨之下穿过,疼痛感混合着凉意清晰地传进他脑子里。随后,难忍的剧痛似乎就从相离不远的心脏处爆炸开来。
猝不及防之下褚师白被他的魔气撞得接连往后退了几步,终于重心不稳径直摔在了地上。
程慕景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盯着仰躺在地的那个人,眸中是化不开的阴冷和残忍。
褚师白本就气虚病弱,一张脸苍白得跟夜半鬼魅差不多,经此一伤,脸上的气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速度快到令人咂舌。
倒下去的冲撞力让他吐出一口血,大片血色染透了雪白的衣襟,逐渐跟伤口处洇出的血连接在了一起。
程慕景饶有兴趣地蹲下·身,手中却猛地用劲,雪白的剑刃又生生刺进去两寸有余,将褚师白直接钉在了木制的地板上。
剧痛已近乎麻木,剧烈拉扯着褚师白的神经。随着剑刃的深入,他下意识弓身颤抖了一瞬,血色蔓延得更开,那人却再无任何声息。
视线里模糊的人影明明隔得很近,却犹如江潮覆盖之下,将他的五感六识都沉溺了。
“你一个天庭败类,永远被定在耻辱柱上的废仙……”
“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是,他程慕景是十恶不赦,但他试问九天十地、漫天神佛,又有谁,能耐何得了他?!
程慕景愈发暴涨的魔气将褚师白压制得心脉阵痛,血流都如同在冰天雪地里被冻住了一般。
他浑身冷得僵硬,连眼皮都沉重到抬不起来。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始终都是一个孩童满眼惊惧却强忍不言的模样。
褚师白身下已经淌成了血洼,顺着木板流出一段距离,又拐落进木缝里,填成一条一条的红色。
这地板,跟他在天庭时候所住的房子有点相似。
他虽然贵为上仙,却从来不爱琼楼雕筑,如此清冷的东西在他的眼里只会徒添凄凉。本就主掌赏罚,若是冰凉的心再用这样的环境包裹着……
他觉得他发自肺腑,绝对是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无心无情的冷仙的。
所以他住的仙宫,就是木地板。
他素来是个不好接触的人,因此天庭里也没多少朋友能够把盏相谈,甚至就连宫中洒扫的童子都仅有一二。
而他被掳来了魔族,程慕景囚禁他的这间屋子,也是木地板。
谈不上什么物是人非,因为那个人,或许从来就没有对过。
他想拦着魔族入侵人界,他不想看到生灵涂炭的炼狱煎熬。他更不想当年救过一次的人,被懵懂里的仇恨迷了眼,把自己送上不归路……
可是程慕景不会听他的。更何况他又能有什么,能让程慕景听他一言呢?
那人早已离开,浑身的邪魔气几乎能让整个魔族手下胆战心惊。
褚师白一人被钉在这间屋子里,窗外的风混着腥甜的血气落入房中,竟然让褚师白都分不清究竟是自己身上的血味,还是魔域一如既往的气息。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
身下的血已经被风吹得冰凉,褚师白抬了右手,抖着指尖摸到了剑刃的位置。
修长却苍白的手指一点一点触上剑刃,合拢握住,雪亮的剑刃上瞬间透了一层模糊的血色。
褚师白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妄图将那柄剑从身体里抽出来。
可是他尝试了很多遍,直到手里深可触骨的伤口布满了整个掌心,那种利器碰到骨骼而发出的摩擦声清晰地传进耳朵里……直到他的血已经将大半个剑身染红。
他终于发现这似乎不是一件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褚师白的手颓然而落,无力地搭在心口。
他从来没这么无畏过,无畏即将结束,无畏世事沧然。
他改变不了程慕景,也改变不了这个世间。也许当初的一点心软和慈悲,就已经将他算计进了这场因果。
不管是报复,还是惩罚,褚师白都认了。
他粗重的呼吸声极不平稳,以至于到后来一字一句都渐渐变成了轻不可闻的气声,微弱到散入空气中,来不及听见就已无迹可寻。
脑子里似乎还回荡着程慕景的羞辱之辞,他渐渐失焦的瞳孔还恍如盯着虚空。良久,他突然自言而问:“你知道…为何我成了……废仙吗……”
因为当年……
救了你。
·
“大胆褚师白!你掌刑罚,却徇私舞弊放走了魔物!堂堂天神,竟然堕落至此愿与魔族为伍!”
“可他是无辜的!他的家人都已经被诛杀了,他只不过还是一个懵懂中的孩子!而且,我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他秉性不坏,不会——呃!”
话音还未尽,褚师白被仙翁一掌挥退撞至殿中圆柱,口中很快漫出一条血线。
他又膝行上前:“幼子无辜,还请仙师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褚师白重重地磕在碧玉台阶上,额角都已经见了红。
“住口!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褚师白一怔,却没说话。只是又重重地向他的师傅磕了三个响头。
老仙师袍袖怒挥:“如今天帝怪罪,你却依然不知悔改。恕我……救不得你了!”
褚师白知道自己把老仙翁气得不轻,可他既然做下这种事,就没有不认的道理。
于是被罚去了天罚台,十日的酷刑过后,仙刃剔骨,废黜凡间。
这件事过去好久了。
久到褚师白以为,那样的心灰意冷再也不会发生。
久到褚师白以为自己逃过了折磨,哪怕苟延残喘,也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可是世事并不遂他的愿,被虏到魔域之后,魔尊对他的囚禁和折辱,让本就如风中残烛的褚师白离死又近了一步。
褚师白想过,想当年的往事,想今后可能存在的未来。
想起来当年屠了大半个魔域,想起来那时候的程慕景那个湿漉漉的眼神,还有自己偷偷注入他体内的一丝仙气,还有……
还有什么呢?
在那样的年纪里,程慕景只记住了恨。以为自己侥幸逃脱,誓死也要向天界复仇。
可是他却未触碰到,这个人对他的庇护,对他的好。
大概这一切也解释不清了吧。
***
褚师白被一阵强劲的魔气惊醒。
这样的感觉他已经不陌生了,以往被折磨到昏过去,都会这般疼着醒过来。
但是这一次,又感觉有点不同。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疼麻了产生的错觉,褚师白竟然觉得这力道足够让自己稍微清醒,却又没那么疼痛难当。
继而,他发现了那个施加力道的人。
褚师白下意识地一颤。
可他听见程慕景的话音出口已经止不住颤抖,他竟然是在问怀里被托起来的人:“……剔你仙骨的时候……疼吗……”
他怎么知道的……
良久,褚师白似乎是笑了。回想起那天跪在天罚台,锁链穿进血肉,一道道仙力化作刮骨之刃,沿着骨头神经一寸一寸地刮过去,再抽出来……堪比凌迟。他说:“疼……”
程慕景的心蓦地紧缩。
堪堪出口的这一个字似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褚师白闭了闭眼。
他的眼睛很好看,眼睫细密而长,烛光之下,会在下睫处铺出一团扇形的影子。
可是他很累了。
明明当年……受了那么多道刑罚都不曾喊过一声疼……哪怕最后被剔了仙骨,一个人倒在荒凉的野地上……人间正是凛冬,寒风凉得透骨,雪都还没化……
哎,果然人老了啊。
“褚师白!”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失温,耳边上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但是听起来忽远忽近的,不那么清晰了。
程慕景眼见着褚师白灵魄将离,眸光里闪过一丝狠厉的血色。
他掌心凝结起赤红色的利刃,足足达到成人整个手掌的长度。刀刃泛起了黑红色的血雾,在魔气最强盛之时,程慕景却猛地将利刃拍进了自己的胸口!!
正中魔心!
“呃嗯……”
利刃穿心,原来有这么疼。程慕景尚未来得及抑制住的闷哼忽然出口,听在他自己的耳朵里,他却突然觉得有几分讽刺。
他无端想起来当年在雪地里捡到那人的时候,他一身都是血,都已经看不出模样,赤红的血色将身下的白雪都染得鲜红,在风里凝结成血红色的冰碴……
程慕景掌心翻转,唇边血色蜿蜒而下。
他眉头拧紧,将利刃“哗”的一声抽出,却再也顾不得那汩汩流血的伤口,俯下·身凑近了褚师白的唇。
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圆珠流转着金红色的光华,渡进了褚师白的嘴里。
那是半颗魔珠。
是程慕景一半的寿命和法力。
对于已是凡人的褚师白来说,几百年的时间也实在已经绰绰有余了。
那半颗魔珠上缠绕的金光,便是当年褚师白偷偷留下的东西。
可惜那时候的程慕景并不知道,因为这一点牵连,他误认了当年屠尽他魔族亲人的天神。
并将他禁于此处,如此经年。
程慕景将人抱进怀里,褚师白的伤口已经凝结,灵魄已入体内,终究因为失血过多,人也昏昏沉沉的。
“对不起……”
——全文完——
感觉褚师这个复姓真的很罕见不过好好听啊……这个故事我也很爱~希望宝宝们也喜欢~笔芯
宝宝们除夕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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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仙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