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打脸日常 第27章 帝王之心

说干就干，萧侯爷得了萧夫人的支持哪里呆得住，立刻点了一批身手不错的护卫，一大波几十号人，打马气势汹汹地就去了。

京城勋贵人家的府宅大多坐落在荣安街上，永安侯府与定国公府距离不远，不过一息时间，萧侯爷带着几十号人马就到了定国公府门前。

萧侯爷一挥手，众人跟着下马，护卫上前咚咚咚拍门：“开门！快开门！”

没一会儿，门后传来应门声：“来了来了！敲什么敲！”

随着声响木门被开了一道缝，敲门的护卫二话没说抬脚就将门缝踹开，开门的小厮被突如其来的冲力撞倒，嘴里哎呦呦地骂道：“哪个龟孙子敢撞我们定国公府的门！”

“不想死就闭嘴！”护卫握着腰间的刀柄，拇指向上一顶，寒光立现。

小厮抬眼一看，乌泱泱一帮人，个个身穿劲装，佩着兵器，神色十分不善，到口的叫骂声立刻咽了下去，颤颤巍巍道：“你...你们...你们...这...这里是定国公府...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萧侯爷上前哼哼冷笑：“找的就是田秉良！他人在哪儿？叫他滚出来见我！”

小厮一见来人竟然指名道姓的找他们国公爷，知道这人来头一定不小，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哆嗦着连滚带爬地跑进二门禀告。

萧侯爷也没客气，带着人跟着进了二门，守门的护卫小厮想要阻拦，奈何身手不及，全都被打翻在地，萧侯爷和萧衍带着人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内院，穿过连廊没走一会儿就碰到了带着人马前来的田国公。

田秉良脸色铁青，被一众护卫围在当中，指着萧侯爷骂道：“萧开元！你想干什么！竟敢带人擅闯国公府！你好大的胆子！”

萧侯爷冷哼一声：“田秉良，你儿子将我儿子打得卧床不起，今日我来是要替我儿讨个公道！”

田秉良不明所以：“胡说八道，我儿子什么时候打你儿子了！”

萧侯爷不容他狡辩：“少说废话！把你儿子交出来，让他跟我回侯府，当面跪下给我儿赔礼道歉！”

田溯将萧洌打伤之后并没有回府，田秉良确实不知萧侯爷所说之事，但他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想来是和萧家的小子起了冲突，将人给打伤了，萧开元这厮一向护短，今日这是不顾礼法破门而入来替幼子撑腰了。

田秉良脸色变幻，眼底冷光频频，定国公府和永安侯府向来没有交情，他和萧开元之间因为种种原因更是互不对付，若是照着平日，他定会抓着这次机会好好收拾眼前之人。

只是，这些时日因为飞书之事，定国公府犹如被架在火上，京城各家还有宫里的那几位如今都盯着他不放，恨不得立刻抓了他的把柄好拉他下马，皇后娘娘几次叮嘱他低调行事，今日若是和萧开元对上，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儿，尽管怒火中烧，田秉良还是打算息事宁人。

他咽下口中的浊气，咬着牙道：“萧开元，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乃超品公侯，爵位品级皆在你之上，今日你带人携刀破门而入，已然犯了大罪！你现在带着你的人退出去，本公看在相识多年的情分上便不与你计较！”

萧侯爷听他说相识多年的情分，立马一脸嫌弃道：“呸！谁跟你有情分！真给自个儿脸上贴金！老子跟你不熟！”

田秉良一听，脸色铁青，气得眼角直颤：“萧开元，你大胆！你敢！我...我要到圣上面前参你！”

“哼，怕你参我，老子今天就不来了！”萧侯爷根本没在怕的，他现在一心只想替萧洌出口气，“今日不叫你儿子给我儿子磕头认错，这事儿就没完！”

田秉良原想息事宁人，没成想人家压根不领情，萧侯爷一副你不交人，我就跟你干到底的架势让他气得上不来气。

眼看两拨人马就要大打出手，一直没说话的萧衍开口了：“田国公，今日田公子出手狠毒，让家弟伤重不起，田国公若是秉公处理交出田溯，给我们永安侯府一个交代，这事儿方好过去。否则，就算惊扰圣上，永安侯府也要讨个说法。”

田秉良脑瓜子嗡嗡响，这么多年定国公府权势煊赫，他一向说一不二，头一次如此放低姿态，没想到对方竟然不知好歹，还步步紧逼，田秉良到底没压住脾气爆发了：“好！好！好！好你个萧开元！好一个永安侯府，你们欺人太甚！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萧侯爷一听，精神一振，仿佛就等这一刻，他扬手一挥，跟着的护卫见状全都抽刀上前，田秉良被逼得连连后退，萧侯爷像个冲锋陷阵的大将军，准备随时直捣黄龙，很快两方人马全都纠缠在一起，场面一时混乱不已。

......

袅袅白烟自白玉香炉里溢出，身穿常服的梁帝正在长案边上练字，一旁身着宫装的华服美人挽着衣袖细细在砚台上研磨，室内没有一丝声音，只有纸笔摩擦的微微声响。

这时，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内侍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匆匆瞥了一眼笔走龙蛇的梁帝，垂暮苍白的脸上一片恭敬：“陛下，顺天府尹携定国公，永安侯和永安侯世子觐见。”

梁帝手里的羊毫一顿，眼底划过一抹深思，良久道：“宣。”

梁帝放下羊毫，宫装丽人见状连忙走到一旁，将净手的巾帕轻轻一拧，走回梁帝身旁娇声道：“陛下擦擦手吧。”

梁帝摆摆手拒绝了美人的服侍，直接拿起美人手里的巾帕兀自擦着手。

这时，老内侍领着几人进来，刚到梁帝面前，只听咕咚一声，萧侯爷双膝一跪，高声委屈道：“陛下！求您给老臣做主啊！”

这一跪把其余几人都震慑住了，萧衍看着他爹的情形，也默默跟着跪了下去，田秉良看着跪地不起的父子俩，半晌才反应过来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急声道：“陛下！永安侯带人上门行凶，现下又要颠倒黑白，请陛下给老臣做主！”

萧侯爷道：“陛下，定国公纵子行凶在前，将我儿打得卧床不起，老臣上门讨要说法，定国公却仗势欺人，拒不赔礼道歉，请陛下明察啊！”

“胡说八道！”田秉良气得满脸通红，“陛下，永安侯擅兵霸道，携众上门打伤老臣，实在张狂无度，还请陛下治他以下犯上，目无礼法之罪！”

萧侯爷反驳道：“明明是你们定国公府仗势欺人！”

田秉良不甘示弱：“你们永安侯府拥兵自重，目无王法！”

萧侯爷和田秉良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座上的梁帝被两人吵得头疼。

“够了！”

梁帝道：“你们一个是国公，一个是侯爵，朝之重臣，此番姿态成何体统！”

两人见梁帝脸色发沉，不敢争辩，都低头称罪。

梁帝眼色一转，道：“李长顺。”

“臣在！”

“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长顺此时欲哭无泪，天老爷啊，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什么破事都能摊到他头上，他不过是接到密报，说德宴楼放灯之人在定国公府周围出现，他想讨个巧赶紧将人抓住好领个头功，哪里能想到会遇到这桩官司，真是流年不利，晦气啊晦气。

李长顺偷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人，心思飞转，然后恭恭敬敬道：“回陛下，近日臣一直忙于查找德宴楼放灯之人，有人密报说在定国公府附近见到可疑之人，臣就亲自带人去查看，没想到遇见定国公和永安侯撕扯争吵，臣听着似是两府的公子有些纠葛，两位大人互不相让，臣实在拦不住，只能带着两位大人进宫求陛下裁夺。”

梁帝听到李长顺说放灯之人时，眼神微不可查地凝了一瞬，随即道：“到底什么纠葛？”

“陛下，此事请容下臣禀告。”萧衍道：“今日家弟与定国公府的公子在闹市相遇，两人因为国安院一个仆役发生了口角，没想到田公子出手狠毒，联合仆从当街围殴家弟，家弟年幼体弱，伤重不起，父亲一时冲动便上门向定国公讨要说法。”

萧衍顿了顿，继续道：“今日之事是父亲冲动行事，但事出有因，还请陛下明鉴。”

萧衍说完，萧侯爷也跟着磕头，“陛下，还请给小儿做主啊！”

田秉良见状连忙道：“陛下！老臣确实不知他们小儿之间的纠葛，我儿不会无缘无故将人打伤，此事到底如何暂且不说，但今日永安侯不分青红皂白，携兵刃破门，实在目无纲纪，无法无天！”

田秉良说得义愤填膺，最后又阴阳怪气补了一句：“今日永安侯敢破我定国公府的大门，来日不知是不是也敢破一破宫门！”

此话一出，其心当诛！

萧衍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还没来得急分辨，萧侯爷已经大呼老贼。

“田老贼！你少挑拨离间！我对陛下忠心不二！你胡说八道也不怕遭雷劈！”

萧侯爷虽然没什么政治头脑，但对于曾经并肩作战并且追随多年的梁帝却有些了解，看到梁帝眉眼深沉，他立刻察觉到了帝王的不悦，顾不上脸面，他连忙向前膝行几步，抱着梁帝的小腿，满目委屈：“陛下！陛下啊！老臣对您的心日月可鉴，日月可鉴啊！”

萧侯爷不成体统的表忠心让梁帝微微凝滞的眉眼重新回归自然。

梁帝沉默片刻，道：“你们都是老臣，忠心......朕自然知道。永安侯携利刃破门，以下犯上实属不该，但念其爱子心切，情有可原，罚没永安侯俸银三年，定国公纵子伤人，令其子上门致歉，今日之事就此完结，你二人可有意见。”

萧侯爷心底不满，今日本是想替幼子讨个公道，没想到却差点被田秉良摆一道，但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他也不敢再随意放肆。

“老臣遵旨。”

田秉良心底亦不满这样的处置，陛下平日里行事就向着永安侯府，今日萧开元这样目无法纪，陛下却只是罚个俸银，实在有些下定国公府的脸面，但陛下已经开口，他又怎么敢辩驳。

“老臣，领旨。”

断完了官司，梁帝道：“无事便退下吧。”

几人闻言，行礼准备退下。

这时，梁帝忽然道：“李长顺留下，朕有话要问。”

听到梁帝留下李长顺，萧衍心念一动，今日虽然冒进，但他似乎摸到了帝王之心，飞书之事陛下到底是在意的，他看向背影微微凝滞的定国公，心思百转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