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 第4章 约定

A城天气宜人，四季如春，原本有许多人选择来这边度假，但其实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几年前麒麟街鱼龙混杂，数不清的恶势力盘踞其中。

后面黄老板在街尾开了一家店，就是夜色，还让闻以琤把附近周围的势力都清除了，他们的名声也日渐强大，于是就换来了现在麒麟街的安宁。

即使还会出现几个不怕死的小混混存侥幸心理，但是最后通通都被闻以琤吓跑了。

麒麟街的街头，有一所中学，叫临江一中，就是段诗予所读的学校，以段诗予的成绩，其实可以进更好的中学，但奈何家里的条件不允许，梁佳慧为了陪她，最后也留在了这里。

用翠玲的话来说就是:“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段诗予本来也就优秀，在哪里读不是读，更何况她现在也已经进了保送的名单。

今天饭店老板特意给她放一天假，不用上班，段诗予选择来学校听一节课，翠玲在讲台上面振振有词，她声音小，又不爱戴小蜜蜂，几乎是吼出来的，说话的时候胸口一震一震，仿佛下一秒就要缺氧窒息了。

大家都在讨论自己心仪的大学，“诶，你想考哪所啊？”，“不知道，我想去C大。”

“佳慧，你呢？”女生用手肘顶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的梁佳慧，梁佳慧抬手撑着脸，不假思索地说:“那肯定是和诗予一起啊！”

“段诗予那是保送的，你考得上吗？”旁边的男生揶揄到。

“老娘考不考得上要你管？”梁佳慧白了男生一眼。

段诗予坐在前面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以前她和梁佳慧也谈论过这个话题，说要考同一所大学，后来翠玲找上她，说B大的某某专业很好，让她下去考虑一下。

B大是数一数二的双一流大学，段诗予听到消息的时候很欣喜，但是如果她同意了，就没法和梁佳慧上同一所大学了。

梁佳慧就骂她傻，“我的小祖宗啊，那可是保送啊！！你肯定要去啊，我努努力，考得上就去找你，考不上也没事啊，找一个离B大近的学校，周末我们一起出来玩。”

就这样，段诗予同意了。翠玲也很高兴，立马就联系了相关的负责人。

听了一天的课，收获颇丰，段诗予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学校，之前打工的时候她就一直想吃赵叔叔的手抓饼，但是在街尾，有点远，今天时间还早，她就决定去买了解解馋。

“赵叔，还是老样子。”段诗予站在摊位前笑着说。

“好嘞，诗予好久没来了吧？”赵叔和蔼可亲地问他。赵叔50多岁了，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卖手抓饼维持生活。

段诗予说:“对啊，店里忙，今天放假。”

几分钟后，手抓饼做好了，段诗予不爱吃生菜，里面就放片鸡柳，挤一点甜辣酱上去，她要了两份，一份带回去给奶奶。

赵叔把手抓饼递过来，段诗予接过，把手机支付成功页面给赵叔看，“赵叔，转过去了啊。”

“好嘞好嘞。”赵叔看也不看，低头忙去了。

段诗予把给奶奶买的那份装进书包里，另一份拿在手上，边走边吃。

她走着，一抬头，夜色的招牌在头上亮起，特别醒目，她不禁想起闻以琤来，下一秒竟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和之前一样的流程，今天是她第二次来，前台的服务员给了她一个白狼面具，把她领到一个包厢里。

段诗予开口说:“我现在可以点人吗...”

服务员愣了一秒，随后笑着回他:“可以的。”

不多时，闻以琤还是老样子站在前头，领着一群人进来了。

闻以琤看到段诗予的时候有些惊讶，还不等他开口，段诗予就伸出手指着他:“我点你，可以吗？”

闻以琤说:“当然。”

其他人都有点震惊，因为老大是不接客的，上次听说老大接了个小姑娘，他们原本是不信的，现在看来确实是那样。

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闻以琤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怎么自己来了，你的那些姐妹呢？”

“佳慧回家了，我...”段诗予也不知道为什么走进来，甚至都不知道来干嘛。

“不会这次又是说说话吧？我按小时收费，很贵的。”闻以琤挑眉。

段诗予一时有些尴尬，她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卷子放在桌子上，“我...我写作业可以吧？”

闻以琤觉得这女孩有趣极了，人家来娱乐场所玩，她来娱乐场所写作业。

“随你。”

闻以琤时而看看手机，没什么消息，划了几下又放回去，时而撑着脑袋歪头看段诗予的侧脸。

面具没有遮完全部的脸，从他的角度依稀可以看见女孩的下巴。

段诗予被看得不自在，转头问旁边的闻以琤:“你看我干什么？”

“那你点我是干什么，我也没事情干啊？”闻以琤淡淡地回她。

随后视线又落在女孩手里的卷子上，“古...恶不俊？”他眯着眼睛念了出来。

段诗予说:“这个念怙恶不悛，hu，第四声，quan，第一声。”

闻以琤也跟着念了一遍，“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一直作恶，屡教不改。”段诗予给他解释。

“屡教不改又是什么意思？”闻以琤皱着眉问。

段诗予还是很耐心地回他:“就是一直教育他，都不改正。” 随后又接了一句:“你没有学过这些成语吗？”

闻以琤摇摇头:“没有，我初中都没上过。”

段诗予瞪大眼睛:“真的吗？”

“嗯。”

后面闻以琤又问了她许多自己不懂的东西，段诗予一字一句的给他解释。

“你真厉害。”闻以琤夸她。

段诗予挠挠头，被夸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啦，这些都是高中老师教的。”

闻以琤之前的想法突然冒出来，万一这个女孩愿意教他呢？

最后他还是犹豫着问了:“你可以教我读书吗？”，女孩疑惑地看着他，他又继续说:“你每个周末都来这里，我给你开工资。”

段诗予思考过后答应了:“可以啊，不过不用给我开工资，因为知识是无价的。”

闻以琤看着女孩的眼睛，里面仿佛有光一样，照亮了他心里那片方寸之地。

“那你以后来，就点我吧，多少时间都行，不收你的钱。”

“真的吗？”段诗予欣喜地问。

闻以琤很认真地回答:“真的。”

段诗予狐疑地看着他，“不会到时候来个狮子大开口吧？”

“不会，我可以把身份证押给你。”闻以琤被她逗笑了。

“身份证就算了，这个是我的宝贝，你也把你的宝贝给我。”段诗予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金色的钥匙扣递给他。

这是段诗予初中的化学老师给她的，也是她最喜欢的老师，老师对她说:“希望你的未来也像这个钥匙扣一样，平凡但是却闪闪发光。”

闻以琤贵重的东西没多少，自然也就没什么宝贝，只有当年黄老板送他的一块月牙玉佩，那是作为他成年的生日礼物。

他说了句等一下，起身开门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月牙形状的玉佩，在灯光下很透，看着就很贵重，他把玉佩放在段诗予的手里。

“哇，这个很贵重吧？真的要拿来抵押啊？”段诗予把玉佩拿在灯下看了看。

“嗯。”

她把东西小心地装在书包内层里，“那就说好咯，周末我过来两天教你读书，然后我来多久你都不收我的钱。”

“好。”

段诗予走出夜色，闻以琤在门口送她，她突然想到什么转过来问:“那我们约定到什么时候呢？”

什么时候？闻以琤没想过这个问题。

“随你，你什么时候想结束了就结束。”他把决定权给了段诗予。

回到家，7点多，可惜手里的手抓饼都冷了，她拿出来一脸可惜，“对不起啊奶奶，回来晚，它都冷了。”

“不怕嘛，拿去锅里热热就好了。”奶奶把手抓饼放进蒸笼里加热。

两人简单解决了晚饭，段诗予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闻以琤给的玉佩，这个玉佩很干净，几乎没什么瑕疵，可想而知它的主人把它保护得很好。

盯着看了一会儿，段诗予就把玉佩收进了小匣子里，藏在里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