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却只觉身体被人稳稳托住,陆挽钗状似惊魂未定,只见她哆嗦着手,缓缓睁开眼睛,“你……”
那玄色面具在眼前放大,陆挽钗像是有些愕然,眼睛睁的大大的,紧紧盯着眼前的侍卫。
“娘娘!”云心上前来查看她的状况,陆挽钗这才松开他的手。
“多谢相救。”陆挽钗冲着他轻笑一声。
可那侍卫却只是抱拳躬身,一言不发。
陆挽钗随机明白过来,他怕是身体受损有异,不能开口言语。
如此想着,陆挽钗抿了抿唇,向他微微颔首,又拍了拍云心的手背以示安抚。
经此一遭,云心再不敢劝着陆挽钗出去。
陆挽钗很快被她扶回宫殿内,宫女将那碗药端过来后,陆挽钗也没再那么抗拒,伸手接过便仰头闭气灌下去。
苦涩的药汁入喉后,云心有眼力地给她递上一碟梅子来,陆挽钗指尖略微凝滞一瞬。
“回娘娘,是陛下特意交代的,为让娘娘用药口中不苦。”云心见状立刻开口解释,笑道,“陛下对娘娘还真是用心良苦呢,可见还是很在意娘娘的!”
陆挽钗无奈地苦笑一声,“是么……”
刚把药碗放到宫女端着的檀木雕花托盘中,只听外间一阵喧哗,陆挽钗抬眸望过去,随后望向云心,似乎在无声询问她。
“娘娘别担心,奴婢去瞧瞧。”云心明白她的意思,立即放下东西走出殿门。
不消片刻,云心便去而复返,跟着她一同回来的还有秦渊身边的总管太监吴和顺。
只见吴和顺一进来便向她行礼,笑着道:“奴才给娘娘报喜。”
陆挽钗皱着眉头,“什么喜?”
“陛下赐浴汤泉沐浴,轿辇已备好,请娘娘移步。”
汤泉沐浴……陆挽钗咂摸着这几个字,片刻间便也明白过来其中深意。
他这是要她侍寝?
陆挽钗揣着明白装糊涂,梳洗过后便跟着吴和顺上了轿辇,轿夫一路很稳,在药力下,她险些睡着。
“娘娘,到了。”轿辇外面传来吴和顺的低声轻语。
陆挽钗应声掀开轿帘走出来,跟从引路侍女走进宫殿。
望着一路的雕梁画栋和巍峨殿宇,陆挽钗却觉得这地方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前方的引路宫女提着坠珠刺绣金线飘带绛纱灯,瞥见那光晕,才将她的思绪拉回几分。
再回过神来时,人已在汤泉宫内,那些侍女柔柔向她行礼后便转身离去,顺带连门也带上,关得紧紧的,似乎是怕冷风漏进来似的。
殿内热气蒸腾,地龙烧得很旺,绕过那扇雕花屏风往里走去,只见纱幔飘动间,后面便是汤泉。
她伸手探过去,只觉那乳白色的水很热,上面漂浮着些玫瑰花瓣,浓烈的玫瑰香味被热气熏得疯狂扩散,直钻入她的鼻尖。
雾气缓缓流动着,杳霭流玉,香气萦绕四溢。
帷幔飘动起来,周围气流也迅速流动起来,一股冷风从身后扑过来,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陆挽钗回头望过去,只见秦渊身着一袭玄色常服,缓缓向她走过来。
“陛下万安。”陆挽钗躬身行礼,低低地道,“妾……身子不适,若陛下没有别的事,可否允妾回宫休憩?”
一时间,只觉二人之间的空气都凝滞不动,一丝风也漏不进来,仿佛被关在琉璃屏风夹缝中一般令人喘不过来气。
“你一上来就要走?”秦渊朝着她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眸色愈发暗沉。
陆挽钗垂眸不语。
“阿璎,你到底是身子不适,还是心悦者另有其人?”秦渊开口,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陆挽钗貌似很错愕,黛眉微蹙,“陛下在说什么?妾身有些听不懂。”
他又上前一步来,步步紧逼,陆挽钗无法,只得慢慢后退,忽地自己的手腕被他控住,“今日他碰了你。”
“陛下!那侍卫分明是为了护我,怎么就成了陛下口中那种人了?”
“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冷着朕,却于梦中对晋王念念不忘,如今又与一侍卫拉扯。”秦渊顿了顿,握着她的手的力度愈发重起来,“扶璎,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你已受封,你如今是朕的妃嫔!”
“从始至终都是陛下谋划,我本有夫有子,虽日子难过些,可守着夫君孩子总能有点盼头,却不想一朝荒唐,竟被陛下设计抛夫弃子为宫妃,这等事,任哪个女子能受得了?”陆挽钗眸中含泪,步步后退。
“你不是我当初见过的明允公子,不是……”
只是她后退时却一脚踩空,径直落下汤泉中。
“扑通”一声,只见秦渊也迅速跳下来,顿时激起一阵水花迸溅,陆挽钗只觉自己的身子被这人紧紧抱着不肯松手。
他伸手替自己抹去眼角的泪,“你是朕的,谁也夺不走。”
“阿璎,若有人觊觎你让朕得知,你明白他会是什么下场。”秦渊捧着她的脸,认真地道。
陆挽钗只觉秦渊的手扣住自己的后脑,一字一顿、眸色猩红地道:“朕会杀了所有觊觎你的狂徒。”
热气不断升腾起来,二人贴得极近,秦渊望着她的眼神愈发炽热,她只能感觉到那人伸手将她身上的衣物褪.去,身下顿时涌过一阵阵暖流,冲着她的寸寸理智。
男人也除去衣物,光洁胸膛霎时暴露在她面前,秦渊用手扣住她的脖颈,缓缓贴过来,“阿璎,朕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不待陆挽钗说什么,秦渊的吻便铺天盖地地盖下来,她只觉这人的吻分外激烈,她不由得顺势身子往后仰着,下颚不受控地抬了抬。
秦渊几乎要将她胸腔里的空气尽数压迫尽,陆挽钗发出一声嘤咛,秦渊又松开她,胡乱啃噬着她的脸颊。
水流冲击着二人的身体,她只觉秦渊将自己抱得紧紧的,男人的吻再次遍布自己的脖颈,她不由得又向后仰去。
脖颈上一阵酥酥麻麻之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流经,留下不可磨灭的感觉,男人的手抚摸着她的锁骨,唇又吻上来。
后腰被男人稳稳托住,腰肢早已软下来,他的攻势万分猛烈,她几乎要招架不住。
秦渊似乎吻得不满足,气息逐渐喘息剧烈起来,陆挽钗双眸中蒙着一层雾气,显得格外迷离,秦渊漆黑的瞳眸闪过一缕暗光,又亲了亲她的锁骨。
美人冰肌玉骨在汤泉玫瑰花瓣中若隐若现,秦渊只觉心中的欲.望马上就要冲出来。
陆挽钗又感觉到秦渊的手一顿,瞳眸之色越发炎炙,男子的大手在水下掠过她的后腰,向身下的贴身裈和袴的系带,只觉身上衣物的系带一松,原是秦渊已握住她的系带。
可陆挽钗迷离混沌中却很快反应过来,她推着秦渊的胸膛,“不,不要……”
“阿璎,别拒绝朕,我们已经是夫妻了。”秦渊说着就要抽开她的系带。
“不,明郎君!”
这话令秦渊的手一顿,他眸中微不可查地亮起一抹流光来。
见秦渊有反应,陆挽钗接着道:“我……我只是尚未准备好,并没有为其他事……”
“当真?”
闻言,秦渊盯着她的眼睛久久未曾开口。
一吻再次覆过来,陆挽钗只觉她的系带被秦渊又系回去,衣料又一紧,贴在她的腰间,心间顿时一稳。
秦渊抱住她,在她耳边喃喃道:“阿璎,你明白朕对你的心思,朕可以等你。”
“但是,朕想再吻吻你——”
猝不及防,陆挽钗的唇再次被这人覆上,不同于方才,方才秦渊虽说吻得很激烈,可到底带着两分压抑。
此次却是将心底里的欲.望全部泄露出来,一点也不剩。
她能感受到秦渊的疯狂与偏执,这一吻险些将她的唇亲得破损充血,这吻如狂风暴雨一般,带着不容抗拒的偏执,肆意压榨着她的气息吐纳。
她的头被迫后仰,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响,他的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肢,让她的身子与自己紧紧贴合,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一吻过后,秦渊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抱着她走出汤泉池。
陆挽钗已筋疲力竭,只得由着他给自己披上一件新外衫,将自己抱到床榻上。
锦被被他一把抓过来盖在她身上,不多时,秦渊也顺势躺在她身侧,二人之间间隔很小,秦渊抚着她的后腰,“我们本就该成夫妻。”
这话令陆挽钗心生疑窦。
“当年……先帝赐婚本是将陆家长女赐给朕,但当时陆夫人突然辞世,你身负重孝,皇家便将你的名字抹去,一直到后来才被赐婚给晋王,并在朕登基第一年成婚。”秦渊轻声道。
若没有这些波折,他们本该早就成了夫妻。
陆挽钗心头顿时一惊,她原本并不知道这些事,若不是秦渊将这事剖开来说清楚,她恐怕还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的眸色渐渐黯淡下来。
原来她曾经有机会可以不嫁给晋王么……
秦渊瞳眸之色逐渐暗下来,眼前似乎浮现出一片从未见过的景象。
晋王府红灯高挂,下人喜气洋洋,府里到处都是红绸,宾客连声道贺,晋王骑着高头大马将新王妃陆挽钗迎娶进门。
烟花爆竹的响声中,新人走到喜堂中拜堂,望着晋王身旁的女子,再望着他们共同拉着的红绸花带,秦渊的手便颤.抖起来,控也控不住。
他恨当年与陆挽钗擦肩而过,也嫉妒晋王得到了她,可最恨的却是晋王明明娶她进府,却不知珍惜,反而任由母亲和方氏对她百般磋磨。
眼前浮动的满眼红绸喜字瞬间被撕裂,在秦渊面前的是一身麻布衣裳的陆挽钗,而自己正警惕地想弄死她。
但眼前又迅速变幻起来,窗外的星月敛聚在一起,慢慢流动起来,那光愈发亮起来,竟凝聚成烟火状的东西。
秦渊抬头望过去,只见不远处半空中绽放着花火,喧嚣中,他疾步去寻源头,一抬头,便望见那戴着面纱的女子。
晚风拂动她的裙摆,香风阵阵间,她的面纱被风吹起来,从她脸上飘落,一刹那间,秦渊的记忆终于不那么模糊。
那张脸是陆挽钗的脸。
所以他们本来就该在一起。
听着秦渊的话,陆挽钗沉默不语。
但她神色略有缓和,秦渊见状,心间紧绷的弦也缓缓松开几分。
夜色如墨,殿中寂寂无声,只有秦渊与她二人的浅浅吐息声。
黑暗中,陆挽钗慢慢睁开眼睛。
时机已差不多,皇帝已入彀,该收网了。
那些该付出代价的,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二日,朝堂之上边传来消息:晋王赈灾途中,与魏家通力,赈灾大有成效,帝命提前而归。
并且,陛下曾言要于宫宴上宣布件事。
买的克莱因蓝毛衣到了,我妈非说老气,可是我觉得这颜色很艺术啊……
话说这两章点击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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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