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的旋转 第5章 暗涌

陆临川站在客厅里，看着玄关处的顾微澜。她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腰间系着细细的皮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领口系着几何图案的丝巾，衬得她的肌肤如雪般白皙。黑色长发微微卷曲，像瀑布般倾泻在肩头，衬得她整个人既优雅又神秘。

她的五官精致得近乎挑剔——眉如远山含黛，眼若寒潭幽深。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总是沉静而克制，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令人心动的光彩。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衬得她的眼神更添几分神秘。她的唇色淡淡的，不施粉黛时也带着一丝倔强的生机，像是冬日里绽放的山茶。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伦敦的The Ritz酒店。她坐在三角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起舞。那时她穿着简单的白色礼服裙，在水晶灯的照耀下，像是一只优雅的天鹅。德彪西的《月光》在她指尖流淌，让整个大厅都笼罩在梦幻般的氛围中。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琴键，眼波流转间仿佛有星光闪烁，让人移不开视线。即便是在一屋子的名流贵胄中，她的气质也如同一支孤傲的白玫瑰，清冷而不可方物。

那一刻，他就沦陷了。

"你们去哪了？"陆临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们等了很久。"

宋承玦正要开口，顾微澜却抢先说道："抱歉，手机没电了，我们去集市逛了逛。"她的声音依然轻柔，却莫名带着一丝慌乱。

壁炉里的松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火焰跳动的光影在墙上投射出摇曳的剪影。一阵风从窗缝中溜进来，带着雪的寒意，却又很快被室内的暖意融化。

陆临川注意到宋承玦和顾微澜交换了一个眼神，空气中似乎有看不见的火花在迸溅。

"啊，我休息好了。"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是吴江，普林斯顿金融系的高材生。他穿着深灰色的羊绒衫，显然刚从沙发上起来，"刚从纽约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

苏杭和林雨萱也从厨房走出来。厨房里还飘着阿依古丽临走前煮的奶茶香气，混合着新鲜出炉的馕饼的麦香。苏杭是国内最大私募基金的创始人。他手里晃着一瓶轩尼诗百乐廷，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要不要来点有意思的？玩个真心话大冒险？"

林雨萱是时尚圈新贵，自创的奢侈品牌刚在巴黎时装周上大获成功。她走到顾微澜身边，亲切地挽住她的手臂："我听说你是从伦敦回来的？我也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皇家芭蕾舞团的演出我几乎场场必到。"

几个男人很快收拾好了客厅，只留下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灯罩是维吾尔族特有的手工艺品，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光线透过图案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花纹。壁炉里的火焰跳动着，将温暖的光芒洒在每个人脸上。窗外，鹅毛大雪无声地落下，更衬得室内温暖如春。

古朴的实木地板上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那是阿依古丽亲手编织的，图案是新疆特有的花纹，红色和金色的线条交织成复杂的几何图案。壁炉架上摆着几支未开封的红酒，瓶身在火光中泛着深邃的光泽。墙上挂着新疆特色的手工艺品，有织锦、刺绣，还有一面造型别致的手鼓。阿依古丽临走前还特意添了些柴火，让整个空间既有异域风情，又透着说不出的温馨。

他们围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林雨萱自然地坐在顾微澜左边，陆临川则占据了她的右侧。宋承玦坐在正对面，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顾微澜身上。每当火光跳动，他都能看到她脖子上那抹若隐若现的红痕，那是他在山坡上留下的痕迹。

苏杭和吴江分别坐在宋承玦两侧，完成了这个微妙的圆圈。吴江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三人。壁炉的火光映在酒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像是散落的星光。

"咔"的一声，酒瓶被打开，琥珀色的液体缓缓倒入每个人的酒杯，在壁炉的映照下泛着诱人的光泽。酒香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壁炉里松木的香气，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开始吧？"苏杭晃了晃手中的空酒瓶，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他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往事，但商场上的直觉告诉他，今晚会很有趣。

顾微澜看着眼前的酒杯，轻轻咬了咬下唇。她能感觉到对面宋承玦的目光，灼热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而右边陆临川若有似无的体温，又让她莫名心慌。

壁炉里的火焰跳动着，在每个人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远处的白桦林在风雪中摇曳，枝头的积雪不时簌簌落下。而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似乎注定会发生些什么。

空酒瓶在地毯上旋转，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它指向的方向。火光映照下，瓶身投下的影子在地毯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游戏，开始了。

空酒瓶在地毯上旋转，最终指向了林雨萱。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真心话。"她笑着说，手指卷着一缕长发。壁炉里的松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火光跳动，为室内增添了几分温暖。

"你和苏杭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吴江眯着眼睛问道。

"巴黎时装周，"林雨萱看了苏杭一眼，"他坐在我的秀场第一排，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Tom Ford。"

苏杭轻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他往壁炉里添了块柴，火焰瞬间窜高，为这个向来精明的商人添了几分柔和。

瓶子继续旋转，这次指向吴江。酒瓶在羊毛地毯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阿依古丽编织的花纹似乎也跟着旋转起来。

"最后一次哭是什么时候？"苏杭问。

"去年冬天，"吴江耸耸肩，"华尔街太冷了，想家。"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顾微澜注意到宋承玦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来，每一次都让她心跳加快。而陆临川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酒杯，水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打着某种节拍。

瓶子第三次旋转，停在了顾微澜面前。壁炉的火光映在她脸上，为她白皙的肌肤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大冒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比起回答那些可能涉及过去的问题，她宁愿选择大冒险。

"那......"林雨萱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坐到陆临川腿上，喂他喝一口酒？"

空气突然凝固。顾微澜感觉到对面宋承玦的身体瞬间绷紧，他的手指紧紧攥着酒杯，指节泛白。窗外的风声突然大了起来，白桦林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陆临川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伸手要接过顾微澜手中的酒杯。火光映在他脸上，那抹笑意显得格外温暖。

宋承玦猛地灌了一大口酒，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灼烧感。但这种灼烧感比不上看着顾微澜缓缓起身时的痛楚。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看着她优雅地在陆临川腿上坐下，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捏着酒杯，看着她微微倾身。

壁炉里的火焰跳动，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宋承玦又喝了一口酒，这次是整杯倒进喉咙。他能感觉到吴江意味深长的目光，但他不在乎。此刻他只想把注意力从眼前的画面上移开。

顾微澜的手有些发抖，酒杯轻轻碰到陆临川的唇。她能感觉到宋承玦灼热的视线，那种炽烈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烫伤。窗外的雪花在风中打着旋，像是一场无声的芭蕾。

"好了。"她迅速起身，重新坐回原位。但她的脸已经红透了，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宋承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空酒杯，仿佛要将它捏碎。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讨厌自己明明想阻止却什么都做不了。

瓶子继续旋转，指向陆临川。火光映照下，他英俊的侧脸线条分明，眼神里却带着一丝醉意。

"做过最疯狂的事情是什么？"苏杭问，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

陆临川晃了晃酒杯，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是挺疯狂的"。

壁炉的火光在他眼中跳动，映出一片深邃。

"什么事？"林雨萱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

陆临川没有回答，只是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酒精的热度让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但那抹自嘲的笑意却更深了："太疯狂了，不好说。"

顾微澜的手指微微一颤，宋承玦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次他没有立刻喝，而是盯着杯中摇晃的液体，仿佛那里藏着什么答案。

没有人继续追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就像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悄无声息地覆盖一切。壁炉里的火焰跳动，为这份沉默增添了几分暧昧。

瓶子最后一次旋转，停在了宋承玦面前。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酒杯上，睫毛在火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有什么事想做很久了吗？"林雨萱问。

壁炉的火光映在宋承玦深邃的眼睛里，像是燃烧的星辰。他轻晃着酒杯，声音低沉而温柔："想吻她。"

话一出口，他就将目光移开，盯着杯中摇晃的酒液。但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汇，已经让顾微澜心跳漏了一拍。她低下头，假装整理裙摆，却能感觉到耳根在发烫。

林雨萱和苏杭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吴江则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陆临川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你想吻谁？"

宋承玦没有回答，只是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灼烧感。但这种灼烧感，比不上此刻心里那团燃烧的火焰。

"承玦，"陆临川继续追问，声音里多了几分压迫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