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与德鲁伊 第54章 第40章、作战会议 01

“什么？”亚历克斯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怎么会？”

哈利举着对讲机，忙道：“老爸，你现在在哪？”

“我回到办公室了。”赖瑞说，“我们两个本来一直在这里帮调查队的人导航。结果一个多小时前，那群混蛋突然来到这里，说有关于命案的重要行动需要他帮忙，叫他跟他们走一趟。大卫拒绝，他们就强行把他带走了。”

“他们把他带去哪里？”亚历克斯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带走他是想做什么？……他想了想，忽觉心中一凉──调查队不会是想让大卫带着他们去找麦肯纳吧？

“我不确定。”赖瑞道，“我试过阻止他们，但有两个人拦住我，一个狗娘养的家伙还想对我动手，他妈的！大卫见状才阻止我，并自愿跟他们走的。”

“老爸，你没事吧？”

“我没事。”赖瑞说，“抱歉，亚历克斯，我阻止不了他们。”

“没关系，赖瑞。”亚历克斯说，“老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会没事的。所以你有没有看到他们的车往哪开？”

“开往他们的办公室的方向。但后来我赶到那里，他们还是拦着不让我进去，我在楼外喊了两次，也没得到大卫回应。我还看到不少人都搭车往东北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去山里。对了，他们还抬着一大堆箱子上了车，也不知道装了他妈的什么东西。”

亚历克斯只觉得心情越发沉重。如果调查队没把老爸带到办公室，那便更有可能带他上山了。

“我急着联络你们才回办公室。”对讲机那头的赖瑞继续说，“我向警局报案过，但他们却说大卫是自愿的，他们也没办法。那群怕事的饭桶！总之，我已经通知了警长，但他还要花点时间才能从斯波坎赶过来，我们到时会直接去他们办公室要人。哈利、亚历克斯，你们到底在哪？我知道你们都不在斯波坎，我已经打电话去你们说的旅馆问过了。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扯进这些屁事里了？”

哈利和亚历克斯对视一眼，用手比了比自己，“抱歉，老爸，我们的确知道最近的事情，抱歉一直瞒着你。但事情有点复杂，我现在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我只能说我们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用担心。”

“老天啊，哈利！”赖瑞喊到，“这种事你到现在才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是你把亚历克斯扯进这档事的？我就知道你那次进山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不，赖瑞，是我把他扯进这事儿的，抱歉。”亚历克斯光听赖瑞的声音，就可以想象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但他不能让哈利单独吸收所有炮火。“但哈利说得对，有些事情我们现在没法好好解释，只能保证之后有机会一定说清楚。希望你理解，我们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

“该死的，亚历克斯，你怎么跟年轻的大卫一个样！”赖瑞骂了声，喘了几下粗气后又说：“抱歉，刚刚不该说脏话。好，你说需要我帮什么？”

“我们需要你帮忙找到我爸被带去哪儿了。”亚历克斯想起赖瑞火爆的个性，而且还比他们更熟悉山路，便忙道：“但千万别进山去找，也别靠近封锁的路口。山里有──有危险的野兽，调查队就是想找到牠，他们可能会开枪！”他得警告赖瑞潜在的危险，但一时又说不清，便只能这样说。

“野兽？开枪？你们在说什么鬼话？”赖瑞气道，“这事你们怎么知道的？不，你们到底在哪？我这就去找你们。”

“不不不，老爸，你不能来！”哈利说，“调查队的人可能已经在注意你了，或许会跟踪你过来。这件事你帮不上什么忙，我发誓，但它又关乎镇上的安全，如果不彻底解决的话，或许还会有更多人像老比尔那样被杀。”

“该死的，哈利！”赖瑞又忍不住骂了声，“你们不会跟调查队在查的事情扯上关系了吧？还有亚历克斯，如果你发生什么事，我怎么向大卫交代？”

“我们也没办法。”亚历克斯苦笑道，“我跟……另外的一些人或许是唯一能够解决这事件的人了，再加上老爸也被……我们非得出面不可。”

“他说的都是真的，老爸。”哈利说，“我发誓，这次是真的。拜托，你得相信我们。”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好吧、好吧。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赖瑞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但──妈的！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也卷进来了……好，不管了，我这里要怎么做？”

“就是找到我爸。”亚历克斯说，“不管他被在关办公室也好，或者被带上山也好，总之你确认他在哪后，就尽快跟我们联络。”

“找到大卫在哪？好，这我已经在办了。我已经联络厄尼，等等还会通知其他同事，请他们帮忙一起找。至于你们两个！”赖瑞的声音如警钟般宏亮，“不要冲动，不管怎样都先等我的消息，知道吗？尤其是你，亚历克斯，你跟年轻的大卫一模一样。哈利，你在旁边就帮忙拦住他，别让他做什么蠢事。”

“我尽量，老爸，我尽量。”哈利一边说，一边狠狠瞪了亚历克斯一眼。

“好，那我要开始忙了。你们在收到我的消息前别有任何行动，听到没有？”

亚历克斯朝哈利点头，叫他先应下来。

“好啦，爸，我知道了。”哈利又瞪了一次，“我们会等你消息，保持联络。通话结束。”

“先进来再说吧。”辛西亚朝他们喊到。

三人回到屋内坐回沙发上，每人脸上都是一脸凝重。棕狼似乎也察觉到三人间的气氛，乖乖趴在角落，不吵也不叫地盯着他们。

“因为麦肯纳逃走了，所以调查队才带走大卫，要他帮忙带路，对吧？”哈利率先开口，见两人都点头后，又说：“那我老爸他……为啥没被带走？”

“你提过他之前心脏病发，对吧？”辛西亚见哈利点头便续道，“大概是怕他成为负担吧。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灭一个口比灭两个更容易。毕竟他们也算是国家公务员，那身份还是不太方便动手；但一个的话……他们可以说是工作意外。”

“什么？”哈利不禁瞪大双眼，“他们会对一般人下手吗？”

“那当然是最糟的假设。”辛西亚摇头，“调查队通常不会让普通人知道行动目的和过程；就算有，顶多也只是一小部分，没法得知全貌。就像是只给你拼图的一小块，你无法看到它的位置和在整副拼图中的比例，更遑论拼完的样子。那就是他们一贯的作风。但麦肯纳是与奥德里奇有关的血法师……如果大卫没看见他的话，或许还有余地；但如果他看见了……”她抿抿唇，没把那个如果说完。

“老天啊……”

亚历克斯一直默默听着，只觉思绪乱得像团毛线，直到哈利担忧地望向他，他才强迫自己问出心中疑惑：“但他们怎么知道麦肯纳往哪逃？”

“他们或许用了不知道什么法术追踪他，才能追到这里。”辛西亚思索着道，“像老比尔的命案后，他们这么快就赶到这儿，应该就是掌握了他大致的位置。要不然调查局通常会先派调查员到场，确认是魔法事件后，才会派出探员，并依事件严重程度增派人手──我从没看过像这次一样一来就是一大队的。”

亚历克斯和哈利一同点头。莱恩之前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还有你说今晚有法师放了蜜蜂去叮他……就我所知，有的法师用血喂养蜜蜂，所以蜂毒中含有魔力，他们可以追踪被螫的人。血的感应在追踪法术中也是名列前茅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之前找不到他呢？”哈利问，“现在也是，还带走大卫。”

亚历克斯想了一下便灵光一闪，和辛西亚对视一眼，发现她脸上带着恍然表情，便知道他们俩人想到一块儿了。“是那雾。”他说，“雾干扰了他们追踪麦肯纳的魔法。”

“没错！”辛西亚的声量也不禁大了几分，“追踪魔法并不精确，通常只能感应到大致的方向，距离越远就越模糊。而这里的雾含有魔力，会干扰感知。”

“所以麦肯纳反过来利用了这雾，当作他的保护伞。”亚历克斯说，“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逃到这里后，便一直躲在山里。”

“但你说莱恩把这里都找遍了。”哈利说。

“这我也想不通。”亚历克斯啧了声，“他一定是躲在没法轻易到达的地方。”

“狡猾的混蛋！”哈利骂到。

“调查队或许感应到他躲到深山，却不熟悉环境。”亚历克斯说，“所以才带走我爸。”一切的线索慢慢开始串联起来，他也逐渐了解整起事件的真相，却只感到浑身冰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有了决定，“我得在他们找到麦肯纳前带回他。因为就算他们抓到他，为了不走漏风声，他们也可能会把我爸给……杀了灭口。”

“亚历克斯……”辛西亚长叹一声。

“你还要阻止我吗？”他直直地盯着她，“跟我说让调查队去解决就好？”

“我只想问你要怎么带回他？”辛西亚反瞪回来，“先不说我们还不知道他在哪，就算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用你的力气打倒调查队、强行带走他吗？你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吧？”

亚历克斯默然无语。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被调查局找上的那天还历历在目呢。

“如果他们发现你异于常人的地方……”辛西亚摇摇头，“你们过去十多年来的普通生活就得宣告结束了。那是乔安娜和大卫好不容易才为你们挣来的生活，难道你要让它这样付诸流水吗？”

“要不还能怎么办？”亚历克斯心乱如麻，“他是我爸，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命。他们会杀他灭口。我得……”

“不，你不用。”辛西亚脸上露出决然的神色，“让我去。”

“你？”亚历克斯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种表情，不禁愕然。

“要不然呢？我的确不想跟调查队有任何瓜葛，但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侄女婿和外侄孙陷入险境，却啥也不做？”辛西亚白他一眼，“再说，我跟这些机构打交道时，你都还没出生呢。连你也认不出伪装的我，他们又怎能发现？”

亚历克斯想了想，觉得辛西亚说得有理。“这倒是。但……如果你救了老爸，不也一样明显吗？”一个身穿吉利服的法师闯进调查队不知在哪的基地，只带走大卫·库柏一人？就连他也不敢这样污辱调查队的智商。

“别把我说的救跟你的混为一谈。调查队去的可是深山，那可是我的主场。我大可等到他们和麦肯纳斗得两败俱伤，再趁乱带走大卫；再不济也能给双方使绊子好保护他。”

“好主意。”姜还是老的辣啊。“既然如此，那我──”

“不。”辛西亚在他说完前便打断他，“想都别想。”

“什──为什么？”亚历克斯一愣，忙道：“既然没有要正面冲突，那我跟你去不也一样？”

“我说过了，你还太嫩。”辛西亚说，“伪装太差，也不知怎么在林中隐藏行踪。我一个人行动更方便，你只会拖我后腿。”

亚历克斯不禁一噎。他昨晚才用这招对付某猫……不对，现在是某人了，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但他可不会轻易放弃。“你说的对，但我还是要去。这可是我爸，我才不会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如果你不让我跟……”他用眼神警告她，希望她能读懂。

“辛西亚，他不是在开玩笑。”哈利无奈地说，“妳知道他会怎么做。”

辛西亚也沉着一张脸看他，互瞪几秒后两眼便往上一翻，别过头去，“我的天哪。”她揉了揉太阳穴，“有时候我觉得，姓库柏的找麻烦的本事比我们这种人还厉害。”

“所以你这是答应了？”

“还能不答应吗？”辛西亚语气中充满了无可奈何，“难道要让你偷偷跟在我屁股后面，然后被调查队的人逮个正着？我可没你们那自找麻烦的爱好。”

“那就好。”亚历克斯松了口气。如果她拒绝的话，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在深山里跟上她。

“不过我只有一个条件。既然要跟我上山，就得听从我的全权指挥。我叫你躲藏就躲藏、攻击就攻击、救人就救人、撤退就撤退，不得违抗。听懂了吗？”

“你说的攻击……”亚历克斯抿抿嘴，“击晕够了吗？”以他现在的力气，用球棒勒个脖子十秒应该够了，再不行就朝脑袋来上一下。

或许是见他问得认真，辛西亚这次没有给他白眼，而是深呼吸一口气后说：“那就得确实击晕，你做得到的话……可以。不过你可不会管我的手段了吧？”

“当然。”辛西亚没要他杀人，他已经够感激了。

“嗷！”客厅角落传来一声嚎叫。三人闻声看去，只见一直趴着的棕狼爬了起来，直直盯着右侧走廊，“嗷呜！”

亚历克斯竖耳一听，在他们看不到的走廊处传来嘎地一声开门声，细碎的脚步声走到转角，莱恩扶着墙走了出来。他身上虽然只穿了件白T恤和灰长裤，却俊美得像是从神话中走出的人物，一张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点恍惚的神色，视线一一扫过哈利和辛西亚，最后停在亚历克斯的身上，让他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抱歉……我只听到最后面。”莱恩的声音有些飘忽，但神色却异常坚决，“亚历克斯……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