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与德鲁伊 第28章 第20章、潜入电影院

他们直接在公墓旁搭公车到斯波坎。车上稀稀落落地坐着七八位乘客，亚历克斯坐在最后一排靠走道的座位，莱恩则隐身躲在靠窗座位。早上阴沉的乌云也在搭车期间渐渐消散，明亮的阳光透了出来，照亮路上的田野与森林，也让亚历克斯本来还有些郁郁的脸色放松不少。

到了斯波坎后，他们在市中心站下车后，步行走到最近的购物中心。今天是周末，购物中心刚开没半小时，逛街和观影的人潮却已一波又一波从一楼门口涌进又涌出。莱恩隐身跟在亚历克斯身旁，一猫一人为了避开人潮，便走楼梯上到电影院所在的最高楼层七楼。

到了售票大厅后，他们走到角落沙发区，莱恩继续隐身躲在沙发后，亚历克斯则坐到沙发上、扭头看着远处售票萤幕上的时刻表和座位表。

一会儿后亚历克斯转回头，两手拿着影城简介的DM挡住脸，低头朝莱恩的方向说：“就两个影厅在播，最近的场次在一厅，等一下就开始了；另一场要一个半小时后，在三厅。不过两场都没剩什么好位子了。”

“这样啊。”莱恩歪头想了想，“那我们就看一厅的吧？”

“一厅啊？”亚历克斯抿抿嘴，“但我身上的钱不够买一厅的票耶，那是规格最好的影厅。”

“所以我才想看啊。”莱恩刚刚有看到墙上的宣传海报，得知那一厅好像有什么最大的萤幕、最新的投影技术、最好的音响，还有新换不久的座椅，难怪票价比较高。“别担心，我说了要请客的。相信我，我有经验。”但他随即啊了一声，想起看电影必不可少的东西，“不过爆米花跟可乐就要你出钱了，没问题吧？”

亚历克斯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好，那走吧。”莱恩挥挥猫掌，“我们先去买爆米花。我要小份就好，焦糖口味；可乐的话，帮我看看有没有瓶装或罐装的，再帮我要根吸管。”

亚历克斯翻了个白眼，“爆米花要焦糖的？不要海盐？”

“不要，”莱恩撇撇嘴，“咸的只会让我越吃越渴。”

亚历克斯摇头失笑，“败给你了。”

“对了，不要拿托盘，买完就去楼梯间。走吧。”莱恩说完就维持隐身走向贩卖小吃的柜台，亚历克斯跟在他身后。

一猫一人来到小吃部，莱恩隐身等在一旁，亚历克斯则到柜台点了小份爆米花和小瓶瓶装可乐各俩份，不过把他自己的爆米花口味改成了起司的。笑容甜美的柜台小姐则努力推荐他升级成大份的套餐，说不如跟女朋友共享一份，份量还比较大。但亚历克斯露出尴尬的笑容婉拒了，但这话却不知为何让柜台小姐眼睛一亮，转身去备餐。

等到餐点来了之后，莱恩就知道为什么了。他看见可乐瓶身上多了一张白色的商品贴纸，上面还有一串数字，大概是电话号码吧。柜台小姐还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打给她，让亚历克斯只能露出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左手拿起爆米花、右手抓起可乐瓶，快步离开柜台，走向楼梯间。

他们在楼梯间遇到一对下楼的中年夫妇，等人离开后，莱恩撤去法术露出身形，挑眉向面色还有些古怪的亚历克斯说：“第一次被搭讪？”

亚历克斯哼哼假笑两声，“别说了。”他把爆米花和可乐都放到阶梯上，“接下来咧？”

莱恩见状也没再揶揄他，“我们要隐身进去。”

“隐身？”亚历克斯想了想，“就是你说的变色龙术？你确定？”

“当然。等等我们溜进去后，先在角落等个五分钟，找没坐人的空位，通常那都是临时不来的观众的座位，你直接坐那边就对了；如果真有人来再换位子。”

“那你呢？你要坐哪？”

“走道旁边的座位下，要不然就是最后一排没人的椅子上，这样才看得到萤幕。”

“哦。”亚历克斯点点头，又上下看了莱恩两眼，“你听起来很熟练啊？”

“从街上有电影院开始我就这么做了，通常每场都会有两三个空位。对了，你背包里的东西多不多？”

“就只有我的钱包和两把折迭伞，怕今早下雨用的。干嘛？”

“你的背包是我暂时的载具。”莱恩说，“我要碰到你才能让一起隐形。你先蹲下吧，我看看空间够不够。”幸好亚历克斯今天有背背包出门，要不然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对方保持接触。难不成要蹲在对方肩膀上？那也太麻烦了。

亚历克斯把背包放到地上后拉开一半。幸好钱包和伞占的空间不大，把两瓶可乐放进去后还有位子，但要是把再爆米花放进去的话，就有点狭窄了。莱恩见状只能叫亚历克斯最后再用手拿爆米花，而他则先蹲坐进包内，见空间刚刚好后，便叫亚历克斯背起背包，而他则人立而起后把两只前脚搭在对方肩上。虽然用在自己身上很熟练，但莱恩已经有超过半个世纪没带着一个大活人隐形了，现在只希望自己的技术没退步。

“好，现在我要施法了。”莱恩跟着运起魔力，传递到亚历克斯身上。他先看到自己的两只前脚以肉眼可察的速度隐形，跟着又输送了魔力好几秒，才看到对方从肩膀开始变得透明，然后扩大到脖子、后脑勺、上半身、下半身，直到最后全身都消失在半空中。

“哇。”半空中传来亚历克斯的惊叹声，跟着在他胸前的位置出现一阵宛如涟漪的波动，让墙面上的海报都扭曲起来，看着应该是他双手在半空挥动引起的魔力搅动。“这──这太酷了。”

莱恩闻言升起不知哪来的得意，“我就说我有办法吧。不过记得，施法过程中你跟我一定要有接触；一失去接触，变色龙术就会失效。”

“失效的话，我们两个就会现形？”

“只有你会。”莱恩感到猫掌下的肩膀抖了一下，不禁笑道：“我身上还有魔法呢。所以如果你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出现、登上明天网络八卦头条的话，那就给我走稳了，别让我摔下去。对了，走路动作也不能太大，不然很容易穿帮。”

“这样吗？我试试。”半空中突然出现亚历克斯半只右手快速挥舞着，引起空气一阵阵波浪状的扭曲；但当挥动慢下来后，右手又在两息间变得透明，波浪也马上平息。“哇，真酷。不过你可以维持这样多久？整场电影吗？”

“整场？”莱恩用爪子戳戳亚历克斯的肩膀，“你这是要榨干我啊？变色龙术可是很花魔力的，就算我魔力比较多，也不是拿来这样挥霍的。我们只要隐身溜进影厅，找到位子就可以了，反正进去后他们也不会检查电影票。好了，你先拿爆米花吧。”

亚历克斯闻言照办，看见爆米花在半空中渐渐消失，又哇了一声。

莱恩跟着拍拍亚历克斯肩膀，“走吧。”

楼梯间的门凭空被推开了一道小缝，应该是亚历克斯用肩膀顶开的。他见外面没人经过后，便蹑手蹑脚地走回售票大厅，溜到影厅走廊。过程中，莱恩察觉亚历克斯走得太慢，知道他是担心穿帮，便低声跟他说影城内灯光都调得比较暗，不用太担心，可以走大步一点，只不过要小心别撞到人。

亚历克斯照做了，一路走在靠墙位置、小心翼翼避开行人，就这么来到影厅外。厅外门口已经有两位影城员工在检查电影票、让观众排队进场。莱恩等到最后一位观众也进场后，便低头在应该是亚历克斯耳旁的位置用气音说：“就是现在。”

亚历克斯立刻放慢脚步贴墙而行，从两位员工身后溜进门口。厅内传来的广告声响压过了他们的脚步声，昏暗的灯光也让人更难发现变色龙术的破绽，让他们成功走进通道。

“嘿，你！”有人在他们身后喊着，吓得刚走没几步的亚历克斯停住了脚步，肩膀立刻绷紧了。

不会吧？被发现了？谁眼睛那么利？莱恩也忍不住僵了一下，慢慢扭头用眼角往后偷看。

“别玩手机了，有人打翻饮料，去拿拖把。”门外有个穿西装别名牌、看着像是影城经理的男人对着门旁的员工喊，一名员工立刻应声走了。

呼，没事。莱恩松了一口气，也察觉猫掌下亚历克斯的肩膀放松下来。莱恩轻拍对方，示意他继续走。他们通过灯光昏暗的小走道，察觉前方传来预告片的声音，冷气比厅外强上一些，让莱恩不禁打了个冷颤。直到走到座位区后，他才发现原来他们进来的地方是影厅后方，而座位是一阶一阶往下的；这般动线不禁让他大呼幸运，因为这样更方便他们寻找位置而不被发现。

此刻观众都已入座，亚历克斯则按照稍早的指示，先走到最角落的阴影中。莱恩跟着收回流动到亚历克斯身上的魔力，让对方露出身形；不过维持着身上的，让自己保持隐形。

电影萤幕的灯光微微照亮观众和座位，再加上猫的夜视能力，让莱恩在搜寻座位时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他低估了这部电影的热潮，可能是因为当红男女影星主演、再加上刚上映的缘故，中间到靠后的座位都坐得满满的，一个空位都没有；只有最后两排几乎都空了下来。

莱恩扫视一番，看到最后一排靠近中央有两个相连没有人坐的座位。他拍拍亚历克斯的肩膀、伸手指向座位，但随即想起对方也看不见他，便低头凑到对方耳旁正想说话，就感觉自己的脸颊擦过什么东西，耳畔响起亚历克斯压低的声音：“最后一排有两个空位。”

那轻轻的气息吹在莱恩耳旁，让他的脸颊到头皮都一阵麻痒，但马上回过神来，庆幸对方看不见他，回到：“等五分钟。”五分钟后，他见那两位子都没人来坐，便想那应该是货真价实的空位。

“嘿，”亚历克斯侧头说，“要坐那边吗？我把背包压在椅子上。”

莱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抵不住柔软椅垫的诱惑，“好啊。”

亚历克斯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后便走进走道，到中间后坐了下来，并把背包放到隔壁座位的椅垫上，但可惜重量不够把它压下去。

莱恩见状便跳上椅垫，加上他的体重是够了，但前一排座位的椅背却挡住了三分之二的萤幕，他只好再跳上自己座位的椅背，靠着绝佳的平衡感蹲坐其上，口中却忍不住嘀咕一声：“该死。”他觉得看完后他的脚恐怕是要抽筋个一整天了。

坐一旁的亚历克斯倾身过来，低声说：“怎么了？”不过他看错方向了，他看的是椅垫上。

“没事。”莱恩低声说，“我得坐在椅背上，这样才看得到萤幕。”

亚历克斯这才看向莱恩的方向，表情似乎有些无言，“还是我们换去侧边，你躲椅子下？”他指了指左右两边的座位区，不过两边的中后排也都坐满了人，想看到萤幕的话还是得躲到最后面。

莱恩想了想，觉得那样也没比较好，便道：“算了，这边还是比较好。要开始了，别错过开头。”萤幕上的预告片已经播完，出现提醒观众关闭手机和请勿偷拍的宣导图文。

亚历克斯点点头，把爆米花盒放到座位之间的扶手上，“这样你拿的到吗？”

莱恩探爪捞起一颗爆米花，“可以。”吃下去后只觉得甜香爽口，又抓了四五颗吃了起来。

亚历克斯跟着拉开背包取出可乐，插上吸管后递给莱恩，“喏。”

“谢啦。”莱恩把可乐瓶捧在怀中吸了两口，只觉得这服务必须给个满分。

随后厅内灯光暗了下来，萤幕开始播放正片。一开始莱恩还借着隐身之便，三不五时偷看亚历克斯的神色，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想着早上的事情，后来见他看得专注，莱恩便也渐渐放下心头的担忧，把注意力放回剧情上。

那部电影的背景是近代未来，大型粒子对撞机因不知名爆炸而产生影响欧陆的奇异辐射，让数不清的动物、植物和昆虫产生可怕的变异，变得巨大而畸形；而身为军人的男主角要护送科学家女主深入位在瑞士腹地的实验室，调查情况并试图关闭对撞机。

五分钟后，莱恩见前面座位的观众都专心看着萤幕、没人闲着无聊往后望，便大着胆子解除隐身术，对着扭头看他的亚历克斯抿嘴一笑；对方则无奈地摇头，回头继续看电影，一口爆米花配着一口可乐，看得不亦乐乎。

让莱恩没想到的是，剧情节奏竟然还挺紧凑，特效也看得出是砸了大钱制作的，男女主角在萤幕上的化学效应也出乎意料得好，一时之间竟让他看得入神。直到正片结束、片尾名单跑起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可乐喝光了，但爆米花还有一半没吃完。他不禁偷看亚历克斯，见对方的爆米花盒跟可乐瓶都见底了，应该是有好好享受电影，便也放下了心。

趁灯光亮起来之前，莱恩先把可乐瓶放到椅垫上，然后跟亚历克斯说：“等观众走完后再出去。”后者点点头，低头装作忙着滑手机的模样。莱恩则隐身继续蹲在椅背上，等到一票观众陆陆续续走光后，他才拍拍亚历克斯手臂，“走吧。”他跳到椅垫上，一阵酸麻却从脚掌直直窜上小腿，让他不禁跪倒在垫上，变色龙术也跟着解除。

“哎，”亚历克斯连忙把手机收回口袋，凑近道：“你怎么了？”

“哈哈。”莱恩干笑两声，只觉得一阵羞耻，快要没脸把这话说出口，“蹲太久，脚麻了。”

亚历克斯不禁哑然失笑，随即看向入口，听到通道有说话声靠近，便说：“员工要进来打扫了。”他立刻捉过背包拉开拉链，“先进来吧。”

莱恩愣了一下，但听见员工说话声已经靠近座位区，便也不再推拖，低声说：“记得拿我的爆米花和垃圾。”说完就赶紧钻进背包，随后感觉自己被人背了起来，走出影厅。他只觉得站着的时候还好，但蜷缩躲在包内时，就不免觉得空间狭小又难以呼吸，他忍了一下，随后隐形钻出包包，两爪搭在亚历克斯肩上，大大喘了几口气。

售票大厅还有一些散场中和等待入场的观众。亚历克斯为了躲避人潮而走在墙边，方向通往楼梯间，手上还拿着莱恩剩下的半盒爆米花。他察觉动静后侧头往后瞥了一眼，咬牙低声道：“你在干嘛？你会被发现的。”

莱恩凑到亚历克斯耳边，“安啦，大家都忙着滑手机，不会有人抬头看你。”旁边刚好有一个男人走过，只不过正如莱恩所言，他正低头看着手机，连路都不看了。“看吧。所以咧？你觉得电影如何？”

亚历克斯见状轻轻摇头，掏出手机放在耳旁、装作一副讲电话的样子，“剧情比我预期的还不错。只是我没想到男主角竟然在爆炸中活了下来，不过看样子他也变怪物了。”

“什么？你没猜到？”莱恩顿时觉得有些得意，“我在他把防护服让给女主的时候，就有猜到他可能会变怪物。”

“看样子会有第二集。”亚历克斯绕过一个动画电影的主角雕像，走到通往楼梯间的走廊，“但我觉得这集的结尾已经很好了，搞不懂为什么硬要埋这个伏笔。”

“还不是为了赚钱呗。”莱恩耸肩，“只不过第二集超越第一集的电影屈指可数。像是荒野大镖客、教父、迷雾追魂手……”

亚历克斯点点头，“异形、魔鬼终结者、鬼玩人──”

“什么？”莱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推了推亚历克斯的肩膀，“鬼玩人不算吧？那只是第一集重拍而已。还有异形？你在胡说什么啊？异形第一集可是开创了新类型耶，魔鬼终结者也是。”想当初他在电影院看到异形时，还真是眼睛为之一亮，其中超常的想象让他仿佛真的置身于一艘太空船中遭受怪物的追杀，让他忘了自己的一切。

“是没错啦，”亚历克斯耸肩，“不过异形和魔鬼终结者的第二集的剧情都比较完整，剧情的起承转合和主角的情感发展都比较丰富啊！”

“不不不，”莱恩见廊上没人，两脚便放到亚历克斯右肩用力一撑，上半身探到对方肩头之上，打算为自己心目中无法抹灭的经典而战，“它们的第一集就已经很完整了，尤其是在怪物和机器人压迫感的塑造上。第二集就是知道无法超越第一集，才加入其他元素的，所以第一集才是最好的啊！”

“不能这样比啦。”亚历克斯视线看向右肩，直直走到楼梯间门前，看也不看就拉开门，“第二集虽然──哎！”他惊呼一声，上半身突然弯腰往前倾，幸好立刻扶住门板才没跌个狗吃屎，但本来捧着的爆米花盒却脱手而出、飞进半空，爆米花漫天洒落。

但他肩上的莱恩就没这么幸运了。亚历克斯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重心不稳，就这么越过肩往前摔到地上。“哎呦！”莱恩在地上打滚两圈，停下后晃了晃头晕眼花的脑袋，脱口而出：“搞什──”抬眼一看后又立刻噤声。他发现自己刚刚吃痛之下，没有维持住变色龙术，所以显露出了身形。

在他身前，一个穿着影城制服的男员工正蹲在门旁，手上拿着一把刮刀铲在地上一块口香糖旁。他瞪大眼睛看着莱恩，半开的嘴越张越大，视线还开始慢慢往上移。

不行！莱恩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不能让他看到亚历克斯的脸。莱恩发出猫叫，扑向那员工脸上，把对方扑倒在地，两只收起爪子的猫掌胡乱拍打在对方脸上，扭头朝亚历克斯喊：“趁现在，快下楼，快！”那员工则伸手想把他推开。

亚历克斯愣了一下，在莱恩又一次的喊声中回过神，连忙跑过员工身旁，三步并两步跳下了楼梯。莱恩则听着脚步声咚咚咚一路往下，直到快要听不见为止才跳下员工脸上，同样一溜烟往楼下跑。

莱恩在仓皇之间来不及使出变色龙术，但在下一层楼见到爬楼梯的两三民众后，他也知道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隐身，便也不管了，只顾跳过一层一层的楼梯，就这么在路人哎欸噢的惊呼声中跑到一楼。

他跑出一楼楼梯间来到廊上，看见亚历克斯正等在走廊尽头，对方朝他打了个手势便先快步离开了。莱恩跑过去后发现那是个通往购物中心后方的出口，等他跑出去后，又在不远处的巷子口看到亚历克斯朝他招手。

最后他们在无人小巷深处会合。虽然运动量不算多大，但莱恩还是喘着气，心头扑通扑通用力跳着。

“他、他们……”莱恩喘了两下，“他们没发现你吧？”

“我想没有。”亚历克斯同样微微喘着，但应该不是累的，而是被吓的，“楼梯间没有监视器，走廊也没有。出口可能有，但经过时我有用面纸装作擤鼻涕遮住脸。你呢？”

“我来不及隐身，”莱恩摇头，“但应该没关系，他们只会把我当作一只不知怎么溜进去的黑猫。你刚刚没听见门后有人吗？”

“铲口香糖是会有多大声？”亚历克斯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你刚刚正凑到我耳边说话呢！”随后在自己耳旁比划两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听力偶尔还会失灵，我还想问你怎么没发现呢！”

“唉呦，”莱恩搔搔脸，“我正专心说话嘛，而且──”他这时才看到亚历克斯胸前衣服上黏了白白的东西，仔细一看是爆米花，看那棕色的外观还是他的焦糖口味。

莱恩朝对方比划了下，“你那里……沾了东西。”

亚历克斯伸手一抓，抓下两颗爆米花后弹到地上，也伸手指着莱恩，“你的背上也有。”

“什么？”莱恩扭头见右背上也黏了一颗爆米花，便伸爪想拍掉，但那焦糖却黏在他掌上，“搞什么──”他甩了好几下才甩开，然后回望亚历克斯。

一猫一人还兀自喘着气，对视了一眼后，都再也忍不住了，吃吃地笑了出来。莱恩一开始还努力憋着，但后来却憋不住，任由笑声露出嘴巴，“哈哈哈……”

亚历克斯也是，伸手扶着一旁墙壁，笑出声：“哈哈哈……”

莱恩笑着，心中开心之余又升起一股惊奇。自从变成猫后，他似乎从来没有像这样笑过，好像就连还是人类的时候也没有。好一会儿后笑声渐歇，他揉揉肚子，只觉得那里还有些抽疼。

亚历克斯笑完后嘴角还弯着，脸上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嘿，你……”他欲言又止，眉头微蹙，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看向莱恩，“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莱恩看着对方那表情，心跳不禁漏了一拍，随后咚咚地跳得好大力。“可以啊。”他不禁避开对方的视线，“去哪？”

“狄士曼丘陵那里有个地方……我们家来斯波坎的时候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