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与德鲁伊 第11章 第7章、黑猫莱恩

“麻烦？”亚历克斯皱起眉头，咽了咽喉咙，声音低哑地说：“你是说我……我会变成狼人吗？”

“狼人？”莱恩刚跨过窗户，走到靠窗的书桌上，闻言愣住了，没料到这一出，“你在说些什么？”

“那天晚上的怪物，不是狼人吗？”亚历克斯撑着床起身，坐到床上，用手在嘴前比划着，说：“它有长长的嘴巴，还有尖牙跟爪子；再加上那天是满月，狼人不是会出来活动吗？被它抓伤后我也没办法睡着，还以为是月亮的影响──我不是就要变成狼人了吗？”

莱恩一开始还很认真听，不过到后来不得不抿起嘴，好让自己的嘴角不要上扬得太明显。但他没想到，亚历克斯会因为失眠而查到狼人和满月，在他遇过的幸存者中倒是头一个。

“怎么了？”亚历克斯发现他在偷笑，不禁脸色一僵，“这是网上说的，不是我，好吗？”

“抱歉。”莱恩努力敛起笑容，但还是控制不了微微抽动的嘴角。他最后压下笑意，清了清喉咙，“你说的大致没错。不过，那怪物的嘴巴其实比狼人短上不少，也没有长毛，最重要的一点是它没有尾巴，这是最大的线索。”

“我没注意到尾巴。”亚历克斯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但我被它抓伤后，就变身了，变成了怪物。”

“哦，这你也记得？这倒是难得。”莱恩说：“通常第一次变身的人都不太记得变身后的事，尤其你那时已经意识不清了。”

“只是很模糊的记忆，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亚历克斯摇着头，“对了，那怪物怎么样了？它死了吗？”

他还关心这个？莱恩有点惊奇，照他救下的例子──虽然他的样本数也不到……二十个人左右吧──多数普通人宁愿相信是他们眼花了、或是做白日梦，到最后便开始喃喃自语，说他们眼前的黑猫也是幻觉；那就是他慢慢隐身偷溜，满足他们期待的时候。

“就算没死，也离死不远了。”莱恩说。它可能被冲到下游了，就算还活着，应该也只剩一口气，而照它之前的表现来看，应该不会笨到靠近镇上。他想过要去追它，却怕眼前这位高中生在镇上控制不住地变身，那样造成的危害可能更大。“不过你该关心的不是那个吧？”那是他该操心的事，但他没有解释的必要。

“但如果它……不，你说的对，我……”亚历克斯皱眉道，最后摇摇头，像是要把那怪物甩出脑袋一样，表情镇定下来，“所以你确定那不是狼人？我也不会变成狼人？或者那个怪物？”

“放心吧，我很确定。”莱恩听出他语气中的担忧，觉得说清楚让对方安心一点也好，便道：“你没法看到自己完全变形的样子，但我看到了。其实，那个怪物的名字是食尸鬼；而你变的既不是狼人，也不是食尸鬼，是狼──你变的是狼。”

“食尸鬼？”亚历克斯慢慢拧起双眉，“等等，我在电影跟游戏里听过这个名字。你是说那鬼东西是……我、我不……”他看向一旁墙上，眼神却有些飘移；语气与其说是在问莱恩，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最后还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

莱恩太了解这个过程了，便也不出声打扰，让亚历克斯有充分的时间好好消化。但他没等多久，亚历克斯就睁开眼，神色也变得比较稳定。

“不管怎样，”亚历克斯摊掌虚切半空，像是要切断自己纷乱的思绪一样，说：“为什么食尸鬼会出现在……这儿？我是说……雾林镇？还有，如果我不是被狼人咬，为什么我还会变成狼？”

哦，他接受得倒是挺快。莱恩对此颇感惊叹，同时也感到有些头疼，“天哪！我有猜到会有这个状况发生，要开始了吗？”他用猫掌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若是要搞懂亚历克斯为什么会变身，让他了解魔法的存在恐怕是无法回避的第一步。他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好，让我们一个一个来。首先──食尸鬼，”他两掌一摊，“它们存在，千真万确。它们的来源说起来又臭又长，如果你有兴趣我之后再解释吧。但你遇到的那只，它是为了躲避我的追捕，才从加拿大逃到这儿的。”

“你是说，它们有一群？那些怪物都是真的？”

“那就要看你说的‘那些’是哪些了。”莱恩伸爪搔搔下巴，“依我的经验，那些出名的怪物，有超过半数都是人们杜撰出来的；而真正存在的，巴不得越少人知道它们越好。”

“我的天呀。”这次换亚历克斯揉了揉太阳穴，深呼吸几口气，“好吧、好吧。”他思索了一下，虚指着莱恩道：“那你……你是谁？为什么你要追捕它？你是从哪来的？你也是……”他话还没说完就皱起眉头，身子向后微微退了一些。

看亚历克斯的表情，莱恩就猜到他想说些什么──他是不是也是那些怪物中的一员？

他感到一股热流冲上脑门，血压高得让太阳穴旁的血管突突直跳。若是在他刚变成猫的头几年听到这话，他估计自己已经扑上去朝亚历克斯的脸上乱抓一通，但他随即在心中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冷静……在经过一百多年的历练后，他如果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质疑，那还不如在森林中让那食尸鬼吃了算了。

“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莱恩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太冷硬，但话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败了，“我追捕那食尸鬼，就是怕有像你一样运气背到了极点的倒霉鬼，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好。我来找你，只是为了帮你解决变身的问题，确保你不会伤到任何人，明白吗？”讲完后立刻感到有些后悔。他竟然还是被怒意影响了，真是历练不够啊。

“好吧。”亚历克斯点点头，不过脸色看起来总有些僵硬，“那……我为什么会变成狼？”

总算进入正题了。

莱恩见亚历克斯没有再多问他的来历，也稍稍松了口气，驱除杂念后正色道：“那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找出你为什么会变身。”

“你不知道？”亚历克斯说，“不是因为我被那个怪物……食尸鬼抓伤了吗？”

“恐怕不是。”莱恩整理着想法，慢慢说着：“虽然有些怪物的神经毒素的确会让人发狂，但我从没见过能让人变形的。那是非常强大的魔法才能办到的事。”他说到这里不禁咽咽口水，感到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在我治疗你的时候出了一点差错，我的魔力不受控制地被你吸收过去，我是说……吸收很多，可能因此才引发了你的变身。”

“什么？”亚历克斯瞪大了眼，“你是说我会变身是因为这什么……魔力？”

“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这是我的推测。”

“等一下，既然你能把魔力传给我，那你不能把它吸回去吗？”

反应很快嘛。“这个嘛，那是方法之一。”莱恩说，“但我不打算这么做，至少不是现在。”

“什么？为什么？”亚历克斯不禁提高了音量，“你还等什么？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狂变身，这东西──魔力──不管它是什么，不是早一点还给你比较好吗？”

“你冷静一下，这是有原因的。”莱恩朝他摆了摆两只猫爪，“魔力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想拿就拿、想给就给的。传递魔力需要完全的专注跟控制力，如果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反而可能触发你的变身，甚至直接要了你我的小命。”

那当然是最坏的情况，他也只见过两次。不过为了让亚历克斯明白其中的风险，例子当然是越吓人越好。

亚历克斯拧紧眉头，“这么严重？”

莱恩点点头，“我得先花点时间来观察你体内的魔力如何运作，我才能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变身，并帮你控制住它。加上我也两天没睡了，需要休息个几天恢复精神，才有把握不出差错。你不想因为魔力吸收失败，让你又变成狼吧？”

“但如果我在这几天变身的话该怎么办？”

“那就是我的工作了。”莱恩说，“我会制服你。手段可能暴力了点，但你一定可以理解的，对吧？”他看到亚历克斯面色僵硬地点点头，内心不禁升起报复的快感，“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明天起你还是少去人多的地方为妙，不，最好是待在家里，直到我休息好可以吸收魔力为止，明白吗？”

“但……”亚历克斯数度张口，似乎觉得被一只黑猫禁足颇为荒谬，却没能找到抗辩的说辞，最后叹道：“好吧。”

莱恩说这些原本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但见亚历克斯这么配合，便收起了继续捉弄他的心思。

“你也不用太担心。从我治好你那天开始，是你体内魔力最充盈的时候，要变的话早就变了。拖到现在都还没变，表示你的身体在以别的方式处理这股魔力。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就是你这三天失眠的原因。”

“哦……”亚历克斯点点头，但看那表情就知道他有听没有懂。但他随即双眉一蹙，看向莱恩，“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失眠三天？”

该死，他说溜嘴了。“呃……”莱恩没想到亚历克斯会注意到这一点，一时之间脑袋里冒不出个说词来。

“果然是你？”亚历克斯眯起眼睛，“昨天下午在院子里，晚上在树上？你在监视我？”

“你不觉得说监视有点夸张了吗？”莱恩用爪子搔搔脸，避开亚历克斯的视线，“我那时候还不确定你是不是……一个陷阱，我总需要点时间观察一下。”

“那你对观察结果还满意吗？”

“算是吧。”莱恩硬着头皮点头，“至少确认了这个社区没有埋伏的法师。我本没打算要现身，若不是怕你把情况越弄越遭……”他瞥了一眼桌上的安眠药，望回亚历克斯，“总之，你现在搞清楚情况后，就别吃那个了。”

亚历克斯盯着莱恩几秒，最后叹了一口气，撇撇嘴说：“但不吃药的话，我不知道怎么睡着。再加上听完你跟我说的那些事……”他的神色恍惚了一下，看向窗外，“过去这两天，我一睡着马上就做恶梦，梦见那只食尸鬼，还有……”他瞥了一眼莱恩，又移开视线看向地上，“但比起恶梦，我更害怕醒来后发现自己咬着隔壁邻居的脖子，嘴里跟肚子里都是他们的血。我不知道哪个更糟，是恶梦，还是──”他伸指在自己和莱恩间转了几圈，“这个。”

恶梦吗？

“相信我，我也希望这一切只是场恶梦。”莱恩说。他这么希望的时间足足超过了一个世纪。“但我很抱歉，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不过听着，这还不是最糟的情况，懂吗？你从食尸鬼口中活了下来，也没有变成怪物；今晚我也有方法助你入睡。你只是需要耐心点，等我找出你变身的原因，你也学会怎么控制后，你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

“好吧。”亚历克斯叹了口气，用手抹了抹脸，“你刚刚说有办法让我睡着，要怎么做？”

莱恩朝床铺扬了扬下巴，“你先坐到床上去，等等我会对你施法。”

亚历克斯盘腿坐到床上。莱恩跟着跳上床，蹲坐在亚历克斯身前，对他抖抖爪子，“把衣服脱了。”

亚历克斯胸口立刻往后缩，“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看啊？”莱恩白了他一眼，“我要先检查你体内的魔力现在是什么情况，要不然施法效果会大打折扣。衣服会阻碍魔力流动，妨碍我检查。”虽然只有一丁点，但既然能排除这个障碍，那当然最好。“你到底还想不想睡？”

亚历克斯哦了一声，撇撇嘴，拉住下摆把T恤脱了下来，露出有着浅浅肌肉线条的上半身。莱恩见状不禁瞥了一眼房间角落放着的哑铃、壶铃，想着这些器材果然不是摆好看的。只不过比起同龄的男生，亚历克斯似乎还是瘦了些。

莱恩跟着想起亚历克斯在家晚餐时的用餐份量，怀疑他吃这么多，怎么不会胖？这体质是怎么回事？

“怎样？”亚历克斯看了莱恩一眼，又马上别过视线，“你光用看的就可以知道那什么……魔力的情况吗？”

这家伙脸皮还挺薄的。莱恩心中暗笑两声没有回话，走到亚历克斯盘着的双腿旁人立而起，两只前脚伸向他单薄的胸肌，猫掌刚贴上去，亚历克斯就瑟缩了一下。

“挺胸，别动。”莱恩说。亚历克斯照做了，扬起头盯着天花板。

莱恩听到头上传来亚历克斯规律的鼻息，感觉掌下微微温热的胸膛一起一伏，不知怎地也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他连忙叫自己别再分神，扭了扭有点僵硬的肩膀，低头凑近亚历克斯胸前细看，只见皮肤光滑细致、没有一丝疤痕，连三天前还隐约可见的疤痕色素也消失了。

伤口复原得很好啊，莱恩想着，暗叹自己的魔力没有白白浪费，接着运起魔力灌注到两掌，缓缓传入亚历克斯胸口，集中注意力仔细感受魔力浸透人体的感觉。

几息之后，出乎他的预料，他没有在亚历克斯体内感受到残留的魔力在流动，反而觉得自己探进去的魔力扩散到胸腹之间后，就像雨水渗入了土壤一样，一点一滴被吸收殆尽。

奇怪？怎么会这样？他又传递一些魔力进去，但情况一样。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莱恩问着，又试了一次。

“嗯……有，”亚历克斯说，“有种热热的感觉从你按的地方传来，就像是敷了热水袋一样。”

莱恩噎了一下。敢情他成了冷暖用品？他停止输入魔力，问到：“现在呢？”

“嗯，”亚历克斯沉吟一声感受着，“没有了。”

“这就怪了。”莱恩缩回两掌往后退了两步，抚着下巴沉思着。

“怎么了？”亚历克斯问，“有问题吗？”

“还无法确定。”莱恩决定老实说，瞒着亚历克斯这种事情对他没有帮助，“按我原本的猜测，除去用来恢复伤口的份，你体内应该还有剩余的魔力才对，但刚刚我却感应不到。”

“什么？怎么会？你不是说魔力是我失眠的原因吗？”

“我也在想同个问题。”莱恩说，“那魔力还跑去哪？难不成你把它吸光了？怎么可能，那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消化的魔力量。不对，他抬头看向亚历克斯，“但你怎么样也说不上是普通人。如果是这样，那或许就说得通了。”

亚历克斯脑袋一垂，两肩跟着垮了下来，“你能解释一下吗？”

“你失眠的原因，就跟魔力能够治好你伤口的原因是一样的。”莱恩伸爪朝亚历克斯的胸口虚点两下，“不知怎地，你的身体吸收了大量的魔力，提供了身体所需的能量，大大加快了细胞的生长速度和身体的新陈代谢，所以伤口才能快速愈合。但魔力却无法补充你用来修复伤口的营养素，加上新陈代谢太快，让你的荷尔蒙跟神经系统都失调了，所以你才会失眠。”

亚历克斯听到他的话，不禁嘴巴微张，瞪大了眼盯着他。

“怎么？”莱恩瞪大眼回看他，“要不然你以为魔法是怎么运作的？只要念念阿布拉卡达布拉，就能让人起死回生？”

亚历克斯摇摇头回过神来，“不管如何，你有办法解决吗？”

莱恩想了想，说道：“应该可以。刚刚的检查你还能感受到我的魔力，就表示魔法对你应该还是有效。好了，说得再多也不如直接动手试试。我们开始吧，你先穿好衣服躺下。”

亚历克斯哦了一声，套上衣服，找好床头枕头躺下去，只不过双眉一直微蹙着，两手直直摆在身旁，一下握拳、一下放开、一下又捉紧床单，“这样吗？”

“没错。”莱恩跟着跳上紧贴墙面的床头箱，探出脑袋朝下望，刚好上下颠倒地跟亚历克斯四目相对。

亚历克斯的绿眼珠在灯光的照耀下，像两泓被森林环绕的湖泊。不过在绿中还掺杂了一点橘，像是湖面倒映的夕照。这家伙的眼睛还真好看，莱恩忍不住想到。第一次见面时他还没留意，但上次在院子扑倒亚历克斯时就发现了，但前两次都没现在靠得更近、看得更仔细。

莱恩发现自己分神了，连忙咳了两下，“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全身放松，不要想任何事情。”

“好吧。”亚历克斯深呼吸两三下，盯着莱恩。

莱恩抬头观察了一下亚历克斯的姿势，低头说：“你还不够放松。”

“我已经很放松了。”

“你的手还抓着床单呢。”

“什么？”亚历克斯偏头一望，见自己两手柄床单都捏皱了，连忙松手，抚平床单皱褶，“好了。”

莱恩看着全身紧绷得像个卫兵的亚历克斯，知道他恐怕是没法子放松下来。但这也难怪，换作要他自己放松下来给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法师施法，那得要他撞坏脑子才会这么做。

莱恩暗叹一口气。放松不了就算了，大不了他多花点魔力催眠他。

“我要开始了。”莱恩说完，盯着亚历克斯的眼睛，心中默想着放松和入睡的念头，运起魔力在全身流转，引导出一股魔力流汇聚到双眼，然后散发出去。

几十秒后，亚历克斯的眼睛仍旧睁着，视线还往上飘了一点，“你确定这有效吗？”

“安静，别动。”莱恩肃声说，亚历克斯的眼神立刻移了回来。

几十秒后，莱恩见亚历克斯的眼睛仍旧睁着，心中泛起嘀咕。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见效？该不会跟治疗他时一样要好几分钟吧？他一边想着，一边维持魔力的输出。

依他施术的经验，普通人受到魔力催眠，通常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但换成亚历克斯就难说了。

又过了几十秒，莱恩终于见到亚历克斯眼皮眨了眨，脸上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似乎再也无力抵抗睡意，双眼慢慢合拢。

总算啊。莱恩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魔力，发现自己花了比施在普通人身上还要多上三四倍的魔力才让亚历克斯感受到睡意。

“等等，”亚历克斯一脸睡意，却还在费尽全身力气撑住自己的上下眼皮，“我还没问你，明天……”

“别问了，”莱恩说，“你不嫌今天的事够多了吗？快睡！”

“我……”亚历克斯只说了一个字就眼皮一阖，歪头倒在枕头上陷入熟睡。

见亚历克斯睡着后，莱恩不禁长长呼了一口气。老天，跟食尸鬼战斗都没应付这个人要来得累。

他见亚历克斯只穿了单薄的T恤和短裤，便拉过床旁薄被盖到他胸口，接着放轻脚步走到亚历克斯的枕头旁，伸出一根爪子，轻轻戳了戳亚历克斯的脸颊，看他没有任何反应，又细看他双眼眼皮，见没有快速抖动的迹象，知道他总算是不再做梦了，只不过这熟睡的模样让莱恩看得是又羡慕又嫉妒。

但他跟着想起亚历克斯体内不知消失到哪的魔力，又跟着头痛起来。算了、不想了，有什么事都等他睡过一觉再说吧。他跟着亚历克斯两天没睡，现在也是又困又累，只想找个地方睡个痛快。

他从床上跳上书桌，回头看了床上的亚历克斯最后一眼，跳出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