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清除手札 第8章 第8章

沈时闻眼前一黑，然后就感受到嘴唇上传来的刺痛，他震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个人，他甚至可以看清他眼睛布满的血丝，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唇齿间是很重的铁锈味，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血。

沈时闻拼命挣扎着想要将萧昼烛推开，却发现自己被完完全全地压制住了，动弹不了一点。抵在萧昼烛胸口的手也被他的一只手死死抓住。

他的内心油然而生了一种羞耻与慌乱，他扭过头去，那抹温热便落到了他的脸庞上，他只觉得脸颊像着火了一样。

萧昼烛将掐着他脖子的手松开，一把把他的下巴扳了过来，冷笑了一声，声音沙哑:“老师，躲什么！”太近了！沈时闻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萧昼烛每说一个字，他的嘴唇都会碰到自己的嘴唇。

萧昼烛死死地盯住面前的那双眼睛，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放肆，之前他总是恪守礼节，从不敢越雷池一步。可是如今他真的不愿意再等沈时闻发现他的情意，再等他慢慢地去接受。他等过了，没有用，那就不等了。

他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这份情意，那么自己就要将这份感情放在他面前，掐着他的下巴，逼着他看，让他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想要逃，那么自己就要把他囚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

萧昼烛可以听见系统不断响起的警报的声音:“警告！黑化值达到70%！”

“警告！黑化值达到20%！”

“警告！黑化值到底50%！”

系统的眼前是一团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在旁边焦急地喊道:“宿主，你在干什么！快点停下来啊！黑化值到100%你的任务就失败了啊！宿主！宿主！冷静啊！怎么回事啊！”

萧昼烛听得到所有的声音，可是他没有动，只是看着沈时闻。

沈时闻在萧昼烛吻他的时候，从心里升腾起一股对自己的厌弃的情绪，因为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在羞耻与慌张背后隐藏的那一点点痴迷与欣喜。他突然觉得好恶心啊，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恶心啊？

那是他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自己就成为了他的老师，如今却对自己的学生怀有如此龌龊的心思。他之前利用萧昼烛对自己的感情，那是不义，不配为人师表，如今却又对他有那样的心思，那更是不配为人……

沈时闻死死咬住嘴唇，紧闭上眼睛，一瞬间面如白纸，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

突然，一只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擦过他的眼角，接着他听见萧昼烛有些低沉的声音:“别哭了，好不好？今天是我不好，老师。”

听见他对自己的称呼，沈时闻身体一颤。抗拒地伸手想要推开他，声音发颤:“走开，不要碰我……”

萧昼烛一只手握住他的手，一只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云翊，沈云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

沈时闻听到自己之前的名字被萧昼烛像是哄孩子一样地念出来，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一点点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恍惚了一下，像是蒙上了一层雾霾，只模模糊糊地看到轮廓。

萧昼烛揉了揉他发红的眼尾，微微低下头，在沈时闻耳边说道:“对不起，今日是我唐突了，云翊，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嗯？”

沈时闻微微偏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云翊，今日之事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是我一时冲动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把刚才的事情当成是我对心爱之人的情难自禁，而不是学生对老师的不敬之举。我是你的学生，这不假，但是，云翊，我首先是一个人。我爱你，说这句话时，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我的老师，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请你在把我当成皇帝、当成学生之前，先把我当成是一个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我和你之间有很多事情隔着，我知道，我看到了，所以我并不是凭着一腔虚无缥缈的情意就来祈求你的爱，我会扫除所有的阻碍，到那时候我等着你一步一步平平稳稳地朝我走过来。”

萧昼烛字字入了沈时闻的耳，句句进了沈时闻的心，他只觉得眼睛有点发酸，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不过，”萧昼烛的手指从沈时闻的脸上轻轻滑过，滑到了耳垂上，揉了揉饱满的耳垂，继续说道:“今天亲你，虽然是一时意起，但是却也有我的一点点小心思……想知道吗？嗯？”

沈时闻心中暗道:能有什么想法？不过就是一些说不出口的心思罢了，有什么可问的？

萧昼烛似乎是看穿了沈时闻的口是心非，轻笑了一声，说道:“我亲你了，我们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这层纱窗纸我捅破了它，你就再也没有办法用君臣、师生来装糊涂，随便敷衍我了。”

萧昼烛起身，再将地上的沈时闻拉了起来，萧昼烛抬手慢条斯理地帮沈时闻整理衣服和头发，沈时闻本来想要自己来整理的，但是被他阻止了，萧昼烛轻声说:“让我来吧。”

夕阳的余晖落到了面前少年帝王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沈时闻垂下了眼眸，不再看。

萧昼烛理好衣服，后退了一步，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沈时闻。两人就面对面地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萧昼烛静默了一会儿，郑重开口道:“沈云翊，朕向你承诺，沈家和先太子的冤案朕会查个水落石出，你，放心。当年的真相是什么样子的，朕昭告天下的就会是什么样子的。如若不然，死无全尸，不得好死！”

沈时闻震惊地看着他，但是听到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就想阻止他。最后叹了口气:“你不必如此。”

“誓言不毒，不足为证！”

萧昼烛看着他，笑了笑:“沈太傅，该回去了。”沈时闻转身要走，后背被人抱了个满怀，耳畔传来他的声音:“今天受惊了，回府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希望你可以有个好梦，一切有我。”

沈时闻的手死死攥着衣袖，才抑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萧昼烛慢慢松开手，沈时闻走出了那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