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中药调理好了 第13章 第 13 章

太医院值班的太医出动大半，整个太医院都人心惶惶。

那位手掌浮尘仰着下巴的公公颐指气使地对太医院院事大发一通脾气。

院事弯腰陪笑。

姚识归藏在角落，看着院事在公公走后大翻一个白眼，小声骂了几句。

后宫正得盛宠的一位娘娘突发疾病，无论谁去看都看不出所以然。

姚明贵将琉华宫中瓷瓶砸碎一个，

殿外太医已跪了一圈。

姚明贵传旨令院事将京中有才能的大夫送进宫给他的爱妃看病。

院事联系京中医馆在禁军的协助下，不到一个半的时辰就将京中大夫都送进宫中。

这些大夫并未立刻前往病重的娘娘宫中，反而先到太医院报道。

郭兴中还跪在琉华宫殿外，姚识归宫女打扮低着头默不作声跟在院事身后。

院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拦她。

院中站了一排不知从哪搜罗来的大夫。

贾川赫然在列。

姚识归下意识皱眉，见院事随手便点到贾川，让已在太医院外站着的宦官送贾川去琉华宫。

剩下站着的几位皆是面面相觑，院事长叹一口气。

似真似假地嘱咐：“各位，待会若是想活命记着别说多余的话。”

他提醒到这总算是又装模做样地把他们也送去了琉华宫。

“殿下，日后别再来太医院了。”

院事拦下姚识归。

姚识归望着众人离开的队伍并未答话。

午时三刻，原在琉华宫跪着的太医们就全回来了。

不见的只有贾川。

贾川是他们中唯一一位能为琉华宫那位诊病的大夫。得了皇帝旨意此后留在宫中为那位宠妃治病。

贾川这一留就留了四日，连戍心于第三日领兵出征北上。

也正是连戍心离开的第二日，琉华宫那位的病好了。

贾川是将军府的人，姚明贵给了他赏赐便放他回去。

若是寻常将军少了一个贾川掀不起什么风浪，但连戍心多年在外领军，身边一直只有贾川一个军医。

贾川五十好几，自己若是动身追赶军队，姚明贵就能找机会要了他的命。

姚识归心中不安，联系萧照出宫。

萧照的心情不错。

“殿下，我看大宜此次自顾不暇，和亲之事应会暂缓。”

姚识归坐在马车中在心中安慰自己，听到萧照的话，没有半点委婉。

“萧公子，北方战事已起，使团与你已在大宜待了一年，若是能回去，你们岂不是早已动身。”

马车驶向城郊，姚识归在车中换了一身行头，要绕去将军府。

“萧公子，拜托你驾这辆车继续行。”

“我为何要听你的。”

“我有办法让你回去。”

萧照用力攥住姚识归的手腕，将她困在马车里。

“说清楚。”

姚识归挣脱他的手，坐在了斜对角的位置，只差一步就能跃出马车。

她将手藏于宽袖，右手捏着毫针，左手扶着挂着车帘的木门。

“萧公子，既要我出办法，是不是也要拿出点诚意？你总要告诉我为何执着要回回鸷的原因，若是对大宜不利，我可不敢帮你。”

“想回去自然是因为不想待在这。”

“既是如此，萧公子不妨自己去同我父皇提好了，他会欣然应允的。”

萧照眯着眼端详姚识归面上的表情，半响，往车厢上一靠，抛给姚识归一只小竹筒。

竹筒中是一封简讯，外部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简讯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用的是回鸷的文字，姚识归凭着猜测能看出是一封要萧照留在燕京的命令。

想必使团早已和姚明贵商量好，此次通婚要将萧照留在大宜，看来回鸷内部也不安分。

将萧照送来不止是为了两国交好，还是几位坐在权力位置上的人的斗争。

她对面这位看来是斗输了。

姚识归将竹筒还给萧照。

“萧公子，我看不懂。”

“这封信是我大哥秘密送来大宜的，只不过在路途中被我截下。

“我是来大宜联姻的回鸷王子，大哥的人不敢对我下手，否则不好与大宜交代。

“那个蠢货就先一步和大宜的皇帝通信，说是可汗要将我送给大宜。”

萧照将竹筒又放回袖子，“这封信是寄给使团的，提防我跑了。我的兄弟们对我这么关照我自然要回去看看他们，不然岂不是对不起他们的一番好意。”

“萧公子，我需要你在一个时辰后进宫，同我父皇求娶我，要非我不可。做这种事你应该是得心应手吧。”

“这之后呢？”

“剩下的交给我。”

萧照似是而非地笑了一声，湛蓝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姚识归。

姚识归手一拉缰绳，从车架上跳了下去。

她循着上次连戍心带她走的路，到了将军府后门，正愁如何引起府中人的注意，门却忽然被推开了。

门后是上次姚识归回宫跟在她身边的暗卫。

“贾先生何在？”

“先生在药房。”

姚识归推开门时，贾川披头散发在药房上下乱窜，像是要收拾细软跑路。

“贾伯。”

贾川手中的东西一抖。

“殿下，怎的……”

姚识归将他扶起来，“贾伯，我有办法带你去疆场。你同我说发生何事。”

“你真能送我去？”

他低头沉吟，不顾礼节地抓着姚识归的手，肩膀都沉下去。

“姚明贵故意将我留在宫中，还缩减了此次的军备，粮草减半，即便是小连就算是打赢了也性命堪忧。”

“贾伯。可否等我七日？只需七日。”

连戍心对姚明贵造成的威胁似乎比沙蒙国带兵骚扰边境的威胁还要大，大到姚明贵宁愿抱着失去一城的可能也要取连戍心的性命。

一国帝王，如此儿戏。

姚明贵若想不动声色地解决连戍心同时保留自己明君的名声，应当不会在明面直接减半粮草军备。

姚识归让贾川备好东西后便同萧照会合。

萧照同她一起进宫，姚识归先回了静安轩，萧照去觐见姚明贵。

一个时辰后，姚识归被姚明贵传唤。

姚明贵看姚识归的神情很慈祥，“识归，朕听顺来说，你与回鸷王子萧照来往密切。”

姚识归跪在地上，将额头贴紧手背，躬起的脊背在燃起地龙的宫殿微微发抖。

姚明贵见她这副胆小的样子，露出一个笑容，心情很好地让侍女扶她起身。

“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今日回鸷王子来向朕求亲，说对你有意，你怎么看？”

“儿臣……”

“看你的样子也喜欢上那小子了？”

“是。”

“既然如此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朕还以为你不乐意。”

姚识归攥着衣袖，脸颊泛红，“儿臣想同萧照在一起，只是萧照同我说如今大宜北部战火连天应将私事延后。”

姚明贵眉头一挑。

“那识归怎么想？”

“我想要……”

姚明贵冲站在一旁的顺来投去一个眼神。

顺来立刻出声：“皇上，殿下年纪尚小。”

“可是……”

姚明贵遂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识归想嫁那便嫁吧。”

姚识归正要跪下谢恩被姚明贵拦住，姚明贵见她红着脸支支吾吾。

“怎么了识归还有事想说？”

姚识归开口：“萧照同我说，若是我与他回回鸷，他便出兵帮忙。我也想为父王出一份力，和亲路上去看一看连将军。”

这战中公主要成亲少不了要被人诟病。

姚明贵就算如何说公主骄纵，也难免躲不开悠悠众口。

但若是为了与沙蒙国战事，更可况……

姚明贵看了一眼跟他说话时都畏畏缩缩，满眼皆是儿女情长的姚识归，若是她去战场被吓出个好歹。

就算她连戍心能从战场上安稳回来，他也有办法治她的罪。

至于他这个女儿，萧照一个被设计送来和亲的王子哪有什么兵权。

说什么为了大宜，不过就是萧照找了个理由哄她回回鸷。

被人利用还一副得了便宜的样子，姚明贵简直要笑出声。

“识归你有心了，朕的女儿能为国事操心如此，朕心甚慰啊。”

“顺来，拟旨封识归为安平公主。”

安平的封号比澄如这个小县不知大了多少，姚识归心下好笑，面上不显，被人送回了静安轩。

第二日，姚明贵下旨，令安平公主前往北部军营监军。

因战事原因，公主婚事并不大办，但为了彰显皇家威严，待战争结束后，要再回燕京举办仪式，消弭战争带来的肃杀气氛。

俩人婚事依大宜习俗，男女双方婚前不得见面，萧照作为半个驸马爷护送姚识归前往拦峰山后再自行回回鸷。

户部礼部军部三部皆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安平公主要前往前线监军的消息也传到连戍心军营。

几位将士在营帐中商讨要事时，营帐外的小兵递来一封从燕京来的信。

连戍心让他进帐。

“京中传来消息，监军使不日后将到达白鸟关。”

江籍皱眉：“这次又是谁？”

副将张德诚同样附和：“可别是上次那位，事多还难缠。”

连戍心咳嗽一声，张德诚立刻严肃起来。

“是王大监吗？”

传话士兵也颇为不解，声音略带疑惑地回答。

“说是安平公主。”

众人齐齐惊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