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中药调理成直女吧 第9章 捉摸不透

八点之后，姜秋予的最后一首歌唱完了。她绕过醉成烂泥们的白毛一众，去试衣间里换掉这身长裙，穿上了行动方便的休闲装。

苏柠瑶刚开始还趴在吧台上等待，到后面她就睡着了。李红娜不忍心叫醒她，还给她披上一层毛毯，防止冻着。

姜秋予把脚步放缓，朝李红娜点点头。

睁开眼时，苏柠瑶看见坐在她旁边的姜秋予，手里握着一杯酒。只见她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不是不喝酒吗……？”苏柠瑶伸了个腰，不假思索的问。

“喝的，酒量一般般。”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苏柠瑶把毛毯拿下来裹在手上，似笑非笑。

两人走出麋鹿时，外面依旧热热闹闹的，繁华的步行街人来人往，巨大的商场广告牌循环播放着时髦的广告。她们并排走在一起，路过了附近的小吃街。

市井长巷，人头攒动。

“我想吃烤冷面，一起吧。”苏柠瑶眼睛都要发光了，平时的小吃街还没那么多摊位，今晚不知怎么搞的，各色美食齐聚一堂。

姜秋予转头，看见大楼下面挂着一个巨幅，上面写着“淮海市第六届美食节正式开幕”的字样，也难怪会这么热闹。

她紧跟着苏柠瑶，在充满烟火味的大街上穿行，一直走到烤冷面的摊位。这里香气扑鼻，五味俱全，烤冷面在温暖的小灯下显得格外诱人。姜秋予也扫了支付码，指名自己要买一个。

“不要辣，多放香菜。”

老板一声应允，就开始忙活起来。在等待的时候，苏柠瑶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姜秋予有些着急地张望着，刚想打电话问问，没想到不远处，苏柠瑶拿着两根烤面筋，兴冲冲地向她跑来。

“给。”

她接过。然后轻轻咬了一口。很烫，也很好吃。

小吃街的长灯亮着，热闹的美食节里，人们摩肩接踵的赶来，一路欢声笑语。果然，一个城市最有活力的地方便是美食最多的地方。

晚上的温度还是有点冷，但这里烟火缭绕，早已温暖起来。姜秋予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串烤面筋，莫名的微笑起来。

“为什么要笑？”苏柠瑶边吃边问。

“觉得不可思议啊。”

“你说的是烤面筋？”

“是你。”她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回答。

“欸？”苏柠瑶不解。

“我以为，像你的话，是不会吃这种路边摊的，应该会去吃高大尚的东西。”

苏柠瑶咬掉最后一层烤面筋，然后把竹签扔进垃圾桶。她拍了拍手，嘴里含含糊糊;“美食不分贵贱。我从小就喜欢吃路边摊，现在我有钱了，也吃高档次的西餐，甜品，然后我发现……”

她温润的看向姜秋予;“路边摊还是很好吃。”

烤冷面做好了，两人拎着小袋，心满意足的往出口走去。昏黄的灯光闪烁不息，霓虹的箭头指引着过路的游人。周边店铺有各色奇形怪状的招牌，博人眼球的店名。

穿着时髦的女孩子们手挽着手，走进了一家精品店; 红绿灯滴滴答答的提示着过往的车辆，路边偶尔能看见几个抓着卡通气球的小孩子，蹦蹦跳跳地嬉戏打闹。

她们慢悠悠的走在人行道上，不急于去哪去，只在乎当下。

姜秋予突然觉得很幸福。不管是时间还是生命，好像一切都慢下来了。她也只是淮海的一个普通人，没有背负那么多债务，没有那么多烦恼，安安心心的逛街散步，享受正常的生活。

要是这样该多好。

*

“嗯………”伴随着轻微的呢喃，苏柠瑶趴在床上，双手无力的自然下垂。周遭的一切全然模糊了，空气中微小的尘埃在眼前浮动。她感到头脑热热的。

“感觉如何？”姜秋予认真的询问，她抚摸着她的背，手指并拢，从肩胛骨到脊椎，一路向下。温暖尽收掌心——她还是使劲按了下去。

“嘶——”苏柠瑶尽量抑制住尖叫的冲动，双手紧紧抓住白色床单，尽管它已经皱巴成了一团。

“好了好了，已经不疼了。”说罢，姜秋予放缓了手上的力度，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拿了一个小瓶子，往她背上倒了一点精油。

冰凉的触感让苏柠瑶神清气爽。

“真厉害，你还会按摩。”她满足地眯起眼睛，长舒一口气。感受着背上蹂躏的力道，轻柔，精准，颇有韵律。

“准确来说，是养生推拿，疏通筋骨正气血。”姜秋予说着，去房间里面的小柜子里拿出一块干毛巾，披在苏柠瑶身上。

“你还好吗？”

“放松了许多，舒服到瞬间忘掉烦恼了……”这可不是商业吹捧，刚才的半小时里，她似乎躺在云端，全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在雀跃，能体会到温暖的血液在体内循环流动，十分神奇。

结束时，苏柠瑶坐起来穿好衣服，然后下床。走起路来都有些轻飘飘的了。姜秋予的手法很老练，按的她都有些不自在。

“今晚辛苦你了。”

“都是小意思，除了调理气血，大脑多巴胺分泌也对你有帮助。”姜秋予显得冷静许多，她转身去拿桌子上的保温瓶，喝了口热水。

直女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苏柠瑶扣好最后一颗纽扣。而姜秋予站在洗手池边静静的地擦着手。

“你……帮很多人推拿过吗？”苏柠瑶忍不住问道。姜秋予清楚她全身上下每一处穴位，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按摩。

“当然了。只帮女顾客按。”她回头。

“哦…”

“怎么了？”

“没怎么。对了，你怎么会那么多，都是外婆教你的吗？”她追问道。

“嗯。我外婆是很有名的老中医。”提起外婆，姜秋予干脆拉了个小凳子坐下来;“她年事已高，希望能传承自己的医术。她只有我妈妈一个女儿，但我妈很叛逆，说什么也不肯学，没办法，外婆就把希望寄托在我和我哥身上。”

“感觉还挺成功的。”苏柠瑶狡黠的说。

“是啊，我从三岁开始就学认中药了，外婆也不辞辛苦的教我们。这家禾仁堂，是我太姥姥传下来的，大概有八十多年历史了。”

苏柠瑶抚摸着木制的墙柱。难怪这里的空气都有着历史古老的气息。

“你说你没有上大学，是为了学中医吗？”苏柠瑶好奇的问。

“嗯……准确来说不是啦，我的成绩不好，考不上本科。”她的声音放低了，眼神闪躲。

苏柠瑶有些费解;如此优秀的一个人，熟悉各种中医知识，怎么还过不了简简单单的应试教育。

第一眼看见姜秋予时，她身上无与伦比的神秘感就吸引了苏柠瑶，可无论她们相处了多长时间，这种隔阂感从未消失，她或许有很多秘密，不管是台风天里那一副迷茫的神色，还是面对小白毛调戏时的一脸阴郁。

苏柠瑶篡紧了手腕。其实，在乎这个，多少都有点多管闲事。眼下，她只要积极配合治疗，然后等待自己变成直女就好了，姜秋予的事，既然人家都不想说，何必去深挖。

很晚的时候，小王来接她。苏柠瑶上了车，看见了走出店门的姜秋予。夜幕中，她向她挥手告别，远远地，被黑夜笼罩，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苏小姐，天还是有些凉，给您带了一件开衫。”小王指了指后座。

“好，谢谢。”她关上了车门，透过车窗再向禾仁堂望去，门口的人已经离开了，并且关上了玻璃门。门上挂着一小小的牌子——暂停营业。

捉摸不透。这个感觉愈发强烈起来。她穿上了开衫，索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