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侦探斗智斗勇的日日夜夜 第13章 我在酒厂那些年2

黑泽月受到的限制不算很多，加入组织后依然住在外面的公寓，平常自己外出打零工。组织就仿佛扮演起真正监护人的角色，每个月给她打一笔钱，也没有制止她打零工。

她一边请大学教授给她做私人教师，像海绵一样吸收心理学的专业知识，一边伪造了从业资格证，到别的咨询所做助理的同时，她加紧筹备，很快把自己的心理咨询所开在了东都，另外搜罗了几位咨询师，开始接待来访的客人。

早些时候组织秘密在她身上安装了实时传递位置的发信器，监视她有没有异动。比如在她常穿的小皮鞋的鞋底、她最喜欢的贝雷帽的夹层、风衣外套的翻领、手提包的夹层。

那段时间黑泽月一直带着发信器行动，假装没有发现它们。反正她是向组织报备过动向的。

考虑到基尔酒同时是电视台女主播，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出现，黑泽月认为组织是允许成员具有明面上的身份的。于是她在向组织的“思想汇报”中明确表示，她预备从事心理咨询的行业，用“咨询所的合伙人”作为表面身份，不过她希望除了被必要的人知道以外，这件事不要在组织里公开。

她的汇报向来很简洁精要，一般也不会收到回复，但这次，她收到了两个字，【理由。】

她仔细看了看她的汇报，很快回复道：【心理咨询师可以接触到很多不会告诉别人的密辛，我认为这有助于掌握意想不到的情报。】

再怎么监视，他们也只会发现，她的确是像报备的那样行动的。

偶尔有几次，她在咨询所工作，或者在三更半夜在公寓里睡觉的时候，突然接到来自琴酒的电话，让她五分钟之内下楼出任务。黑泽月心知肚明，非得临时性地通知她，这是在检查她与发信器显示的是否在同一个位置。

在她兢兢业业地推进事业的同时，未来的三瓶威士忌假酒，化名诸星大的FBI赤井秀一、化名安室透的霓虹公安降谷零、化名流川光的公安警察诸伏景光正在不同的地方洗黑自己的履历，寻找打入组织的机会。

这天黄昏时分，黑泽月离开咨询所前拉过自己米色的风衣披上，匆匆下楼。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不起眼的转角处，她走过去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侧身坐进去，系上安全带的同时发出一声叹气，“少做点打打杀杀的事看来是不成了，但不要老是搞突袭，琴酒，我就这一点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嘛？”

她关上车门。驾驶座上的人依然是那副打扮，叼着根点燃的香烟，看也没看她一眼，发动轿车。“你要是更喜欢第一次那种‘突袭’，我倒是不介意满足你。”

事实上琴酒经常笑，只是他那种笑非常古怪，充满恶意，戾气横生。

不到三十岁的琴酒已经成为组织的顶尖killer。作为黑泽月的监护人，他做得最多的是带她出任务，说是她的直属上级更贴切。

她目前更多在做辅助性的情报工作，搜集任务目标的相关信息、规划合适的狙击地点和撤退路线、在行动地点附近观察情况、随时照应，必要的时候潜入目标周围，将任务目标引至狙击范围。

基本上她和琴酒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伏特加是不会在的，因为工作内容重合了。伏特加对此有点意见，总觉得黑泽月顶替了他的位置，担心有朝一日他大哥不要他了。黑泽月也暗中腹诽，虽然她对伏特加没有任何意见，但……她在组织的定位不会就像伏特加那个憨憨一样吧？

“这次又是要我潜入吗？这种工作很无聊诶。”

只要对任务目标了解得足够充分，一张小纸条就足以把对方引到特定地点。事后追查的人根据纸条的内容，也只会怀疑到与任务目标有关系的周围人身上。

出乎意料，她得到了另一个回答。

“不，这次我和你分守两个狙击点。你在组织里练习用的那把M24我给你带过来了。射程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不到600码。”

他把保时捷停在任务地点附近，惯于握枪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双被杀气凝缩得锐利可怖的绿眸无波无澜，斜斜地睨向她。这是黑泽月练习许久之后的第一次实战。

“如果下不去手，或者因为别的原因失手，那么死的人就是你。”琴酒冷酷的语调毫无起伏。

一刻钟之后，黄昏的最后一缕光辉也隐没下去，夜幕笼罩。

新鸟矢大酒店瓦数极高的室内灯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犹如深邃海底自带珠光的生物。与大酒店呈直线相对的一幢高楼，黑泽月悄无声息地伏在昏暗的楼顶，与夜色融为一体，身前是一把流动着武器之美的M24 SWS，致命子弹的强大威力隐藏在漆黑修长的枪身内。

“目标已出现，随时可以狙击。”

一枚小巧的黑色耳麦隐藏在她深棕色的碎发下。黑泽月与琴酒保持着实时联系。在同一时刻的另一幢高楼，漆黑的狙击枪和她瞄准着同一个目标。

假如她那边出现了意外，琴酒会立即开枪射杀目标。但眼下，他只是简短地命令她：“动手。”

她指关节扣入扳机，轻轻一动。

强烈的气流先声夺人，用无限逼近时间停止的超高速撕裂空间。

“砰”一声。玻璃破碎，飞旋而出的子弹正中目标的眉心，又狠又准地一穿而过。血线和迸碎飞洒的玻璃窗一同坠出了满地狼藉。人影毫无反抗之力无声倒下。

不过一瞬间，黑泽月万分惊讶地从瞄准器移开视线。

“不是你动的手？”

耳麦的电流让琴酒一向冰冷的声音出现了微弱的变形，显出与信号流动同样轻微的波动。

任务目标倒下的场景他从瞄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但是方向不对，狙击地点是琴酒选的，他自然知道黑泽月的子弹应该从哪个方向射来。

“不是我，我刚准备动手。”黑泽月环顾一圈周围的高楼。夜色将所有事物的边界包裹得模糊，实在难以看清什么。

“撤。”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从耳麦传来。黑泽月迅速收拾东西离开了。与琴酒汇合的时候，她背着沉重的狙击枪，朝他微微一笑，“看来这次的任务目标有点讨人嫌哦。”

同一时间，竟然有三个人在狙击他。

就是不知道那个抢在她面前一枪爆头、压迫感极强的狙击手是什么人。她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模糊地感觉到，对方的射程绝对在她之上。

一个名字从心间一掠而过——这时候，那个人似乎正好在洗黑自己的履历吧。

她把狙击枪放好，藏回琴酒的车里。坐上副驾驶座的时候她笑盈盈地看向旁边的人，“为了庆祝任务顺利完成，我请你吃饭？唔，可以去我的公寓，我亲自下厨，怎么样？”

琴酒已经发动轿车，单手握住方向盘，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根烟，闻言他古怪地丢了个眼角给她，“你觉得我会去你的公寓？”

黑泽月轻微歪头，从善如流地修改了她的主意，“那去你的安全屋也可以。”

“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错误的认识？”

长发杀手冷冷哼了声，看都懒得看她。他向来极其谨慎，不可能轻易答应别人的邀约。至于她后面那个提议，以他现在对黑泽月的信任程度，更加不可能让她得知他安全屋的地点。

接连被拒绝的黑泽月忧伤地叹息一声，郁郁不乐道：“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我不过是想为自己的监护人亲手做一顿家常饭而已。”

好吧她不装了，她知道琴酒肯定会拒绝。以她的厨艺就算做出一桌丰盛饭菜，也就勉强能下口，琴酒不摔碗而去算给她面子。她真正的目的是……

“这些都不行的话，那我们一起去找家火锅店吃饭吧？”

这其实是谈判技巧，先提出不可能被答应的高要求，后续提出的真正要求就会有更大几率被接受。她尾音上扬，亮晶晶的目光充满期待地投向他——她真的很想看到琴酒吃火锅的样子嘛。

琴酒毫无表情，眼睛也不转地盯着路况，用了一秒钟时间空出一只手，伯.莱.塔滑入掌心，精准抵在了黑泽月的太阳穴。

“少在我面前动你那些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有人抢在你面前动手，你心里很高兴吧？”

他低沉的语调里充满冷嘲热讽，那种讽刺就像他手中的□□，带着独属于琴酒的强烈个人风格，与随时都会如子弹般弹射溅出的杀意交织在一起。

没有人会怀疑他完全可能下一秒就扣动扳机。但矛盾的是，他的确不会真的扣动扳机。黑泽月轻微弯了弯眉眼，“我可没有说过，我想要逃避什么。”

“下次出任务的时候试一试好了，让我潜入进去直接找机会解决目标吧。”窗外景色飞速移动，她用手支在车窗边缘，撑住下颔，就像一个按捺了许久、跃跃欲试想要争取表现机会的小孩。

她轻轻按下琴酒向她举枪的手。

深棕色的短发已经慢慢变长，柔顺美好地披在她肩头，保时捷的车窗半映着她的侧脸。她轻微晃了晃脑袋，说话声慢慢转为轻快的哼唱，脆脆的童谣在轿车里回响。

“太阳当空照，花儿都蔫了。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我去炸目标，没有人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的一声大楼不见了。”

虽然是童谣，但是改编版。

她唱的是中文，琴酒没听不明白意思，只是从她微妙的笑容里感觉到古怪，冷冷向她瞥去一眼，“你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肯承认，心情好得开始唱歌了。

她只是笑吟吟地转向他，再次绕回了那个话题：“真的不行吗？我真的很想和琴酒大哥一起吃火锅！”

“我没空。”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等着你哦。”

被黑泽月缠得不耐烦的琴酒敷衍地答应了她，没打算履约。

他把黑泽月送回她的公寓——那个地点他当然是知道的。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伊线心想，手下亡魂无数的top killer现在经常送她上下班（接她出任务），因为她还不能开车。但一想到楼下随时可能出现一个琴酒，总是被他这种人掌握着动向，这种福气还真不想要呢。

下车前，黑泽月回身对他道：“近期我要申请大学，没有要紧的任务别找我，要紧的任务找伏特加。当然，吃火锅的话随时都可以，毕竟人每天吃饭的时间总是要有的。”

她笑着向他挥手告别。琴酒没回应，车门关上后一踩油门，后视镜里映出黑泽月站在原地向他挥手的样子，和每一个芳华正好的青春期少女一样，带着她们特有的香气。

他漠不关心地收回视线。

琴酒默许了她暂时旷工。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有那么点像监护人的。

回到公寓的黑泽月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盘了盘自己的计划，“莱伊好像快要出现了。”

在漫画剧情里，本名赤井秀一的FBI搜查官故意碰瓷组织的外围成员宫野明美，并和她建立起恋人关系，目的是借裙带关系打入组织。由于实力出众，他用最短的时间获得了组织的代号——黑麦威士忌/莱伊。

他是唯一一个活着脱离组织的卧底。传说中打入组织心脏的银色子弹，绝对的重量级对手。

黑泽月没有忘记，红黑对决考核要自己主动申请开始。在考核中正面碰撞的红方对手实力越强劲，越有可能在高分段中确定评分。获得90以上的分值，就能从系统那里获得奖励。

系统后来还告诉她：“十次考核均分达到90分，可以实现宿主的任意一个心愿。”

她当时还觉得有点好笑：“任意？活死人、肉白骨也可以？”

系统沉默了很久，久到黑泽月以为它也有尴尬这种情绪的时候，它回道：“虽然有一点复杂，但的确是可以的。”

黑泽月也沉默了。她不知道考核获得90分有多难，只有在第一考中试过才能知道大概。不过，就算没有奖励，她也绝对不想输好吧。

黑泽月坐在书桌的灯下，小心地将易容卸下，取出眼睛里的东西。易容戴太久会有不舒服的感觉，现在她的处境暂时比较稳定，被半夜突袭的可能大大降低，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会卸下易容。比起琥珀色眼眸、棕色头发的模样，黑发黑眸更显得乌沉无情，如同毫无内容。

比起被动防守，她果然还是更喜欢主动出击，趁着敌明我暗，蛰伏在暗处一击必中。她在笔记本写着“赤井秀一”的几个字上画了一个硕大的黑色交叉。

原本想严谨点讲逻辑的，后来……我还是放飞写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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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在酒厂那些年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