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最抬起手圈住许则易的脖子,将他往下一拉,将他圈在怀里:“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执着的想要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一点点的松口就兴奋开心的不行,过去他犯过很多错。
那些错已经犯下,他没办法回到过去改变纠正,他只能承诺未来,幸好他还有机会承诺未来。
“谢谢。”谈最没忍住在许则易唇上重重吮了一口。
许则易让他抱了一会儿,才拍拍他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好好养伤早点回剧组,我最近很忙,分不出多余的精力解决你的麻烦,你乖一点,别找事。”
谈最笑道:“保证乖乖的。”
许则易觑他一眼,挑起他的下巴:“你真的是……卖乖卖的比谁都快。”
发狠的是他,不要命的是他,坦然的是他,现在温柔的也是他,一人多面切换自如,那么他现在——
许则易及时打住,停止自己继续发散思维,胡思乱想。
谈最察觉到许则易情绪上的不对劲,反手握住他的手,是认真承诺也是保证:“哥哥,我怎么敢还让你失望,不会的,珍惜你都来不及。”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
许则易深吸了一口气调节了情绪:“你要知道有些伤害已经造成,就不可能轻易过去,一点点小事就能挑起记忆中的不快,我只能尽力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既然我做了这样的决定,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会接受,也会放下心去选择重新信任,否则对你也不公平,也对不起我自己的选择。”
喉咙一阵干涩,伤口隐隐作痛,谈最滚了滚喉结,去适应这种不适感。
过去造成的伤害依旧在许则易身上,他一直在调节,哪怕仍旧担心还在还愿意给他机会,重新选择信任他。
这需要很多的勇气,需要很强大的气度以及足够的爱,都不一定能做到。
遇到许则易,能被他爱上,他真的很幸运。
“这是我欠你的,什么样的事都应该由我来承担,哥哥不要有负担。”谈最摸了摸他的耳垂:“而我也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
后面半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谈最及时打住,转了话锋:“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你。”
许则易淡然一笑:“嗯,我知道,而我也需要时间。”
谈最鼻子微微发酸,他不想让他们之间的话题过于沉重,挑了其他话头:“哥哥,这段时间你真的不来?”
许则易淡笑:“你还委屈上了!”
谈最点点头:“是很委屈,我可是病号,所以哥哥真的不来吗?”
“再看。”许则易起身告辞。
“好吧。”谈最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再次争取:“哪有空的话一定要来。”
许则易没有回头没有停留,迈着长腿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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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最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到第十六天刚可以下地走路,他就迫不及待办理出院,赶回剧组拍戏。
李苏酥来接他回剧组:“你都还没好,怎么回去拍戏,剧组那边戏份已经安排好,你在休息十天半个月没有太大问题。”
谈最摇摇头:“已经好的差不多,不要紧。”
他想快一点拍完电影,好让电影快点上映,否则前面对许则易的承诺全是废话。
好在电影的打斗戏份前期全部拍摄完成,全是感情戏,不太需要体力。
李苏酥非常不认同:“电影延迟十天半个月也没有太大问题,损失我们这里也补了,你看看你的脸,比墙还白,你自己悠着点吧。”
谈最:“我有数,现在也不是我逞强的时候,不会乱来的。”
李苏酥一向拿谈最没有办法:“总之你自己注意点。
谈最又一次提醒:“你别忘了和哥哥说一声,我已经出院了。”
李苏酥无语:“已经说了,从出院到现在你已经说了很多次,我记性没那么差。”
话音刚落,谈最的手机振动起来是许则易发来的消息:【怎么想的,身体不要了,还是坚持回剧组?】
谈最怔住,盯着屏幕看了许久。
一年十一个月,他被许则易拉黑许久,谈最联系不上他,许则易也不会主动联系,就连助理和李苏酥的电话都拉黑了,陌生电话拨过去,得知是他就会被拉黑。
能联系到的唯一办法是通过林洛。
谈最渐渐回过神,试探性的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已经恢复差不多,拍戏没大问题,剧组进度不能耽误。】
绿色的气泡赫然显示在聊天界面上,旁边不再是对方无法接受的一个红色感叹号:【您还不是他的好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谈最看着屏幕上的时间从14:00跳到14:10,他终于等不及,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刚拨过去,他心脏一紧。
电话里再也不是永远无法接通的:“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而是“嘟嘟嘟”几声有节奏的响声过后,电话被手动挂断的:“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提示。
两种体验感完全不同,一个传去无人之境,对方再也无法收到信号,自己也收不到回应,另一个,他知道对方知道了。
他在联系他。
谈最心跳都停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被许则易放出来了。
刚挂断许则易的消息进来:【在忙,一会儿联系。】
谈最悬在键盘上的手尖颤了颤:【好。】
对面没有再回消息过来。
谈最盯着屏幕望眼欲穿,直到半个小时后,许则易的电话才终于重新进来:“刚刚临时有点事。”
车子开进高速山洞,失去信号,许则易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听筒飘了过来,凛冽而低沉,“哒~哒~哒~”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心上。
这种感觉很不真实,像被困在无人之境的人,终于找到与外界的联络方式。
可他又不敢确定,不敢相信是真的与人产生了链接,怕又是自己的错觉。
电话里半天没有回音,许则易问:“喂,听得见吗?”
车子开出山洞慢慢暴露在阳光下,许则易声音越来越清晰:“谈最?你那边是不是没有信号。”
谈最逐渐回神,也确定了他们是真的重新联系上:“刚刚车子开进山洞,没信号,现在能听到了,听的很清楚。”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许则易才开口说话:“你身体好了,就回剧组拍戏?”
谈最:“拍戏没什么问题,哥哥别担心了。”
许则易:“别逞强,没有必要,就算电影现在立刻马上杀青,也不会明天就上映。”
谈最:“我要是不行还选择迎难而上,最终还是会耽误剧组拍摄进度,不值当的。”
许则易:“行,有问题及时告诉我。”
谈最听到电话那头有人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叫了一声“许总”,随后脚步声逐渐走进。
他道:“哥哥你先忙。”
“嗯。”许则易道:“最近这段时间我很忙,要去探班的话,大概也要等到杀青了。”
谈最:“好。”
刚刚那股开心兴奋劲头儿过去。
收线,肋骨隐隐作痛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谈最伸手揉了揉作痛的肋骨,半倚靠在椅背上,缓解不适感。
他还挺想和许则易多聊两句的,也希望他过来探班,可惜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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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最重新进组后的第二周,许则易在宁波见了一个合作方后,便吩咐司机顺道拐去象山。
【有个应酬在宁波,下午我去探班。】
许则易给谈最发去信息对方没有回,应该是在拍戏。
这段时间,他和谈最半吊子的聊着天,通常都是起床没、吃饭没、睡了没、别喝酒之类没什么特别但将对方行程拿捏准确的一些问话。
许则易看到的话基本上都会及时回复,他没有多大兴趣吊着人玩,让对方心惊胆战猜测他行为,没有任何安全感。
奈何,他在忙新项目,谈最在拍戏两个人的时间基本上搭不上,大多数时间都是隔空聊天,谈最发来一句话,他大概要一辆小时后才会看到,等他回他,忙拍戏的谈最又没空了。
等他到剧组时,海边镜头刚结束,剧组正准备转换场地回室内继续拍摄。
戴姝指了指远处房车方向:“谈最在那边。”
“多谢。”许则易微微颔首,迈着长腿往谈最房车停着的位置走去。
走进,他停住了脚步。
“你怎么找来剧组了?”谈最蹙了蹙眉,语气有些不快。
“听说你受伤了,顺便过来看看你。”郁止停将保养品交给一旁助理。
谈最:“我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郁止停伸手拉住谈最的手,被他及时躲开,他张了张口,似是难以启齿的模样:“谈最,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不然不会找到你,听说你这个电影是许则易的,他的公司这么厉害……电影延后拍摄也没什么问题,也不会少块肉,如果他介意的话,我可以将损失补给他。”
许则易一顺不顺盯着郁止停,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错,很快双双挪开。
有一瞬间,他怀疑谈最和郁止停事实上和谈最说的不一样,他们其实曾经有过感情,否则郁止停为什么总是在谈最拍摄电影的时候出现非常紧急的问题,且一定要谈最来救场。
想到这里,许则易的脸当场冷了下去。
谈最脸眸色冷下来:“不行。”
就算电影没有这个赌约,他也不会这么做了。
沉默片刻,他道:“之前《未完待续》我先答应许则易补拍后还在答应你的求救,是我没有分清楚轻重缓急,没认清自己,还有我一直对当初我家老头子对你无辜的伤害,感到抱歉,所以你的要求我能做到基本上都不会拒绝,但现在不会了,该给你的我都双倍还给你了,已经不欠你了。
另外,你的电影对你来说很重,许则易的电影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谈最微微颔首:“我还要去拍戏,失陪。”
刚一转身,撞进许则易言笑晏晏的月牙眼中,谈最还没来及反应,人已经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