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幸得遇，良人如斯 第4章 chapter4

两人一进御花园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陆书扬在纪家人和瑄王的招手下选择了瑄王，纪尔朝就此与陆书扬分开。

瑄王虽说是带着后院数人一起进的宫，但现下陪在瑄王身边的只有一位侧妃，其他人均是不见踪影。

“听闻陆大人被人针对了。”瑄王起身接过了小满手中的轮椅将陆书扬推到了他们小桌旁边。

宁寿宫发生的事在陆书扬没离开前就传了出来，宫中向来没什么秘密，倒是不知今日传的如此之快。

陆书扬挑眉，“所以？”

瑄王示意陆书扬看向纪家人那边，陆书扬扫了一眼，基本都是他认识的人，但有一陌生男孩。

瑄王看了一眼自己的侧妃，“希希你来说。”

“陆大人，那位眼生的是原家小少爷。原夫人求遍医药才生下的，可惜身子弱，请了大师算过后一直养在寺庙，现下年岁到了才被接出来。”

“原家一家的庶出坤泽女孩，这位嫡出坤泽体弱娇贵，原大人肯定还是想他嫁一个好人家。”

陆书扬一听便知这话里有话，“俞侧妃知道内情？”看来原家是有人选了。

“陆大人不妨猜猜看。”俞侧妃笑而不语。

陆书扬略微思虑了一下，“他不会是想参加选秀吧？就他那个体弱多病的身子敢对上表哥？”

“那不会，陛下对皇后一片深情，但凡有眼力见的都不会想不开参加选秀。现在宫中还没瑄王府吃香了，不过瑄王府他也玩不转。”俞侧妃摇了摇头，有人想提选秀他自然知道，可在他看来想进宫的那就是自寻死路。

“侧妃管理有方，可没听说瑄王府后院不宁啊。”陆书扬笑着夸赞道。

瑄王府至今还没有正妃，俞侧妃出身俞家，俞家是恪太妃的外家，和瑞王是表兄弟关系。当年俞家门户不高，靠着恪太妃的关系将俞希送进宫伴读，俞家本是冲着瑞王侧妃的位置去的，谁知竟被瑄王请旨嫁到了瑄王府。

传言瑞王妃是瑄王的心上人，为不给心上人添堵便先下手不让瑞王为难。

“你想说什么。”瑄王瞪了陆书扬一眼，心想他又不是不知内情的人。

陆书扬知道的虽然比旁人多一点，可却始终未曾参与其中。当他进京的时候基本都尘埃落定了，中间的故事才有意思嘛。

“侧妃都不生气你气什么，侧妃可是替瑞王担心？”陆书扬心下一动，原家是纪家的姻亲，如果原家看中瑞王情有可原，毕竟瑞王妃是原小少爷的亲表哥。

俞希一愣，连忙解释，“陆大人误会了，其一我对瑞王表哥从未有过私情，其二原家不可能选瑞王，瑞王妃不会同意不说，恪太妃和瑞王妃不睦的事情让很多人都断了送人进瑞王府的心思。”

“那他看中哪家了？”陆书扬懒得再猜直接问道。

“纪家。”

陆书扬眨了眨眼，犹豫了一下，“不会是我家那位纪大人吧。”

瑄王鼓掌，“恭喜陆大人答对了，您马上就要有位弟弟了。”

陆书扬将手中茶杯猛的放在了桌上，咬牙切齿，“他们是看我好欺负吗？”

“陆大人喜欢纪大人吗？”俞侧妃询问道。

“喜不喜欢他都是我陆书扬的乾元，轮得到旁人来觊觎吗？”陆书扬就算和纪尔朝没感情也不会想着给他纳妾，“就像若伊姐姐说的那样，我嫁给了你不管我喜不喜欢你你就只能属于我一个，不然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瑄王闻言立即好言相劝，“冷静冷静啊，你家纪大人不一定答应，这也就是原家的想当然。”

“没事，大不了……”瑄王话未说完就被俞侧妃打断了，“王爷可想清楚再说话，原家小少爷那身娇体贵的模样进府后生死有命，妾身可不会护他。”

“想啥了，本王对他那样的没兴趣。”瑄王对着俞侧妃讨好的笑了笑，“希希，别添乱。”现在明显是陆书扬的情绪得安慰好，本来是想看看笑话的，谁知引火烧身了，可别千万因为他们打听的小道消息把还没发生的事闹大了。

“瑞王妃正好也在，瑄王不如陪我过去一趟？”陆书扬看着一直和原家小少爷亲切交流的纪尔暮，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纪家对他亲切的总共没几个，纪尔暮一直以来对他都不错。可现在看着纪尔暮对自己表弟的关怀，他就觉得他像个外人一样。

“暮暮肯定不会支持纪尔朝纳妾，阿扬冷静。”瑄王对现在陆书扬的情绪没把握，不敢擅自将人带去，可他也阻拦不了。

正巧瑞王经过，瑄王将瑞王叫住简单的说了一下让他陪着陆书扬过去看看情况。

瑞王没好气的看了瑄王和俞侧妃一眼，“希希他不懂事你也胡闹，今天什么日子能胡来吗？”

“表哥你快跟上。”俞侧妃心下有些后怕，真出事了皇后谁都不会放过。

瑄王将俞侧妃搂在怀里，“别怕，有事我担着。”随后叹了叹气，“早知道他和若伊姐一样的性子我就不看他笑话了，大嫂从来就不会如此。”

“那是因为陛下会先皇后一步做出行动，陛下对皇后的爱无人能及。”俞侧妃感叹道，说实话没有人不羡慕当今帝后的感情，可也只能羡慕羡慕了。

“二哥是喜欢二嫂的。”瑄王纠正道，他的亲哥哥他还是了解的，他喜欢的一定是若伊姐不是大嫂。

“那就是他的喜欢还不够。”俞侧妃淡淡道，他也算是全程参与其中的旁观者，自然看的懂陛下皇后安王和安王妃四人之间的事。

瑄王默然，就此打住，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很可能会殃及池鱼。

“你觉得纪尔朝对陆书扬是什么感情？”

“纪大人对陆大人有陛下对皇后的影子但又有所不同，王爷看好他们吗？”

瑄王笑了笑不语，如果可以他自然想他们好。别的不提，就刚刚御书房所发生的事就足以让他们重视了。陆家虽远在西北，可他们一直都关心着儿子，更何况还有皇后这个表哥，怎么会不想陆书扬幸福。

一个口口声声不相信感情的人难道真的就不相信感情吗？他们西北的儿女一向是向往自由的爱情，只是他们一直懂得牺牲自己，成全所有。

瑄王担心的事没有发生，陆书扬过去后并未和原家小少爷起冲突。只是语气有些不友好，不过陆书扬和纪家人的关系一向不好，倒也没闹出事来，跟过来的瑞王见此暂时放下心来不曾提及什么。

很快夜宴便开始了，帝后不知为何并未出席，派人传话将夜宴交给了瑞王和瑄王主持。好在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由瑞王开口缓解了气氛，渐渐地丝竹管弦乐器响起，貌美舞姬翩翩起舞。

今晚夜宴名目是为荣王一行人践行，宴会过半，许多人都起身纷纷向要离开的各位敬酒攀谈。

陆书扬漫不经心的看着宴会上的众人，有些心不在焉的。在得知原家有意将儿子送到纪尔朝身边时他的确很生气，可他并不打算直接闹开。就像选秀之事一样，要离开的人不可能因为选秀之事留下，那就更不可能因为纪尔朝要纳妾留下，所以他只能依靠自己。

自然皇后知晓肯定会帮他，可他也不打算麻烦皇后。毕竟和纪尔朝纳妾比起来，选秀才是重点。稍微一想他就明白了原家的用意，不过是欺他陆家远在西北，只要纪尔朝应下，皇后再护着他也得看陛下的面子。

看似是一件纳妾的小事，往深处想就是挑拨帝后关系。原家的人多半没那个脑子，且现在他和纪尔朝闹翻受益最大的也不是原家，这是有人趁机添乱不想让纪家安宁。不，准确的说是不想纪家二房安宁。

“阿扬。”

纪尔朝看着出神的陆书扬微微提高了一点声量，“阿扬。”

“嗯？”

“你在想什么？要不要去给荣王他们敬一杯酒。”纪尔朝轻声道。

“人太多了，明天我们送他们出城吧。”陆书扬摇了摇头，以他们的关系实在没必要现在和那些人抢位置，还不如坐下喝喝酒。

“好。”

两人虽未起身，但还是会引来其他人的目光。陆书扬抬眸看了一眼原家坐席那边，原大人并不在坐席上，原夫人眼神自然是不友善的，那位原家小少爷倒是对他们笑了笑。

“纪大人，交下心呗。”陆书扬悠悠一笑倒头靠在了纪尔朝怀里。

纪尔朝对陆书扬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下，疑惑不解的将人扶正，“陆大人注意形象！”

“有话直说。”纪尔朝盯着陆书扬仔细打量了一番，回想今日的种种行为，反省了一下自己，“我今天没得罪你吧。”

“有。”

“还请陆大人直言相告，在下一定加以改正，绝不再犯！”纪尔朝也不反驳，欣然接下笑了笑。

“你猜。”

纪尔朝默然，心想陆书扬与他一直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不会让他猜测。今日一反常态，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算账，这事看来还不小。

陆书扬看着纪尔朝为难不爽的心渐渐舒缓，再次靠在了纪尔朝怀里，“让我靠一下。”

“好。”

成亲几年，纪尔朝能感受到陆书扬的情绪变化。看来的确真有事让陆书扬不开心了，不过他显然还不够了解陆书扬。如果换成陛下和皇后，但凡皇后情绪有一点波动，陛下都会十分了解，所以是他做的还不够吗？

“抱歉！”

纪尔朝低声道歉拿起一块点心喂给了陆书扬，“我记得你心情不好喜欢吃甜的。”

“我心情好更喜欢。”陆书扬张嘴，有人投喂美食又是自己喜欢的口味自然不会拒绝。

当晚纪尔朝和陆书扬的亲密举止一传十，十传百的传遍了整个帝京。次日，帝后亲临将荣王一行人送至城门外，场面之壮观令百姓谈论了好长一段时间。

果不其然，荣王一行人离开没几天就有人在朝堂上提及了选秀之事。开口的是礼部侍郎，洋洋洒洒的准备了长篇大论直到他说得口干舌燥陛下都未叫停。

待礼部侍郎说完后，陛下采取完全无视的态度开启早朝下一个话题。本可以就此逃过一劫的礼部侍郎打断了汇报政事的大臣，再次提及选秀引来了陛下怒火。

“放肆！”

“陛下息怒！只是选秀乃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国丧期过，陛下理应充实后宫，绵延子嗣！”

“且皇后娘娘与您共同执政，朝政繁忙，后宫琐事自然有所疏忽，照顾陛下难免会分心。陛下也该选几个人替皇后娘娘分忧一下！”

与陛下坐在一起的皇后听到这话不由的笑出了声来，“陈大人真是好会为本宫着想啊，不知陈大人家中可有适龄人员？”

“臣膝下只有一子乾元，早已成亲，还请皇后劝陛下广纳后宫。”

“难怪陈大人如此大义，原来是你家没有适龄人员。大郢谁人不知陛下与皇后成亲当日面对天下百姓承诺此生唯有皇后一人，你这是想陷陛下于无信吗？”陆书扬起身来到了陈大人面前质问道。

“陛下当日承诺的是太子府不进人，现下……”

陈大人话未说完就被陆书扬打断了，“陈大人的意思是您父亲在时说的话等您父亲死了就不算数了吗？”

“陆大人，此事与你无关！”

皇后对着陆书扬摇了摇头，笑了笑道：“陈大人说的挺有趣的，陛下你以为呢？”

陛下冷声开口道：“朕当日是太子，承诺的是与太子妃一生一世一双人。朕今日是皇帝，自然便是与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于公皇后一心为国为民，多项改革措施执行以来百姓受益良多。于私，皇后已为朕诞下太子，大郢江山后继有人。”

“陛下，皇后永远是皇后。可皇后不应该拦着陛下选秀，善妒乃大忌。”陈大人跪下请求道：“臣请陛下选秀！”

陈大人一跪下，朝中不少官员跟风跪下开口请求，“臣等恳请陛下选秀！”

“想跪就跪着吧。”陛下不予与之争辩摆手退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