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系统老公回到现实后 第5章 第5章

后半句话的声音太小，姜沫苓有些没听清，她眨眨眼睛，上半身朝沈郁琛的方向稍微倾斜，有些不确定道：“什么？”

沈郁琛回过神，正巧对上姜沫苓那双浅茶色的双眸，一脸疑惑地盯着他。

他轻摇头哑笑了一声后说道：“我的意思是以后你可以不用特地早起，睡到自然醒也没有关系。”

“在这里你可以放心大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为了迁就别人，反而将自己的感受排在末位。”

温和的话音徐徐落入姜沫苓的耳朵，顺着神经传入大脑，她的心里瞬间涌出一股暖流，打消了这两天所有的顾虑。

原因很简单，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被包容的滋味了。

她在家里是排最大的，下面还有一个比她小十岁的弟弟。虽然弟弟的降临，并没有打破家人对她的关爱，但她能感受得到，家人一直以来给她灌输的观念就是要包容弟弟。

她就这样，带着这个观念度过一年又一年的春夏秋冬，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她没有任何恋家的情绪，而是很平静又带着期待，去到隔壁的城市上大学，心里想着终于可以逃离这个家了。

她想要改变这样的状态，但长期以往灌输的观念似乎早已禁锢了她的行动，“包容”这两个字，成为一个摆脱不掉的枷锁，始终困在她的身上，以至于每一次都是她包容别人，又很少有人能真正地包容她，理解她。

她以为已经习惯了，也接受了被困在禁区里的日子。

现在突然有人和她说可以真正做自己，把她的感受摆在第一位，这无疑是在将她从迷茫的黑暗中拉回光明。

从心中迸发出的酸涩直冲鼻腔，她感到眼眶被湿润的雾气所覆盖，眼前的人形逐渐模糊。

一滴滚热的泪珠骤然从眼中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桌面。

沈郁琛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一跳，他收起笑容，倏地站起身，不顾椅子在地面上发出的摩擦声，一个大跨步来到姜沫苓跟前。

盯着已经被泪珠覆过大半张脸的姜沫苓，沈郁琛瞬间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抱着她安抚，又担心她会碍于现在的关系而感到被冒犯。

他伸出的双手悬停在半空，而后探向桌面一旁的纸巾盒，快速抽出几张纸，半蹲在姜沫苓身旁，试探地将手覆在她紧紧攥着裤子的手上，紧张地轻声问道：“怎么了沫沫？”

“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了？”

“对不起对不起，能和我说说吗？”

一连串的关切的话音，此刻在姜沫苓的脑子里成了眼泪的助推器，她什么也控制不了了，只能听一句话，摇一下头。

激素的刺激让她迫切想要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想要在一个能依靠的地方释放她所有的情绪。

她胡乱摸了摸脸上正在滑落的泪水，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沈郁琛，声音一顿一顿道。

“阿郁，你、你能抱、抱我、吗？”

沈郁琛眼瞳微颤，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一击即破，胸口闷闷的，心脏像是被抓住地抽疼。

他的女孩，在伤心的时候想要一个拥抱，但她没有直接抱上来，而是先询问他的意见。

怎么可以这么乖，乖得让人心疼。

他迅速直起身子，将面前梨花带雨的女孩搂进怀里，一只手轻拍着女孩背，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不断安抚。

“好，抱抱。”

坐在椅子上的姜沫苓只到沈郁琛的腹部，整个人陷入一片温柔的怀抱中，带着阳光的薄荷味，随着她的啜泣断断续续探入鼻腔。

后背传来阵阵轻拍，她感受到沈郁琛在给她的回应，眼里的酸涩再一次大量涌出，原本能忍住的啜泣声现在再也藏不住。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自从遇见沈郁琛后，她的坚强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也许在他的眼里，这些只是对妻子应该做的简单事情，但在她的心里，这已经是她从来不敢奢望的温暖，足以让她忘却过去二十多年的孤独。

沈郁琛感到怀里的女孩浑身微微颤抖，似乎变得更伤心了。

眉间不自知地皱起，他将她往怀里又紧了紧，手掌顺着她的背抚着，给她顺气。

“沫沫乖，沫沫不哭了。”

“是不是阿郁哪里做的不好，沫沫和阿郁说说好不好？”

“不哭了，不哭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姜沫苓终于能重新控制她的情绪，原本缺堤的泪水也慢慢止住，她动了动身体，将脸稍稍移开，才看见沈郁琛的衣服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她吸了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一眼正皱着眉头凝眸的沈郁琛，下意识伸手探向他衣服的湿处。

刚大哭过的声音带着鼻音，说话还有些不连贯。

“衣、服弄、脏了。”

下一秒，她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的整个手掌，就这么水灵灵地摆在沈郁琛的肚子上，刚才她还隔着衣服，摸到了他的腹肌轮廓。

而且重点是，她竟然隔着湿处，摸他的腹肌！

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像是被烫了一样猛地缩回手。

血液回流直冲头顶，如果此刻她的眼前有一面镜子，一定能看见她的脸上爬满红晕。

沈郁琛见姜沫苓平复了一些，才松了松力度，顺着她的力度松开覆在她头上的手。

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女孩正缩成一团，看不见她的脸。

他缓缓松开姜沫苓，再一次半蹲在她的跟前，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她的脸上趴着淡淡的粉红，眼尾还残留着泪水吻过的红。

他的沫沫又害羞了。

沈郁琛不由勾了勾嘴角，但担忧让他止不住地关心。

“有没有感到好一些？”

“……”

“沫沫？”

“……”

沈郁琛又凑近了一些，温暖的大手轻轻拉住姜沫苓的双手，轻轻叹了一口气。

“没事的沫沫，衣服弄脏了一会洗干净就好了。”

“是不是阿郁哪里做错了，惹沫沫不开心了？”

姜沫苓又低了一点头，晃了晃脑袋说道：“没有。”

沈郁琛继续耐心道：“那沫沫刚才为什么突然哭得这么伤心，现在也不愿看阿郁一眼？”

姜沫苓顶着快要着火的脸，慢慢抬起头，看向比她低一些的沈郁琛。

她张了张嘴，声音又有点哽咽：“因为你太好了，你会考虑到很多东西，也很了解我的喜好，每一件事都会考虑我的感受。”

眼泪不合时宜地落下，沈郁琛的心再一次跟着揪起，他伸手用纸巾给姜沫苓轻轻擦拭眼泪，静静在一旁听着她倾诉。

“我忘记了很多事，其中有很多都是关于你的事情，我也想了解你的喜好和其他的，可是我……我好像太急了，我一急就不知道该要怎么办。”

说完，她又垂下了头。

沈郁琛松了一口气，他有点无奈，又很心疼，举起手摸摸姜沫苓的头，温声道：“沫沫，看着我。”

姜沫苓有些不确定，她颤抖着眼睫抬眸望向沈郁琛。

沈郁琛边给她擦着眼泪，边放轻声音。

“你现在就已经做的很棒了，你会想要了解我的喜好，想要找回失去的记忆，这些何尝不是在做出改变。”

“我考虑你的感受，不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还因为我愿意为你做这些事情。你有想要了解我的这份心，我特别开心，因为我感觉得到，沫沫有把我放在心上，这不也是在考虑我的感受吗？”

“我们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只要你需要我，你想走的路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所以沫沫不用着急，沈郁琛一直都在。”

姜沫苓觉得沈郁琛是不是有魔法，他的话就像解药，可以迅速化解她身上的各种杂症。

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本还在焦虑的心，此刻已在不知时抚平。

她用力吸了吸已经塞住的鼻子，乖乖地朝沈郁琛点点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也想要冲刷掉他脸上的担忧。

沈郁琛握着姜沫苓的手背，轻柔地揉着她的穴位。

见她终于露出笑容，一直悬着心才渐渐放下，他长舒一口气，眼里重新闪上亮光。

这么一折腾，桌上的早餐从温热转为微凉，沈郁琛趁姜沫苓去洗脸的间隙又热了热早餐。

吃完早餐，姜沫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沈郁琛从电视柜下拎出一个药箱，将其打开摆在茶几上，在姜沫苓身旁坐下。

“一会帮你换药，可能会有些疼，我轻一些。”

姜沫苓看了一眼药箱，又看了一眼她的手，朝沈郁琛点点头。尽管他说会轻一点，可伤口在她的身上，有多疼心里还是有数的，有时不小心压到都会阵阵痛，更别说上药了，心里涌出一丝丝紧张，她为了缓解内心的焦虑，又默默开口。

“我不怕疼的。”

沈郁琛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拿出消炎药和纱布，扯出一抹笑：“沫沫这么棒啊，那一会想要什么奖励吗？”

姜沫苓微睁大了双眼，不确定道：“不怕疼也有奖励吗？”

沈郁琛倒了些碘伏在消毒盘里，“当然了，这是值得表扬的事。”夹出几块棉球放进盘里浸润备用，抬眸看了一眼姜沫苓，柔起声音，“怕疼也可以有奖励。”

姜沫苓被他的话逗笑，“你好像在哄幼儿园的小朋友。”

“嗯，在哄一个长大了的，不怕疼的小朋友。”

“那、奖励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好——”

他在腿上放了一个抱枕，而后接过姜沫苓伸过来的手，将她的手平稳摆放在抱枕上，轻轻解开缠绕在她手臂上的纱布。

一条从腕部直达手肘的擦伤刺进他的双眸，伤口还没有完全结痂，周围有些泛红，惹得他眼睛生疼。

这么深的擦伤，她得有多疼，还努力表现出不疼的样子。

沈郁琛阖上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又沉沉地呼出来，抬起眼皮看向她：“我开始了？”

“嗯。”

姜沫苓似乎猜到沈郁琛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她刻意将整个人很放松地窝在沙发里，随手抓起身旁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她瞥了一眼正如临大敌，眉头紧锁地俯身处理着她手上伤口的男人，假装不经意撇开话题。

“陈姨呢？好像一早上都没见到她了。”

“陈姨休假了，跟何叔回老家参加亲戚家孩子的婚礼，这几天只有我们。”

“哦。”

姜沫苓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忽地想到什么，睫毛轻颤，有点不确定。

“所以，刚才的早饭，都是……你做的？”

沈郁琛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盯着那道伤口，涂抹着药水，从喉间轻轻蹦出几乎是气声的字眼。

“嗯。”

得到了确认，姜沫苓本是平稳的心湖，此刻再次被吹起层层波澜。

空间陷入寂静，她只能听见心跳声正渐渐在扩大。

没听见其他回应，沈郁琛握着镊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姜沫苓。

“是不喜欢吃吗？”

姜沫苓被唤回，在对上沈郁琛灼热的视线时，眼神下意识闪躲。

“没有，很喜欢，而且也很好吃。”

她的所有小动作被沈郁琛尽收眼底，他抿嘴勾了勾嘴角，垂眸继续手头的事情。

“嗯，那沫沫还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么？”

姜沫苓有些惊讶，她往沈郁琛的方向看去，盯着垂在他额前的刘海，试探性开口道：“想吃什么都可以？”

“对，什么都可以。”

沈郁琛顿了顿，抬头认真说道：“辛辣、重油重盐和生冷的除外。”

好的，刚到嘴边的“想吃麻辣火锅”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中。

姜沫苓咽了咽口水，干巴巴道：“我、我不挑食的，有吃的就行。”

沈郁琛将消毒棉球丢进垃圾桶，把纱布的最后一节缠在她的手臂上，握着她的手，轻缓地固定好纱布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沫苓，整理起药箱。

“那些等你的伤口好一点了再吃，医生说你现在需要忌口。”

虽然还是和平日一样很温和的语调，但字字句句落入姜沫苓的耳朵里，她听出了不可商量的话语。

他合上药箱的盖子，身体向后一靠，和姜沫苓一同陷入柔软的沙发。

“辛苦沫沫再忍耐几天。”他思考了几秒，扭头看向正在盯着电视机的姜沫苓，“鸡翅包虾滑，可以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姜沫苓怔在原地，半晌才向他小幅度点点头，露出淡淡的笑容：“可以呀。”

“嗯，那我让人送些食材过来。”

沈郁琛说罢，起身欲去饭桌旁拿他的手机，伸出的手还没有够到药箱，衣角却被一道很轻的力量牵住，糯糯的声音唤住了他。

“要不，我们自己去商场看看？”

感受到旁边的位置再次缓缓凹陷，姜沫苓收起拉着男人衣角的手，抿了抿嘴，小声开口。

“其实就是想出去走走，不想一天都闷在屋子里。而且昨天你不是说，如果想吃别的，今天可以一起去买吗……”

她抬眼看了一眼沈郁琛，又说道：“不过，要是阿郁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在家里也挺好的。”

“好，那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就出发，好不好。”

姜沫苓再一次抬眸，对上沈郁琛温柔的目光，她感到脸颊有些微微发热。

对方弯弯眉眼，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只要沫沫想，阿郁都会陪着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