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迎来了赛博末日 第17章 欠人情

好像是沉入了水底一样。

林于芯周身觉得冰冰凉凉，手指全身都不能动弹，好像有东西讲他固定全身，稍微一动背后莫名有一股未知力量扯着他陷入漩涡。

等等……

他不想死……

林于芯努力呼吸，肺中的气息反而一点点的减少。

然而林于芯心中，突然冒出一种极其强烈的恨意。

随后口中喃喃地念出一个名字：“贺一岚……”

“贺一岚……”

“怎么了，叫我那么多遍名字干嘛？”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林于芯鼻息之间快要窒息而死的感觉在一瞬间消失。

他手中的符箓燃烧殆尽，火焰一下燎到了林于芯的指尖。滚烫的触感令他捻了捻自己的手指。

低头能见下雨过后，洼地中小水坑倒影的赛博之城高耸入云的楼房，林于芯有些迷糊，他直觉令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对劲的念头仅仅持续了短短一秒，再然后有一只手推了推他。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身前的贺一岚在跟他说话。

楼层于楼层之间的涌出浓稠的废水，宛如刚融化的沥青咕噜咕噜的涌在楼层的裂缝中，很快刺鼻的味道一下扑开，林于芯处理很多次污水的经验告诉他，整座大楼已经达到无法正常排放的地步。

他再不接着处理，污水将会和天空中下的酸雨形成反应，外表上重新化做净化水的样子，循环流入净化好的饮用水中。如果寻常人喝进一点，五脏六腑在七天之内逐渐被腐蚀是极有可能的。

林于芯光想想后果都已经毛骨悚然，何况处理污水是他的本职工作，处理完这个月的奖金没跑了。

眼前的污水仿佛不是污水，林于芯动作迅速的挤出手中到底血滴，抛出符箓在空中，准备一画逼出污水中的辐射物质。

“等等……”贺一岚又开口组织他他的行为。

林于芯掀起眼皮，狐疑在贺一岚身上打量。

他不记得陈主管有说过这位公司中的大少爷会来处理污水现场啊。

像他们吃穿不愁的富二代，又怎么能理解他们普通一个小职工为了处理污水，混点饭吃的重要性？况且贺一岚自己跟着来，接二连三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打扰他完成工作，要不是鉴于得罪了他工作不保，林于芯早就想给他屁股踹一脚，让他赶紧滚蛋了。

想象实在太过于丰满，现实就是林于芯根本不敢口出狂言，只能好声好气的“请”这位大财主赶紧速速离开。

“那个……您还是快点离开吧，如果陈主管知道你在我们现场，回去指不定要责怪我们。”

贺一岚嘴巴抿成一条线，他很不赞成道：“你成心想赶我走吧？”

林于芯摇头叹息：“哪敢啊，只是这里太危险了，怕您出了个什么意外。”

到时候陈主管为我是问，扣我工资，我可不想承担这样莫须有的罪过。

贺一岚仿佛没听见，自顾自的背着手在周围绕圈，一副大爷的的模样。

林于芯无奈叹气，一口气才叹出，又隐隐觉得这一幕好像有些似成相识的感觉，和贺一岚对话极其顺畅，仿佛他们认识了很久。

没道理啊，他之前哪里能和贺一岚说句话，在公司里闲着也被骂，站着陈主管骂，动起来还被陈主管骂，每天不是被骂的过程中，就是即将被骂的路上。哪里有时间和贺一岚接触。

林于芯清理掉脑海中被自己定义为莫名其妙的想法，顾不上贺一岚是否离开，开始着手清除污水。

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怎么将污水彻底清楚，如果按照常规的清理方式，要运用上赛博朋克出品的净化机，但是这栋大楼的地点及污水量很尴尬，位置又高，机械吊上来另外花费的钱又会多支出一笔。

为了不被挨骂，更为了被垫那笔支出费用，林于芯只好一个人爬上楼，只不过回忆起之前见老爹用过那一招，凭借模糊的记忆，注入一些力量……他好像知道这股力量叫精神介质，但是他忘记是从哪里听说，不过力量叫什么一点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半吊子能力到底能不能清楚掉令人头疼的污水。

符箓悬浮在空中，黄色的符散发着死死的金光，往下看，污水中飘出黑色物质正渐渐化成黑雾渐渐向上飘，符箓像海绵一般吸收了数不清的脏东西。

符箓的上面开始有了黑色的斑点，符箓出现自我销毁的症状。

不好，林于芯警铃大作！

如果符箓能有效的净化污水，可能是光明四射，哪里还能出现腐化的现象？

况且……这样的符箓数量有限，简而言之就是用一张少一张，而且是他爸爸传承给他的，就为了一个月堪堪饱腹的钱，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林于芯着急的直接徒手去扯过符箓，忘却了符箓和污水之间的关系还未切断，人体一接触上去，符箓变成了一直辐射于人之间的媒介，辐射传导在林于芯身上只需要一刹那！

……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林于芯只感觉眼球胀痛，头脑皮层的神经一跳跳的，等不到两三秒，胃中开始泛酸水……

林于芯最后的想法是：遭了，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

贺一岚不过是抬头看看风景，想着既然林于芯赶他走，他也不想做个讨嫌人，不过在走之前还是要在提醒他注意一下这里的污水可不是开玩笑的。

哪知道他听见一声倒地声，猛地回头一看，林于芯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也太经不起提醒了吧。

贺一岚连忙上前去查看林于芯的状况，林于芯目前为止除了面色苍白，其余的也没多大异常。贺一岚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林于芯呼吸变得很薄弱了。

用毛笔为介，挑出来林于芯手中捏皱的符箓，贺一岚勘察了辐射从林于芯手腕的静脉中幽幽而上，细密的血管在他的勘察下，脉络格外清晰。

也能看得清害人不浅的辐射正以一种荧光色，迅速地往林于芯心口间涌起。

即便是贺一岚在第一时间发现，这股力量已经块要到林于芯心脏的部位了。

饶是平常吊儿郎当的贺一岚此时此刻也慌了神。

贺一岚尝试着想把那股东西引出来，但他的精神介质无形中被有什么东西抵挡出来。

不行，不尽快逼出那东西，林于芯基本上会在几分钟之内毙命！

焦灼的心催动着贺一岚绞尽脑汁的想救林于芯的办法，正当他冒冷汗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闪着乱七八糟炫彩的圆盘突脸到贺一岚脸上。

【我可以救他。】

……

全身难受。

这是林于芯第一个反应。

整个人好像都浸没入了水里……

林于芯却觉得自己眼皮能睁开。

他看见了“自己”躺在贺一岚的身边气若游丝，旁边的大楼是他在一年前完成污水任务的场景。

他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其实林于芯有些来气，毕竟这个地儿可是他一年来被陈主管骂的狗血淋头的起源地，要不是贺一岚的干扰……

不对，等等！

林于芯差点惊呆了下巴，他怎么是漂浮在上空的？而且为什么他能看见自己一副要死不得活的样子，并且还躺在贺一岚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记忆中，贺一岚抢了他好不容易完成的污水任务，他一觉醒来是坐在了工位上，陈主管训斥他，明明净化污水是他的本质工作，为什么最后替他完成的是贺一岚。

“你知道吗？万一贺一岚受一点伤害，你我都要卷铺盖走人！你说你，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再冒冒失失了。”

林于芯记忆中陈主管的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把他训斥了一上午，才放过他，之后开启他长达一年被陈主管各种刁难的生活。

美名其曰，让他一个新人好好在过错在检讨。

林于芯一直恨着贺一岚。

恨他顶替自己的功劳，又恨贺一岚因为他的身份，让自己平白无故遭受一年无妄之灾。

林于芯早就心神俱疲。

但现在看下来……似乎并不是他想象的样子。

为什么贺一岚反而像是……正在救他？

究竟是什么情况？

林于芯明明记得刚才被柳阅邦暗算了，现在的状况却让他觉得摸不着头脑。

他真的很想过去找贺一岚问清楚，但无论如果，他好像始终被困在一个水缸里，除了反常的能呼吸，其余的事情一点也不能做。

贺一岚手中出现了林于芯熟悉的转盘，他似乎对转盘说了什么，下一秒，贺一岚捂着胸口，口中突然喷血。

林于芯瞪大眼睛，然后只见躺在地上的“自己”慢慢起身，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像一个傀儡，更像一个木偶，左右摇摆不断。

反而是一旁的贺一岚，变成风中残叶似的，轰然倒地。

不是……

林于芯瞪大眼睛。

不是……

贺一岚……你怎么了？

林于芯可是一开口跟要溺水一样，嘴边除了“咕噜咕噜”声，别的声音一点也发不出来。

要哭了。

这回他不会要欠贺一岚一个大大的人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