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漂洋过海,从东到西跨越一万多公里的距离,无论演员还是剧组工作人员,都疲惫不堪,剧组决定全部人员休假三天,各自倒时差、熟悉环境。
睡了一天大觉,第二天下午,姚映书清醒,在酒店待不住,决定同乐晴一道到外面逛逛。
听着门外的动静,孟则承删掉刚要发给Bruce的拒绝信息,同意与导演组的人一同出门游玩,感受异国的风土人情。
另一间房里,任原坐在马桶上,脸色痛苦,不停地“噗嗤、噗嗤”,憋着劲儿回应电话:“孟哥,我可能……嗯……去不了……嗯……”
光听他的声音,都能闻着味道。
孟则承二话没说,嫌弃地挂断电话,打了客房服务电话,麻烦酒店工作人员帮忙送药。
*
世界闻名的繁华都市,也有不堪入目的街区、角落,吸毒者、精神障碍的人盘踞在此,入夜时,为了生存,他们会像幽灵一样,潜入夜市,或是捡拾、或是偷抢……
瞧见漂亮的女人,他们也有原始的冲动,如果对方是白人,他们只敢吹吹口哨,说两句下流话,可如果对方是亚裔,他们骨子里的优越感就往外冒,驱使着邪恶的本性,伸出他们的魔爪。
亚裔,是比黑人还不如的人种,在他们的国家,属于最低贱的族群,他们纵然已是居无定所的流浪汉,但在亚裔面前仍旧尊贵无比。
“Hi,girls!”
三个衣衫破烂的小混子,吹着口哨,挡在姚映书与乐晴面前。
隔着一条街,孟则承同Bruce等人一同目睹这一幕。Bruce皱起眉头,低声咒骂一句,就要上前英雄救美,教训一下那三个坏家伙。
孟则承伸出一条胳膊,拦住他。
Bruce诧异,“孟!”
就算他与姚再怎么不合,这种时候,也不能赌气呀,那三个纠缠不休的坏家伙是很危险的!姚和她的助理,两个柔弱的女孩子,根本应付不了。
孟则承压着嘴角,忍笑。
柔弱?
姚映书?
Bruce摇摇头,不赞同他看好戏的态度,从他身边越过要朝对街去,刚走两步,他忽然顿住,瞪着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呆若木鸡。
对街,姚映书一脚一个小混子,把人踹得倒退三米,跌坐在地,捂着肚子哀嚎,爬都爬不起。
姚映书面不改色,斜睨着三人,夜晚的灯光,从顶上泻下,她的脸半隐在黑暗中,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三个小混子不敢再造次,捂着肚子,落慌而逃。
孟则承走到Bruce身边,玩笑道:“你去,我怕她连你一块打。”
Bruce:“So cool!”
一旁随行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是一片惊叹声。
Bruce:“那样瘦瘦小小的身体,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孟则承挑起眉梢,他也好奇。
Bruce忽然想到什么,猛然转头,双眼放光地看着他:“kung fu!!!”
他说着,抬起一条腿,两手似螳螂一样一高一低,摆出武学姿势。
孟则承哑然,失笑,一抬眸,见着姚映书与乐晴已经走远,连忙跟上去。Bruce一路上还缠着他问,是不是所有国人都会kung fu,他是不是也会,能不能教他几招!
孟则承随口敷衍着,走到河边,见姚映书、乐晴上了游船,他状似很随意地问一句,“游船上景色应该不错吧?”
Bruce一听,提议乘船沿河游一段,正好,姚映书与乐晴在的游船即将离岸,他们可以一起,其他人没意见,就看孟则承愿不愿意。
孟则承眼睛随意地瞟着周边,唯独不往游船上看,等到Bruce专门问他,他才“唔”一声,像是不愿扫大家的兴,同意了。
游船在河道上行驶,夜风拂面,带着微微的凉意,如今已是初秋。姚映书扶着栏杆,站着,微微仰着头,享受着夜风,与繁华都市五光十色的夜景。
孟则承在另一边,同她一样“享受”着,只是余光时不时瞥向她,见夜风吹动她单薄的衬衫,勾勒出纤细手臂的轮廓,就忍不住关心,她会不会冷,刚生出这一点念头,他就立马像踩火星子似的,又快又狠地将其碾灭。
她冷不冷,关他什么事?
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
嘁!
游船靠岸,船上的人陆续离开,孟则承落在最后,盯着姚映书袅娜的背影。Bruce轻拍一下他的肩,语重心长地劝说:“我不知道,你和姚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但既然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家都要一起工作,我非常希望,你和姚能够化解矛盾,互相成就。”
孟则承回以一抹苦涩中略带尴尬的微笑。
上岸后,姚映书状似不经意地回眸,望了一眼孟则承,才同乐晴离开。
Bruce想着大家既然遇上,就是有缘,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就一块回去,尽管姚映书有一身很厉害的kung fu,但这是一个不禁枪支的国度,再厉害的拳脚也敌不过一颗子弹。
两个女孩子年轻漂亮,是坏蛋们最容易盯上的对象,他们一群男人得当一回“护花使者”。
姚映书微笑道谢,与乐晴挽着手走在中央,男人们围在她俩身后。乐晴扭头偷瞧一眼,捂着嘴偷笑,姚映书本来不觉得什么,也被她感染,不禁失笑。
路过一家粥铺,招牌写的中文,乐晴想到任原水土不服,也许喝碗粥会好一些,于是捂着肚子说有点饿,想去买碗粥带回去。
姚映书点头,让她去。
Bruce主动护花,拍在孟则承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做个man的眼神。
孟则承无言以对,一扭头,对上姚映书的目光,感到有些尴尬。
“等着,还是先走?”他问。
姚映书摩挲过胳膊,夜深了,有点冷……不过,买碗粥的工夫,很快的,她可以等。
孟则承将她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知道她冷,扭头看一眼粥铺,“有Bruce在,不用担心。”
姚映书微愣。
孟则承:“走吧,先回去。”
姚映书点头,转身朝前走,转角处,突然闯出一个男人,手上还淌着鲜血……
男人冲撞来。
姚映书看见他的脸,瞬间石化,一动不动,脸色煞白如纸,瞪大的眼睛里盛满惊恐。
孟则承心一紧,握着她的胳膊,护着她躲开。
男人与她擦身而过,跑远,两名警察气喘吁吁地追来,听着歇一口气,继续呼喊、追赶。
姚映书瞪着眼睛,像被吓得木僵的小鸟,浑身僵直着,只有一点浮于心口之上的短促呼吸。
孟则承察觉不对劲,扶着她的间,将她转到自己面前,“怎么了?”
姚映书咬着嘴唇,摇头,向其余几人撂下一句,“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就埋着头,攥着拳头,匆匆往酒店走,一路上,她总觉得有什么人跟着自己,于是,她愈发加快脚步,进入酒店大堂仍旧不松懈,直到进入电梯,看着电梯门合上,她才松一口气,到十楼,走出去,朝自己的房间走,并未留意此刻,另一部电梯正在上行,在她走到门口时,电梯正好停在十楼。
“叮!”
“滴!”
房门打开,姚映书走进去,刚要关门,一只手忽然抵在门上,把她吓一大跳,见门口站的人是孟则承,骤然挛缩的心,才舒松些许。
孟则承凝视着她,眼眸中带着一丝探究。
姚映书被他看得不自在,推着门,想将他隔在外面,可孟则承手上的力道未收,不许她关门。
姚映书觉得奇怪,皱起眉头。孟则承忽然欺近,害她一惊,后退一步,而他顺势挤入房中,反手关上房门。
姚映书攥着拳头,再次后退,离他远一些,抬着眼睛很烦躁地看着他,他要做什么?她今天没心情应付……
孟则承忽然欺近,两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冰凉的拳头。
……他。
一瞬间,姚映书感觉,有只很漂亮的蜻蜓落在她的心湖,点下一圈又一圈涟漪,她不禁慌乱,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孟则承握得很近,没有放开,他就微微勾着腰,两只手握着她的手,定定看着她,轻声说:“别怕。”
脑海里闪过那张脸……
一种恶心与恐惧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姚映书闭上眼,浑身颤抖,感觉胃部、心脏都在痉挛……一个让她想要呕吐,一个让她呼吸困难。
孟则承眉头皱得更紧几分。
终于,他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紧紧圈住。
姚映书推了他两下,他反倒抱得更紧。
但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用他手臂的力量,他的心跳安抚着她的情绪。
良久之后,姚映书终于冷静下来。
他才缓缓松开手臂,握住她的肩头,将她推开一些,望着她,轻声问:“怎么了?”
姚映书扶着额头,疲惫地闭上眼,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你走吧。”
孟则承站在原地,紧皱眉头,仍旧不放心。
姚映书放下手,看着他,抿了抿唇,说:“我困了,要睡觉。”
孟则承几乎要脱口而出,问她要不要他陪着,但一想到先前的事,强烈的自尊让他闭嘴。
他冷淡地“嗯”一声,转身离开。
姚映书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留他下来,又开不了口,只好沉下呼吸,坚定与他划清界限的决心。
孟则承走出房间,转过身,一抬眸,就遇上提着粥回来的乐晴。乐晴见着他,愣住,在他礼貌点头时,呆呆地点头回应,直到他走过,乐晴才猛然反应过来。
孟哥从映书姐的房间出来!
难道……他俩重归于好啦?
乐晴猜想着,笑嘻嘻进入房间,见着姚映书正要问个明白,却发觉她脸色很不好,连忙放下粥,上前关切:“映书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姚映书摆摆手,“只是有些累,想睡一觉。”
乐晴松一口气,指着打包回来的粥问她喝吗?
姚映书摇头,进了浴室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