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十点,樊荣准时进了门来喊炎景喻起床,熬了大夜的炎景喻哈欠连连地从床上坐起来。
“哥,丁哥十一点来接你,你快点起来收拾吧。”
炎景喻这才脑子清醒过来,从床上下来去洗漱。等到一切准备好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问樊荣:“去见我哥,需要注意些什么?”
“啊?”樊荣被他这话问的有些懵了。
炎景喻看他那张懵逼的脸,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又在说什么胡话,便道:“你知道这次我哥见我是因为什么吗?”
“这个……”樊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炎景喻看着他躲闪的眼神,想来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他实在是想不通,迟殿卿的哥哥到底是什么洪水猛兽,他们都表现得很紧张。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听出来,丁至和迟殿卿的哥哥是朋友,而他又是迟殿卿经纪人,可是看起来迟殿卿和经纪人的关系算不上亲近,而他似乎也并不愿意见自己的哥哥……
这些人之间的关系还挺复杂的。
不过早先就听人说过,迟家和楚天一的楚家,加上雍家,林家,还有最为神秘的褚家,是燕城只手遮天的五大豪门。
而在十多年前,迟殿卿的父母遭遇了车祸之后,大学还没有毕业的迟默柏就撑起了迟家,但是因为歹人暗中作梗,让迟家元气大伤。
这么些年,凭着迟默柏一步一步将迟家好不容易从深渊里拖出来,虽然不复当初的辉煌,但是他已经是燕城商圈里不容忽视的存在。
这么一位厉害的大哥,想来也是十分强势的,和迟殿卿相处起来……
炎景喻撇了撇嘴,摇头唏嘘。虽然想到这些,他确实对迟殿卿的遭遇略表同情,但这和看不惯迟殿卿本人是两码子事。
能让迟殿卿不舒服的事情,他都愿意了解了解,以后好以此来给他添堵。
丁至来的很准时,甚至还穿上了比较隆重的西装,就连头发也要比平时更加精心地打理过,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炎景喻在心里啧了一声:骚包的老狐狸。
只不过,这只骚包的老狐狸却也有被人放鸽子的时候。他们的车开出去十分钟,中途丁至接了个电话,便一个神龙摆尾掉了个头。
脸再一次被拍在车窗上的炎景喻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你能不能开车,不能开让樊荣来!开的什么玩意儿!!”
坐在副驾驶的樊荣几乎肉眼可见的一哆嗦,默默吞了一口唾沫,瞥了眼周身气压降到极致的丁至,不敢多说一句话。说实话,这时候,如果有隐身术,他会不计代价地得到。
“你哥有事,今天见不了了。”丁至的语气很淡。
“他说不见就不见?拿人当猴耍呢?”炎景喻脱口而出。
丁至从后视镜中瞥了他一眼,这一眼,让炎景喻后背一凉,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以迟殿卿的个性根本不会说。
“最近的通告我帮你做了调整,你先休息几天吧。”
炎景喻提悬的心落了下来,想来应该是丁至觉得自己最近太过反常,害怕他因为工作压力而精神出问题吧。
只不过这个丁至看来是有两把刷子的,那么密集的通告都能给他空出几天时间专门休息,这本事是胡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及不上的。
原本替别人工作这件事,炎景喻就很抗拒,这下反而好了,就算是迟殿卿真的问起来,这个锅可以直接甩给丁至,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自己作壁上观。
还没到地方,迟殿卿的电话就过来了,炎景喻看了看车上的丁至和樊荣,挂掉了电话。
隔了有两分钟,手机振动了一下,是迟殿卿发来的信息,只有三个字。
【少说话。】
炎景喻嗤笑一声,立刻回复道:“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你要是不想让我借着你的身体做出让你后悔的事,那你最好听劝。】
这话炎景喻虽然听进去了,但是下一刻,他又觉得每一次就这样被迟殿卿威胁住,被他发现自己是这么好拿捏,那他一定会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所以必须要让他知道自己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被他的三言两语唬住的。
他也没有告诉迟殿卿他被放鸽子的事,直接回复道:“那你最好想想清楚,我也不是没有筹码,就身体的掌控权这件事来说,我们旗鼓相当,你凭什么觉得你每次都能以此为威胁我的条件?”
【我没有威胁你,我不可能任由你利用我的身份,任意造作而不做出任何回应的。】
炎景喻忍不住嗤笑一声,这笑声引得坐在前面的两个人侧目看过来。他抬起眼皮,很不爽地看了他们一眼,直到两个人识趣地转过头去,他才接着给迟殿卿会消息。
“你确定要破釜沉舟?那就别怪我和你一起同归于尽。”
一直到炎景喻回到迟殿卿的别墅,都没有再收到迟殿卿的信息,想必是真的被他的威胁唬住了。
炎景喻换掉一身让他行动不便的衣服,换上睡衣后接着躺在床上,反正不用赶通告,这样的时间当然是应该躺着度过。而是迟殿卿这个人还挺会享受,买的床垫简直不要太舒服。
闲的无聊,他打开手机,正好看看微博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顺便也看看身为在微博热搜上定居的自己,今天在热搜上住第几层。
结果这一上去就让他惊得手机砸在了脸上,虽然砸的是迟殿卿的脸,但疼的却是他。
“这个傻逼!”炎景喻大吼了一声,连忙又捡起脸边的手机,打开热搜又看了几眼,确定刚才自己没有看错,便又骂道,“不是,迟殿卿有病吧!”
排在榜首的热搜词条后面缀着一个“沸”字。
#炎景喻承认传闻是真的#
他颤抖着手将词条打开,点开迟殿卿访谈的视频。
主持人:“我看最近小炎在网络上的热度很高呢。”
迟殿卿:“还好吧,托了迟老师的福。”
炎景喻呸了一声,“挂羊头卖狗肉。”
这话一说完,他自己都蹙了蹙眉,这才意识到了不对。
主持人:“既然说起迟老师,那这段时间的一些传闻你怎么看呢?”
迟殿卿:“什么传闻?”
主持人:“小炎可是网络冲浪前沿的人,想必一定知道最近网上盛传的一些事情吧?”
迟殿卿顿了一下,继而说道:“是网传喜欢楚天一吗?”
炎景喻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真想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给他两拳。像迟殿卿这种从小就在娱乐圈混的老狐狸,这样的问题他随随便便就能搪塞糊弄过去,但是他刚刚的那个停顿,明明就是在憋坏主意。
主持人愣了一下,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试探性地挖一挖,结果“炎景喻”竟然会这么直白地把自己的绯闻说出来。
主持人:“那这个传闻……”
主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迟殿卿便直接说道:“传闻是真的。”
“啊!”炎景喻直接气得从床上蹦起来,声嘶力竭地厚道,“迟殿卿你个狗东西!我要……我要……我要杀了你!啊!”
楼下听到炎景喻吼叫的樊荣立刻跑了上来,结果就看到了炎景喻这极度抓狂的一幕。
“疯了疯了,真的疯了,这怎么还连自己都骂上了。”樊荣在门口神神叨叨地晃荡,看着炎景喻这发疯的模样实在是不太敢进去,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给丁至打个电话汇报一下的时候,炎景喻竟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径直冲着他走了过来。
樊荣条件反射地撒腿就跑,结果被炎景喻揪住后衣领子,“你跑什么跑?”
“哥。”樊荣几乎带着哭腔,想从炎景喻的手中挣脱出来,一边想说话分散一下他的主意力,省得他发起疯咬到自己,“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炎景喻气呼呼地看着他,至于抓住他要做什么,他暂时还没有想好,他要想一个能给迟殿卿一记重击的法子。
“什么能给他一记重击呢?”炎景喻松开樊荣的衣服,自言自语地下了楼。
樊荣看着他念念有词地下了楼,连滚带爬地拿起手机给丁至打了个电话。
炎景喻下了楼梯,直接将鞋子甩掉,光着脚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大拇指的指腹都快被他啃秃噜皮了,可他现在脑子混乱成了一片,根本想不出什么能一招制敌的招数。
迟殿卿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在媒体面前承认绯闻,他妈的喜欢楚天一喜欢疯了,一时精虫上头,忘记自己还顶着我的皮囊了?这都敢承认,这下更说不清了!迟殿卿真是死有余辜!
“靠!”炎景喻抄起手边的一个摆件扔在地上,看到在地上炸开的碎瓷片,他心里的火气似乎才泄开一个口子。
“哥,你没事吧?”听见动静从楼上跑下来的樊荣一看这满地的碎瓷片,连忙上下打量他,见他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哥,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丁哥那么神通广大,一定能想到办法解决的,你这样……”
一听丁至的名字,炎景喻才消了一点的火气再次腾升,他一把甩开樊荣,越过他,缺不小心踩在碎瓷片上,脚底心被划开了一长条口子。
“嘶……”他抬起脚一看,起码有两厘米,至于多深,看这出血量就不浅。
樊荣立刻上前扶着他,“哥哥哥,你先把脚抬起来,我扶你到沙发上。”
炎景喻丢下一句“没事”,直接大踏步上了楼,只留下一串惊悚的血脚印。
一直到卧室,他才面目狰狞地抬起受伤的那只脚,单脚跳到床边,坐在床上抱着脚,疼得直冒眼泪花,“啊,好疼好疼……”
“迟殿卿你个狗东西,这笔账必须算在你的头上,然后一笔一笔讨回来。”炎景喻抽了几张纸巾垫在腿上,结果没一会儿,就被染红了。
估计丁至在赶来的路上,樊荣说了他脚受伤的事,所以顺路去带了个医生过来。
炎景喻内心疼得龇牙咧嘴吸吸哈哈,表面却风平浪静,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冷漠地看着医生给自己处理伤口,一边又在心里暗骂丁至多事,耽误了他想让迟殿卿失血过多而死的计划。
而另一边,他还是在想着怎么才能让迟殿卿吃一回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