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华亭之长相思兮长相忆 第7章 新年番外

天下着茫茫的大雪，萧定柔攥紧自己的大氅，站在雪地上望着登华宫门口，因为是新年登华宫四周都挂满了宫灯，内侍内人们忙忙碌碌的端着美味佳肴送进登华宫，里面还传来了美妙的歌声，当真是热闹至极。

可宫内喜庆的气氛根本感染不了萧定柔，她觉得自己就是不容于世的孤魂，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只有隐隐作痛的右手告诉她自己还是个活人。

说是宴会其实也就是皇上和赵贵妃一家的新年家宴罢了，她又不是赵贵妃的孩子，不懂为什么皇上会叫她过来，也不嫌膈应，又或者是想刁难她？反正不会是因为想她才叫她来的，毕竟一年前为了太子的事他们父女两早已闹翻了，除了晨昏定省，几句话都没怎么说，连见个面都屈指可数。

一年前先皇后去世、太子以守孝之名被送入宗正寺，萧定柔为太子求情而失宠，在宫里的生活也是每况愈下，一个失了宠的公主就跟丧家犬没两样，除了庆德宫周围的一些人哪怕是下人都是捧高踩低，这其中的人情冷暖萧定柔算是尝尽了。

“姐姐，你怎么站在这，是哪里不舒服吗？”萧定楷来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身躯站在登华宫门口，他站在萧定柔的身侧询问，萧定柔见来人是萧定楷便淡淡的对他笑了，宫灯的光照在萧定柔苍白的脸上更显得有些诡异，让萧定楷产生一种眼前这个女孩已经不是活人的错觉，这让他有些害怕，忍不住抓住她的衣摆。

“我没事，五弟，我们一起进去吧。”萧定柔摇了摇头，见萧定楷抓自己的衣摆也没生气，便与他一起走向宫殿内，里面一派歌舞升平，看着上位的萧睿鉴和赵贵妃还有萧定棠阖家欢乐的模样萧定柔只觉得浑身冷的刺骨，哪怕宫殿温暖如火，哪怕这里欢声笑语，只让萧定柔头晕目眩，反胃恶心。

“乐阳参见陛下。”右手的疼痛愈加猛烈，萧定柔忍着疼痛向萧睿鉴行礼问安，萧睿鉴望着在下位的女儿，见她又比以往消瘦些竟有些心疼。

虽因为太子之故二人关系回不到从前那般，可萧睿鉴心里阿衡毕竟是他和顾思卿唯一的女儿，是他宠着爱着的孩子，只要她肯低头，向他服软，而不是为了太子和他对着干，他怎么可能要这般打击她，可这孩子最终还是选择了她哥哥而不是这个爹。

想到这萧睿鉴心里不是滋味，明明他对阿衡这么好为什么这孩子会选择她哥哥，难道他这个爹就这么不招她待见，甚至是连她表哥和舅舅都比不上？

“起来吧，大朗，你去和五郎坐在一起，阿衡，过来，坐在爹爹旁边。”萧睿鉴脱口而出说出这句话让身旁的赵氏和萧定棠吓了一跳，他们以为萧定柔失宠皇上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没想到皇上居然要萧定柔坐在身旁，这难道是要复宠的迹象！

“是，陛下。”萧定柔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表情，没有喜悦，也没有惊讶，萧定棠走时还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她瞧都没瞧一眼，就跟以往家宴一样坐在萧睿鉴身旁。

萧睿鉴见萧定柔没有像以前那般甜甜的喊他爹爹而是喊他陛下心下有些不悦，不过见萧定柔没有违抗他他还是很满意的，他夹起一块鱼肉放在萧定柔的碗里，“阿衡，吃吧，知道你喜欢吃鱼，今天这鱼很是新鲜，你会喜欢吃的。”

“谢陛下。”萧定柔盯着碗里的鱼肉，没说什么就拿起勺子吃了起来，确实极为鲜美，可是这鱼肉还带着刺，萧定柔没有吐出来硬是把它吃了下去，鱼刺哽在喉咙里难受，她硬是吞了下去，喉咙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她口中，萧定柔没表现出一丝疼痛的表情，而是淡笑的跟萧睿鉴说道：“陛下说的极是，这鱼肉确实鲜美可口，乐阳很是喜欢。”

听萧定柔一直用封号直呼自己让萧睿鉴觉得和她越发的疏远，又见她右手微微颤抖，让他心里有些难过，阿衡这么对他他也明白，想起一年前发生的事，那次事情他也气在头上，若是没有愧疚那都是假的，他没想让阿衡受到伤害，就算事后做了补偿，可他知道这伤害横在他和阿衡中间，再难愈合。

“公主既然喜欢，那妾叫御膳房的多做几道让公主尝尝。”赵贵妃笑着对萧定柔说，可心里明白这道鱼虽鲜美可鱼刺多，她刚才一直替皇上剃掉鱼刺才敢给皇上吃，萧定柔直接吃下去肯定被鱼刺扎破喉咙，所以她才故意说这种话，毕竟在皇上面前萧定柔永远温顺的如一只小羊羔，从来都不会拒绝。

“再美味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烦，乐阳吃一次就足够了，不劳烦贵妃再叫御膳房浪费人手做这道菜了，毕竟过年其他宫也缺人手，大部分可都在贵妃你这边，要是再叫人那其他宫的人也不要过这个年了。”萧定柔见赵贵妃笑里藏刀的模样就确信她是知道自己被鱼刺扎到，一想起先皇后之死与此人有关她自然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看待。

一时间原本欢乐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赵贵妃见萧定柔拒绝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她哪里想到这个软软糯糯好脾气的小姑娘居然会开口拒绝。

“公主，贵妃是你的长辈，你放肆了。”萧睿鉴听到萧定柔的话后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萧定柔听到皇上这番话不禁觉得可笑到想哭，她真的很想质问眼前的人他维护自己的妾室时可有想过自己去世的发妻，想起他连先皇后最后一面也不见，萧定柔怒气涌于心头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陛下，乐阳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望陛下体谅，咳咳咳……”萧睿鉴见萧定柔咳嗽的厉害，本能的伸出手想拍抚她的背，没想到萧定柔从座位上起来退后一步，跟他说想要回去休息。

“你……罢了，你先回去吧。”萧睿鉴失落的放下手，看她咳的越发厉害，站都站不稳，终究是放她回去，没计较她不敬贵妃的事。

“爹爹，让我送姐姐回去吧。”萧定楷起身跟萧睿鉴说由他来送萧定柔回去，赵贵妃见这个不受自己待见的儿子居然主动要送萧定柔回去，一记眼刀飞过去，萧定楷当做没看见，扶着萧定柔离开登华宫。

出了登华宫后萧定柔这才觉得自己的右手疼痛好了不少，连咳嗽都平复了，雪花飘到自己身上，这丝丝的凉意也让自己清醒了不少。

“五弟，何必呢，你送我回去你回头你母妃一定会对你破口大骂的。”这一路萧定柔与萧定楷并肩前行，她担心萧定楷会因为她被赵贵妃责怪，萧定楷苦笑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她这么对待，早习惯了，再说你身子虚弱，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吧。”

“可是……”原本萧定柔还想在说些什么，见他按着自己的手腕，便想起他的毛病，执起他的手看了下，果然长满了红疹，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忍了很久吧，明知自己吃了鱼虾和牛乳会长红疹居然还吃，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那姐姐呢，姐姐你为何要吃下那块鱼肉，明知那块鱼肉有刺你偏要硬吃下去，你不觉得疼吗？”听到萧定楷的反问萧定柔回击道：“疼是疼，不过那是暂时的，再说那是陛下给的，总不能吃的时候吐出来让陛下看了以为我是嫌弃他给的鱼吧。”

“那我的理由和你差不多，我不吃的话被娘看到她会生气，我也不想看她生气，不过想想我送你回去她现在也会生气，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吃那条鱼呢。”萧定楷的说法萧定柔也是无奈的笑了，她很清楚其实萧定楷的情况和太子很相似，皇上和赵氏都偏袒萧定棠，对萧定楷却是不闻不问，不过萧定权身边有他们，而萧定楷却什么都没有。

看雪越下越大，萧定柔用左手牵起萧定楷的手一边走一边温柔说道：“走吧，去庆德宫姐姐给你涂药，再吩咐初夏姐姐煮点姜汤，让你喝点姜汤祛寒，等会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当他们来到庆德宫的时候，一进屋就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来客，萧定柔以为顾逢恩这时应该在顾府和舅舅过年，没想到他会出现在庆德宫等她回来。

“阿衡，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亲手……不是，我叫初夏姐姐给你煮了碗姜汤……”顾逢恩兴高采烈的跑去迎接萧定柔，一看到萧定柔身旁的萧定楷，两人还牵着手，顾逢恩看了脸拉的老长老长的：“阿衡，他怎么和你在一起？”

“嘉义伯，姐姐身体不适，是陛下的让我送姐姐回来的。”萧定楷对顾逢恩说完这些话后就对萧定柔说道：“姐姐，我先回去了，要是晚回去我娘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五弟，等下，初夏姐姐，把上次我吩咐沈大夫给的药膏拿来，还有再帮我拿件大氅给五大王。”萧定柔说完这些便端起那碗姜汤递给萧定楷，“外面风雪大了，把这碗姜汤喝了暖暖身子再回去。”

“阿衡，这姜汤是我做……我吩咐初夏姐姐给你煮的，你……”顾逢恩见萧定柔居然把姜汤给了萧定楷，那姜汤其实是他向初夏学着做的，目的也是想让萧定柔开心，没想到萧定柔会把姜汤给萧定楷喝，心里一肚子气的坐在榻上转头不去理他们。

萧定楷手捧着那碗温热的姜汤，虽然辛辣可喝下去时浑身暖洋洋的，心里的那股暖流也缓缓流淌，不只是因为这碗姜汤，还因为眼前这个对他从小温柔至极的人。

初夏将药和大氅拿来后，萧定柔就将大氅披在萧定楷身上，帮他系好大氅，看了几眼才放心，又把药放在他的手上嘱咐道：“这是我叫沈大夫给你研制的药膏，你回去以后拿去涂，这药膏虽不能根治也能够缓解你的红疹，还有，回去家宴后不准别再吃鱼了。”

“我知道了姐姐，我听你的。”萧定楷乖巧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坐在榻上生气的顾逢恩，低下头对萧定柔耳语几句：“姐姐，这碗姜汤挺辣的一喝就知道是刚学的人做的，我看这肯定是嘉义伯做的，你看他生气了，赶紧去给他撒个娇哄哄他吧。”

萧定柔噗嗤一声笑了，她也知道这姜汤是顾逢恩煮的，听他言语间就能猜测到了，没想到萧定楷给自己出了这么个主意，伸手就点了萧定楷的额头。

顾逢恩看他们两个小家伙窃窃私语的心里也不知怎么的觉得萧定楷真的太碍眼了，自从三郎出事他进宫次数就少了许多，每次来见阿衡时间也不久，什么时候萧定楷这个赵氏之子居然和阿衡这么要好，这让顾逢恩对萧定楷起了警惕之心。

等到萧定楷走后萧定柔见顾逢恩还是没理自己，便走过去轻轻拉着顾逢恩的衣袖撒娇：“小表哥，别生气了，其实我知道那碗姜汤是你煮的，我浪费了你的心意，真的很对不起。”

顾逢恩见萧定柔撒娇给自己道歉，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气也都烟消云散了，没好气的说道：“好啦，知道错就好，不过阿衡，你什么时候和萧定楷关系这么要好？”

萧定柔见顾逢恩还有些气呼呼的样子甚是有趣，便笑着告诉他：“小表哥，我从小就和五弟关系甚笃，你和哥哥有时因课业的缘故很少带着我玩，我很是寂寞，你也知我没朋友，除了去世的四哥也就年龄和我相仿的五弟才敢跟我一起玩，要不是他我在这宫里可就无聊死了。”

“虽是如此，可表哥还是提醒你少和萧定楷来往，你也知他毕竟是赵贵妃之子，萧定棠之弟。”顾逢恩的提醒其实萧定柔也明白，她怎么会忘了萧定楷是赵贵妃之子。

可萧定柔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儿时她答应过萧定楷不会欺负他，会对他好，这么多年她也是一直贯彻始终，萧定楷也对她极好，可是她也很清楚他们关系再好横跨他们之间的便是萧定楷的母兄，有朝一日他们二人终究要去选择，萧定柔希望这一天能晚点来到，至少现在她还不想和萧定楷断绝这姐弟之情。

萧定柔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便转移话题跟顾逢恩说道：“先不说这个了，小表哥，你怎么来宫里，今天可是新年，怎么不和舅舅一起过年啊。”

“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宫里过年过得不开心，就跟爹说了来陪你过年，爹也想过来，不过他腿疾犯了我就让他别来了，再说了三郎不在，我得替他照顾你。”顾逢恩拍了拍萧定柔的头，见她这几日又清瘦不少，着实让人心疼，就拉着萧定柔的手坐在饭桌上，吩咐初夏等人把他从宫外带来的饭菜都端上来。

萧定柔见这么多饭菜一道道的端上来，都是她爱吃的菜，她神情雀跃的模样让顾逢恩看着也觉得很欣慰，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说道：“这可都是你爱吃的菜，我叫厨房给你做的，爹还嫌不够，又叫厨房多做了几道，还让我送来好几箱的衣物，你多吃点，看你最近又瘦了。”

萧定柔用力的点了点头，拿起碗筷每道菜都吃了个遍，就除了鱼之外，顾逢恩觉得很奇怪，他记得萧定柔非常喜欢吃鱼怎么今天就不吃了，便夹起鱼脸颊的肉放在她碗里，让她试试味道：“阿衡，这鱼可是我……家仆清晨捕捉上来的，非常新鲜，你尝尝看。”

萧定柔见顾逢恩欲言又止就知这条鱼是他捕捉的，看他一脸期待的模样萧定柔也不好拒绝就吃下这块鱼肉，因是鱼脸颊的肉所以非常的嫩滑，可也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有鱼刺哽在喉间，又不想让顾逢恩担心所以喜笑颜开的跟他说道：“嗯～这鱼非常好吃，我特别喜欢，谢谢小表哥。”

顾逢恩见萧定柔开心的样子他也觉得开心，也不枉费他一大早起来去城外十里亭附近的大湖去捉这条鱼，还弄得一身脏。

萧定柔见顾逢恩把鱼刺挑了，一次又一次的把鱼夹给她吃，她也不忍拒绝，忍着难受的把那条鱼通通吃光，这时一声巨响，天空炸起了烟花，朵朵绽放又转瞬即逝。

萧定柔走出去望着天空，那是登华宫处所放的烟花，看着这绚丽多彩的烟花不禁感叹道：“小表哥，其实我不喜欢烟花，烟花虽美，却稍纵即逝，一切又会重新回复平静，就好像它从来没出现过一样，这样的美太过脆弱了。”

顾逢恩站在她身旁将大氅披在她身上，听到她这番话便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这么觉得，烟花虽短短一瞬间消逝可是它也给世人留下了那一刹那的美丽，那种美会刻印在你的心里，成为了永恒。”

萧定柔转头看了顾逢恩，而顾逢恩也正好转头，两人对视一笑，过了良久萧定柔想起还在宗正寺的萧定权，哀叹一声：“唉，也不知哥哥在宗正寺那边能不能看到这么美的烟花。”

“当然能了，我可是你们的小表哥，没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顾逢恩拍拍胸脯告诉萧定柔，萧定柔听到他的话后小小的惊讶一下，琢磨了他这番话后梨涡浅笑，抬头看着天上的烟花轻声说了句：“新年快乐，小表哥。”

“新年快乐，阿衡。”顾逢恩握着萧定柔冰凉的小手，二人没在多说什么，就这样站在这庆德宫宫院一起看满天烟花，享受这温馨的时刻。

“五郎，阿衡怎么样了？”在登华宫的萧睿鉴在萧定柔走后心里还是担心她，哪怕桌上的山珍海味吃了也是味如嚼蜡，见萧定楷回来便问起他。

“回爹爹，姐姐无碍，嘉义伯在庆德宫照顾姐姐。”萧定楷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萧睿鉴，萧睿鉴面带不虞，明明这里山珍海味，轻歌曼舞应有尽有，可他心里却落空空的，尤其是萧定柔走后更甚，原本他吩咐御膳房送饭菜给她，听到萧定楷的话后萧睿鉴心里涌出一股愤怒，冷哼一声便撤销了御膳房送饭菜的旨意。

萧定楷坐回座位，看着眼前的饭菜也没什么胃口，尤其是那道吃了不少的鱼，想起萧定柔的嘱咐萧定楷嘴角微微一笑，藏于袖口的那瓶药膏也被他捂得热热的，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而在宗正寺的萧定权听到天空传来巨响，走出门看到满天烟花，他猜到这是谁的手笔，原本哀愁的脸庞顿时露出了笑容，烟花印入他的眼中，让他的心也温热了起来，他对着上空大声喊道，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听得见，此时的他只想把想把自己对他们的思念宣泄而出：“逢恩、阿衡，新年快乐。”

萧定柔好像听到了兄长的声音，顾逢恩好像也感觉到同样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对着天空大喊：“阿宝哥哥/三郎，新年快乐！”

他们的喊声被烟花的爆炸声覆盖，可也没掩盖住他们此刻温暖的心，只要彼此心里想着对方，哪怕相隔千里，也定能感应到对方的心。

给我点鼓励多发点评论吧，这里算是个亲情向小甜饼，阿衡对谁都很好的，可她对赵氏的两个儿子态度不同，为什么她会对萧定楷这么好以后会有番外的，不过他对萧定棠的态度原因是萧定棠这个憨货总是反其道而行，要是他不去和太子斗阿衡也不会特别讨厌他，毕竟小时候这个憨货对她挺好的，渣爹这里算是吃醋柠檬精，谁让他这么对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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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年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