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是什么话,辰川心想,难道在降谷心中,自己比他的仕途更重要吗?
他安静|坐于马扎上,没有说话。
安室透不再意辰川平的反应,他垂眸认真地用棉签把碘伏涂在辰川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因为担心自己的动作弄疼了辰川。
但尽管这样,当他把棉签碰到辰川腰间的一大块擦伤时,他依旧浑身哆嗦了下。
“很疼吗?”安室问,可他明明有好好的控制力气。
辰川扭头看向他,他的情绪酝酿了很久,脸颊通红,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朵根。
辰川平猛地回身紧紧抱住了安室,因为他坐的马扎腰低于安室的缘故,他的双手环于安室的腰际,头抵在安室的胸前。
辰川侧耳听着对方加速的心跳,道:“我好喜欢你。”
安室显然也被辰川的突然冒出的表白惊到了,他怔了怔,把手中的棉签轻轻放在一侧的医疗箱上。
喉结滚动,他钳住辰川的下巴,吻了上去。
辰川顺势坐于安室腿上,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拥吻一场,结束后双方都是气喘吁吁。
安室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衣,无奈道:“药都蹭掉了。”
两人鼻息交缠,辰川平也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又不是什么重伤,不擦也好得快。”
安室透看面前的爱人一份天真活泼的神气,再不见刚在组织地下室见到的那样呆滞漠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探头,轻轻咬了下辰川平的脸颊:“上药的是我,你还是注意点我的劳动成果吧。”
辰川平回以拥抱,把药全蹭在了安室身上。
两人拥抱了很久,久到辰川平感觉伤口被扎得干疼,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安室透一边给辰川平上药,一边抱怨着辰川把药都蹭在了自己身上,害的自己又多了件衣服要去洗,辰川则反驳道,反正你都是搁洗衣机里搅一搅多一件又有什么区别。
“疼疼疼!轻点!”辰川平感觉安室的棉签带着狠狠的力道按在自己身上。
安室透从他身后说道:“那你就给我好好呆着,不要乱动!”
“明明是你公报私仇吧!”
安室透在他的背后轻笑一声,但虽这样说着,他的动作的确轻柔许多,沾着碘伏的棉棒碰到伤口上只带来一点点无防碍的刺痛,又因为开着暖灯,辰川平浑身也暖洋洋的。
他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他就这样坐在马扎上,身后抵着安室的膝盖缓缓阖上了眼。
他睡着了。
安室透看着辰川仰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动不动了,眼睛闭上,胸膛一起一伏,俯身去听还能听见细细的呼噜声。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用医药箱中的纱布缠上辰川颈侧以及腰侧的伤口。
收拾完毕后,他双手托举把辰川抱了起来,平放到自己的卧室之中,他帮辰川脱下裤子,两条匀称笔直的腿便露了出来。
安室透起初倒没有其它想法,只是觉得这样辰川睡起来回方便些。
他敛眸,垂下的长睫毛遮住了眼中晦暗的目光,展开被子裹住辰川,自己就在他身侧躺下睡着了。
安室透几乎没睡着就被闹钟铃声吵醒了。
他摁灭闹钟,看向身侧,辰川平还在睡,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时间是雷打不动的5点30,他不知道昨晚是几点睡的了,但是自己这个状态,估计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想到今天的任务,安室换了身衣服,走到厨房给自己沏了杯咖啡,是速溶的,不重口味而重在方便。
他把早餐简单处理了下,安室把三明治放在冰箱,给辰川留了张便签,便关门离开了公寓。
**
今天的任务是去春见银行盗窃。
安室透开着车,车是租来的丰田,因为工资有限,黑衣组织还没有发工资,公安的工资也不多,所他还没有足够的资金去买亮新车。
其实他私心一直想攒钱买辆马自达RX7来着,像鬼冢的那样。
起步前,安室透对着后视镜单手拉了下自己的蓝宝石领结,仿佛他的角色也随着这个动作置换了,神情一变,他眼神下多了几分莫测高深。
他昨天晚上把辰川从组织中捞了出来,而辰川被囚的牢房隐蔽,加上总部的负一层是只有内部成员才知道的地方,想必现在组织高层现在一定也意识到了这是内部人员做得,今天也许会是场苦战。
安室透开车来到了春见总部和伏特加会和。
远远看去,自己原定的搭档伏特加依旧一袭黑衣,正站在一辆黑车旁低头看手机。
安室透的视线却被黑车内部的情景所吸引。
黑车是保时捷356a,车窗还没有经过防窥处理,因此他能在一尺开外清楚看见车内的乘客。
果然,安室透心下一沉,他在保时捷的副驾驶中看见了那个银发男人的影子。
他把车倒进车位,快步走到了伏特加身旁。
“啊,安室,你来了。”伏特加盯着安室道,神情却有些僵硬,下颌的肌肉绷紧,不复之前的亲近。
安室透瞥了一眼伏特加,心中知晓也许是琴酒把昨晚的情况告知伏特加了,他爽朗道:“哪有让前辈等自己的道理。”
伏特加摇摇头说:“不说这个了,我来把任务安排下。”
安室透却打断了他的话,他用眼神瞥了眼车窗内,问道:“前辈,不介绍下这位吗?”
“啊,这个……”伏特加迟疑了,不知道该不该把琴酒在此次任务中扮演的角色告知安室。
安室透故意说的很大声,他可以肯定车窗之内也可以听到,为的就是激怒琴酒。
安室透清楚,洗清自己的嫌疑并不代表着自己就要表现地十分乖巧顺畅,有时候表现得狂妄自大反而有更好的效果。
车窗内的男人闻言目光冷漠地扫了他一眼,不为所动地吸了一口手中夹着的烟。
他左手侧的烟灰缸已经挤满了烟头,仿佛也暗示着主人糟糕的心情。
安室透眯了眯眼,收回了目光。
伏特加在一旁连忙道:“这位就是我们执行组的负责人,今天是来陪同监督我们的任务的……”
他把任务要求和琴酒的身份又简单的介绍了下。
今天的任务并不难,虽说是银行盗窃,可这种偷窃的事一般难就难在监控、电子保安系统和严密的锁具设施上,这次的任务中这两点都已经被克服了,监控系统已经被组织屏蔽,而密码也已经获得。
所以今天才只派出了安室和伏特加,主要进行的是一些搬运的工作。
两人要做的就是伪装成安保人员进入金库,把实体的金子放入保洁车内,然后运送到安室和伏特加的车上。
安室透因为有着整个金库的地下安排的情报,很轻松地就和伏特加潜入到金库面前。
伏特加蹲下,慢慢地扭动这金库门前的锁环,安室透站在他身后放哨。
在伏特加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神情凝重了许多,今天的任务有些太过于正常而顺利了。
组织发现了辰川的失踪,这点肯定没错,那么此时组织对他们这些新晋成员——也是嫌疑最大的人——还没有动静,连质问都没有,只可能有两点原因:要么boss十分肯定新人中没有卧底,要么……
安室透的两道眉毛越拧越紧。
厚重的铁门“轰”得被推开。
安室透跟着伏特加走进金库,一边暗暗打量着四周的配置。
进门后,入目是密密麻麻的金属柜子,四周墙面乃至天花板也是银白色的金属,在强烈的灯光下,柜子和墙壁白得耀眼。
强光使安室微微皱眉,他发现进门的门后有个小扳手,也许是灯光的机关。
伏特加沉默着快步走到一间柜子前,拉开柜门,里面闪出金光。
金光反射在他的眼中,他吞了吞口水,用余光瞥了眼在他站身后的安室透,却正触上安室透向他射过来的视线。
伏特加一僵,但仍扭过头,毫不避讳地把金条塞进自己衣兜。
安室透心中皱眉,伏特加是一个胆小的人,这种堂而皇之的私吞不像伏特加的作风,难道自己就这么值得信赖,以至于伏特加不担心自己告密?
但现实往往是更为残酷的,他很有自知之明,尽管他进入组织的这一段时间吧任务完成的很好,可还远远不到组织、乃至伏特加对他完全信任的底部。
所并不是自己这一段时间表现得足够值得信任,伏特加不避讳自己另有一条让人不得不接受的原因。
人们当然不担心一个将死之人会泄密。
安室透很快下定结论,也许组织不准备再审问自己了,而是直接解决掉他。这样想,之前的疑虑也就解决了。
如果伏特加不怕自己把他偷金库财产的事情说出去,那么组织决定解决自己的时间肯定在自己出金库之前。
也许就是现在。
想到此,他立马看向伏特加的所在。
伏特加正从长柜中捧出一摞沉甸甸得金条,他把这些金条扔进特制的保洁车中,并顺势朝保洁车旁的安室透问道:“你怎么不动呢?”
安室沉默了几秒,从伏特加的肌肉和站姿上推测,对方现在没有动手的意图。
“嗯。”安室透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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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