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公寓里,浴室温暖的灯光下,白川雾哼着歌泡澡。
她舒服地浸泡在热水中,让舒爽的热度带走身体的疲乏和寒意,伸出手臂对着光欣赏,线条明显了不少,似乎肌肉结实了一些,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在四处奔走,身体素质也随着精神力的恢复而日渐提升。
富江应该在外面打游戏吧,她想到这里,居然有些安心,因为知道他大概率不会害自己,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从怪物身上获得安全感,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她也不排斥就是了,很奇妙的感觉,对于这个富江她可能是爱屋及乌?
不对不对,她没有爱的屋,又何来及乌。
别想这个了,想想其他的,比如:
接下来怎么办呢?
十字街口美少年事件愈演愈烈,官方要下场,理论上自己得赶紧离开,可是她又对官方的手段感到好奇,如果他们有办法处理这类污染物,那么她留下来暗中观察,也许对之后有帮助。不过一定要避免和官方组织正面遇上,难保司凛有什么途径可以获知自己的消息。
她不清楚他的真实实力和目的,还是先躲一躲。
天呐,她感觉自己像个做贼的,只能偷偷摸摸东躲西藏,这种感觉简直太让人不爽了,她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变强。
“还没有洗好吗?”富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隔着门和蒸腾的水汽,听不出他的态度。
白川雾立马抱紧自己胸口,回道:“马上就好,你不要进来!”
门外的人沉默着走开。
白川雾加快了手下的动作,穿好新买的睡衣,用毛巾擦着头发,拖拉着脚步走了出去。
她刚刚走到客厅,就被富江拉住,以不容拒绝的力度按着坐在松软的沙发上,面前摆着她喜欢的零食水果,身后富江自然而然地接过毛巾,轻柔地替她擦拭着头发。
片刻后毛巾换成了吹风,另一个人的手随着温暖的风在她头上穿插舞动,带起阵阵酥麻的痒意,她下意识缩起背,逃避从头皮直达脊椎,再到身体各处的酸麻劲儿。
白川雾受不了这种感觉,伸手抓住富江的手腕,扭头看他:“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你......”
富江面上凝着霜,也不说话,只居高临下,带着幽幽的审视看着她。
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好像是自己惹他生气了。
她确实发现从吃饭的时候,富江的兴致就不太高,那时她只是以为别人又惹得他不开心,加上她确实一门心思扑在吃饭上,没空管他。
可是从去他家的路上到现在,她觉得自己还可会察言观色了,始终没拒绝他提出的各种要求,就连他说要买情侣睡衣,她都装没听到默认了。
这都算了,明明去的是他家,他却一直挑剔,说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要把整个家里的东西都扔掉重新买。
不会是她当时担心按照他那个架势继续下去,他们今晚只能靠着承重墙睡觉,阻止了他的土豪行为,他因此迁怒自己了吧?
可是看他样子又不像,生气了还给自己吹头发,好矛盾一个人,新来的就是不太好相处啊,让人摸不着头脑。1号就好懂多了,虽然是她伺候那位大爷,但是那位有什么都说出来,不用她猜。
这位见她没继续说话,伸手把她脸扭过去,继续沉默着吹着她的长发。
难以言说的气氛弥漫在空旷的客厅里,她低头看白色大理石地板,试图从上面看出花来:
怎么办,好尴尬,他在想什么,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他变得好沉默,啊啊啊啊啊啊,谁来救救我!
快想想有什么办法,自己是不是还忘了什么呢?怎么会这样。
富江依旧没有主动讲话,实际上,种种阴暗的、无法言说的念头充斥着他的胸口,几乎要从他紧闭的口中倾涌而出。
他喝了贱人的血,获知了住址后,迫不及待地把贱人掏了出来处理掉,又花了一天让伤口恢复。他没有主动去看贱人和白川雾的记忆,那只会让他更加抓狂。
所以,他主动去做了从前不会做的事情,他耐心地投入到给白川雾吹头发这件事中,暂时把全部注意力投入到手中潮湿的发丝,水珠滴落在他的大腿上,晕染出水渍。
热风将她的气味迅速扩散至整个室内,稍微缓解了他心里的不适。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几乎是将她环在身前,只要他想,就可以从后面勒住她的脖子,让她哪里也去不了。
白川雾突然嘶了一声,委屈巴巴地说:“你弄疼我了。”
他回过神,移开吵闹的吹风机,俯身在她耳边说:“抱歉。”
她白皙透亮的皮肤就在眼前,微张的唇看上去像是在索吻,他的呼吸先急促起来,带动着喉咙止不住地干渴,心悸一阵阵涌上来,导致他的手又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白川雾似有所察觉,侧头扭脸拉开了一点距离,想要观察富江,她刚刚头脑里捕捉到了一丝灵感,可还没还得及抓住,这个举动却好像让他更失控。
富江追着靠得更近,眼睛里全是她此刻强装镇定的表情,他喉结微动,问道:“我吻过你吗?小雾”
这算什么问题,你有没有吻过难道你不清楚吗?
等等,霎那间,她灵光一现,被忽略的事情又骤然浮现在她眼前。
名字,是的,她告诉给他的名字是早川舞,不是这个。
喜欢这样称呼她的人,只有最开始的富江,只有那个喜欢使唤她、朝她撒娇的富江才会故意拖长尾音,黏糊糊地叫她小雾。
她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占据了片刻思维,呼吸一滞,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没顾得上回应,无数疑惑充溢在胸口,不知道先问哪个才好。
但是她的顿住,却让富江产生了误会,红色血丝一瞬间爬满眼眶,病态到化为实线的目光疯狂散发着致命吸引力,诡丽到极致的面庞,像蛇一样冰冷地靠近了猎物,然后一口咬下。
不要说出来,那会让他痛苦万分,比跌入地狱还粉身碎骨还要折磨,他不想听到那个答案,那就让小雾说不出话就好,他很擅长这个。
蛇长长的信子深入湿润的温巢,小口小口咽下蜜汁,不够,还是不够,再多的液体也无法缓解他的燥热和饥渴。
白川雾已经被他压着靠在沙发上,呼吸急促,晕头转向,怎么这么急?她还没做好准备。可是他看上去不像是能停下来的样子,她下意识去安抚他,就像上次她那样做的一样。
她抬起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背部,让他不要太激动,另一只手顺着喉结摸到脸上,想推开一点。
可是这次没有起到作用,在她主动去安抚富江以后,富江似乎更疯了。
他一把攥住她拍抚后背的手,从小臂抓着滑下来,到手腕再到十指紧扣,牢牢控制住了她,指腹还不忘摩挲着她的皮肤,那一片都被摩擦得泛红。
不过显然他没打算就这样憋死她,眼看她紧张得能忘记呼吸,终于松开了她,两人唇齿间牵连出一条水丝,她一扭头就断掉。
富江把那张艳丽似鬼魅的脸凑到她面前,亲昵地用额头抵着她的耳侧,呼吸的气息喷在她的颈窝,问她:“再来一次,愿意吗?”
白川雾感觉自己要是说不愿意,他能就着这个姿势和位置,一口咬断她的大动脉,而且她的心跳的很快,如果是其他富江她可能会拒绝,但是如果是这个保护着她离开黑涡镇的富江的话,她想她是愿意再主动一些的。
因此她闭眼主动献祭一样,将自己的唇送到了他的嘴边。
这个举动却是点燃他的最后一丝火焰。
仅存的理智将他的心口划出伤口,怪物也会流下真心的泪水吗?
为什么呢,因为他的小雾将自己交给另一个后来的富江,对后来者交付信任,而对自己只有抛弃和逃离?
凭什么呢,他不明白,明明一开始只是占有欲作祟,可是后来,到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一瞬间,他有些可怜那些和他一同分裂出来,却还在四面八方游荡寻找的富江了,所寻的珍宝早已主动投入另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赝品怀里,还甘愿为赝品献上宝贵的吻。
他很想现在就甩开白川雾,然后狠狠地掐住她修长的脖颈,像垂死天鹅一样啜泣哀求,这样会让他的心里好受一些吗?他不知道。
要动手吗?
此刻她毫无防备,应该也没有还手的能力,还一无所知地诱惑着他暴虐扭曲的心。
他的手不听使唤颤抖着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用力收紧,可唇上传来某个不安分的温软的试探,让他无法再继续发力。
他瞳孔一缩,透过玻璃窗上的倒影,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样子。
近乎靡乱的表情,如痴如醉地享受着她的触碰,衣领敞开,身体主动倾倒贴着另一具较软的身体,他现在看上去和以前匍匐在他脚边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
那一瞬间,他猛地推开了白川雾,起身退了几步,桌上的摆设散落一地。
白川雾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本来被吓到有点生气,可是看他半跪着捂着眼睛,浑身发抖,又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急忙起身凑过去。
富江却狼狈地后退,喉咙里嘶哑不清:“别过来!”
白川雾忐忑不安,紧张问道:“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她站在离他几步外的距离,却不敢过去,怕刺激到他。
富江脑子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对他说话,那是失望者的哀号、无能者的悲歌,另一个声音大肆嘲笑他,到现在了,居然还在欺骗自己,只是把白川雾当作猎物。
你会对所谓的猎物那么上心吗?会用分裂的血肉为猎物抵挡诅咒吗?会主动分裂无数个自己来寻找逃跑猎物的行踪吗?
不是的话,是什么呢?
是怪物扭曲的爱,是因她而生出的心,驱使着你那样做的。
这样的念头如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他迷茫的新生灵魂,可是也更令他痛苦。
因为他所爱的人并不是他,这样的事实盘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身体愤怒发抖,血液充斥着毒液般的嫉妒和黑暗的欲念,却更让他新生的心感到无尽悲哀的彷徨。
作者被导师抓去开组会批评论文,又恰逢生理期生不如死,跪求大家给点营养液和评论,温暖一下作者受伤的身心呜呜呜呜。
也请大家放心,除非遇到出差、开大会、生病严重这类不可抗事件,不然我一定会坚持日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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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吃醋嫉妒愤怒一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