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蒙偏差 第81章 81 发糖

只要能像这样，一直爱着，一直看着爱人，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很久以后，真的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后，久到他都以为电话那头的她已经睡着了。她突然出声：“……你确定？”

他笑了，笃定道：“我确定。”

有人说，爱是一个极崇高的词汇，内含勇敢、真诚、克制、包容、理解与接纳。

但问题在于，并不是每个使用它的人都真的懂它的意思，它被放羊的小孩滥用了太多次，虚张声势，撒谎成性，于是很多大人在失望中选择了放弃相信。谭千渝害怕听到这个词，大约也是这种心态。时间久了，连她本身都在怀疑这个词的意义。

“如果我一直不付出，不给予，不交心，不爱……你能接受吗？就这么……一直下去？”她迟疑着问。

他的第一反应是告诉她你不会的，但他立即就克制住了。

“我接受。你做你最舒服的自己就好。”

他的嗓音平静包容，终于，从那当中，她感到了如海般的静谧与安心。

周五，《江山如此多娇》正式官宣。又引起了一波小水花。

除了谭千渝那边之前的热度外，还因为解约的姜也居然也转发了。他转发的角度很刁钻，并没有直接转电视剧官博的微博，而是转了李导的转发。

【姜也：李导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狗头]，期待您的新作//@李思泉导演：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抱拳] 何日与我煮酒论江山？】

围观的网友们嗷嗷嗷叫起来。

【还敢说跟谭姐没关系，我一个字也不信！】

【表面在夸李导，实际暗搓搓挺谭姐，真服了u了】

【你俩干脆官宣吧，在这儿搞啥地道战呢，狗粮吃饱了】

【楼上的胡说八道什么呢，哪儿那么多弯弯绕绕乱七八糟，他应该是主演吧？】

【没，别瞎说，我吃的这个饼跟他关系一点都没有，男主都没画到他身上】

【害，帮你@千娱千渝 谭姐你把他收了吧，你看这上蹿下跳的毛茸茸大尾巴都藏不住了，别扭小狗求抚摸呢[奸笑]】

【尸体不舒服，有点汗流浃背，我先下了[微笑]】

当然这些谭千渝无暇顾及，她忙着跟张天异讨论男主人选，两人最终决定千娱这边推陶西岫试试。虽然人气不够，但新鲜面孔挑大梁，给观众的感觉会跟现有的翻来覆去演男一号的一二线小生们有所区别。

林霁那边推的是陆今安，没别的原因，映南传媒的男艺人都比较拉垮，他算是矮子里头拔高个的，万年深情男二，有机会总得往上推一下试试。季远那边也给了几个备选，包括腾讯最近在捧两位。但最终人选还得跟李思泉李导从长计议，毕竟最后对作品负责的是他。

陶西岫知道后简直高兴死了，专门买了奶茶跑到谭千渝办公室去找她。

“谭总。”客气地敲敲门，门没完全合上，他稍一使力推开了些，见她坐在办公桌后面还在打电话，只是对自己略一点头，便把手里的芒果西番莲星冰乐轻轻放到桌角。乖乖坐到一旁等着。

谭千渝挂了电话看他一眼：“怎么了？”

“特地来谢谢你。”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我也没做什么就又得到您的推荐，有点太惊喜了。你看，要不今晚我请你吃饭吧，有什么想吃的，我请您。”

谭千渝眉毛微挑。总觉得这个场景和对话似曾相识。但很快就打消了思绪：“没事，现在公司艺人青黄不接，机会确实是多了些，你把握好就行。”

“我看他们都叫您谭姐，我……也能叫你姐姐吗？”陶西岫几乎快变成星星眼，“无功不受禄，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

“能啊，你好好演戏就行，帮我赚钱。”

“……”

“怎么了，这样不好吗？”

他的脸微微发红，有点局促地低头，酝酿了一阵，突然鼓足勇气道：“姐姐，其实我是冲你来的公司。”

“啊？”

“4年前在Juicy，你还记得吗？”他抬头，眼神明亮如星。

她着实反应了一会儿才记起Juicy是她家附近一间夜店的名字。不由上下打量他一番：“4年前，你成年了吗？”

他摇摇头，脸红的滴血：“我偷溜进去的。”

可惜谭千渝脑子里还是一片模糊，完全记不起来怎样与他打过照面，也不想接这茬，只是含混道：“那地方不适合小孩子去，你现在既然签约了，更不能随便去。”

陶西岫立刻点头，又对她期期艾艾道：“晚上一起吃饭吧。”

“不行，我有约了。”她再自然不过地收拾物品，拎起手提包，临走前，又倒退回来提起那杯星冰乐，“谢谢啊，这个我就不客气了。”

她在他失望的神色与欲言又止中离开。其实她今晚既没有约会，也没有别的事。只是本能地觉得弟弟有一个就够了，她没那么多精力应付感情。说来奇怪，今年自己特别招年下，这是什么原因？

一面腹诽一面打开门，却见半掩的门外站着另一道身影。高大沉默，像棵松树，肩宽腿长，黑衣黑裤，只可惜俊脸被一顶标志性的黑色棒球帽遮住，只能看到绷紧的下颌线，和弧度微冷的嘴角。

“姜也？”

看他这冰冷如霜的站姿，谭千渝居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他头低着，视线下沉，突然一伸手，拿走了她的星冰乐。

“星冰乐这么好喝？”

“还行吧，这个味道没尝过，有点好奇。”她尬笑着解释，心里莫名有种被人拆穿了的心虚感。不由往后飞快瞄了眼陶西岫。

“姜也哥。”对方无辜又不失热情地向来人打招呼。

“你不要喊她姐姐。”姜也虽然嘴角也勾着，笑容却没什么温度，抬头与他平视时，瑞凤眼微微眯起，“她比你大9岁，喊姐姐不合适了，得喊姨。”

谭千渝无力：“姜也，你找死。”

陶西岫张大嘴巴：“不太好吧……”

“不好就还是喊谭总。”他说着，施施然转身，“走吧，都知道有约了还让我好等。”

这种莫名其妙的修罗场让谭千渝暗自扶额，胡乱给陶西岫挥了挥手就跟了上去。姜也故意了放慢了脚步等她走近，两人坐电梯直奔地下停车场，一时间都不言语。

适逢下班点，电梯几乎每层都要停靠，进来一波人。他戴好了黑色口罩，倒并不显眼。每次一进人，两人就被迫往里面走一些，直到最后，背靠在轿厢壁上，被挤进角落里。

这写字楼里政府机构和网络公司较多，都是些中年男人。有的还背着双肩电脑包，挤进来后，一个转身就很容易撞到身后人。他们原本装作不熟的样子各自站着，但见那些中年人越挨越近，他不动声色侧身往前挡了挡，将她护在身后。

明明看都不看她，态度冷冰冰的，拽得要死，却在做这种事。

她低头，看他垂在身侧修长的手，趁人不注意，伸出食指偷偷勾了勾他小指。再想收回来，却再也无法挣脱。他身体没动，甚至也没往后看，手指微微用力，牢牢牵着她的。

直到电梯门在地下一层打开，才缓缓松开。

肌肤之间的触感细腻无比，他的温度总比她高一点，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在指尖。

她心里砰砰直跳。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人生匆匆数十年而过，原来自己逃不过的仍然是最简单的纯情。

他熟稔无比地接过她递来的车钥匙，把自己的双肩包扔进后备箱，然后帮她打开副驾的车门，俯身凑近她耳边，戏谑道：“公主请上车。”

“去哪儿？”她忍着耳边的酥麻问。

“你想去哪儿？”

“不知道，还没想过。”抬头望天。

“那就回家。”他淡定道。

“回哪个家？”

“你家啊。”他笑着摸摸她的长发，“你身体刚痊愈，别浪了，老实呆在家里吧。”

不知为何，听到是这个安排，她居然心里还有些微微的失望。

他开车驶出地下停车场，红色奥迪一路爬坡上行，并入大道的车流中。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去找你，没想到还能给我带来意外的惊喜。”他忽然开了口，平静地瞟一眼后视镜里的她，“姐姐，你真的好受欢迎啊。”

“谢谢，你的阴阳怪气适可而止。”

“夸你呢。”

“好大的醋味，我闻着上头。”

姜也轻笑一声：“可你居然不记得人家了，果然不愧是迟钝的你。”

谭千渝眨了眨眼，猛然转头：“你记得？他说的什么4年前的Juicy，是什么意思？”

他抿抿嘴唇：“不告诉你。”

“不行，我必须知道，不然显得我像个傻子。”

姜也忍笑：“没关系，你在我心里是个大聪明就行。”

谭千渝简直要翻白眼。

“你不告诉我我就直接问他。”

“姐姐。”无奈的语气。

谭千渝转头看窗外，打算先晾他一阵。

“姐姐。”

后脑勺仍冲着他。

“姐姐。”

红灯亮起，奥迪在十字路口缓缓停下。

姜也伸出右手，将她鬓角散落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顺势又揉了揉她发顶。

“我跟你说，行了吧。但你不许理他，不许跟他吃饭，不许喝他的星冰乐……”

“成交！”谭千渝终于转过头来，兴致勃勃地托腮看着他。

姜也叹口气，一边开车一边拖长音道：“你记得吧？我第一次试镜《水仙欲上鲤鱼去》后，方君彦方导那边决定用我，我们一起吃饭去庆祝……”

“哦，那也没有陶西岫什么事啊？”

“这是第一场，第二场是胡珊珊打电话喊你去Juicy，你喝多了，非要去，我不放心，就跟着。”

那时姜也的第一反应是：“你喝了酒……”

“小周，开车送我过去。”无奈对当时状态亢奋的谭千渝来说这压根不算事，她吩咐周应淮，“我顺路，先把我放到地儿，等会儿你送姜也回去，顺便把车帮我停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