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水回来了 第84章 失踪的婢女

“没有，这么好的挣钱机会，我怎么能错过。”金紫菀说。

“就是，还是钱更重要，只要有了钱，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谭星附和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那个吕公子对紫菀很上心，每天都来接送，他是个读书人，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高中，紫菀，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徐元说。

紫菀摇了摇头，“不考虑了，我需要钱，只有何家人的身份，才能让我名正言顺地接手绸缎庄。”

“你还在想着醉月阁的事？”何春水问道。

“醉月阁什么事？”谭星问道。

“紫菀舍不下醉月阁里那些姑娘们，攒的钱也都是为了去赎人回来。”苏云说。

“还有这样的事？”徐元不由得对金紫菀刮目相看。

“我过得越好，越是不能忘记有人在醉月阁受苦，现在我自己能挣钱了，可以更光明正大地去了。”金紫菀说。

“难道说轻鸿和双儿……你攒的钱，全都花在她们身上了？”谭星问道。

金紫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何春林冷落我之后，我攒钱慢了很多，这让我一直很心急，现在我终于能去赎人了。”

“我不是告诉你，要用钱就找阿云支取吗？”何春水说。

“你和阿云管理着何家，花的也是何春林的钱，我赎一个人回来，花费不小，万一何春林查问起来，我不想让你和阿云为难。”金紫菀说。

谭星一脸不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你能赎回一两个人来，只要青楼还存在，就会不断地买进去女孩子，你是打算买一辈子？你这一辈子挣的钱，都要给青楼的老鸨龟公？”

“我不想那么多，能救回来一个是一个，看着轻鸿和双儿慢慢长大，我觉得我做的没有错。”金紫菀说。

“你是为了这些青楼的女孩子，才拒绝了吕公子？”徐元问道。

“这是我这一辈子都要做的事，需要耗费钱财，耗费精力，吕子毅是个好人，我不想拖累他。”金紫菀说。

众人陷入了沉默，一方面为金紫菀的救助行为而感动，另一方面，又觉得她为此拒绝吕子毅很可惜。

何春水从榻上下来，“我跟你一起去。”

金紫菀也站起来，向谭星笑了笑，“耽误你们说话了，下次你们再接着聊。”

“我就随口一说，也不是专门来找春水说话的，阿宁回家两天了，还不见回来，我来是想让阿云帮忙派个人去她家问问的，你们既然有要紧事，那就去吧，我们等你回来就是了。”谭星笑着说。

徐元从怀中掏出个锦囊来，塞到金紫菀手里，“这是我平时攒下的一些钱，你先拿着用，下次我把我房里的也都给你。”

金紫菀推了回去，“姐姐，你膝下还有两个孩子，这钱你留着自己用吧，我带的足够了。”

“青楼里的女孩子不在少数，钱多少都不嫌多，你拿着这些，多不定就可以多救一个呢。”徐元说着，把锦囊放回了她手里。

肖玉也从怀里掏出些碎银子来，塞给金紫菀，“你做的是大好事，我的钱虽不多，也想尽一份力。”

苏云从楼上拿了一包银子下来，也给了金紫菀，“这是我攒的，你先拿着用。”

金紫菀眼含热泪，“这本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怎么好牵累你们。”

谭星走过来，摘下手上的戒指放到金紫菀手上，“倘若当时不是碰巧遇到老爷要续娶，我可能也会被卖进青楼里，如果我在里面，肯定希望有人能把自己救出去，我没攒过钱，这戒指给你拿去用。”

金紫菀紧紧握住戒指，瘪了瘪嘴，“谢谢了。”

谭星推着金紫菀往外走，“我可不想听你说什么肉麻的话，赶紧走吧。”

众人正往外走，澄心领着大夫走了进来，何春水又调头回去，听到大夫说楚禾没什么大碍，才放心地跟着金紫菀一起出了何家的大门。

坐着马车来到县城里，两人直奔醉月阁，白天的青楼异常安静，老鸨刘妈妈见是金紫菀来了，喜笑颜开，忙叫人把最近刚买回来的几个女孩子都叫来，让她挑选。

不一会儿，龟公领着几个女孩子进了房来，其中一个女孩子一见到何春水和金紫菀，马上扑过来，跪在何春水面前，哭着央求道：“小姐救我！救我出去吧小姐！”

何春水和金紫菀惊讶地发现，此人竟是张宁，两人忙把她扶起来，“谭星说你回家探亲去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爹娘听说何家没了男人主事，觉得何家不行了，又得知我拿回了卖身契，就又把我给卖了。”张宁哭着说。

“这狠心的爹娘，竟亲手把你推入火坑。”金紫菀说气愤地说。

张宁的眼泪流个不行，“我本以为他们悔过了，我们还是一家人，却不成想，他们根本不把我当家人，只想卖了我，给我哥娶媳妇。”

“你放心，我们会带你回去的，你以后还是守着谭星过日子吧，不要再惦记你的家人了。”何春水说。

“谢谢小姐，以后我一定尽心服侍太太，再没有二心。”张宁说。

金紫菀又挑了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女孩，给了刘妈妈三百两银票，刘妈妈却不收。

“那个年纪大的，卖不出价钱了，我还给你算一百五十两，但这个年纪小的，得两百两，一共是三百五十两银子。”刘妈妈说。

“怎么突然涨了五十两？这也太多了，这孩子跟之前的双儿比，也没差多少啊？”金紫菀说。

“我说一百五十两，就是一百五十两，你要买就领走，不买，我明天就让她接客，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喜欢的客人可多着呢，你别耽误我挣钱。”刘妈妈不耐烦地说。

见那小女孩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金紫菀心软了，她把徐元她们凑的那些也都给了刘妈妈，刘妈妈这才松了口，“虽不太够，但看在你是老主顾了，我就便宜点儿给你了。”

金紫菀也不想跟她多啰嗦，和何春水带着张宁，牵着小女孩下了楼，穿过大堂，向门外走去。

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站在大门口，薄纱笼罩的胳膊和腿上都是青紫的伤痕，见有人出来，她直冲着金紫菀走了过来，何春水刚想开口让金紫菀让一让，那女人却穿过金紫菀的身子，消失了，金紫菀腿一软，伸手扶住了何春水的胳膊，何春水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鬼魂。

何春水问金紫菀有没有事，金紫菀摇了摇头，四人上了马车，金紫菀说有些累了，吩咐马夫回去，何春水却让马夫先找个地方吃饭，等吃过了午饭，马车又回到了醉月阁门口。

金紫菀坐在马车里，一直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膝盖。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小女孩问道。

金紫菀笑了笑，“没有，可能是前些天走路走得多了，累着了。”

张宁看向何春水，“小姐，我们还不回去吗？”

“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去，谭星说得对，只要有青楼存在，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女孩子被卖进来。”何春水说。

张宁有些吃惊，“小姐是想毁掉这个青楼？”

“对。”何春水应了一声，掀开窗帘向外看，见那个满身伤痕的鬼魂站在醉月阁的阴影之下，死死地盯着这边看，她感到了一丝怪异的恐惧，放下了帘幕。

马车里，金紫菀还在揉着膝盖。

何春水先是有些困惑，而后想起了什么，“紫菀，你每次从醉月阁回去，是不是都会生病？”

金紫菀想了想，“好像是，但也算不上是什么病，只是膝盖疼，大夫说好好歇着就行。”

“你们在这里不要动，我出去一趟。”何春水说着，下了马车，去了对面的醉月阁。

醉月阁的大门已经关上，里面非常安静，那鬼魂站在屋檐下，眼睛睁得很大，她仿佛没看见何春水在走近，只紧紧盯着马车。

“你是谁？”何春水问道。

鬼魂好像没有听见，没有任何反应，何春水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在看什么？”

鬼魂这才转过头来，吃惊地问道：“你，能看见我？”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何春水问道。

“我是谁？”鬼魂有些恍惚，“我，是谁？”

“你不记得了？”何春水问道。

鬼魂摇了摇头，转过头去，继续死死盯着马车。

何春水看了看马车的方向，“那马车上有你认识的人吗？”

“有。”鬼魂说。

“你认识紫菀？”何春水问道。

鬼魂好像想起了什么，轻轻呢喃道：“紫菀？对，她是紫菀，她回来了。”

“你和紫菀有仇吗？为什么要在她身上作祟，让她生病？”何春水说。

“她，她不能离开这里。”鬼魂紧盯着马车说道。

“为什么？”何春水问道。

“她答应过我的，她要带我离开，我还没走，她也不能走。”鬼魂冷冷地说。

“你，是不是芙蓉？”何春水看着鬼魂的脸，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鬼魂转过头来，脸色变得狰狞，“你认识我？”

“不认识，我听紫菀说过，她攒钱是为了来醉月阁赎一个叫芙蓉的姑娘，不过，她并没有带走芙蓉，她来赎人的时候，芙蓉已经死了，你说她答应要带你离开，你应该就是芙蓉吧。”何春水说。

鬼魂的眼睛睁得很大，眼角渐渐渗出红色的血泪，“对，我是芙蓉，她答应要带我走的，她为什么不带我走？我还在这里，她为什么不带我走！”

“因为你已经死了，她看不见鬼魂，她想给你安葬，却连你的尸身都找不到。”何春水冷静地说。

鬼魂伸出右手，抚摸着自己左胳膊上的伤痕，“我的身体，好痛。”

看着鬼魂痛苦的神色，何春水觉得胸口闷闷的，“你是因什么而死的？”

金紫菀见何春水一直在醉月阁门口自言自语，下了马车走过去，“春水，你在跟谁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