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放纵 第7章 第 7 章

肩膀被人拍了下，颜一转过身，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站在她旁边的女生，编着很好看的双股辫。

“给你，算了，还是我来吧。”高马尾的女生从袖口取下两根一字黑色发夹，“别动，我帮你弄，我的帽子也松，这破帽子都多少人戴过了，洗洗就给下一批穿，也不换新的。好了。”

帽子两侧都夹得挺紧，这下不担心会掉了，颜一很是感激：“谢谢你们。”

“呀，你原来这么可爱。”高马尾女生看清颜一的脸，愣了下，拉住旁边的女生道，“快看，萌妹子。”

颜一没反应过来，陈蕊见她没跟上，催她快点，她道：“谢谢你们的发夹，我宿舍长在叫我的了，不好意思，再见。”

说完，颜一匆忙小跑到舍友身边，再转身往后看，高马尾女生和辫子女生已经离开。

第一天任务不重，教官带她们操场上学习叠被子，教了几遍，就说明天就要检查效果，引来众人一阵阵哀嚎。

教官看起来三十岁上下，说话有点凶，听到这一声声抱怨，他微眯起眼睛：“有意见？有意见出来跟我聊聊？”

“没没没。”周围的人很是自觉往后退开，连忙摆手否认。

次日，早上五点半，楼下的铃声准时响起，大家都不敢怠慢，很是利索地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叠被子。

被子不厚，就是九十度角那老是趴着。颜一压了几下，又仔细地调好边边角角，弄了几分钟才完事。

六点半就要集合，宿舍人多，大家也不敢多占用时间，都是急忙洗漱完，让开给下一个人。颜一快速换好衣服，和宿舍的人一起下楼。

操场那边站了不少人，颜一小跑到集合的地方，站在昨天安排好的位置上。

她个子还算高，站在女生最后一排，身后就是男生，站在她后面的是张凯阳。他是班长，大部分时间都要配合教官安排，他一离开，站在她身后的就成了林予川。

“大家排好队，准备向饭堂出发。”教官指着前面的方向，弄了个前进的手势，“齐步，走。”

他们到的时候，饭堂那已有别的班在排队，颜一看向前面的旗帜，二十一连。

“立定，还记得昨天教你们唱的《打靶归来》不？咱们跟二十一连比个赛，输了今天没早餐吃，还得去操场那跑五圈，你们自己看着办。”教官朝张凯阳勾了勾手指，“班长出列，起个头，气势要足。”

“你们听到了啊，输了没饭吃。”女教官跟二十一班的人道了句，“压过他们。”

双方对峙，都为早餐拼了。

张凯阳小跑到前面，拍了两下手：“咳咳，听好了啊，日落西山红霞飞~唱！”

“日落西山红霞飞，壮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颜一不会唱歌，五音不全，但不敢不出声，只能硬着头皮当个东郭先生。

唱罢，在前面聊天的两位教官各自手一挥，异口同声道：“进去吃饭，吃完后到集合点。”

看他们这么熟练，看来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只是颜一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每次吃饭前都得唱够了才能进去。

早餐很简单，白粥配榨菜，还有馒头。颜一端起饭，转身，基本每张桌子上都坐了人。操练完，大家都是同一时间吃饭，不像在学校会分开，昨天吃饭的时候，她是第一次跟宿舍的人一起。

一群人吃饭和一个人吃饭感觉还是很大不同，颜一话不多，但喜欢听她们说，听到好笑的也会跟着笑。

“今天就要开始苦逼的训练了，阿川，我跟你说话呢，你在看哪里？”张凯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啧，陈蕊笑得这么豪放，平时看着挺斯文啊。”

“走吧，快到时间了。”赵一峰收起餐具，催他们，“阿川，要看，等下再看，她不是站你同桌旁边吗？有的你看。”

林予川“……”

颜一坐在床上揉腿，果然不应该根据表面判断一个人。

还以为教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一脸笑眯眯的，结果在操场上跑了十圈不说，还要做二十个深蹲，最后还说深蹲动作不标准，中午饭点的时候直接让他们从操场青蛙跳到饭堂。

一上午下来，人都快都累瘫了。今天又起得早，午睡时间一大半人都在睡，还有好几个在看手机。

颜一躺下，杨乐乐几个给她发了消息，都是抱怨教官变态严格。她不困，也不想睡，被子不动，她也不用再次弄，回完了消息，躺在床上发呆。

也许是早上操练有些过于猛了，在大家一片怨声载道中，下午教官难得地带他们到阴凉的地方，教他们唱歌。张凯阳拿着捡来的树枝，在前面当指挥。

“你们班有没有多才多艺的同学？到时也报个名，上台去表演，给咱们三十连争争光，什么武术，唱歌，跳舞的，有没有？”中途休息时，教官随手捡起一片树叶扇风，“你们班主任可跟我讲，你们个个都很优秀。”

“教官，我会弹吉他。”后面有人举起了手，“这个算不算？”

“算，但这没吉他，过，下一个。”教官一圈扫过，见有人举手，“你会什么啊？”

“教官，我会跳舞。”许然举手，“民族舞。”

“不错不错，要不要现在表演一下？有人主动出来，就多休息十分钟。”教官把叶子翻过来，继续扇，见许然点头，“很好，大家给这位同学鼓掌，给你放个音乐。”

说完，拿出手机随意搜了首现下最流行的古风音乐，把音量调到最大。

这块地方休息的不仅只有他们班，还有其他班，许然脸上带着笑容，走到人群前面，一点不怯场。

颜一不懂舞蹈，也能看出许然举手投足间很是舒展。

真好看，颜一心想。

“好！”

一舞结束，不仅是他们班，连隔壁休息的班都鼓起了掌。许然向他们行了个弯腰礼，眼光看向林予川，笑得灿烂。

林予川坐在身后，许然看过来时，颜一能感受到。

她突然想起来，当时跑来问她和林予川说了什么话的，貌似就是许然。

只是那时她头发很长，后面剪了齐肩的头发，又弄了刘海，她一时没把人对上 以至于现在才记起。

晚上不用操练，所有人聚集在操场上看露天播放的教育电影，火宅逃生，电器使用，网络危害等等。

等了一天，以为教官不会再搜查被子，大家都开始松懈，却没想到电影刚结束，要和他们一同回到宿舍的，还有教官。

听闻这个消息，很多人立即冲向宿舍，趁教官到达之前，赶紧把被子弄好。

下午洗完澡，离开时被子还是好好的，应该没问题，只是，刚回到宿舍，看到床上那乱糟糟的被子时，颜一愣住。

“颜一，快，把你被子叠好。”陈蕊催她。

陈蕊说的没错，没时间去想被子为什么会乱成这样，颜一赶紧上床，把被子叠好。

还没来得及调整，一男一女两位教官走到宿舍。男教官站在门口，女教官走进来，快速扫了一圈，随即把颜一的被子甩开。

“你下去，操场那等着。”女教官指了指颜一，随后转身出去，前往下一个宿舍。

面对再次散开的被子，颜一默默叹气。

“颜一，应该不会有事的。”陈蕊记得下午她离开前都检查了一遍，大家的被子都是叠好，颜一的被子就算散开，也不可能会这么乱，心里不觉奇怪，可由不得她多想，“等下晚了，教官又会生气，别害怕。”

颜一不害怕，只是想不明白，不过现在想也没用了，还是得下去操场等待处罚。下次注意点吧，再小心些就好了，颜一觉得自己凡事看得开这点心态还是挺好的。

操场已有好几个人在那等着，很是难得的，颜一还看到了同班的同学。

“嗨，颜一，你也被罚了？”赵一峰跟她打招呼，示意颜一站到自己身边。

颜一点头：“嗯，被子没叠好。”

离关灯休息还有半个小时，大多数人都已回了宿舍，偶尔还能看到两三个人从操场上走过，基本都是去便利店买水，回去时经过。

“颜一也在？”张凯阳表面上是拉林予川去买水，实际是想趁机路过来看赵一峰受罚，意外见到他身边的颜一。

不远处站着的教官见人差不多到齐了，走过来，听到张凯阳的话：“哟，班长，来看热闹啊，要不要进去一起，跟你好兄弟同甘共苦？”

巧的是，来罚大家的，正好是颜一他们的教官。

“这就不用了，教官，对这种不好好叠被子的，就要好好罚。不过人家一个小姑娘，还是咱们自己连的，您得手下留情啊。”张凯阳性格好，跟谁都处得来，又是班长，和教官相处时间比他们多，两人也更熟。

“男女平等，怎么可以对男同胞不公平呢？”教官晃了晃手指，啧啧两声，十五个人，只有颜一一个女孩子，“男生三十个俯卧撑，女生二十个深蹲。”

“教官，我替她吧。”林予川看向颜一，她双手抱头，正准备蹲下，听到这话，脸上很是疑惑。

“这是军训，你以为是在学校呢，受罚还能替。” 教官双手抱在胸口，“不过，你可以说说理由，我听听。”

“我是她同桌。”林予川想也没想回答，“同桌应该互相帮忙。”

“对，他是颜一的同桌，我可以作证。”张凯阳接着道，“教官，要不让阿川帮忙吧，您罚我也行，我替颜一受着。再说，这一大群小伙子，就一小姑娘，咱老祖宗不是传下来一句话吗？怜香惜玉，对吧，教官。”

“啧，又是同桌又是怜香惜玉的，我要是不答应，还挺不近人情啊。看什么看，做你们的俯卧撑，还是也想等着同桌来救你们啊？”教官往后看了眼，发现其他人都停下了动作，说了两句，随后目光落在颜一身上，“你同桌要帮你受罚，你同意吗？”

张凯阳无声说着快同意，林予川也点头，示意她应下。颜一想也没想，摇头拒绝：“不用的，教官，我自己可以。”

说着就蹲下，教官却示意让她起身：“不错，有事自己扛。这精神值得鼓励。你起来，你，四十个俯卧撑，做不完不能回去，而你，帮他数着。其他人做完回去，看热闹的也麻溜地滚。”

“教官……”颜一本来想叫住他，被走过来的林予川捂住了嘴，把她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你要继续拒绝，我可能得五十个。”林予川在她耳边轻声道。

“什么事？”教官看着其他十几个人，听到了颜一的话，转头问她。

被林予川的话唬住，而且看教官这样子，他说的确实有可能，颜一很是乖巧点头，指着她旁边的林予川道：“我帮他数数。”

操场上很安静，张凯阳和赵一峰原本想继续看，被教官一人一脚踹在屁股上赶跑，眼下只有两人还在操场。

颜一蹲在林予川旁边，很是小声地数着。

“三十五，三十六……四十，够了，可以了。”

听到够了这两个字，林予川趴到地上，翻过身，仰面看着颜一，不出所料，他同桌眼里满是愧疚和抱歉。

“对不起。”颜一迎着他的眼神，“也谢谢你，帮我。”

林予川朝她伸出手：“拉我起来。”

“好。”颜一双手握住他的手，后者借她的力起身。

“走了，晚了又得受罚。”林予川拍了下手，颜一连帽子都没摘，也不怕弄脏她头发，拍拍她的头，“别想太多，回去睡觉。”

“嗯，谢谢你。”颜一笑着。

男女生宿舍不同路，林予川把颜一送到女生宿舍楼下，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