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州海舒展了下筋骨,淡淡道:“这跟你有关系?”
上回关于“代号K”,均宁公司老大、顾临他老子为了整他,就毫不留情的动了手,让那篇署名白如盈、提出“代号J”的论文格外顺利的发了出去,顾临虽然亏损不大,但到底也是亏损,怎么跟他就没关系?
但他没有直说,绕了个圈子:“是跟‘Q’有关吗?”
颜州海活动完毕,又回到座位上坐下,保温杯拧得紧紧的放到一边,他很谨慎,也很宝贝他的电脑,因为里面有他这七年来全部的心血。
他当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背对着他,声音清冷:“不会妨碍顾总赚钱的,您继续做‘Q’的生意就是。”
“钱我肯定是要赚的,我是个商人,所谓无利不起早嘛,但我还是很好奇,你的论文怎么会有问题?你的专业我不怀疑,你都这么谨慎勤奋了,还会有问题吗?那以后要有人找我咨询读什么专业好,我可是不敢推荐生物专业了——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颜州海:“……”
这大言不惭说着外行话的人让他一阵无语。
“而且关于‘Q’这个问题,你始终避而不谈,你和王嘉玚为什么吵架?也是因为‘Q’吗?”
颜州海肩膀微僵,扭头看向他,他的眸色冷而沉,像有什么光华在眼底流淌,碎冰一样的凉:“我从不探求顾总的商业机密,同理,我觉得顾总也不应该打听这些学术核心相关的问题,毕竟和你们一样,这也是我们长年累月的成果。”
“如果我硬要打听呢?你该知道以我的脾气和能耐,要想知道什么事情,你瞒不住。”
颜州海似乎有些微恼,眸色又冷三分:“那顾总就是涉嫌犯罪了。”
“真可怕,”顾临扯了扯嘴角,看着这个一本正经的男人笑得一脸痞气,蓦的凑近他几分,低下头,对着他耳后轻轻喷出一口气,“那你就来抓我呀。”
一个“抓”字,立即让颜州海想起刚才他就在生科院大门口“抓”过自己,何况他一张嘴,一股淡淡的雄性动物的气味就萦绕在他鼻端,耳后也被他喷得酥麻一片,颜州海又惊又怒,白皙的脸上立即浮现一抹深而耻辱的红痕,刚要把眼前的人推开,不料此人毫无征兆的流氓本色毕现,两手同时动作,握住了他双手手腕,又弯下腰,将他牢牢圈在了椅子里——
“你……”
他拼命挣扎起来,又不能往前去,顾临的脸实在靠得太近了,放大的五官有种邪佞的俊美,一种沉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只能本能的往后缩,奈何顾临双手铁钳一般,掐得他又疼又酸,好像握住了他身上的什么麻筋似的,让他从手臂一直软到了腰。
“别动了。”
顾临声音沙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眼神泛滥着滚烫的欲念,莫名让他联想起某种野兽。
颜州海又是恼又是羞,这算什么?公然在实验室非礼他?虽然现在是没有人的深夜十二点,但也是在实验室啊,虽然眼前这人到底也没做什么,只是握住他的手腕,怎么那眼神就好像已经里里外外的把他看光了、看透了他的五脏六腑、看到他骨头缝里去了?好像自己是个没穿衣服的人,岂有此理,怎么这么——
“流氓!”
口舌一动,就把脑子里刚浮现的词给说了出来,他居然先骂出了口。
“你说什么?”
顾临眸中泛出一丝危险的光,猛地又凑近几分,逼得他扭过了头,拼命的躲开他的脸,可这么一来,却暴露出了脆弱的耳朵和细白的脖子,那青红的血管就在顾临的眼皮底下,薄薄的耳朵因为羞耻已经红透了。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像是从每个毛孔里浸透出来的,勾引着他犯罪的**。
顾临呼吸猛的急促起来。
本来只是想捉弄他一下,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倒让自己不上不下的僵在了那里,如果身下这人这时候敢回过头来往前面看一眼,就会看到他明显的身体反应。
那他肯定会惊得当场昏过去。
顾临咬着牙笑,笑自己真够可以的,最近也不知怎么的,一到凌晨就这样,难道是灰姑娘附身了?午夜钟声一响起他就要原形毕露?但他怎么看都是隔壁《美女与野兽》里的野兽吧?
可能真的是野兽走错片场、到隔壁剧组去了。
他笑了笑,就想放开他算了,没想到就在这时,身下的人做了个他都没想到的动作——
颜州海实在是受不了他这样了,屈起一条腿,却没有踹他,只是用自己瘦骨嶙峋的膝盖抵住了他的胸腹。
“!!!”
顾临脑子里所有的弦都绷断了。
目瞪口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虽然他明知道他这是抗拒的意思,但这种动作明明只会更加激起男人的掠夺**啊!
这人真的是傻的吗?还是高分低能,因为某一方面太过优秀,所以上苍收走了他另一部分的常识?
要不是顾临了解他的性格,恐怕会直接理解成另一个意思——欲拒还迎,同样,要是颜州海遇到的不是顾临,而是另一个男人,恐怕立即就会把他这一条腿就着掰开,然后把他就地生吞活剥了。
颜州海当然不知道这个姿势意味着什么,因为他压根儿就没往那儿去想,他脑子里光想的是顾临好像要亲他,就“亲他”这个念头,已经让他原地爆炸好几次了,大脑里罕见的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明白,只知道死命的拒绝,他不要,打死他都不要。
顾临咬牙切齿的俯视着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他知道颜州海真的是在用尽全身每一丝气力去抗拒了,甚至连头发丝都用着力,但就是这个样子,却诱惑得他心里烈火燎原,又痒又恨,偏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场“刑讯”。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就放开。”
顾临是克制住了,但没有轻易放过他,就着胸腹的力量反而压住他的膝盖,把他的腿折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几乎全然贴上了颜州海自己的胸口。
“……我练过瑜伽,不怕痛。”
顾临刚还对他的柔韧性讶然不已,这会儿就几乎要气笑了,双手加力,靠近他耳边,轻轻柔柔的吹了一口气:“那这样也行?还受得住?”
颜州海浑身一震,几乎是轰然一声,贝齿立即咬住下嘴唇,闷闷的哼出了声,顾临对他的反应又惊又喜,如法炮制,冲着他的耳廓又呼了口热气,他耳朵异乎寻常的敏感,光这样就打得他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暧昧情绪,实在是受不了一个人居然靠他这么近,他闭着眼低声吼:“我说,我说,我回答你的问题,你放开我!”
这比直接亲他还要可怕一万倍。
果然是欢场娇客花丛老手,才一点点手段就让他受不住了。
那边顾临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只要对着颜州海,再狠的心都狠不起来,再硬的心肠都化成了水,只恨不能对他温柔,压根儿就不觉得这算什么。
可见人和人之前的鸿沟,真是比银河还宽,比珠穆朗玛峰还高,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
顾临冷哼一声:“凭什么相信你?你先说,我再放手。”
颜州海无奈至极,喘了口气:“那你至少……至少往后退一点,让我把头转过来,这总行吧?”
“……好。”
顾临眸子里含着丝深笑,眨了眨眼,真的往后退了一些,给他留出足够的空间。
颜州海把腿放下,然后慢慢把头摆正,彼此的五官就毫无阻碍的映在了对方漆黑湿润的眼珠里,倒影沉沉,他分明看见自己的脸色已经红得不像样了,可还硬撑着那股清冷傲岸,不服输的盯着顾临:“那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顾临呲牙,非常大方:“没问题,知无不言。”
“……我的论文没问题,就是大约要晚一点才能发出去。”
“就这样?”顾临显然不信。
“就这样。”
“我不信,你不老实,没说实话。”
颜州海拧眉:“爱信不信。”
顾临还要再问,颜州海已经打断他:“现在该你了。”
“……好。”
顾临的话就在嘴边,可滚来滚去,没有说出口,只是说了个‘好’字,他已经答应过他的事,绝不反悔。
颜州海微微屏住呼吸,凝视着他,好像要透过顾临的双眼看到什么遥远的地方去,隐隐的藏着些莫名的恐惧和期待,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被他握着,被他禁锢着,灵魂却仿佛停留在别处,又或者飞到了很远的地方,大概有太平洋那么远——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说出了口:“如果要你放弃‘Q’,不赚这个钱,你做得到吗?”
顾临:“……”
他千想万想,绝没想到他居然会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可这是什么傻问题?要商人不赚钱,就好像要农民不种地,工人不上班,学生不开学,白领家里蹲,人吃五谷杂粮,社会要运转,他是食肉动物,怎么可能看着猎物却不扑上去?
可同时他就想到了别的可能,顾临是个多疑的人,有时候他远比颜州海复杂,他立即就想到了前车之鉴的“代号K”,难道是颜州海又发现了什么可以代替‘Q’的东西,在提醒他放弃这个市场,省得再掉进均宁的坑里?
这样想未免有自恋的嫌疑,顾临觉得颜州海对他的感觉还谈不上什么情深似海,甚至都谈不上感情,他怎么会因为怕他亏损而提醒他呢?
肯定有什么别的原因,导致他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看情况,颜州海也是绝不会直接告诉他的。
是他所谓的,机密核心。
文章也是有时效性的,如果被别人挖走核心抢先发表,就表示他的努力功亏一篑,白费了。
他斟酌片刻,做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理的回答:“那要看是什么情况,这比较复杂,虽然无利不起早,但我还是要对产品和公司负责的。”
“噢。”
顾临盯着颜州海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微表情,想看看他会如何看待自己的回答,也就是说,他的回答有没有让这个清高的知识分子满意,不过很遗憾,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颜州海的面色仍是淡淡的,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
这篇文里很多地方都是鬼扯的,虽然也有真实,但请不要深究。
有种越写越多,越停不下来的感觉,这是篇好慢的文呐,虽然我超级享受这个过程。
鞠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chapter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