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经过无数赏月台,参与了各种猜灯谜活动,不知不觉手中已经有了很多小玩意。在护城河边,围着放河灯的人群里,两人碰巧遇见了苏凌和碧晴。
她们手上各有一只河灯,上面写了什么东西,正在小心翼翼往河里放。苏凌一只手把垂散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整个人都柔和了很多。
陆瑾心里一动,看向温楚:“想放河灯么?”
这一路上,陆瑾看到什么好玩的都会象征性地问温楚一句想不想玩想不想要,而温楚无论答什么都是要陪着陆瑾去的。
“去那边。”温楚转身,两人没有打扰苏凌和碧晴,到了护城河的另一边。
河灯是莲花的形状,可以买来材料自己做,也可以买现成的。陆瑾自知没那个手艺,再联想温楚连换个药都能换出那种效果,果断买了两盏已经做好的河灯,递了一盏给温楚:“听说把心愿写在上面,再把河灯放掉,漂得越远实现的可能越大。”
温楚接过灯,笑了笑:“你不是不信这些么。”
“那得分情况啊,”陆瑾也笑了,“好的信,不好的不信,众神为我所用。”
温楚:“……”
卖花灯的摊子旁边有很多笔墨,在那边写字的人很多。陆瑾过去借了两支笔,拿小浅盘倒了点墨端过来。温楚蘸着墨,举着笔想了很久才认真地落笔,陆瑾那边早就写完了,看他搁笔才过来啧了一声:“什么愿望写这么久?”
“说出来还灵么。”
“那倒也是。”陆瑾笑了笑,两人找了个比较空的地方把河灯放掉,小小的灯在水流作用下渐行渐远。
如果把两盏灯放在一起看里面的字,就会发现,其中一盏写着“愿世界再无犯罪,愿陆瑾余生顺遂”;另一盏只有短短一行字,劲瘦有力,写着:“愿君如愿。”
陆瑾要是知道温楚两条愿望没一条是为自己考虑的,定不会写这四个字。他猜出来温楚会写天下太平一类的东西,但从没想过温楚的另一条愿望会祝愿他。
回到客栈时已经很晚了,街上依旧熙熙攘攘。这几个月来温楚的饮食非常规律,所以在推开门看到满桌子菜的时候有点惊讶。温楚瞥了眼腕表,十二点多了。他看向陆瑾:“你饿了?”
陆瑾眸色暗了暗,旋即笑了起来:“宝贝,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中……秋节?”温楚自己说的都没底气。他脑子转了转,确实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日子,转瞬间又忽然福至心灵:“你什么时候生日?”
陆瑾:“八月十五。”
温楚:“……”没记错的话,十分钟前都过十二点了,也就是说现在其实是八月十六。
他突然觉得,这么久以来,自己都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陆瑾的照顾,对陆瑾的关心却远远不够。温楚侧头,陆瑾的脸近在咫尺。他主动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满含歉意地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陆瑾抬手揉了揉他蓬松的短发,笑道:“没关系,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补偿我。”
温楚:“?”
陆瑾:“肉.偿就行。”
温楚:“……”
温楚的脸上刚因为错过了陆瑾的生日而带点情绪,这会又瘫了起来。陆瑾不逗他了,笑着把碗筷拿了过来:“那你再想想,八月十六是什么日子。”
温楚想了半晌,没有任何头绪,疑惑地望着陆瑾。
“我就知道你想不起来。”陆瑾打开一坛桃花酒,酒香混杂着甜甜的花香立刻飘散了出来。他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无奈道,“八月十六明明是你的生辰。”
温楚瞳孔微微放大。
他的生日是阳历八月十六号,不是农历,但是……在这一刻,温楚觉得就当成农历也未尝不可。
陆瑾特意问了苏凌,苏凌想半天告诉他说好像是八月十六号。陆瑾登时觉得巧,他自己的生辰在中秋节那天,跟温楚居然就相差一天。
那就把生辰从八月十五过到八月十六。
温楚喉间有些酸涩。在感情这方面他是逃避的,陆瑾却总是很强势,不由分说地闯进他的世界,什么都不害怕,硬是要跟他在一起。温楚一心只想除掉姜决,为那些惨死的科学家们报仇,对待感情从来都是能避则避,但陆瑾却能细心地安排好每一次小浪漫和小惊喜。陆瑾总会注意到点点滴滴。
爱他的人对他付出了足够的温暖,所以被爱让他肆无忌惮。
陆瑾跟他碰了碰杯,傲娇道:“二十六岁了,我年龄不比你小。”
温楚笑了笑:“生日过完我就二十七了。”
陆瑾:“……”
二十六岁的最后三个多月里,他遇到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看一眼都会心动的人。
陆瑾是故意不告诉他生日的,他知道以温楚的性子也想不起来问。等到温楚发现错过了他的生日,就会升起愧疚感,到时候……
将近一点钟的时候,桌子上的饭菜被全部撤掉,整个房间只留了床边一盏灯亮着,温楚被压在床头,仰着脖子接吻。
气息交融着,温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直到全身涌上了热意,陆瑾还是不依不饶地吻着,温楚用力咬了他一口。血腥味立刻在口腔中四蹿,陆瑾往后撤了撤,给了温楚呼吸的时间。
这个空当,他一把解了温楚的腰带,一层一层衣服往外扒,细细密密的吻从唇角往下,落到肩头。陆瑾在很温柔很小心地亲吻着温楚颈肩那条狰狞的疤。
微凉的手指轻轻抚着坑洼的皮肤,陆瑾心头有些刺痛。他顿了顿,柔声道:“以后,我们把这条疤去了吧,世子府有很好的祛疤药。”
温楚呼吸还颤着,气息很乱。他侧头看向陆瑾,片刻后点了点头:“好。”
后肩刚受伤时,温楚是有机会祛疤的。周警官带他在医院养了很久,肩头的伤完全愈合之后才出院,他特意给温楚开了两支祛疤膏。
但温楚没涂。他知道自己记忆力受到了影响,很多以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但他不能忘记。他知道很多事情,父母和那些研究员们还在等着他为他们鸣冤,为他们报仇雪恨。
从六岁到二十六岁,温楚一直孤身一人。他心里藏着很多事情,但无法同任何人说,因为包括周警官在内没有一个人会无条件地相信他,一定会问一句:“我怎么相信你,证据呢?”
哪有什么证据,顺利活下来已经让他绞尽脑汁了。
陆瑾继续慢慢地脱着他的衣服,手顺着腰线滑了进去,在腰窝处打转。他低头吻了吻温楚的眼角,伸出一只手从抽屉拿了润滑膏,小心翼翼地询问:“可以么?”
陆瑾指尖所过之处均能挑起一股酥麻的欲.火。
“……”温楚艰难地仰了仰头,呼吸重了几分:“一……一个月。”
陆瑾已读乱回:“对,那糖人确实还挺好吃的。”
温楚:“……”
陆瑾脑袋埋在温楚颈间,声音委屈地不行:“我昨天生辰,你都不知道,我还记着你的生辰……”
温楚:“……”
他捏了捏陆瑾的腰,陆瑾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他。温楚说:“不许太过分,不许到天亮。”
“……”陆瑾没忍住笑了起来。
温楚:“……”
温楚拧了一把陆瑾的腰,陆瑾受疼躲了躲,脸上笑意更盛,在温楚开口说话之前又落下了火热的吻。
陆瑾衣衫整齐,温楚却几乎已经被扒光。陆瑾挥了挥手,床边的蜡烛灭了,床幔也落了下来,整个房间一片漆黑,只有交缠着的呼吸声和不稳的喘息声。
温楚的脸埋在枕头里,喘息声又重了几分。陆瑾吻着他的后颈,轻声道:“疼了的话跟我说,别咬嘴唇,我会慢下来。”
“……别废话。”
陆瑾双手揉着他的腰揉了好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无奈道:“腰怎么还是这么细,以后一日三餐还得加量。”
“我胖了对你是有什么好处……嗯……!”
温楚终于想起来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搭理陆瑾,因为陆瑾不会因为他正在说话就停下动作。
“那也不能瘦的过分啊,这么薄的腰。”陆瑾的嗓音依然很稳,低沉好听。
温楚现在全身上下只有脑子不敏感。他想半天才理解了陆瑾的话,但已经不怎么具备组织语言回复他的能力了。
被子是浅蓝色的,不厚,缠在温楚腰间,热意久久不散。
这次床幔遮的很严实,陆瑾并没有给他看到外面的机会。当天色亮到足够透过窗户和床幔的时候,温楚难耐地咬上了陆瑾的肩,陆瑾肩头白皙的皮肤立刻有了一圈牙印,泛起血色。他声音沙哑:“差不多行了,天亮了。”
陆瑾眸子黑亮,低头吻了吻温楚的唇角,音色带着餍足:“没亮呢,还能睡。”
“……”温楚又发表了遗言:“床单被罩枕套全都换掉,你亲自收拾,不准让别人进来。”
“怎么可能让别人进来。”陆瑾笑了笑,“你睡吧,我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