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策阻挡两人眼神交汇只为保护金笑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纳一个智多近妖的幼儿。
卫燃这句问话正中徐策的下怀,他拱手对卫燃作揖道:“卫将军说的是,不过他们刚经历一场恶战,俱是行动不便的伤员,恐无法移动。徐某在此恳请将军派人护送他们回家。”
卫燃的视线略过徐策,扫过呼吸微弱的季筠与金元堂,脸色惨白的金敏之,最后停留在金笑笑的发旋上,在徐策越发紧张的神色下正色道:“徐大人言重,护卫百姓乃我等军人职责所在。来人!”
“将军!”
“你们抬着他们,启程进京。”
“是。”
徐策在士兵的帮助下与金笑笑同乘一骑。他抬头看了眼前方的卫燃,压低声音问道:“笑笑,方才卫将军在场我不好多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们都戴孝?”
金笑笑语带苦涩,“越啸抓了小叔逼迫姑姑嫁给他,祖母不同意,以死换回小叔。越啸虽送回小叔但他怀恨在心,于今日祖母下葬回城之际安排黑衣杀手埋伏在四周,截走姑姑并意图杀光我们。”
徐策听完先是拍了拍金笑笑的头,哀叹道:“节哀。”随即眉头紧皱,厉声道:“岂有此理,越啸眼里还有王法吗?越啸行事如此残暴,简直不配为人!我定要在面见圣上时参他一本!”
金笑笑扯了扯嘴角,“没有证据。”
金笑笑的话宛若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徐策心头的怒火,他底气不足地说道:“可,那些黑衣杀手卫将军也看见了。”
看见了又如何?那些黑衣杀手身上没有任何身份标识。哪怕金笑笑心中比徐策更愤怒千万倍,但她没有表现出来。愤怒无用,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不能让愤怒冲昏头脑。
她注视着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返回的漫漫长路愈加寒冷。她的声音如寒冰碎裂,满是刻骨恨意,“我要他血债血偿。”这句话被朔风吹散,徐策没有听见,之后金笑笑没再开口,只静静地骑在马上。
当落日最后一抹余晖消失的时候,金笑笑回到了金家。
徐策明日要与卫燃入宫面圣,他只略说了两句话便同卫燃一起离去。
徐策离开,金笑笑立马差遣人架着马车请老大夫。
老大夫下车时还未站稳,就被小厮们抬进了金家。
下地进入房间,老大夫不满地控诉道:“老夫出诊还从未被抬着进门,这像什么话!”但等他看清三名伤患得情形后立马忘了控诉,雪白的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哎呀,怎么都搞成这样模样?真是不懂爱惜身体。”嘴里虽这么说,他的手却已经搭上了季筠的脉搏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大夫的面色越发凝重,最后他轻轻摇头叹息,“他的伤势最重,加上风邪入体,恐怕凶多吉少啊!”
金笑笑虽然有些预料,可当被告知结果的这一刹那,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若,若是制作出消除风邪的药,是不是,他就能好了?”
无法接受必死结局的家属老大夫看得多了,心中多是怜悯和有心无力,但他不想白白给家属虚假的希望,直白道:“小姑娘,老夫行医五十年,从未见过有谁风邪入体后还活着的。”
金笑笑紧紧抿着嘴唇,片刻后她下定了决心,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制作抗生素的过程她是知道的,再不济她自己研究,总能制作出来的。
“老神仙,他还能撑几天?”
老大夫讶异地看向金笑笑,这一屋子的病人都由这个小不点照看,小小年纪便处事不凡,可遇见生死大事她怎么还是如此冷静?她看着不像是轻易放弃的人啊!老大夫心里这么想,但他嘴上却回答道:“最多五天。”
金笑笑暗忖,五天时间看似足够了,若万一她出错了他们的性命堪忧。保险起见,她还需要另外找人帮她一起研究。打定注意后,金笑笑向老大夫求教道:“老神仙,您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医术不错,不按照方子开药,就爱改方子的人?”
她还真没有死心。老大夫摸摸花白的胡须,倒是不太惊讶,思忖片刻后他给了金笑笑一个答案,“巧了,老夫还真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不按照老祖宗的方子来就喜欢自己钻研。”
金笑笑听得眼睛一亮,“他是谁?”
老大夫没有卖关子,“他是祝华堂的辛夷。”
祝华堂她知道,和老大夫的万春堂齐名。但半年前祝华堂的掌柜去了之后口碑开始下滑不如万春堂。
金笑笑默念了一遍辛夷的名字便派人将老大夫毕恭毕敬地送回去。
金笑笑转身来到季筠的床前,垫脚摸了摸季筠的额头,万幸季筠的额头没有太热,还处在可控范围。给季筠进行物理降温,依次看完其他两人后,她便搬了个圆凳趴在季筠的床边守着他。
夜渐深,金笑笑的脑袋困倦地一点一点,尽管身体很困,她还是没有放任自己睡着,时不时努力睁眼探一探季筠的额头。
季筠头脑昏沉,浑身热得像是被放在了火上烘烤,只有额头处的一抹凉意带来一丝舒缓。他虚弱地睁开眼,侧头看向趴在床边的人,刚抬起手臂,胸口处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疼得他冷汗直冒。
金笑笑揉揉惺忪睡眼,看见季筠扭曲的脸颊,困意顿时烟消云散。
她“噌”地站起身,焦急地问道:“季筠,你哪里疼?”
季筠不想让她担心,强忍着痛意,调整好呼吸假装无事道:“我没事,不用守着我。”
金笑笑又不瞎,季筠额角沁出的冷汗让他的话没有一点说服力,她掏出手帕仔细地将他脸上的汗水擦干。
季筠的睫毛不安地快速抖动,看出他有些不自在,金笑笑轻声叮嘱,“你先别动,很快就好。”
擦完汗,金笑笑又给他换了额头上贴着的湿手帕,喂他喝了杯茶。
金笑笑行走间季筠的眼珠随着她转来转去,就在季筠坐卧不安想要起身的时候,金笑笑冷不丁地按住他的肩膀,双眸暗淡,话音低落道:“季筠,我是不是很没用。没有我的拖累,你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季筠瞳孔放大,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怎么能这么想!若我没有遇见你,早就被人打死了!你不是拖累,不是!”
金笑笑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擎着泪水低语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会陪着我。可现在你需要我照顾的时候你想赶我走,肯定是我照顾的不好,是我没用——”
季筠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他的肩膀被金笑笑牢牢地按住,只能伸手抹去她的泪水,心疼道:”笑笑别哭,我不想你走,我只是怕你太辛苦。“
金笑笑睁大水润的双眸期盼地注视着他,“那你还要赶我走吗?”
季筠顶不住金笑笑可怜看着自己的模样,妥协道:“好,你留下。
得到满意的答案,金笑笑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季筠,你既然同意我照顾你,你就得听我的安排。现在我命令你,闭上眼睛睡觉。”
季筠眨眨眼,乖乖地闭上眼睛,很快他便陷入沉睡。
金笑笑抿唇给他盖好被子,转头便对上两双亮晶晶的黑眸。
金笑笑竖起手指贴在唇边示意他们安静,走到他们身边悄声道:“哥哥,小叔,我和你们的小厮交代过了,他们轮流替你们守夜,你们需要什么直接和说。”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返身坐在季筠的床边守着。
金敏之和金元堂对视一眼,内里不由升起一股女大不中留的心酸。
天色将明未明之际,季筠身上的热证加剧,两颊通红。无论金笑笑采取何种方法都无法让他的体温降下来,更糟糕的是,季筠的伤口变得红肿。
金笑笑握拳,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条理清晰地吩咐道:“书墨,你去请老大夫。绿萝,你去账上支取一千两银子。银子,你去给我准备马车,将护卫都给我叫醒,让护卫长带两人和我出门,其余护卫立即巡逻警戒,不得放一个陌生面孔进入金家。秦嬷嬷。劳烦您按照我的法子继续给他擦拭身体。”
绿萝和秦嬷嬷都是老夫人的人,绿萝管着老夫人的库房。秦嬷嬷打理着金家的内宅。而老夫人临终前没有收回她们的权利,反而将她们的身契连同金家的财产清单全给了金笑笑,其用意再明显不过,金笑笑是老夫人定下来的金家继承人。虽没有明言,但金家人皆心照不宣地认同了金笑笑的地位。
因而被点到名字的人不敢耽搁,即刻领命而去。
金笑笑最后看了眼季筠,转身离去。
金笑笑疾步迈出金家大门时,一眼便瞧见停在门口的马车以及重金雇佣来的护卫们。
护卫长眼神复杂地看着行走间已经初露金家掌权人风范的金笑笑,果然英雄出少年?
“金姑娘,请上车。”
金笑笑冲他略一颔首,“陆队长。”打完招呼,她踩着凳子上了马车,进入车厢时金笑笑回头吩咐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去祝华堂。”
应金笑笑的要求,马车的速度很快,在离祝华堂不足百步的距离时,马车被围在祝华堂门前看热闹的人挡住了。
担心失业的第一天。
领导(疑惑):为什么这个月的毛利少了一半?再这样下去我们要关门了。
财务(愁):报表里找不出原因,但销售在做亏本买卖。
销售(微笑):我的任务就是把货卖掉啊!
领导(怒):关门了我们都拖家带口去销售家去让他养我们。
我(忧虑):现在的就业环境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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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