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鑫尧从他的背后抱住他,在他的颈间蹭了蹭:“好想你啊,没有你晚上都睡不好。”
凤致不经意地问,像是随口一说:“你们几个人怎么睡啊?你睡沙发吗?”
“我爸睡卧室,我妈睡沙发,我支着咱们那个行军床睡的,窝得我好累啊。”他说话的气息喷在凤致的脖颈间,如果在平时,他一定会身上起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但今天,他确是心如止水,十分平静。
他片头躲开孟鑫尧游移的唇:“我去做饭,你把床单铺好。”
孟鑫尧在原地有些发愣,以前的凤致,只要在他表示出想要亲近的时候,就恨不得想化身成吸人精气的妖精,恨不得要把他榨干才肯罢休,今天这是怎么了?
前一段时间凤致总是心疼他白天拍摄太累,又说这里隔音不太好,到今天,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近过了,就是从他那天去试镜晚归开始的。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凤致身上的香水味。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很奇怪,凤致最近都很疲惫,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收拾完碗筷之后就睡觉了。
凤致也能感觉得到,他最近跟孟鑫尧之间,确实不如以前一般亲密,他打算找个时间,要跟孟鑫尧好好谈谈,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沟通很重要。
孟鑫尧在剧组的戏份要杀青了,这天他在小马扎上休息,听见剧组几个女孩子在聊八卦。
“听说罗苑初被袭总甩了,最近他的助理都不知道挨了多少骂了。”
“那可是袭桐哎,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啊?我估计就是腻了。”
他们谈论的声音不算小,没注意到什么时候片场就突然安静了下来,他们谈论的主人公就在他们的身后。
几个人吓得魂都快飞了,几个姑娘都已经想好了自己以后应该去哪个摊位上卖烤红薯了,倒是袭桐,像是没有听见他们说话,只是在孟鑫尧的面前停留。
孟鑫尧站起身来,就闻到了袭桐身上的檀香木的香味,他似曾相识,却记不起到底在哪里闻过:“袭总好。”
袭桐垂下眼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边,并没有凤致的身影:“凤致呢?”
孟鑫尧猛地抬头,他记起来了,那天凤致晚归,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他的眼眸里立刻被怒火充斥,但在袭桐面前却不敢发作,就听见袭桐说:“帮我问问他,咬出来的伤口已经恢复了吗?”
孟鑫尧的手握成拳,看着面前的袭桐,却怎么也不敢抬起来。
袭桐比他高了一个头,这样的高,即是身高,也是地位,无论如何他都惹不起袭桐。
袭桐慢慢地凑近他,脸上的嘲弄溢于言表,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孬种。”
连凤致在知道是自己的示意才让他受伤的时候,凤致都没能按耐住自己,而被他护着的男朋友,却连握拳都握得隐蔽。
袭桐离开之后,孟鑫尧的怒气无处可撒,只能狠狠地踢了几脚地面。
本来他的戏份应该今天拍完,但因为他一下午精神都恍惚,所以把整个拍戏的进度都拉了下来,导演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到深夜了才总算拍完,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出租屋,屋子里却并没有凤致的身影。
他的眼底是藏不住的阴鸷与愤恨。
凤致到家的时候家里一片漆黑,孟鑫尧在黑暗里坐着。
“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开灯?”凤致把包放下,在沙发旁边挨着他坐下,他全身就跟散了架一样,没顾上孟鑫尧,在沙发上长叹气。
孟鑫尧还是很沉默,凤致这才转头去看他,就发现他神色莫测,看自己的眼神也是阴恻恻的。
“怎么了?”凤致深呼吸了一下,打起了精神,声音软了一点。
孟鑫尧一把扯开他的上衣,锁骨上的牙印并没有又完全消失,还留着一点点的痂,如今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只是觉得出奇的愤怒:“你又干什么去了?”
凤致还没反应过来他在看什么,疲惫感让他说话都变得费劲:“我去打工啊,晚上虽然累点,难捱点,但工资多啊。”
他新找的活,大半夜里还要在外面喂蚊子,身上都是大片的蚊子包,痒得不行。
“呵,打工,是在别人床上打工吗?”孟鑫尧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他手臂上出现的星星点点的红痕,似乎是想在这样强硬的眼神下看穿凤致所有的伪装。
凤致被他这一番说辞打得措手不及,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还不承认吗?凤致,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凤致本来一晚上就又累又饿,又被孟鑫尧这么指责一番,几天前压住的火气也压不住了。
他挥开孟鑫尧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孟鑫尧,这几天在家里住的,真的只有你父母吗?”
“过两年等你稳定下来,就要回去结婚是吗?”
“你今天这么倒打一耙,是为了让你结婚的信念更坚定一些吗?”
凤致觉得自己这么久的努力,对孟鑫尧赋予极大的信任简直就像一个笑话。
他拼了命地多赚钱,就为了能换一个环境好一点的房子,即使听见了孟鑫尧说要结婚的言辞,也找借口为他开脱。
“现在说的不是一回事!你跟那个袭桐是怎么回事?就因为他有钱,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贴上去?”孟鑫尧揪起凤致的衣领,指腹按在他锁骨的牙印上,“怎么?留点痕迹会让你们更有快感是吗?!”
“孟鑫尧!”凤致气得手都在发抖,他给予了孟鑫尧最大的信任,而孟鑫尧对他却是一点信任都没有。
“你现在是捡着高枝了是吧!”孟鑫尧一步不退让,“我说当时你怎么愿意出去住呢?早就找好下家了,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出去是吧!”
“你简直不可理喻。”凤致推开他,他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跟孟鑫尧争执,“我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
他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让孟鑫尧更加气愤,在他的眼里,凤致这样无疑就是心虚,他不是个女的就算了,男人居然也能做出让自己头顶上跑马的事情。
“为了让我知难而退,所以他才在剧组找人那么针对我是吧?”孟鑫尧撩开自己的衣服,青紫的於痕纵横交错。
凤致不想再跟他争执,孟鑫尧身上的伤归根结底也确实都是因为他。这会儿他们都在气头上,说出的话做出的决定都不太理智,两个人都应该冷静冷静:“我今晚出去住,咱们都冷静一下吧。”
关门声在午夜格外的清晰,门可以关上,但两个人之间的裂痕却是怎么样都愈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