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医院门口,迟难眠伸手推推那个如同昏睡过去的人。
“你怎么那么能睡呢?知道这样的你和哪种动物像吗?”
池恒瞑迷迷糊糊的,没太听清楚迟难眠的话。
“谢谢。”不过发现他到医院门口这件事不难,打开门走下去。
“迟哥,小池哥,我在停车场等你们。”听到这句话,池恒瞑才发现迟难眠跟了下来。
“其实不用跟着的。”无力地拒绝。
“我没跟着你,我来医院有事要办。”迟难眠的眼神就是,你咋那么大脸呢?
池恒瞑“哦”一声,按按胸口,忍不住闷哼,啧,是有点疼哈。
只是仍然是以龟速走进医院,早已走进去的迟难眠回头一看,这怕不是一只王八转世?
眼不见心不烦,转回头,走到休息椅处坐下,有点不想去办他的事,打算看个乐子。
池恒瞑以王八的速度爬了进来,站在匆忙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头左右转着。
“唔~”他好像没一个人来过医院,要做些什么?
往旁边挪了两步,让背着一个少年的少年往里去。
耳朵从他们那里扫到一句,“帘帘,我先去帮你挂号。”
哦~要先去挂号吗?那要怎么做?
站在一旁,想看看是怎么挂号的。
然后就看着背上的那少年挣扎下了地,拽着背他的少年,从他面前出了医院。
难道挂号不在这里吗?
“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旁边传来温柔地问询。
侧身一望,之前他是瞎了吗?问询台在这里,都没有看见。
走过去,“请问在哪里挂号?”
“你是哪里不舒服?”
“和人打架了。”
“有见血吗?”上下扫着池恒瞑,看着不像一个会打架的主,果然人不可貌相。
“没有。”
“去那边挂号,挂外科。”
“谢谢。”
在挂号处排着队,知道会那么麻烦,就不来了,反正这点伤又不严重。
挂了号,拿着挂号单,看着上面外科室在的位置,在三楼。
这里哪里有楼梯要怎么上去?
向左边走去,坐在椅子上的迟难眠就翘着二郎腿看着。
他的判断一点儿没错,真是一位小少爷,还是一位从未自己进过医院的小少爷。
起身跟上去,凭他那能从难寐一直迷路到不寐的脑子,让他在这里找一天都不可能找到他要去的科室。
从身后把人勾住,压低声音开口:“少爷,你那高贵的头颅抬不起来吗?”
“说了别这样叫我,谢谢提醒。”肩膀一抖,把人的手抖开,抬起头,发现再走两步,他就要错过自己的科室了。
“你真有意思?”迟难眠说,“等下动动你那金鱼般的脑子,别走丢了,去停车场找松鼠。”
乐子看的差不多,他也应该去办他的事了。
“谢……”没能说完,那人已转身离开。
刚好听到叫他名字的声音,没在管,走进科室里。
这边的迟难眠也进了一个科室,精神内科。
……
经过检查,医生说:“不严重,回去先用冷冰敷一下,给你开两只云南喷雾,去缴费处缴费。”一张单子递到手中。
“谢谢。”走出了科室,缴费处在哪里?
……
“迟哥,小池哥呢?”宋书问。
“我怎么知道?”迟难眠不耐烦地说,“捎他一程就算仁至义尽了,难道还要我一路陪同?”
“我只是觉得小池哥有点太可怜儿了。”宋书说。
“怎么回事?”声音中掺了寒意。
“你看这个。”手机停留在一篇报道上。
迟难眠接过扫了几眼,是一个豪门狗血八卦,只出现在小说中的桥段,豪门真假少爷。
真假少爷的对比一一放出,瓜地里的猹,吃瓜吃得极开心。
鸠占鹊巢里的鸠,不管在谁看来,都是有那么点不占理的,哪怕当时的那只鸠还是一颗蛋。
手机扔回宋书怀中,“去医院门口。”就凭长眠少爷的速度,不可能已经走了。
……
迷了两三次路,磕磕坎坎地处理完所有。
池恒瞑站在医院门口,决定以后如果不是大病大伤,坚决不再来医院。
走到路边打算打车,完全忘记了迟难眠和他说的话。
傍晚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为他镀了一层橘红色的边,整个人都像透明的一样,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没等打到车,一辆熟悉的SUV停到他面前。
车窗落下,“上来,送你回去。”
“不用……”
“叫你上来,废话咋那么多呢?”很凶很暴躁。
“谢谢。”
“哼~可怜的小狗儿。”
“迟哥,能换个正常点的叫法吗?”
“小狗儿,小狗儿,小狗儿。”
池恒瞑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凶,有着大哥气质的人能那么幼稚?
“你喜欢就好。”他今天真的太累,只是现在却没那么想睡觉,从他的声音中都能听出他有多疲乏,懒得再和这么幼稚的人争论。
“小狗儿,你一点都不难过吗?”有着孩子般才会有的好奇神色。
“难过什么?”虽然是在反问,但丝毫听不出好奇之意。
“没什么,你不睡吗?”既然都不在意,迟难眠何必再提出来讨人嫌。
“现在不太想睡。”池恒瞑倚在车窗上,望着车窗。
景物从眼前滑过,模糊成一大团一大团的色块,没有任何东西可入眼。
“你是不是认识我?”不是好奇,他没有这种情绪,这不过是基于他们之间的相处作出的合理推测。
今天才是他们见的第三次面,第一次擦肩而过,有两句交谈;
第二次虽是帮忙打了架,但这不至于让身旁人许下那样的承诺,有他本就是这样的人的可能性,江湖气浓重,一时兴起。
第三次,没再继续想下去,这样的特殊对待,就算无法从他那里感受到任何情感,靠他那核桃仁大的脑子都能想到这不对劲。
“小狗儿,这么俗套的搭讪方式,骗骗那些小姑娘还行,”好笑又带着嘲,“用来勾搭我,会不会太看不起我了?”
“哦~”只有这么一个平淡地答复。
迟难眠脸色阴沉下去,又想要发脾气,眼锋扫去,一口气哽住,刚才还说着不太想睡的人,再次闭上了眼睛,这确定没什么病吗?无时无刻不在睡,哪天就这样一睡不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本来就阴沉的脸色更阴沉了,宋书瞟到迟难眠这么难看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难道是因为小池哥能很容易入睡,而迟哥却难以入眠,感到了嫉妒吗?
“迟哥,是把小池哥送回难寐还是和我们一起去不寐?”
迟难眠将池恒瞑的头揽到自己肩膀上靠着,“去不寐。”
宋书从车内后视镜窥见这幕,内心有异样感升起,迟哥对小池哥会不会太好了?
与迟难眠带着杀气的目光对上,宋书欲哭无泪,这和自己又没有关系,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好好开车,”迟难眠用压着暴躁的语气道,“你不想活,我和小狗儿还没活够呢。”
宋书没敢再多乱看,安静又认真地开自己的车。
迟难眠垂下眼睑,将眼中的情绪隐藏,有一刻脸上流露出了不该在他脸上出现的脆弱神色。
其实他们都是可怜的小狗儿,独自流浪,无所凭依。
对于这位小少爷来说,前二十年的人生,顺风顺水,家庭优沃,万事不愁,一切都不用他操心。
谁能想到人生还能那么狗血?大梦一场,本该一生无忧,一生顺遂的人,落到现今的地步。
嘴上说着不难过,但落差是鲜明存在的,真的能一点都不在意吗?
二十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二十年?
好了,别想了,现在小少爷到了他的地盘,他还能让人在自己的地盘过得不好?
这是冥冥中早有的定数,你欠了一个人的巨大恩情,日后总是要还的。
……
车停到不寐旁边的停车位上,迟难眠注视着那个睡得香甜无比的人。
由于刚才的自我洗脑,不太忍心打扰他。
先将人推靠到椅背上,打开车门下车,反身弯腰把人从车里抱出。
“关门。”这话是对一旁被这一系列动作惊呆了的宋书说的。
“哦哦。”慌忙关上车门,几步跟在迟难眠后面。
现下正好是不寐开门营业的时刻,人不多,但也算不上少。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令人惊悚的一幕,对这一片儿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一片儿真正的老大是谁,更清楚他的脾气不过是从这两年才开始有所收敛的,没以前那一言不合就开揍的暴躁和狠厉。
只是看看,大伙儿都来看看,那个传闻中只要靠他近一点,就视为挑衅的人正公主抱着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哇哦~谁能想到迟哥竟然好这一口呢?
为什么想法都会从那一方面而去?这个原因再简单不过,如果是他那些兄弟昏迷,第一,他走的不紧不慢,脸上既没有担忧也没有交集的神色,
第二,抱兄弟谁用公主抱的抱法?
第三,宋书跟在后面,是迟哥亲自抱的人,
第四,纵然是宋书那几个非常得他信任的人,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剩下的五六七八条不在一一列举,只凭前面四条就足以捶死这件事。
迟难眠不管那些神色各异的人,抱着人走进不寐,他脑子里就没有要避人的这个想法。
现在不是喜欢,不是暧昧,他们之间还没有感情,就是大棉花糖想对小棉花糖好,然后对此项业务并不熟练,控制不好那个度,表现出来的就是感觉他们之间已经有了点什么,其实还什么都没用。
我写存稿查资料的时候,才发现“瞑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特别是他的出处,感兴趣的可以提前去查一下,不感兴趣的,也没关系,后文可能会写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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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迟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