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上班 第18章 破釜沉舟

因为有足够多的时间胡思乱想，过度忧思，原本简单的问题，也逐渐复杂化了。想要翻天覆地得改变，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虽然距离房租到期还要2个月，焦虑的蔡筱薇就已经开始看房子了，无非就那么几种结果：

??要么，脏乱差，人员嘈杂；

??要么，价格贵，负担不起；

??要么，时间近，无法等她到期入住。

比这些更让人糟心巴拉的是基本上找不到房东本人。大机构需要一个月房租的服务费，小机构收费低，但据真实受害者闫菲菲说，风险极高，他们有一次就遇到了黑中介，被坑掉了半年房租不说，还差点儿打起来，双方去派出所度过了一个夜晚。万幸，他们是两个人，不像孤身一人势单力薄的蔡筱薇。

接连看了2个周末的房源，蔡筱薇有点儿身心俱疲了。在好友闫菲菲的陪同下，她们来到了两人现居住地的中心距离的小区，两室一厅，出租的是阳台隔断间，二房东是一对小夫妻，接待他们看房的是男房东。

闫菲菲四处打量着，蔡筱薇在男房东带领下，看了公用的厨房，卫生间和洗浴间。

厨房：物品杂乱，油烟渍明显，一侧的角落堆积如山的塑料瓶子；

卫生间：黑暗、狭小，洗漱台几乎放不下一套刷牙杯具和一个洗面奶的地方；

洗浴间：木门，底部已经腐朽，根本关不上，勉强容得下一个成年人站着淋雨的空间。

男房东，“阳台对面住着2个女孩，基本上晚上**点以后才会回家。我和我媳妇6点下班，基本上一个小时也就洗漱完了。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洗漱基本上都能错开。大家相处的也挺愉快的。”

蔡筱薇，“我可以看看你们的房间吗？”

男房东，“可以呀。”

说罢，推开他和妻子住的房间，一个柜子一张大床，基本上两个人一起起身活动都挺费劲的。

走到出租对面的房间，男房东轻轻敲了门，蔡筱薇和闫菲菲跟着往里面看了看，“两张长长的桌子上，堆满了瓶瓶罐罐，2个女生穿着睡衣睡裙，坐在床上玩手机。”

当然，让蔡筱薇感到不适的是窗户狭小，密不透风的室内环境。

三人回到待出租的房间

男房东，“我们当年找这套房子也费了很长时间。这一片小区，这两年全被黑中介垄断了。如果你看到那种简易出租房，东北口音，中年男性，就要小心了——“

闫菲菲，“这种全是黑中介吗？”

男房东，“不能说100%，但被骗钱的概率也是高达85%以上吧。”

蔡筱薇忧心忡忡，“确实，我联系了几个房子图片看起来比较干净的，网上全说是房东本人，电话打过去就是中介。”

男房东，“这种就是二房东，他们整租了，然后打隔断，自己找房客，赚的就是租客和房东之间的差价。但是这种房子，确实不稳定。我们北漂的打工人，图的就是安稳罢了。咱们安稳了，人家赚谁的钱呢？”

闫菲菲赞同得点点头。

男房东继续说道，“房东每年涨房租，不过富贵险中求罢了。我们最多也就吃点亏，多花点儿钱。但这种二道贩子，先是低价诱惑你搬进去，然后就开始各种理由乱收费，还可能不知道合租的室友都是些什么人，这一切都还算好的。运气差，两头骗，房东收不到钱，你钱也被卷走了，最后可能人房两空。”

蔡筱薇，“房东每年都涨房租吗？你们住了多久了？”

男房东，“每年涨600，三家均摊，一个月也就涨200。这个房间的房租是2600/月，押一付三。水电均摊，网费今年已经交过了，你入住后，按照实际日期均摊就行。你的房子什么时候到期？”

蔡筱薇，”下个月月底。“

男房东，”那可能有点久了。这几天也有其他看房的人联系我。如果你觉得合适，可以象征性的交一点定金。我可以给你留着，优先租给你。我们还是倾向于租给一个女生常住。毕竟，人多，事多。”

蔡筱薇和闫菲菲走在回家的路上

闫菲菲，“实在不行，就提前搬呗。如果遇到特别合适的房子。就是亏点钱，也好比找不到满意的房子，住进去不舒服强。”

蔡筱薇，“我还是希望找全女生的房子。况且，现在的问题不是穷嘛。如果定了，要亏一个多月的房租啊。”

闫菲菲，“你们公司还拖欠着你们的血汗钱吗？”

蔡筱薇，“发了一个月的，还拖欠2个月的。”

闫菲菲，“那看来你这工作得尽快换了。万一，公司黄了，时间和钱都没了。”

蔡筱薇，“这不是没找到特别合适的吗——”

闫菲菲，“啥叫合适呢？给钱多，你能干得了，离家近就行了呗。”

蔡筱薇若有所思，确实：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钱多的工作。

Fashion杂志社

极简颇具设计风的白色开放式办公室内，蔡晓薇正在填写着今天的面试表格。

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满脸稚嫩但穿衣打扮精致优雅的女生推门而入。

男HR，“写好了吗？”

“好了。”蔡晓薇把填好的简历表递给他。

HR接过简历表，转手给了那个女生，“你们先聊吧。”说罢，起身离开。

简单聊了几句以后。

女生，“可以问一下，如果面试通过的话，你这边什么时候能入职吗？”

蔡晓薇，“我现在还是在职状态，如果公司这边发了入职offer，我这边办理完离职手续大概需要一周左右。”

女生，“你之前的账号，发布的文章写作风格跟我们的有些不同，你愿意试写一篇稿子吗？”

凭自己实力拿offer，这对一直想要证明自己能力的蔡晓薇来说，简直正对胃口。

蔡晓薇，“可以呀。有什么要求吗？”

女生，“时尚相关的就可以。写完，你可以发给hr。”

蔡晓薇，“好的。”

女生面试完，男HR走进办公室继续面试蔡晓薇。

男HR，“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选择离职吗？”

蔡晓薇无奈抱怨道，“拖欠薪资…”

男HR诧异但不意外的看了一眼蔡晓薇，“拖欠薪资，那就没必要继续了。我们加个微信，稍后你可以把试写的稿子发给我。如果市场经理觉得合适的话，我们会尽快通知你结果的。”

蔡晓薇，“方便问一下，我以后的领导，就是刚刚面试我的那个女生吗？”

男HR，“不是，你们是平级。你们岗位工作是一样的，你的领导是市场经理，他今天有事外出了。”

跟着HR走出Fashion杂志社的时候，蔡晓薇偷偷打量了一下时尚靓丽的“同事们”。她们穿搭的特别考究，化着像明星一样自然又好看的妆容，整个公司除了面试的男HR，几乎没有人不化妆。

蔡晓薇心里嘀咕：这里体面的跟香港tvb的都市职场剧一样，灰头土脸的我，出现在这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晚上，同小区，不同单元楼。蔡晓薇再三确认了门牌号，敲了敲门。一个高挑漂亮的姐姐出现在她面前。

蔡晓薇表明来意，“您好，我是下午和你沟通来看房子的。”

漂亮姐姐友好且热情，“进来吧。”

狭小但干干净净的厨房，走廊整体的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跟着她来到待出租的房间，粉色的窗帘，米色的衣柜，一张九成新的单人床，床垫崭新的像是新买的。

姐姐，“我男友偶尔周末过来，不过绝大多数时间是我们两个人住。你有男朋友吗？是自己一个人住吧？”

蔡晓薇四处打量着，“我单身。”

姐姐，“房东的洗衣机坏了，我自己花钱买了新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因为我有洁癖，不太喜欢跟别人共用洗衣机。你介意吗？”

蔡晓薇无感，“我一般都是手洗，自然风干的。”

姐姐，“我跟房东整租的这套房子，现在已经住了五年了。这间屋子元旦到期，刚刚你来之前的小情侣相中了，非要给我房租。但我希望找个单身的女孩合租。”

蔡晓薇，“我现在住的房子是1月中旬到期，您这边可以等我几天吗？”

姐姐面露难色，“这样啊，我其实比较想租给你，但半个月，我可能等不了那么久。”

这几天看了很多套房子，符合人少、干净、附近小区目前最合适的也就是这里了。

“你考虑以前搬家吗？如果考虑，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漂亮姐姐直率地说道。

蔡晓薇白天焦急地等着面试结果，下班后忙着找房子，几周下来，早就身心俱疲。心想：先解决一个问题算一个吧。

蔡晓薇，“那好吧！我也挺满意这里的。咱们今天签合同的话，我是需要现在交房租给你吗？”

漂亮姐姐笑着说，“房租押一付三，你可以先给我一个月押金，其余的三个月房租、你可以现在给我，也可以月底搬来的时候再给我，都可以。今天签完合同，我就把钥匙给你，你这边随时可以搬东西过来。”

蔡晓薇，“嗯。那我先给你转押金，31号给你转房租吧。”

漂亮姐姐，“没问题！我去拿合同，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罢，回到她的房间拿合同。

蔡晓薇四处打量着新的家：唉，虽然亏了半个月房租，但就两个人住，洗漱生活还是比较舒服的。先定了房子，再定了新工作，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洗漱后，蔡晓薇收到了Fashion杂志社的入职通知：6500，五险一金，跟现在的公司在同一个地铁站的位置，只是不同地铁口出。

看着新朋友宋芳芳发来的关切，蔡晓薇开心回复道，“房子签了合同，新工作也有着落了。”

宋芳芳秒回，“太好了，工资多少？我们要不要这周庆祝一下，顺便过个圣诞节？”

蔡晓薇，“6500，我很满意了。吃火锅还是烤鱼，我们明天上班摸鱼的时候，讨论一下吧！”

宋芳芳，“哈哈！必须的！”

蔡晓薇心里的两块大石头终于落地，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夜色，有点儿舍不得。

回家结婚的翻译姐姐均摊了水电，但早已搬走，回老家准备结婚事宜；对面的销售，跟同学一起整租了房子，早已开始断断续续搬东西，也经常不回来睡了。

而她下周也即将搬离这个曾经熟悉的避风港，去新的家，新的公司。对于未知的一切，即便蔡晓薇的心情是不自信和忐忑不安的，但也已经全然没了退路。

没有退路，只能勇敢向前，即便没有准备好，新的一切也迫不及待地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