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由衷大半个身体都浸在了水里,很快变得跟谈心一样,白衬衫湿得透透的,怀里的身体温软柔韧,又别有用心地触碰他一些敏感的位置,这种刺激足够他立刻对其展现了“礼貌”。
毕竟男人的反应有时候不受心理控制,开关一样,立竿见影。
反应归反应,意识到被骗了沈由衷也并没有觉得恼火,他抱紧那窄瘦的腰肢,仰头对上那双灵动的眼睛,不放心地问道:“真没有受伤?”
“这种时候,别问这样破坏气氛的话。”谈心微微低头,像小猫一样凑近了他的鼻子和嘴唇,足够接近,却不曾吻上,像是呼吸着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吸引着对方先采取主动。
他感觉到沈由衷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起来,下一秒便刻意屏息克制,心里暗自得意。
走肾玩家装什么纯爱战神,一试就露馅。
然而沈由衷始终没有行动,谈心不得已只能对他加强刺激。
他扯下自己身上浸透了水的白色衬衫,线条流畅美好的身体便展现了出来,在浴室昏黄的灯光下,白皙光滑的皮肤被映得微微发黄,像一块莹润的美玉,被晶莹的水珠点缀,简直活色生香。
目光落在眼前的一片美好之上,沈由衷不由自主地掐紧了手里的腰肢,他倒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去看。
尽管没有了对赌,但他想摆脱和谈心之间过往的刻板印象,于是一心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希望两人以后再享受这样美妙的亲密关系时,身份会迥然不同。
心中有爱的欢愉,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可是谈心实在是……令人很难抗拒。
他为什么总是一次一次的这样考验我?沈由衷有些不解。
非要突破那个界限,非要再做回炮友,才可以在之后心无挂碍地推开我?
若我偏不肯呢?
谈心见他闭着眼不看自己,明明“礼貌”已经蓬勃,明明难耐得脸涨得发红,额角青筋暴跳,喉结上下滑动,却还是不肯有所行动,终究是急了。
为什么不做?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
他跪在浴缸温热的水里,气急败坏地双手拽住沈由衷的衣襟,使劲一扯——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贝母扣四散溅开,壮实的胸肌也一览无余,谈心双臂环住对方的脖子,紧紧与他拥抱。
皮肤终于贴在了一起,一个微凉,一个发烫,这样的直接接触很难令人抵抗。
沈由衷终于有所行动,他滚烫的侧脸用力在谈心脸上蹭了一下,偏过头,狠狠地……在那纤长的脖颈后侧咬了下去。
他不是圣人,也需要发泄。
疼痛像是释放了一些心中堵塞的情绪,谈心发出了一声舒畅的轻叹,然而下一刻,浴缸里的水剧烈晃动起来,“哗啦”一声,他被抱出了浴缸,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放在了洗手台上。
沈由衷面色涨红,表情微沉,拽过旁边挂钩上的浴袍,裹在他身上,然后双手撑在他身侧,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根本不想做,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两人对彼此的身体太过熟悉,尽管谈心演得很像真的,尽管他的身体也有所反应,但那不自然的颤抖绝对不是出自兴奋,而更像是一种绝望的挣扎。
“谈心,你在想什么,不妨跟我说,我不是难沟通的人。”沈由衷心中隐隐有些愠怒,但面对眼前这个湿漉漉的人,他发不出脾气,一半是恼火,一半是心疼。
心疼对方拧巴着自我折磨。
哪怕他自认领悟力高超,哪怕他对谈心曾经遭受的伤害略知一二,但他并不愿意盲目地揣测对方的心思,因为这样会产生误会,他更希望对方能够真正向自己敞开心扉,与他“谈心”。
浴室里开着暖光,现在还裹着浴袍,可谈心此刻不由自控地颤抖得更厉害。
方才心头狂热的渴望仿佛被当头浇下的一盆水泼灭,所有的“计划”都化为难看的灰烬,如同一面镜子,照见他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做了什么?脱光了去勾引别人,依旧被人毫不留情地推开,不仅自轻自贱,连最后一点自信都没了。
太难看了,谈心。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我评价在这一刻降到最低,谈心恨不得现在就有个地方让他可以钻进去躲起来,而不是被人,尤其是沈由衷这样温柔地“审讯”,因为他无言以对,无地自容,只觉得头晕脑胀,五脏六腑搅在一起,喝下去的酒这会儿像是发挥了最大的效用,酒精从胃里翻腾起来,令他——
谈心推开沈由衷,从洗手台上跳下去,扑到马桶边,一股脑儿地将方才硬撑着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生理性的眼泪疯狂从眼睛里溢出来,“泪流满面”的同时,他心里大声狂笑:原来还可以更难看一点呢!
沈由衷你看看我,现在这么丑陋,你还能跟我玩得下去纯爱那一套吗?
一只温热的手抚上谈心的后背,轻轻地上下摩挲,另一只手递过来一个盛满水的杯子,关心的声音响在耳边:“好受些了吗?来漱漱口。”
胃里的东西全吐空了,除了头晕,确实舒服了一点,只是强烈的胃酸残留在喉咙口,刺激得他嗓子难受,谈心颤着手接过杯子漱了漱口,闭上眼强忍着晕眩,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颓丧感。
接着手里的杯子就被拿走了,他被人打横抱了起来,走出浴室,放在了床上。
“我身上不干净——”谈心挣扎着坐起来,却又被人按了回去。
沈由衷拉开床头柜,从里边一层取出一条内裤递给他:“没有不干净,这是你的尺码,把湿的换下来会舒服一点。”
身上的水被浴袍吸收得差不多,等人离开卧室,谈心就从善如流地把湿哒哒的内裤换了下来,才发现手里这一条不是一次性的,而是质量很好的牌子,如果没记错的话,跟沈由衷常穿的那个一样。
布料已经被洗过了,柔软干燥,显然今晚的见面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对方早有“预谋”。
呕吐一场,像被掏空了身体,谈心没有力气多想,再加上酒劲儿上来脑子晕晕乎乎,便重新裹上浴袍,转移到沙发上挺尸。
他觉得自己应该跟沈由衷谈一谈,但是谈什么又不清楚,坦白心思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跟对方断交,又根本断不开。
总算是知道沈由衷靠什么年纪轻轻打拼到这个地位了,除了少年天才占尽天机,这种牛皮糖一样坚韧不拔的精神真是可歌可泣。
可为什么偏偏是我?
像上次那样哭一场,可以求他放过我吗?
只不过,做过一次的糗事,谈心实在是没动力再做一次——还嫌不够丢脸吗?!
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闻见鼻端有潮湿的、散发着甜蜜的味道传来,他眯着眼睛看,便见沈由衷端了一杯饮品凑在他面前。
“怎么躺到这里来了?”沈由衷扶着他坐起来,“喝杯蜂蜜水舒缓一下。”
谈心乖巧地接过杯子,温暖甜美的蜂蜜水灌进胃里,的确让他舒服了许多,喝完之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声音嘶哑地小声说:“不想把你的床弄脏。”
“不会弄脏。”沈由衷接过空杯子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不如我把你全身舔一遍,以此来证明我的真心?”
谈心:“……”
不是,这人被夺舍了吗?一本正经地说这种奇怪的话,实在难评!
看着对方微微发肿的脸上写满愕然的神色,沈由衷坐在旁边,双肘架在腿上,表情很认真:“之前我说过你‘没有不干净’,既然你不相信,总得想个办法证明一下。”
说着他便半蹲下去,握住谈心的脚腕:“就从脚开始吧。”
手里的这只脚白皙瘦长,骨骼微凸,青紫色的血管浮现在皮肤表面,在他看来是极为性感的颜色,脚趾光洁圆润,很是漂亮,他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去。
温热柔软的嘴唇触碰到了脚背的皮肤,谈心只觉得浑身像过了电似地一抖,本能地向后抽脚,却被人抓得更紧。
沈由衷的确是没什么禁忌的,只是有些事在床上闹的时候做,和眼下这种情况做,区别实在太大。
“别、别!”谈心讨饶地说,“我听你的。”
接着他又被人打横抱起,放回了床上,还被剥掉了潮湿的浴袍,用柔软干净的棉被包裹好。
沈由衷从他丢在地毯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递过去:“你自己安排时间,玩累了就睡觉。我去工作。”说罢便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了。
谈心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发懵。原本他情绪极差,才自导自演了一场疯狂的闹剧,搞得身心俱疲、面子丢尽,本以为会面对一场审讯式的谈话,或者是温柔得令人无法承受的关心,总之这个晚上不会太好熬。
谁知什么都没有,自己那荒诞不经的情绪还被沈由衷突如其来的、不知道该用变态还是疯狂来形容的表现给调理好了,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应激反应也消失于无形,现在他的全身心可以说是死水一般的平静,如同一具暖暖的尸体。
那么问题来了,沈由衷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因为他在生气。
沈由衷三十出头就做到别人四五十岁才有的位置,城府自然是深的,他不会轻易让人知道自己的情绪,便藏起来自己调理,此刻正坐在书桌前,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内容,按捺着想冲过去打某人屁屁的冲动。
当然,脑子更多的用处是来分析当下的情况。
自从得知养的玫瑰和自己要收养的“猫咪”名字和他相同,谈心就开始不对劲,显然这是一种应激行为,可以看做是自己表现得过于明显,使得对方下意识想要逃避。
理论上,为了避免情况变得不可收拾,应该适当后退才对,但沈由衷现在改了主意。
毕竟人不是猫,对待人的话,现在应该更加进取,挑明自己的态度,否则眼下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很不利于双方对话。
说明一切之后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他有预判,但这并不打紧,一直等着就只能原地踏步,总得有人先进一步才行。
谈心虽然手机在手,但并没什么玩的精力,挨个儿看了眼社交平台,见没什么新鲜事禀报就退朝了,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闭上眼睛睡觉。
日子还得过啊,明天还得去盯着该死的铝碳酸镁彩排,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还是长眠好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到有人进来,浴室里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水声,再过一阵,有个温热的身体躺在了自己身边,接着他就被抱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谈心迷迷糊糊地想,好像来住了两次,一次发烧,一次呕吐,怎么本来身为猛男的自己就成了病秧子?
哦,还有上次反酸,也是他在身边。
以及一次次地搞得自己无处可逃,只能直面内心的怯懦,痛斥自己的灵魂。
“沈由衷。”脑子快要睡着了的他忘了隐藏情绪,含混不清地埋怨,“你是不是克我?”
好像过了很久,男人才回答:“我或许是爱你。”
谈心:不好意思,睡着了,没听见。
沈由衷:(唱)心要让你听见,爱要让你看见。
——邰正宵《心要让你听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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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