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陈列着高大的书架,书架上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各类珍贵的书籍,以及堆积如山的奏章。
宇文滟置身于书海之中,显得格外渺小,她一边摸索,一边带着好奇与畏惧。
等走过最里面的一个书架,她终于看到宫人,他们都一言不发忙着各自的事,宇文滟面前摆了一张桌子,宫女们已经上菜完毕。
这时陛下从宇文滟身后出来,
陛下步履从容,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地落在宇文滟身上,没有说话。
宇文滟察觉到身后异样,心中却不禁涌起一丝紧张,回头发现陛下后,刚准备要下跪,陛下抓住她的手臂,示意她不必多礼,随后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肴,
轻声问道:“这些是朕平时爱吃的,你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宇文滟微微颔首,不敢坐下,心中暗自揣摩着陛下的用意。
陛下见她拘谨,语气柔和道:“坐下吧,不必如此拘束,今日这里就朕同你,不必受那些规矩。”
宇文滟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目光仍不敢直视陛下。陛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色泽鲜亮的菜肴放入她碗中,温和地说:“尝尝看,这可是御厨的拿手好菜。”
宇文滟心中忐忑,但还是依言尝了一口,这没想到菜肴味道丰富有层次,口感也十分恰到好处,她不禁展露笑容,表示赞赏。
陛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继续问道:“你在御书房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书籍?”
宇文滟沉思片刻后,谨慎地回答:“陛下,臣女对阅读并不特别感兴趣,但不得不承认,陛下殿中的美食确实令人赞叹,与殿下府中的佳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陛下听后不禁笑出声来,说道:“那还等什么,快趁热享用吧。”
宇文滟的恐惧感也随之消散,反而感到陛下十分亲切,也再次谢过之前陛下赏赐的衣裳首饰。
宇文滟渐渐放松了心情,开始细细品尝桌上的美味。每一道菜都如同艺术品般精致,味道更是令人回味无穷。陛下见她吃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时不时地为她夹菜,介绍每一道菜的来历和特色。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轻松愉快,仿佛不再是君臣,而是寻常人家的长辈与晚辈。
陛下向她透露:“朕与你父亲是多年挚友,自然会多加关照于你。”宇文滟稍作停顿,当“父亲”一词入耳,她不禁又想起自己身世不明,甚至宇文姓氏是否属于她都尚存疑问。
陛下注意到宇文滟情绪的波动,接着询问:“刚才孙若敏的话让你心烦了?”
宇文滟有些茫然地望着陛下,她不知如何回应。如果陛下对她的善待是出于父亲的情谊,那么一旦她并非父亲亲生,陛下是否还会这般耐心地指导一个身份低微之人呢?
宇文滟心中百感交集,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选择了坦诚:“陛下,臣女的确有些困惑。孙若敏的话虽是无心,却触及了臣女心底的隐忧。臣女对自己的身世一直存疑,若真相大白,臣女恐怕难以再承受这份厚爱。”
她的声音虽轻,却充满了真挚与无奈。
陛下听后,脸上的笑容并未消减,反而更加温和:“滟儿,无论你身世如何,哪怕宇文庹不认你这个女儿,你都不必害怕,既然朕敢不管所有闲言碎语把你放在老二府中,朕就不会不管你。在长安城中,身份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心性和能力。你不必为此忧虑,朕对你的关照不会因此改变。”
这番话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宇文滟的心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十分想要珍惜陛下的这份偏爱,可又担心圣心如渊。
她深深一礼,坚定地说道:“臣女明白了,定不负陛下厚望,竭尽全力以报答这份恩情。”
宇文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缓缓跪下,声音坚定而诚恳:“臣女谢陛下隆恩。臣女定当不负陛下厚望。”
她的目光坚定,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疑虑和不安都被这份承诺所取代。
陛下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亲自将她扶起,语重心长地说道:“记住,无论外界如何纷扰,只要心志坚定,终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鼓励与期许,让宇文滟在孤身一人的长安城感受到了难得的温暖。
陛下点了点头,满意地笑道:“也吃的差不多了,时候也不早了,就先回去吧。”
宇文滟微微颔首,起身行礼后离去。
穿过宫殿的长廊,宇文滟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今日见了太多人,说了太多话,可关于苏家的事,她什么也没打探到。宇文滟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
黄公公原本打算将她带回宁妃那里,以便与穆王一同返回府邸。然而,在抵达之前,宇文滟表示她能够自行返回。
独自一人行走在皇宫之中,她突然遇到一个人,这让她惊慌失措。原来,是穆王安排方武在此等候,并告知她无需再返回宁妃处,因为他已经先行回府。
除了对孙若敏坏脸色外,今日进宫可谓毫无收获。宇文滟坚持道:“那怎么可以,至少我得去向宁妃娘娘报个到。”但方武并未理会她的话。
方武神情严肃,语气坚定:“穆王有令,今日之事不宜过多耽搁,娘娘那边自会有人前去解释。小姐还是快些回去的好。”宇文滟明白此时争执无益,只得默默点头。
而在另一侧,坤宁殿内,太子拜见了皇后。
皇后端坐于凤椅之上,眉宇间透着一丝威严。太子恭敬地行礼,皇后微微点头,示意他起身。
“今日进宫,可有何重要之事?”皇后语气平和,却隐含威仪。太子微微垂首,沉声禀报:“儿臣特来向母后请安。”皇后目光如炬,审视着太子,缓缓开口:“朝事固然重要,但你的婚事也不可再拖,宇文乐必须成为你的太子妃,换做旁人,都没有这样的能力帮你稳固太子之位。”
太子稍作迟疑,答道:“儿臣与乐儿自幼便订下婚约,乐儿才貌双全,品性贤淑,又知书达理,儿臣以为她是个合适的人选。”
皇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不光如此,陛下看重宇文氏,宇文是众武将之首,她外租又是当朝宰相,放眼长安,还有谁的身份比她尊贵。等宇文庹回来,母后便去让你父皇准备着你们的婚事。”
“只是……”
皇后察觉到太子心事重重,便询问道:“发生了何事?是今天的宴会上出现了什么异常吗?”太子回答:“倒也无甚异常,只是有一个人让我感到有些不解。”
皇后接着说:“你是在提及宇文滟吧。”
太子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她究竟有何身份,今日竟敢如此不给孤面子,公然与孙家的争执,实在令人费解。还有二哥,宇文滟虽姓宇文,但毕竟寄居于他的府邸,他竟也不加以管束。”
皇后眉头微蹙,沉吟片刻,缓缓道:“宇文滟的身份确实有些特殊,陛下对外说她是宇文庹和一娼妓所生,本宫倒不觉得有这样简单。她如今被你二哥收留,我们反而不好调查了。”
太子听后,面色稍显缓和,但疑惑仍未完全消散:“即便如此,她会不会对我们的大业构成障碍?”
皇后轻声叹息,回答道:“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清楚,你大可放心。作为太子,你必须把整个局面放在心上,切不可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耽误了重要的事务。如果她真的妨碍了你的道路,牺牲一个无法载入族谱的庶出女子,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
太子听完,点头表示理解,然而心中依旧存有轻微的困惑。
返回府邸后,宇文滟并未直接休息,而是取来笔墨,撰写了一封信函。
信中提及:“孙家的孙若敏,行为嚣张,傲慢无礼,似乎无视一切。除了他的父亲和兄长,他是否还有其他的支持者?夜深人静,烛光摇曳,宇文滟的思绪如同这跳动的火光,时而明亮,时而黯淡,却始终未曾熄灭。”
她将信封仔细封好,这时窗外走来一个黑影,宇文滟低声吩咐道:“务必尽快交给主上,不得有误。”黑衣人点头领命,迅速离去。宇文滟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心中暗自盘算。
孙若敏的态度确实令人不安,孙家的家族势力确实不容小觑,但如此目中无人也确实反常,这背后肯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这时邱娘走了进来询问其今日在宁妃宫中的事,并且劝告她不要同孙若敏起争执,宇文滟正在为孙家的事发愁,邱娘的话让她觉得她好像知道点儿什么。
宇文滟便继续问道,这孙家究竟这什么人家,养个女儿出来竟如此嚣张。
邱娘说道:“孙家不像宇文氏一样,是百年大家族,只因这孙若敏的祖父当年科举高中,孙家才步入仕途。孙老太师早逝,先帝感念太师,便荫封了他儿子孙固忠为地方官,随着他这小官深得民心,越做越好,自然又被调回了长安,之后更了不得,他的儿子,孙若敏的两个兄长接连高中,身居高位,孙家便不再是老太师再时那般清流,更多的时结交党羽。”
宇文滟听得津津有味,反应过来后问了一句:“看来邱娘在宁妃娘娘哪儿时没少听闲话,知道这么多。”
邱娘淡淡笑道:“奴婢自幼服侍宁妃娘娘,自然知道的比旁人多些。”
“那宁妃还舍得把你送到我这儿来?”
邱娘再次答道:“宁妃娘娘疼爱小姐,自然是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