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两人又回到云府。
云府内灯火通明,仆人们忙碌地穿梭于各个庭院之间。
二夫人已经准备好了晚席,就等着他们回来了。
李承适见只有她一人,便询问道二老爷和她的子女们怎么不在。
二夫人解释道,还有些客人没有散去,二老爷还在前厅应付。
至于小女云浣星,她是个没规矩的,嘴也没个把门,就让自己玩儿去了。
夫人招呼他们坐下用饭,桌上摆满了夫人精心准备的佳肴,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李承适与云夫人相对而坐,气氛温馨而融洽。
夫人问起旁边这位,还以为是他的侍女,可看了半天,好像殿下照顾她多一点。
李承适说道:“这是宇文庹将军的二女宇文滟,前些日子,住在我家了。”
“啊?!”
夫人很是惊讶,这是什么规矩?
李承适表示说来话长。
吃饭过程中,李承适明里暗里的想问他母妃的事,还有,她又是为什么会离开皇宫,离开自己呢?
夫人可能是碍于宇文滟在一旁,不好透露给她,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菜堵他的嘴。
宇文滟见状,也是识趣,快速填饱肚子后,借故想观赏一下府中的美景便离开了。
李承适见状,知道宇文滟是给他和云夫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待宇文滟离开后,李承适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洛姨,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我母妃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为什么会离开皇宫,离开我呢?”
云夫人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你母妃她……她一直都很难的。”
李承适听得心中一紧,他紧紧盯着云夫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云夫人继续说道:“其实你的外租早就在楼兰给她相看了夫婿,只是后来我陪她拜访先帝时,她便爱上了你父皇,我也曾劝过她,中原皇室,妻室众多,男人是很难做到专一的。
先帝察觉了你母妃的心思,那是楼兰与煜朝又刚刚交好,先帝便想抓住这个机会,巩固与楼兰的关系。
他告诉你父皇,只要娶你母妃,便传于与他,就这样,我作为她的陪嫁,陪她嫁进了王府。”
李承适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甘,没想到母亲的满心欢喜背后却有这样大的一个棋局。
云夫人继续说道:“你父皇并没有薄待你母亲,一直对她呵护有加,关怀备至,对她也是慢慢有了男女之情的。
后来朝代更迭,新人不断涌进,你父皇也不曾减少对你母妃的爱意,只是女人多了,是非就多了,有多少人想往上爬,就有多少人挑拨离间。
你母妃终究只是侧室,能见到陛下的次数是越来越少,长此以往,你母妃便开始怀疑陛下对她的真心,最后郁郁而终。”
云夫人看着李承适痛苦的表情,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她轻轻拍了拍李承适的手背,安慰道:“孩子,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要学会放下。你母妃虽然走了,但她起码离开了皇宫那个是非之地,自由是她最初的追求……”
李承适简单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说道:“那我母妃……是我父皇最爱的人吗?”
云夫人摇摇头,说他父皇最爱的是另一个世家大族的女子,她的母亲与陛下的母后是闺中密友,她常常出入皇宫,与陛下算得上青梅竹马。
太后本属意她做你父皇的正妻,可她已有心上人,没人能勉强她,过后二人更多的是好友之间的深情。
“那那名女子呢?”
云夫人感慨起来,说道:“树大招风,遭人算计,九族都灭了,还是先帝下的旨。”
容妃过身后,她带着小承适在宫中孤立无援,有洛姨在,承适不算无依无靠,只需皇后照拂一二即可,可皇后有自己的儿子,怎会真心待承适?
淑贵妃与她母妃交情最好,便伸出援手,安排她嫁到江南,好将承适接到她宫里。
承适在流华宫里安稳地度过了几年,可时间一长,他就发觉淑贵妃变得对他冷淡起来。
他一直以为淑贵妃养育他是为了挽住父皇的心,之后发觉父皇根本不在意自己,就放弃了。
李承适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低声问道:“那淑贵妃为何会对我冷淡起来?”
云夫人叹了口气,说道:“这其中的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能感觉到,她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不想你参与到储君之争中。”
云夫人见他愁容满面的,宽慰他道:“世事万千,都不是凡人之躯可以改变的,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顺其自然,过好接下来的日子才是正道。”
李承适闻言,点了点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云夫人,说道:“洛姨,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起码我不会再犯糊涂了。”
云夫人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好。不过你也该早些成家了,你看我儿子,还比你小几岁,都娶新妇了,你怎么还一点儿也不着急?”
李承适应了一声,然后低头继续吃饭。桌上的菜肴已经凉了些,但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可能是不想直面夫人的问题吧。
夫人又问起宇文滟,她又怎会和他一起来?他们而人有时什么关系?
李承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知了夫人。
夫人虽不懂陛下只何用意,但宇文滟愿意为殿下冒险,又心地善良,让他不要辜负了人家。
穆王笑道,自己也是刀尖上过日子,稍不注意就会一命呜呼,至于宇文滟,并不想将她搅合进来或许。
而且她对自己也只有怜悯之心,和一点点依赖罢了。
吃完饭后,云夫人安排人将他们送回房间休息。李承适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云夫人的话,以及他母亲、淑贵妃等人的往事。
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也很艰难。
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他必须振作起来,为了自己的未来,也为了那些曾经爱过他的人。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他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让自己能够好好地休息一晚。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窗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他心中一惊,立刻坐了起来,警惕地看向窗外。
只见一个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然后迅速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承适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快速地穿好衣服,然后悄悄地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他沿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免发出声响。没想到的,那个黑影居然进了宇文滟的屋子。
李承适没有声张,滟儿或许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相信滟儿不会害自己,然后回去了。
难道是宇文将军的人?还是太子?难不成滟儿一直都是太子的人。
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分析一下这件事情。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宇文滟的身影,以及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信任宇文滟了,甚至对她有了一丝依赖。
他不愿意相信宇文滟会背叛自己,更不愿意相信她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宇文滟将黑影引进屋,“砰”地一声吧门关上。
“你怎么跟到这儿来了!”
宇文滟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又轻轻打开一条门缝,没人察觉后又将门关好。
原来是慕容晟,他竟然跟到江南来了。
宇文滟很不喜欢他这种习惯,冷不丁的就冒出来了。
也不分一下场合。
慕容晟说道:“小爷来你还不高兴?我不来,谁告诉你云家藏着的大秘密?”
宇文滟不甘示弱,说道:“谁要你告诉?我自己可以的。”
慕容晟有些得意,因为他不仅知道云家二老爷参与了当年复兴江南一事。
他还知道,当年的所有策案都是出自一人之手,那就是苏大人。
可为什么长安那边是夸赞孙固忠和高大人一心为民,而且治理有方呢啊?
自然就要问那些冒名顶替的人了。
而且当年江南的成就远不止人们所想,其中有人中饱私囊,将钱揣进了自己腰包里。
宇文滟也听懂了其中奥秘,“是啊,不然哪儿来那么多钱买卖官员啊?”
两人会心一笑。
慕容晟补充道,当年的账本就在云大人手中,只要将账本送到陛下面前,再找几个与当年有关的人,录一下他们的口供,便大功告成了。
宇文滟摇头,区区一个当年的账本,和几个身份低微的人的口供,实在是不够,还得再找些证据,不然证明得了孙家和高家有错,也不能证明苏家就是无辜蒙冤的。
李承适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心中一惊,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紧张地看向门口。
只见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个人影走到李承适的床边,然后轻轻地坐了下来。
李承适定睛一看,原来是宇文滟。
他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暖流,但同时也有些疑惑。这么晚了,宇文滟为什么会来自己的房间?
宇文滟看着李承适,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轻轻地开了口:“殿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李承适闻言,心中不禁一动。
他紧紧地盯着宇文滟,等待着她的下文。
宇文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瞒着你一些事情。
其实,我是太子的人。”说完一刀捅向李承适的胸口。
李承适从睡梦中惊醒,原来是在做梦,但仍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