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中学散记 第6章 第三章 无用之用

[注：时间：高二下学期末考前两天 晚自修最后半小时

出场人物：化学老师王羌

化学课代表王恺李晓佳 ]

李晓佳：（小声喊了声报告，随手将办公室门门带上）

（王羌从手机上抬头、王恺从带过来重默的化学方程式中抬头看向她）

王羌：（微笑）有题目要问是吗？

李晓佳：（化学书双手捧在胸前，慢慢走到王羌位置旁）也不是，就是最近不是要期末考了吗，各科都在复习，感觉好忙，又好像不知道每天忙了什么，有点……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王羌：（一副了然的样子）哦——是这样的，学习都是这样的啦。先学习再复习巩固，毕竟你之前学得可能还有点印象但是肯定多少模糊了嘛。不说温故而知新吧，起码复习可以把学过的知识拾起来嘛，可能过程会有点枯燥，说得俗一点就是“炒冷饭”嘛。但也是没办法，应试教育的话我们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考试嘛。

李晓佳：（咬嘴唇）可是，就是觉得，好像有点……没有意义——高一高二两年把高中内容全部上完，为了赶进度课时都比较赶。到了高三就直接一轮复习、二轮复习什么的，最后考完试全部抛掉了。好像，学习的……没什么用，就是，就是，我个人的感觉……

王恺：（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笔，坐在王羌旁边已经下班的老师的椅子上听着）确实，我也感觉现在在学校学得好像毕了业就没什么用了，先不说我也不用一元二次方程买菜，现实生活中哪有和物理题目里一样的理想情况啊？

王羌：（微微点头，搓搓手）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这样的是这样的。除了继续学术研究，报物理系啊数学系啊什么的同学，其他百分之九十高中学过的是要抛掉的、我们所谓的，没有用的。

王羌：（喝了口咖啡）但是学校的本意还是要教会大家学习的方法，而不是内容。你要真的说起来的话，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的情况下，直接去网上就可以找到全套高中讲课视频了，花钱买的课说不定比学校老师学的还好。但是大部分人呢，是不太有每天像在学校执行课表一样的自制力的，所以学校把大家组织起来上课。

王羌：（摊摊手）但是同时也局限了同学获取知识的渠道——可能你不太适合这个老师的教学方法，但是也没有办法，一般来说，ta要教你三年，你也不好去过于麻烦别班的任课老师，周末就放一天假也没什么时间补一周的课……但是你要归根结底的话，反正都是要忘掉的，只是你获取的成绩不一样，可能，可能啊，会至于会影响你的部分决定。

王羌：（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所以不是我经常在课上给大家讲一些有的没的嘛——可能在书上没有，但是我们生活中真的可以用的化学原理——因为我是真的还蛮喜欢的化学这个科目的，也是不要那么机械地教学，也是希望大家觉得化学是真的有用的学科，而不只是为了高考分数好看的工具……

王羌：包括我听说，我们班的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大家相处这么长时间也知道她们什么性格嘛——她们也是更加侧重学习的内容和实际结合的。据我所知啊，语文老师贝老师不是也每天给你们分享一句名句，英语老师秋老师也叫你们一些比较地道和口语化的表达……其实这些都是为了弱化应试教育带来的负反馈，一些过于刻板和教条主义的内核。

（王恺和李晓佳狠狠点头）

王羌：但是你们要真要说有用、没用的话……说实话，哪怕是你能用到生活中的知识，归根到底还是没用的——上高中是为了什么？考大学。考大学为了什么？找到薪水更高或者更适合自己的工作。找到工作是为什么？赚钱。赚钱是为了什么，为了活着、为了经济自由……一串下来，你如果真的细究的话，（苦笑一声），那这是没有答案的，一切的一切都将归于黑暗。最终你会发现自己的追求，尽头是一片虚无。

（王恺左手架在椅背上，右手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李晓佳：（短促的一声）啊—

王羌：（笑笑，摆摆手）当然这是有点消极的观点，我就是想说我们如果真的要纠结到底，那是会走入死胡同的。就像牛顿一样，前半生各种物理定律发现、提出，但是晚年，为神学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王羌：（右手捂嘴）咳咳，虽然牛顿搞神学的原因不是因为人生没了意义，但是，反正大概意思就是，意义都是人赋予的，是你觉得一样东西或者一件事情有意义，你才去坚持、为之付出人力、物力、财力等等。当然，首先是这件事不违法不违反公序良俗、社会道德啊。以前的农民吃不饱饭，他们觉得能交上租、粮食丰收就可以了，所以他们辛勤劳作；历朝历代的圣贤为天下考量，所以他们一生从书中、从自然、从自身寻找“为万世开太平”的方法……这肯定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只是每个人的经历、受教育程度、眼界、思想观点不一样，就像那只井底的蛙，如果它一直不知道天外有天，那换一个极端一点的思路来说，他从井底看着那一方天地，不就是拥有了全世界吗？

王羌：（摸摸鼻子）当然，人的一生一定是有无可奈何、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就像我们现在“不得不”在学校学习一样，但是我还是觉得说，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尽力而为吧，尽量从中找到一点“意义”。还有就是，我们现在会经常感到迷茫，是因为科技发展起来了，我们不出门看到大洋彼岸的生活。在我们已经见过了，别样的、更多姿多彩的生活之后，在回看自己的现实生活，好像显得很乏味单调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主要还是，看我们自己怎么认为的吧。其实说到底，负面的情绪可定是有的嘛，这是人之常情嘛。实在不行你就把现在的学习当作是以后去往你梦想的殿堂的敲门砖，多想想未来也是会让人有动力的……

比较有名的典故可能就是我们那时候的课文《五石之瓠》了，“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不要去想有用无用，我还是觉得说，那个是叫“存在主义”吗（歪歪头思索片刻，又正回来），大概意思就是说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吧。我看我们班三十位同学大概是没办法改变必须通过高考实现理想的命运了，那就接受它，埋头努力吧，骚年……辛苦肯定是辛苦的，大家课外发展一些其他的兴趣爱好，我也是蛮支持的，毕竟人还是靠情绪价值生存的动物嘛……

王恺：（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那像我表姐他们一中的同学每天真的很开心，又过得很充实的怎么办呢？

王羌：（愣了半秒，突然笑起来）那他们就失去了很多烦恼。

王恺：（get王羌的笑点，也笑起来了）虽然他们失去了烦恼，但是他们获得了愉快啊！

李晓佳：（刚从前一秒王羌认真的气氛中跳脱出来，慢慢也反应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奇奇：为什么我姐在学校，每天又开心成绩又好？

王羌：因为一中有钱啊（开玩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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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三章 无用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