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美人”的练习生选秀评比在四月开幕,各大赞助商从东昌路打广告到愚园路,不仅有各路人马报名,还找了不少网红参与,资本找了不少广告商,还没开播,成本就都回来一半,让卢姐感叹,关键还是组局的能力,好似她的白马荟也为激情澎湃的娱乐事业也添砖加瓦。Kenvin和Teddy分别以学生和在职的身份入选,混在茫茫的百名候选者中并不炸眼,话题也不够多。
张子腾调侃,“东方美人,咋一听还以为是女团选秀。”
周岚说,“反正抹上粉,男的女的也分不清,上镜再叠加滤镜,只能靠头发长短来辨别。我看了下热门的种子选手,还不如白马荟卢姐的眼光!”
张子腾说,“我看Kenvin和Teddy的粉丝群里,有一半都是死的,不知卢姐花了多少钱,能不能收回本?”
周岚说,“你操心这么多干嘛,难不成他们真的红了,你就要被冷落了?”
子腾不屑地说,“我有一千个赚钱的法子,如今不过是偷懒选了最简单的,以后怎样,谁都不知道。”
果不其然,Kenvin和Teddy关于卖惨身世的招数已经不灵光,粉丝群推崇的是光鲜亮丽的出身,比如海外留学回来、ABC,或者是名牌学校的高材生,还要有反差,比如书生气质的博士,衬衫下面是硕大的胸肌,这下粉丝们只能尖叫,“我家哥哥真是三亿少女的偶像”。好在Kenvin和Teddy的样貌身材都在上乘,几轮筛选都能过关,但性格情商没有特别的地方,试了各种“人设”,但每一项立得住,所以吃亏。
Ting来上海找了周岚一回,还有那位短发女导演,可周岚觉得烦,完全没搭理。男人在忙碌时候对女人的冷落,反而是一剂**丹,让人遐想:这个精致的男人一定被不少女人喜欢,或者他本身忙碌于事业,抽不开身照顾自己的情绪。
所以她们对周岚和其他少爷更是不同,甚至连面也没见,先收到价值不菲的礼物。
Ting好容易见到周岚一回,事后却藏着他的内裤不愿他离开,像个少女一样,问他,“你回去以后会不会和你女朋友再亲昵?”
周岚看了眼她刚送的积家手表说,“这会儿来不及了,过了十二点就是明天,那可不好说了。”
Ting搂着周岚的腰不肯放手,“若她问你身上的味道从哪里来,你怎么回答?”
周岚说,“太古汇楼下都是卖香水的,我都不用见人,走一遍就替我洗清嫌疑了。”
这样的话非但不会遭来她们的嫉妒或怨恨,反而激发了呵护之心:这个男人一定要好好的。
这日周岚刚下班,卢姐风风火火找到周岚,“找你灭个火。”
“怎么了?”
卢姐拉着周岚上了那辆劳斯莱斯,说道,“还不是那练习生的事,被Kenvin和Teddy弄坏了,如今得罪了人。正讨没趣呢。”
这话有趣,好端端地怎么会得罪人,周岚问,“得罪了谁?又是怎么得罪的?”
卢姐说,“上周那位资本的谢总约Kenvin去了丽思卡尔顿,说两个人的游戏玩腻了,想多喊两个男孩来玩,就喊了Teddy和飞飞过去,本来玩得不错,捉迷藏似的,蒙着眼睛,猜什么是谁的味道。”
周岚听得上火,那画面在脑中**,马上打住说,“姐,这些细节我不想知道,你告诉发生什么了不起的事了?”
卢姐说,“他们在浴室玩的时候,将那谢总抬了起来,架在腰间,结果不知是谁脚底一滑,竟摔了一跤,这人摔倒没事,竟然把那谢总给摔得几处骨折,这会儿正住院呢。还好只是摔倒了腿,差几厘米,那头就要磕到浴缸了!”
周岚捂嘴笑道,“果然有趣,这难道是马踏飞燕?果然还是年轻人想象力丰富,这我可玩不来。”
卢姐说,“我这都急坏了,四处打点关系,给那谢总安排了包间的病房,可她终究生气呀,这躺上十天半个月的,她得少赚多少钱。况且那几个肇事之徒没人肯说真话,我将三个人带回来审,没人说是谁摔的。”
周岚说,“你将他们的衣服都扒了,看看谁身上有伤,不就知道了?”
卢姐说,“说到底,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这位谢总贪多嚼不烂,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可她毕竟是客人,这三个不成器的少爷也没个主意,让他们去哄也迈不开腿。都心眼热,纷纷去找新的客人去了。”
周岚说,“年轻人不懂惜客,你应该好好教育他们,来找我干嘛?难不成别人不要的客人,你让我捡了去?难道卢姐就这么看不起我?”
卢姐作揖道,“我的周大公子,请你行行好!说实话,我做这行,没什么客人是丢不得的,但我也押宝,押客人的前程,此人虽然是民营资本,但是她从前是体制内的,二十八岁就做了副秘书长,在市政府教育厅都有关系,为什么她做资本能成功,关键要靠消息,三流的小道消息赚三流的钱,一流的头部消息赚一等的钱。我就看好她的前途,所以别看这位客人现在给的不多,以后肯定大有用处。”
周岚说,“这些道理你为何不跟Kenvin、Teddy讲,跟我讲有什么意思?”
卢姐说,“这些小孩子眼皮浅,哪里见过什么世面,只管拿着钱,尽干些倒贴别人的营生!就好像Kenvin就有个败家的女朋友,关键是他女朋友还知道他做的什么生意,只顾一味地讹钱,到处过逍遥日子,你说这世道和过去旧社会,是不是反过来了。”
周岚笑道,“卢姐,这道理我明白,可是认识这位谢总,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卢姐说,“眼下的好处就是钱,这位客人的佣金我一分不抽,甚至还能补贴你的辛劳费。以后的好处自不用说,有这么一条人脉,对你我都是好处。你我都是明白人,知道这未来不能光靠这一门生意过活,所以一定要给自己积累四通八达的基石。”
周岚答应了卢姐的请求,先问卢姐要了钱买了个水种好的手镯带去,送给她,这个礼物倒让谢总有些意外,“怎么送这个?”
周岚轻松说道,“你是摔在浴室的大理石上,既然是石头的罪过,当然要上好的玉石来赔礼道歉,这还有些运气在中间,再冲一冲煞气,今年的日子就都顺了。”
谢总立马佩服,“那一日在白马荟就见你说话与其他人不同,这体恤的礼物送的也别致,看来这位卢姐真的是诚心道歉。”
周岚坐在旁边,说道,“卢姐都急坏了,说是得罪了你,这上海滩都混不下去了。”
谢总一笑,“她有什么混不下去的,我还要提防着她,毕竟我是有正经生意的,若她泼皮无赖,我的名声都要被弄坏了。”
周岚说,“谢总,你可别生白马荟那些男孩子的气,他们也慌得不行,卢姐差点将他们每人五十大板处置。但我说,这耽误的是谢总的生意,就是把他们打死了也没用。”
谢总期待地看着他,“你有什么好主意?”
周岚说,“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只是我比他们更有职场的历练,别的不行,替谢总跑个腿,拿些机密文件,参加个会表个态都可以,就把我当做秘书使唤。你不敢找别人一是怕泄露了**,又怕这人若是没干好,一溜烟跑了,你报警都没用。我这样有体面工作的人,你最是放心不过。”
谢总认他这些话,又问,“那你做这些事的好处是什么呢?”
周岚说,“当然是因为你。”
谢总一惊,“因为我?”
周岚说,“卢姐看重你这位客人和我看重的理由是样的。”说着他将手伸进病床的被褥之中,握过她打完点滴冰冷的手。
如此,这些日子,周岚多了位老板,日日忙碌在浦东和浦西之间,他甚至还帮忙做了个路演的PPT,准备谢总养好伤后,去美国用的。
谢总喜欢依偎在周岚身边,像个小女生一样。周岚知道,无论多大的女生,都期望有个靠山,对于男生,唯有上进,能让她们感到切实的信心。
后来卢姐出钱,让谢总在三季酒店养伤,还派Kenvin和Teddy来伺候,毕竟这两位练习生还在参与录制,这些殷勤还是要讨好的。只是谢总唯有看周岚最重。
Kenvin和Teddy给卢姐招揽了不少生意,甚至其他选手也千丝万缕地出入白马荟,奉承着各路资本和导演,短发女导演在的时候会喊周岚过去,只是若是谢总也在,他就借故逃开,否则都认为自己的爱是独一份。
周岚明白,无论什么场合的女人,都想要获得独一无二的爱,她能给予的回应是全身心地回报。但若是她发现你是在玩弄这一份偏爱,她就会成为最邪恶的仇人。
听说万老板在外滩租了层办公,能远眺陆家嘴一线景观,招了各路少爷,卢姐有时候会试探地问周岚,“我那位该死的前夫没找你吧?”
周岚说,“你这问题,谁都会说没找。”
卢姐说,“算了,他要是真重金把你挖去了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拴住你,又不想用下三滥威胁你的手段。”
周岚说,“我倒是听说他招不来客人,现在白白付着天价的房租呢。”
卢姐说,“最近子腾倒是活络地很,我听在博曼酒店国金会所的卧底,就说最近常看见他。他若是找你,你一定留心些。”
果然没过几天,正好碰到小长假,张子腾喊着周岚一同去曼谷,想要将皓晨的两位金主给抢过来,“我若是一人去,只有四成的把握,你若是跟我一起,那就有八成了。”
周岚本不想去,却被张子腾劝说,“你我这个岁数,虽然年轻,但和十八二十岁的人比,这一行已经走过一半,这个时候再不争抢,天下就是皓晨和Kenvin等一辈的了,况且总要逮几张常年的饭票,不能将宝都压在一个人头上。”
有几分道理,后来季老板亲自来请,周岚一下觉得体面,就答应了,白白地要离开几天,只能用去北京出差来欺骗欢欢。却和张子腾一起踏上了飞往热带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