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感冒不会还没好吧,大脚板?”詹姆从宿舍房的淋浴间走出来
“早就好了。”西里斯把活点地图收了起来。
“玛丽·麦克唐纳从昨天起休学了。”詹姆告诉他。麦克唐纳是莉莉·伊万斯的室友,她曾经被穆尔赛博针对过,前些日子她还帮斯内普传话,鼻涕精说如果伊万斯不肯见他,他就要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过夜,西里斯觉得这人既可恨又可笑,他像是永远认不清一个像伊万斯那样的格兰芬多和他这位卑鄙的斯莱特林的差距。
“嗯,她离开起码就安全了,没人知道霍格沃茨还能庇护多久麻瓜出身的巫师。”
“我们得相信邓布利多,西里斯。”詹姆把上衣穿上,拍他的肩膀,“凤凰社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毕业之后会去参加的。”他说。这也算是正义的事业了吧,他应该选对道路了。
“那真是太好了,你们两个呢?”尖头叉子又转过去询问躺在各自的床上昏昏欲睡的莱姆斯和彼得,莱姆斯今天帮彼得补了一整天习。
“会的,保证会的。”彼得说,莱姆斯可能已经睡着了,西里斯想起他们三年级的时候为了陪月亮脸开始学阿尼玛格斯人体变形,他和詹姆每天也要费这么大劲教彼得,不过好在他最后也学会了。
“夜游吗?叉子?”
“不去了,你明知道今天伊万斯巡逻的。”詹姆摆了摆手。
“行吧,那我自己去。”他把袍子、隐形衣、地图和魔杖都揣上,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到三楼的那间空教室去等伊迪丝,通常她都会故意迟到一会儿。这种秘密碰头也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那天下午他们在上黑魔法防御术课,他玩自己的守护神时看见了伊迪丝,然后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摸她的脸还不够,他怀疑自己的直觉,但是想听听伊迪丝是怎么说的。
他那时甚至都不知道她会不会来,就坐在了课桌上,好在超出约定时间后十五分钟后她进来,甚至敲了敲门,穿着一件米色的一字肩针织毛衣裙和腿袜,金棕色的头发温顺地放在一边,“晚上好,刚刚有点小麻烦,来晚了,不好意思,而且这里有点太难找了。”她说话的样子就好像她只是来关禁闭的。她靠在门上,右手抱着左手手肘。“有什么事吗?”
“倒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西里斯说,“就是,我就是想、想——”
“想什么?”
“想——”
“想见我、想摸我、想亲我、想睡我了吗?”她无辜地睁大眼睛,又来了,一本正经地刻薄。
“也不是。”西里斯顿了一下,“至少你能别说得那么粗俗吗?”
“我怎么粗俗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和我遇到的其他人都不太一样。”
“每个人本来就都是不一样的。”伊迪丝挑了挑眉,“我不明白你们男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用这句话来评价别人,你知道我从十岁起就要听多少男人的猥亵话、接受他们的猥亵凝视吗?”
“不知道,对不起。”西里斯低下头,“但那也不是我的错啊,我只是想和你说话,起码你不会把我说的告诉别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要你不愿意的话。”
“好吧。我误会你了,抱歉。”
“我们别老是互相道歉了,行吗?”西里斯突然对这个爱和女孩子拉拉扯扯的自己心生厌恶。
“行。”她把重心换到另一条腿上,“你挺好的,我这次是说真的。”
“谢谢。”西里斯笑了。
她突然问他:“你想不想学大脑封闭术?我可以教你。”
“哦,好啊。”
于是伊迪丝就走到他面前,盘腿坐上那张课桌叫他看她的眼睛,然后今天浮现过他大脑的想法全都被她看了个精光。
“你也太不讲道理了。”西里斯缓过神后气急败坏,“你根本都没有教过我该怎么做?你就是想窥探别人的**。”
“我以为你知道该怎么做呢,就是清空你的大脑,不去回忆、不去感受,抵抗我呀。”
“可我根本没法抵抗你。”
他是故意的,看着伊迪丝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西里斯忍不住在心里嘲笑她,过了好久她调整过来说:“好了,我知道了,毕竟你第一次学,我暑假和我爸爸的秘书学的时候也经常像你这样,我现在告诉你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嗯。”
“不用灰心。”她扬起下巴挑衅地对他笑,“这样吧,以表歉意,我可以给你看一个我的回忆,怎么样?”
“真的?”西里斯很期待。
“真的真的。”她把他的肩膀摆正,“来,看着我眼睛。”他望进她的眼睛里去,绿松石一样的眼睛。他看见了小时候的伊迪丝和她父亲,那个伊迪丝大概就只有六、七岁,脸颊圆圆的,她坐在她父亲腿上看一本什么书,书名很模糊,估计是十六岁的伊迪丝自己也记不清了,父女正在交谈,声音也很模糊,然后伊迪丝很清楚地问了一句:“爸爸,人在恐惧的时候还能勇敢吗?”她父亲回答:“人唯有在恐惧的时候方能勇敢。”回忆到这里就截然而止了。十六岁的、更加美艳的伊迪丝出现在他面前,随时间的推移,她的眼睛变得狭长一点点,眼尾扬起来,人也瘦了,鼻子很翘挺。西里斯问她:“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我只是觉得你会喜欢这个而已,很适合你们格兰芬多呀,不觉得吗?”伊迪丝笑起来,露出兔牙,“你现在应该对我爸爸没那么讨厌了吧?”
“我又没讨厌他,我和你爸爸也不熟,好吗?”西里斯无奈地笑着。
“好吧,我只是……算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得要记着什么事?”
“不要和别人说。”
“不是,是记得要送我回去。”她说,眨了眨眼睛。他送她回去了,但也确实没和任何人说,伊迪丝也没有,他发现自己不会再像前几天那样魂不守舍、不受控地想盯着她看。
詹姆终于相信他感冒好了,可以参加这个月的月圆活动了。每个月当满月升起,他们都变成动物,或许这个时候月亮脸就觉得他和他们没什么不一样了吧,哪怕他看上去很凶狠,他们都在越长越大,月亮脸的力量似乎也在稳步增长,他激昂得想把其他三个人的皮都剥光。大风顺着林荫道呼啸而来,吹得树木左摇右晃,月光在雨帘中飞溅流溢,飘忽不定。尖头叉子跑在他旁边,虫尾巴坐在叉子的脑袋上,他觉得自己可以身处任何地方,在火焰中、在烟雾里、在瞬息迸出的火花间,听见自己的脉搏疯狂跳动,这个时候他什么都可以不记得。莱姆斯慢慢恢复之后他们都累坏了,西里斯、詹姆和彼得瘫在地上看着如平常一样温顺的莱姆斯进入梦乡,太阳升起,雨停了,空气里面有潮湿的木头味道,三个人留下莱姆斯,让他好好睡觉,他们把自己弄干,从打人柳底下的秘密通道溜回去。
他们走到一半,经过钥匙保管员和猎场看守海格的小屋,詹姆提议顺道去拜访一下,彼得哀嚎着他不想再吃足以磕断他们牙齿的岩皮饼,但他们最还是去了,刚好看到刚起床的金棕色头发女孩在和管理员激烈地交谈,左手手臂举起来,手腕上是她的护树罗锅。
“伊迪丝!”詹姆照常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真巧啊。”
“巧、巧、真的很巧呢。”她看上去似乎心情不佳,还打着呵欠,她往詹姆身后看了一眼,却没给西里斯留多一点目光。“莱姆斯呢?”
“你忘记了昨天是……”
“哦,真不好意思,我竟然忘了。”她看上去十分内疚。
“怎么回事?”海格好奇地问他们。
“没什么,一点朋友之间的小秘密啦。”伊迪丝重新转向海格。“海格,你真的不愿意赏可怜的小纽扣一点吃的吗?“她又把手臂举高了一些,名字叫纽扣的护树罗锅眼巴巴地望着高大的混血巨人。
“我真的没有办法——”
“护树罗锅都吃什么啊?”彼得傻里傻气地问,伊迪丝在憋笑,她说:“他们吃昆虫,彼得,我刚刚在替可怜的纽扣宝宝向海格先生求情,他只是想吃一点新鲜的弗洛伯毛虫,没别的要求。”
海格短促地笑了一声,“他根本吃不了那个!傻丫头。”
“他只是想吃而已嘛,他有什么错?或许善良的海格先生愿意把毛虫切碎一点给受人爱戴的纽扣小树王子享用吗?”她用两只手掌高高捧起护树罗锅,再次强调了“受人爱戴的纽扣小树王子”这个称号,海格笑着叫她别装疯卖傻的了,詹姆和彼得也笑了,西里斯没笑,他觉得伊迪丝如果有机会当父母的话也会像她自己的父母把她的孩子宠坏,他会想象伊迪丝年纪再大一些的样子,比如说三十多岁的时候,她坐在田园别墅的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看书,样子美得很有味道的那种,男同学们说她看上去会是越老长得越好看的类型,有三个小孩在她旁边胡闹她也不理,她的丈夫很可能是某个又高又帅又有钱的中年犹太男人,每周日晚上夫妻二人会去高档餐厅吃饭,等她丈夫在工作日去忙碌的时候或许西里斯就有空闲造访她家,她给孩子们介绍老同学,打发他们到花园里玩,然后和西里斯滚到床上去,他知道对人还不错的不婚主义女同学有这种肖想是不对的,伊迪丝不会喜欢,但他忍不住,算了,想象而已,她不看他眼睛她就没法知道,他们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喔,你们看。”伊迪丝指向了东边,日出和彩虹同时出现,伊迪丝看上去很高兴。
“看来你运气很好嘛。”海格乐呵呵地说,“看在这份上,我就赏他一点吃的吧。”
伊迪丝非常开心地笑了,她叫护树罗锅谢谢海格,绿色的小生物站到她头顶上向海格鞠了一躬,大家都笑得很开心,伊迪丝好像看着他了,西里斯心中暗暗激动了一下,她和海格拿了切碎的弗洛伯毛虫就和他们一起走回城堡礼堂吃早饭了,路上伊迪丝询问了詹姆莱姆斯的状况,西里斯一直没说话,伊迪丝去拉文克劳长桌之前真真实实地对他神秘地笑了一下,仿佛在指他们的秘密,他终于笑了。
那天晚上是莉莉·伊万斯巡逻,詹姆不夜游,西里斯和伊迪丝又一起待在空教室,他给她看了她大脑里的很多东西,完全不想抵抗,包括他幻想的三十岁伊迪丝。
“那是什么?”伊迪丝看到三十岁的他们两个躺在床上的时候很迅速地退了出来,她似乎被吓到了,眼睛睁得很大。西里斯也不敢回答了。
“那是什么?”她又问了一遍,西里斯觉得她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你生气了吗?”
“我好像没理由因为那个生气……我只是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你总是要想象一些关于我的我、我自己都想象不出来的东西?”
“我不知道。”
“你的想象力竟然比我的还要丰富。”
西里斯很尴尬地避开她的视线。
她体贴地换了一个问题,“凤凰社是什么?你为什么想去?”
“是邓布利多成立的一个组织,对抗伏地魔——”她的眼皮颤了一下,“——和食死徒的巫师组织,我想去是因为我认为那样做是正确的事,拯救无辜的人的性命。”伊迪丝轻轻地笑,“那不错,你是不是终于长大了?感觉你比我成熟了啊。”
“我好像本来就比你大一岁,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成年了。”
“可是我一直觉得你好幼稚。”她用手托着下巴,“无论如何,立志拯救世界的格兰芬多,这也太符合刻板印象了吧。”
“那拉文克劳立志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伊迪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挺羡慕你的,起码你才十几岁就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了。”
“我认为那不算什么好事也不算坏事,你的未来有很多种可能啊。”
“可是我并不喜欢改变,我害怕它们。”
“你自己知道的,‘人唯有在恐惧的时候方能勇敢。’,你面对帕拉巴斯·佩蒂尔的时候呢?那种改变对你来说又算什么呢?”
伊迪丝的眼睛亮亮的,以唇角内圆心,漾开半幅同心圆一般弧形的水波,西里斯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撼,好想见到她这样非常幸运。“真的,你特别好。”他咽了口口水,“你很好很好。”
“谢谢你这么说。”她把侧脸抵在膝盖上,企图掩饰她有些湿润的眼睛,西里斯突然有一种冲动。
“嘿,你想不想接吻?”
她把头抬起来,没有拒绝他,于是他们又亲了一次,感觉和他记忆里的一样好,他忍不住伸手去摸索,她握住住了他的手,伊迪丝的手和他想象得不一样,很粗糙,但是不难受,等他睁开眼睛看她,有一种她又喝醉了的错觉。她把手松开,“送我回去吧。”
第二天上午的第一节魔药课是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的,西里斯发现伊迪丝睡着了,她的脑袋一直晃啊晃然后砸到了她的小组搭档杰斯·张的肩膀上,两个人都吓到了,伊迪丝的额头撞红了,她疼得想大声叫出来,张捂住了她的嘴巴,毕竟斯拉格霍恩还在讲台上展开一番高谈阔论。晚上西里斯没好意思叫她出来,两三天之后她的肿块应该消了,他发现自己按捺不住了,他告诉自己这没有任何意义,他根本不是在学什么大脑封闭术,他只是一味地把自己的大脑展示给别人看,伊迪丝应该也知道这个但从没有揭穿他,他说服自己她真坏,宁愿上课犯困都要窥探别人的**,他不能再见她了,可就在他对自己这么说的时候,他能听见大脑另一半说:不,你还会的。他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意识,这种渴望实现最变态最隐秘的**的莫名冲动,他甚至怀疑这是伊迪丝塞进自己脑子里的,环顾一圈才发现自己在寝室的床上,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下午的时候有变形术笔试小测,他坐在后排心不在焉地掐着羽毛笔,幻想着伊迪丝,一想到她湿润的双唇和布满了茧的双手他就没法呼吸,使劲往自己肺里充气。
等缓过劲来,现实中的伊迪丝提前交卷了,麦格教授竟然对她微笑了一下,西里斯记忆中院长跟他们说过夏瑞恩小姐的变形术是全校第一的,跟在伊迪丝后面交卷的杰斯·张用力摁了一下她的头,詹姆也经常对西里斯这样做,他们两个嘻嘻笑笑地走出去,伊迪丝的声音在门外面响起:“哇,你看,下雪了!”可里面全教室的人都听见了,发出低低的一片笑声,詹姆甚至想探头去看窗外,麦格教授厉声说:“肃静!这是在考试!”笑声消失了。
考完试之后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跑出去,西里斯知道自己肯定考得一塌糊涂,但没所谓,他从来不在乎考试成绩什么的,他怀揣着伊迪丝的秘密走到户外的走廊上,像端着一只装满热饮的盘子。真的下雪了,细小的雪花轻盈地在空中旋转。晚饭之后雪变覆盖了整个霍格沃茨,世界好像变得柔和而宁静。劫道者准备进行散步活动,结果没下台阶詹姆就跳到西里斯背上,然后他们一起摔在雪地里,莱姆斯和彼得也扑了过来,他们各自把雪捧起来撒进对方衣领里,场面很混乱。直到他仰面躺在地上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伊迪丝这样压着他亲会是什么感觉。詹姆手上的雪全洒在他脸上,西里斯一边吐掉雪渣一边坐起来,詹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他是不是又感冒了。
夜半三更的时候他又去找伊迪丝了,她问他为什么前几天不叫她来。
“我想休息一下,而且我看见你上课犯困。”
“你是不是总偷看我?”她笑着问。
“还好吧。”西里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詹姆说你又感冒了,你还好吧?”
“我没感冒,是他老觉得我感冒了。”
“那就好。”她坐上桌子,开始读他的想法。西里斯发现自己居然能选择给她看哪些内容了,于是他给她看了一年级他被分进格兰芬多后的第一个寒假,沃尔布佳在他下火车后的第一秒就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破口大骂,把他关在房间里,不让雷古勒斯和他说话,他一个人坐在地上面对黑暗。伊迪丝没再看下去,她用手虚掩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盯着自己的脚踝。
“怎么了嘛?”
“那让你很痛苦吗?”
“还好。”西里斯耸了耸肩。“我习惯了,其实。”
“我很抱歉。”她对他微笑,用一种她试图努力掩饰的怜爱引起自己的眉头微微皱起。
“那不是你的错——”
她凑上来主动吻了他,手轻轻地搭在他衣领上,他感到很惊喜。从那天以后他们就每天晚上都出来了。他在白天也不那么魂不守舍了,詹姆没有再怀疑他感冒。
直到有一天,她差点就看到了他们化身阿尼玛格斯和月亮脸在月光下驰骋的画面,他不能给她看那个,于是用尽全力关掉回忆并把她挤出去,他成功了,伊迪丝很吃惊地看着他。
“你学会了。”她说,“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厉害,我学了一个暑假才能做到呢。”
“呃——谢了。”
“以后就不用我教你了吧?”她弯起眼睛笑了一下,“你可以用这个技能去教其他的小女孩然后和她们亲亲。”
“闭嘴。”西里斯翻了个白眼。伊迪丝假装委屈地望着他。某种冲动再次涌了上来,他掐住伊迪丝的后脖颈吻上她,她完全没有意料到,西里斯把她压倒在拼在一块的课桌上,她躺在那里接受他的亲吻,他觉得浑身燥热,亢奋得不能自已,用膝盖顶开女孩的双腿然后蹭她,伊迪丝开始用手、脚抵抗他,他听见她在说不,西里斯控制不住,“拜托,梅林啊。”他在接吻的空隙对她说,再捧着她的脸咬住她,“不要这样!”他在伊迪丝的声音里识别出哭腔才骤然清醒过来,从她身上爬了下来,看着她。
伊迪丝用双手捂着下半张脸,闭上眼睛哭,很长很翘的睫毛上沾了会发光的泪珠,西里斯懊恼得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不起。”他低声说,她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抽泣,西里斯靠近她一些,“对不起。”他把手伸向她的手,“我不是——”她避开了他的触碰,很灵敏地从桌子上滚下去着地然后跑了出去。
他慢慢地坐起来,感觉有点无地自容,望着伊迪丝跑出去的门口,自己用手解决完然后回寝室睡觉去了,但睡得不是很安稳。
一周过后的某一天他下了课去上厕所,看见伊迪丝站在栏杆擦窗子,冬天的校服裙子长一些,但是不能规避走光的风险,西里斯看周围没什么人,走过去把自己的校袍脱下来围在她腰上,伊迪丝转过头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擦窗子。
他又看了一下周围,人很少,于是站上栏杆,站在她旁边,“我只是想和你说真的很抱歉,你不原谅我也行。”
“嗯。”抹布在窗玻璃上划过,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反正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西里斯咬了咬牙,“所以你原谅我了吗?”他小声问她。
她没有回答,继续擦窗子,“我其实挺喜欢读你的心的。”她说,“像在看日出,你懂吗?你知道太阳每天都会升起但你还是想看,因为很漂亮嘛。所以,你也会故意给其他女孩看你的心思然后骗她们和你上床吗?”
西里斯感到面红耳赤,“我平时夜游不是去追别的女生什么的。”
“是她们追着你吧。”伊迪丝歪着头看他,“黛芬说她和你很熟,她老是拿你的事情取笑我,你是不是给她看你的心了?”
“谁?”他其实知道那是谁,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讨好伊迪丝,黛芬·兰伯特是他上个学期占卜课的搭档,但他一般也不和那女孩说话,结果她就编造出一堆她占卜出来的和他有关的细节到处传唱。
“兰伯特,黛芬·兰伯特,你都不认识她吗?”伊迪丝的表情看上去相当可爱。
“我和她一学年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西里斯皱起鼻子,“你以为我会和随便哪个人玩这种游戏吗?说真的,你觉得有谁能让我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干这种事?”
她眼睛水灵灵地望着他,“可是你已经学会了啊,我现在应该离你远点。”
他被谈话的走向弄得措手不及,他使劲摇头,“你要是那么做的话……”
“会怎么样?”
“我会很难受,你老是说这一些话来让我……感到不安。”
“那你又为什么要对我做那个事情?你说过我不愿意的话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该死,我那个时候真的没法控制,我只想要……”要你。他看着她,她应该听见了,因为她的表情变得很僵硬。“不好意思。”
“没关系了。”她小声说了一句。
“所以,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擦窗子?”他站到她旁边问。
“上次霍格莫德周的时候,我和杰斯、莉莉、蒂拉和伊莎还有你们学院的本吉在米尼克·马埃斯特罗音乐商店门口打雪球仗,麦格教授从对面的店走出来,我的雪球不小心砸到她头上了,她没给我关禁闭,但说我要参加劳动服务,我一定是她最讨厌的学生了。”
“才不是,她最喜欢你了,好吗?她和我们说你是全校变形术学得最好的。”西里斯忍不住笑了。
“真的吗?”伊迪丝也笑,露出她的兔牙。
“真的啊,我有时候在想你还能不能教我变形术,怎么有人这么聪明呢?”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学,他明明会阿尼玛格斯,他考不过伊迪丝只是因为他平时都不听课。
“你真会奉承人。”伊迪丝咬着下唇笑,西里斯说:“我只是把我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那个。”她吸了吸鼻子,“下周要一起去霍格莫德吗?”
西里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要有男生和女生单独出现在霍格莫德,那么他们就会被视为一对,如果他们约会超过了两年而且都是五年级以上的年纪,那天真的同学们就会默认他们毕业后结婚,大多数巫师也确实如此,结婚,西里斯一想这个词就想吐,他回忆起黑暗的格里莫广场那些年纪没到就结婚生子的人,沃尔布佳对着奥赖恩厉声尖叫,奥赖恩不耐烦地把自己锁在门里,他可不想变成那样,最妖冶的花朵也落作枯黄,他更加不敢想象自己有女朋友的样子,她一定是每天缠着自己,因为他和别人说过的一句话吃醋,而不是现在这样他想摸伊迪丝可以摸,想亲她也行,她也很开心,他们之间过得很好,却丝毫不影响彼此的生活。
“算了,我周末很忙。”他说。
伊迪丝腼腆地点点头,她又问:“那斯拉格霍恩的冬季舞会呢?要一起去吗?”
“不了,我不跳舞。”他感受到窗玻璃的冷气。“好吧。”伊迪丝擦窗户的手冻红了。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的袍子怎么办?”
“放这里好了,我明天早上过来拿。”他迈下栏杆,把地上的书包拎起来走了,发现在洗手的一个赫奇帕奇女生从镜子里瞟他,还有个靠在墙上捧着书的低年级拉文克劳男孩不加掩饰地看着这边,他觉得所有人都在关注他。
清晨,他去拿袍子的时候却发现袍子不在那里,跟自己说可能是伊迪丝忘记了,她自己把袍子带回去了,于是他折返回宿舍,恰巧碰上詹姆问莱姆斯伊迪丝今天去哪儿了,都不见她来上课。
“我问了拉文克劳的蒂拉·福雷斯特,她说小伊窝在被子里面哭了一整晚,不肯出来,也不肯和别人说她怎么了。”
西里斯愣了一秒,他背过身去假装收拾书包,顺便偷听一下情况,可是他们没再说话,然后詹姆叫他的名字,连名带姓,他很少这样称呼自己。
“干什么?”
“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每天晚上偷溜出去和伊迪丝待在一起吗?”
西里斯转过身,詹姆和莱姆斯都瞪着他,于是他看向瑟瑟缩缩的彼得,彼得说西里斯有一次出去没带活点地图,从那天起他们就知道但没和别人说,后来是前几天莉莉·伊万斯身体不适,代替她出去夜巡的玛琳·麦金农无意看见了他和伊迪丝的行踪,其他人背着他们都开始分析,西里斯其实和伊迪丝比较熟悉而且在有外人的场面都装作不认识对方,一些会瞄西里斯的女生发现他爱盯着伊迪丝发呆,整个学院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地下情人。
“我只是在和她学大脑封闭术。”西里斯镇定地说。
“你确定是这样吗?”莱姆斯的嘴抿成了一条线。
“不管你们听到了什么,我和她真的没做出格的事情。”
“你难道不应该和她一起去舞会吗?”詹姆说,“她都邀请你了,她喜欢你啊,就算你没那个胆邀请她,难道拒绝女孩子的邀请是什么很有礼貌的事吗?”
“别瞎说,叉子,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
“我都不知道你这人到底有多混球!”詹姆踹了他一脚,西里斯没说话。
当天下午伊莎·福雷斯特在公共休息室里说她从她的双胞胎姐姐那里得知伊迪丝从寝室里红着眼睛出来,黛芬·兰伯特和她男朋友安东尼奥·蒙太对她说了几句很恶劣的嘲讽的话,然后伊迪丝把他们变成了一对巨大的果蝇,拉文克劳扣了二十分,弗利维教授让伊迪丝停学一周反思,直到冬季舞会前一天才能回学校,詹姆和莱姆斯又在盯着他看,西里斯走回寝室,他的那件校袍飘在窗外,把他吓了一跳,他伸手把校袍拿进来,洗过了,但是又沾上了雪,闻起来竟然有伊迪丝的蔷薇木香膏味。
“人在恐惧的时候还能勇敢吗?”
“人唯有恐惧的时候方能勇敢。”
这段对话实际出自《冰与火之歌卷一:权力的游戏》,感触很深,引用放在此章节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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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四